番外二 前塵往事（2）

　　“具體的原因，誰也不知道，只是有聽說，有個道士曾經說大小姐生辰八字不詳，生來就是克夫人的，也許這其中也有點原因吧！”王二想了想，拿著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緩了緩才道：“主人家的事情咱少打聽，小心有命打聽沒命聽，這小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咱還是老老實實的守好柴房才是，你可別忘了上次那兩個讓大小姐跑出去的小丫鬟，估摸著這會兒還在窯子里掙扎呢！”

　　“對對對，差點忘了這茬子事了?！毙±钜宦牭竭@話，當即就是一激靈，什么酒勁都沒了，整個人瞬間清醒許多。

　　他倒是差點忘記了，他之所以能得到這個輕松的差事，還不就是上兩個守門的丫鬟，動了惻隱之心，想著就放大小姐出去透透風，誰知道被夫人撞了個正著，即刻就將兩個丫鬟給發(fā)賣到了窯子里，他才有了這個機會來這兒守柴房。

　　想著，酒也不喝了，人也清醒了，老老實實的坐在柴房門口，一只蒼蠅都不敢放過。

　　天空很快下起了小雨，夾雜著潔白的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下。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白汐小小的個子，踩著破凳子，透過高高的窗戶看向外面。

　　四四方方的窗戶，銹跡斑斑的鐵欄桿，將陰沉沉的天空分割成幾塊。

　　白汐跳下凳子，縮在被雨水浸濕了的稻草上，抱著懷中的小汐，小聲的嘟囔：“小汐，下雪了呢，再撐撐，咱們都在撐撐，再過幾個月，就開春了，等到開春了，我就帶你去挖野菜，去摸魚，就不會餓肚子了，也不會冷……”

　　說話的聲音截然而止。

　　只因為，小汐不抖了。

　　卻再也不會發(fā)出聲音了。

　　白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開始變得安靜的小汐，半晌，凍的腫脹發(fā)紅，潰爛起皮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摸在濕噠噠的毛發(fā)上，抱著小汐的手漸漸用力。

　　“小汐，聽說，那個地方很美，很好，對嗎？”

　　給予她回應的，是不知何時開始呼呼作響的寒風。

　　直到翌日一早，緊閉的房門才吱嘎一聲打開，風雪吹進柴房，潔白的雪灑落一地，漸漸融入地面，沉入泥濘，變得骯臟不堪。

　　“小姐，該起來干活了?！钡统粮蓾纳ひ繇懫?，白汐睜開眼睛，等到看清來人，隨即垂下頭，木然的站起身，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小狗，想要出門，卻被人攔住。

　　不管面前的婆子怎么使力，怎么踢打，瘦弱的小手卻依然將小狗抱的很緊，即使摔倒在地，擦破了皮膚，也將其護在自己的懷里。

　　很快，大小姐抱著一只狗不松手，疑似瘋了的消息傳入夫人的耳朵里。

　　不過片刻，小汐離開了白汐的手。

　　被人粗魯?shù)奶嶂恢煌?，丟了老遠，直到白汐再也看不見它的身影。

　　“母親……”

　　“啪！”

　　話音剛落，五個鮮紅的掌印落在干瘦的臉上，本就腫脹的凍瘡被打的血流不止。

　　貴婦人卻是厭惡的接過一旁小女兒遞過來的手帕，將手指頭一一擦拭干凈。

　　“不要再讓我聽見第二次?！辟F婦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白汐，小心翼翼的牽過小女兒的手，轉身離開。

　　“母親，姐姐真是臟死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姐姐。”

　　“什么姐姐，下次可不許這般喚了，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