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強強對抗
“大膽,當街殺官,你們要造反嗎?”
趙遵雖然憤怒,但以他的身份不便開口。張閱在馬要近身的前一刻已經(jīng)擋在了常言趙遵二人的前面,有些話他說比較合適。
為首的那人冷冷的說:“奉司隸校尉之命捉拿反叛欲孽聞達,這廝公然拘捕故而殺之!”
“蹇庸,好膽!竟敢拒馬回本將軍的話!”常言出言恫嚇。
蹇庸是司隸校尉蹇槊的侄子,聽了盧賁的挑撥要拿聞達這個投敵的叛徒開刀,原也沒打算當街殺人。他們一行人跑到聞達家里抓人,可他們低估了聞達的武藝和騎術(shù),被他奪馬逃了出來。更沒想到會在朱雀街碰上趙遵和常言,這要是讓二人把人給救了,自己的臉往哪兒擱?于是下令射殺聞達。
這會兒面對趙遵和常言兩個人強大的氣場,蹇庸有點慌,在馬背上一抱拳:“贖卑職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禮!我們還有任務(wù),告辭,去把尸體抬上,咱們走!”
“敢!”趙遵抽出腰間寶劍,爆喝一聲,那氣勢把準備搶尸的兩個人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鏘!”馬上的幾個人都拔出了兵器,“哈哈哈!”常言大笑了起來,“蹇庸,你想清楚啊,敢以下犯上!不怕我宰了你!高筇,你的手雖然搭在弦上,但別抱幻想。三步之內(nèi),我讓你血濺當場,不信你可以試試!”
“不敢不敢!常將軍嚴重了!”高筇笑著舉起了雙手。
蹇庸知道不讓步必吃眼前虧,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人犯已死,要不要尸體也不打緊,咱們走!”
常言看了眼聞達的尸體,嘆道:“上次我們以反叛的罪名剿滅了桑、徐等關(guān)隴貴族就應(yīng)該想到會有今日的報復(fù),趙侯要冷靜點。”
趙遵收起了寶劍,對張閱道:“張隊長,勞煩兄弟把聞達的尸體送回驍騎軍,這酒恐怕是喝不成了,常兄跟我去個地方。”
關(guān)樾和常言不同,他還沒有成家常年住在官署,“關(guān)將軍,有客來訪!”
關(guān)樾正在吃飯,聽到小兵的報告覺得很奇怪,什么人會在這個時辰拜訪?門口的衛(wèi)士為什么不謝客,反而急著來報呢?
“什么人?”
小兵猶豫了一下:“有兩個人,一個是驍騎軍的趙遵趙都尉,另一個……屬下沒看錯的話應(yīng)該是羽林軍的常言?!?p> 關(guān)樾愣住了,他沒想到常言回來。常言同樣也沒想到稀里糊涂的被趙遵拉到了虎賁軍這兒。
“趙侯,你帶我來見關(guān)樾?”
趙遵道:“天已經(jīng)黑了,我們來算不上拜會,只是私人會面?!?p> 小兵通稟回來便迎著二人進府,走到二門就遇上了關(guān)樾。
“關(guān)將軍!”趙遵抱拳施禮。
關(guān)樾還禮:“趙侯!”又對常言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趙遵致歉道:“這個時辰打擾關(guān)將軍休息了。”
關(guān)樾道:“無甚打擾,吃了口東西?!?p> 趙遵道:“正好,我們也餓著呢,一起一起,有酒嗎?”
關(guān)樾是個不茍言笑的人,無論他愿不愿意承認,都在有意無意的模仿呂翔,不過這次他沒繃住樂了出來:“哈哈,趙侯真沒把我當外人?!鞭D(zhuǎn)頭對部下說:“去告訴廚房肉燉上,我和兩位將軍要多喝幾杯。”
酒溫好了,趙遵先悶了幾大碗,關(guān)樾和常言多年來一直在暗中較勁,老死不相往來,指望他倆先開口是不可能的。場面一度尷尬,在趙遵喝到第六碗的時候,關(guān)樾忍不住攔了一下:“趙侯,酒有的是,但沒這么個喝法!得讓我明白明白,到底為什么請客??!”
趙遵又一碗酒下肚,嘆了口氣:“心情不好,讓人欺負了。”
“嗯?”關(guān)樾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以我所知趙侯雖然不是一個爭勇斗狠的人,但也絕非善男信女,誰這么不開眼敢得罪你?”
“蹇庸在朱雀大街當著我的面射殺了聞達,眾目睽睽打了我一記耳光?。 ?p> 關(guān)樾一擺手:“蹇庸這頭豬,桑文羊徐介的前車之鑒這么快就忘了?他這是在找死!要不要我?guī)讉€人去把他的老窩端了給你出出氣?”
“算了,皇帝對匈奴用兵需要門閥的資助,至少不能給他們拖后腿的借口。”
關(guān)樾道:“我還是不相信你會吃啞巴虧!”
趙遵一笑:“吃虧是福嘛,這點小事還是讓手下人去處理,我這次冒昧來訪是為了另一件事?!?p> “哦?”常言都迷糊了。
趙遵道:“我和常將軍聊了一陣,有件事很讓人憂慮。作為近衛(wèi)軍精銳的虎賁軍和羽林軍已經(jīng)快五年沒上過戰(zhàn)場了,這可是皇帝的親軍,大周朝廷的倚靠啊。”
關(guān)樾神色黯然:“唉,哪次出征我都請戰(zhàn),每次都石沉大海,得到的回復(fù)都是近衛(wèi)軍不能輕易遠征。我手下的虎賁都是二十多歲的好男兒,但五六年不打一仗老兵的經(jīng)驗傳承不下去了,都是新兵蛋子,我也愁的很?!?p> 常言與他同病相憐:“軍械、糧草、軍餉都給足給夠,讓其他給軍都眼紅,可偏偏不讓出去打一仗,時間久了還有人那咱們當回事嗎?”
趙遵道:“這次我邀常將軍一起來就是為了解決實戰(zhàn)這個事?!?p> “解決?”關(guān)樾無奈的搖搖頭:“趙侯說的太輕松了,現(xiàn)在四方無戰(zhàn)事,這里是洛陽周邊連個山賊都沒有,拿什么練實戰(zhàn)?!?p> “沒敵人,可以自己打自己啊。多少年了,虎賁和羽林一直互不相讓,可以真刀真槍去打!”
常言有點沒聽懂:“我們打?怎么個打法?”
“剛剛二位也說了,虎賁和羽林錢財不缺,那我們?yōu)楹尾辉诟浇内街薪ㄒ粋€戰(zhàn)場。你們雙方各出一支勁旅由部將率領(lǐng)進行偷襲、攻堅、野戰(zhàn)等實戰(zhàn)訓(xùn)練。每次派一千人,訓(xùn)練的項目臨時選定,訓(xùn)練一場再換其他隊伍,輪番上陣既可以磨練士兵,也可以培養(yǎng)將領(lǐng),何樂不為??!”
關(guān)樾和常言齊動容,虎賁和羽林不是沒搞過練兵對抗,但都是在自家內(nèi)部演練,突然性無從談起,又是自家人不會下狠手,掂量著練沒什么效果,好像小孩兒玩過家家。
虎賁軍和羽林軍對練的話就完全不同了,雙方都是精銳,又互相較勁憋著一股勁要贏對方,一定會全力以赴手下不留情。
“二位怎么想?對手難求??!”
常言和關(guān)樾互望了一眼點點頭,“如此甚好,明天我們一起去見陛下。”
回到驍騎軍的時候,天已經(jīng)全黑了,后院的停尸房,周賓、蕭烈、紀許、孟固等人一個個神情凝重。
“趙侯!”“趙大人!”“都尉!”眾人分開一條道讓趙遵進來。此時聞達尸體已經(jīng)沒有半分溫度,“憑什么殺咱們的人!”“讓他們償命!”當兵的重情義,聞達來了不久,但已經(jīng)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殺了自己兄弟等同于對驍騎軍宣戰(zhàn)。
“這口氣若是忍了,今后驍騎軍將人人可欺!打回去!”一向沉穩(wěn)的周賓也火了。
“對,打回去!”眾將憤恨難平,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要去拼命。趙遵給聞達整了整遺容:“孟固、尤茂?!?p> “在!”
“聞達和咱們在一口鍋里吃過飯,你們以驍騎郎的身份好好將其安葬,另拿出一筆錢作為撫恤交給他的家人?!?p> 眾人等待趙遵下一個命令,只要趙遵發(fā)話,今夜他們就敢血洗司隸校尉府。
“都退下吧!”
“這……”眾人皆不服氣。
趙遵一瞪眼:“退下!”
“是……是……”眾人憤憤不平,卻不敢違抗趙遵的命令,只能低著頭退了出去。
“周大人留步!”蕭烈拉住了走在最后面的周賓,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周賓臉上漸露光彩。
“周大人,仇人是誰你都清楚了嗎?”趙遵問。
“張校尉已經(jīng)告訴我了,六個人的名字我都記下了?!?p> “去吧,用我們驍騎軍擅長的方式去復(fù)仇!”
轉(zhuǎn)天劉衡聽完幾個大臣的奏報準備去休息,內(nèi)侍突然來報:“陛下,虎賁中郎將關(guān)樾、羽林中郎將常言和泗水侯騎都尉趙遵求見?!?p> 劉衡一怔:“他們?nèi)齻€一起來的?”
“回稟陛下,是一起來的!”
“沒打起來吧!”這話一出口劉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笑。
內(nèi)侍低著頭不敢笑出聲:“沒有,這三個人在宮門外有說有笑的?!?p> 劉衡心說這個奇了怪了,關(guān)樾和常言二人素來不和睦,自己責(zé)備他倆幾次無果,今天怎么轉(zhuǎn)性了。
“叫他們進來!”
“陛下!”三個小將一齊下拜。
劉衡看著三個人,感覺有趣忘了叫他們平身:“三位將軍何事???”
關(guān)樾不善言辭、常言滑頭,他們不約而同的碰了碰中間的趙遵,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劉衡的眼睛。
“趙遵,你們搞什么鬼?”
“陛下,虎賁軍羽林軍乃是精銳之師,但久疏戰(zhàn)陣,二位將軍找我商量,希望陛下準許二軍在邙山深處對練強兵?!?p> 劉衡道:“此乃正途,允了!”
關(guān)樾和常言再拜謝恩,三個人起身要走,趙遵卻被劉衡叫住了:“趙遵,虎賁和羽林練兵,你做什么???”
趙遵早有應(yīng)對:“二軍比武要論輸贏,我中立為他們裁判,不偏不倚順便還能提提意見?!?p> “小滑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