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恒直接往一樓老王的房間走去。
其實這事如果細想,細究,確實能看出點端倪來。
八字,八個字,缺一不可,每個人對自己的生日肯定是知道的,但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時辰,也就是幾點生的,往往都要去詢問自己的父母,甚至是爺爺奶奶才能得知。
但老王和李瑩非親非故,他是怎么知道李瑩幾點出生的?
這種事,誰也不會聊天的時候到處往外說啊。
然后給出來的還是個錯的?
李瑩是甲木的日主,生在辰時,按道理說應該是個戊辰,但老王給的是壬辰。
甲日,根本沒有壬辰時,只有丙辛日有。
張道恒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個蠢蛋,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但這也不能全賴他,現(xiàn)在年輕一輩的周易愛好者排八字全是用的手機上的排盤軟件,誰沒事帶本萬年歷到處跑啊。
“恩?”
他用手機上的軟件試了試,沒想到時辰是不存在的,月份也是不存在的!
李瑩是乙亥年,1995年生人,癸未月,但老王給的八字,是丁未月。
那年壓根就沒這個月份。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睆埖篮阆肫鹉菚r候他提前告知老王需要死者的出生信息,然后見面的時候老王是直接把這張寫了八字的紙給了他,沒告訴他李瑩的具體生日和出生時間,并自稱也懂點。
本來當時自己還覺得給自己省功夫了,這房東還真是有心。
沒想到是瞎編的?
可這么做的意義在哪?
如果真是不懂,直說便是,沒必要不懂裝懂還撒謊敷衍。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叫王晨的房東在隱瞞著什么,他壓根沒想著解決問題。
“王晨,開門,我是301的租客?!睆埖篮氵诉诉饲昧税胩扉T,里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什么情況?”他拿出手機撥打了王晨留給他的電話。
這會兒已經(jīng)是晚上七八點鐘,是吃晚飯的時間,按理說都應該在家才對。
“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后,sorry...”
“搞什么?”
還沒等張道恒抱怨,門外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走了過來。
馬興余站在樓道門口,默默地看著自己。
兩個人對視了十幾秒,誰也沒先開口。
“那個,我找老王有點事情,請問你知道他在哪嗎,我打他電話也沒人接,你有他微信嗎,要不你幫我打個微信電話試試?”
馬興余愣了幾秒,舉手想去拿上衣口袋里的手機,但手又在空中停止了。
這家伙兒早上才說自己不會用智能手機來著。
張道恒想了想要不揭穿他,但還是放棄了,“你上午讓我轉(zhuǎn)交的信抱歉還沒送到,我今天也沒看到隔壁的柳旦,不過我把果籃掛她門口把手上了,如果她回來了的話,應該會看到吧。”
“謝謝。”馬興余轉(zhuǎn)身就想往樓上走去。
就在這時,門外一大漢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王晨,你給老子出來!”
男人大步走來,直接撞開了馬興余,差點把對方撞倒在地,又走到王晨家的門口,毫不客氣地把張道恒推到了一邊。
“滾一邊去!”
張道恒皺著眉頭看了看眼前的大漢,這人長得很高,滿身的橫肉,還挺了個啤酒肚,渾身上下都是難聞的酒味,臉漲得通紅,看起來醉醺醺的。
不出意外的,這人就是樓里501的曹康了。
“王晨!趕緊滾出來!給老子拿點錢!”曹康用力地拍打著大門,全然不顧身邊的張道恒。
“不好意思,請問是501的曹康曹先生嗎,我也在王晨先生,請問您找他有什么事嗎。”
“關你屁事!”曹康沒聲好氣瞪了張道恒一眼,“小屁孩子滾邊去。”
“我剛才也試圖聯(lián)系上王晨先生,但是沒聯(lián)系上,如果你有他的微信的話,可以試試打個電話給他?!?p> “我特么讓你滾你聽不見是嗎?”
曹康明顯是喝高了,一張嘴就是一股惡臭難聞的酒騷味。
他一邊罵著一邊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明顯心情很不好。
大樓門口的馬興余明顯反應慢了一拍,沒來得及給曹康讓條路出來,曹康看了他一眼,一腳踹到了他肚子上。
“去你嗎的,死殘疾,看到你就煩,本來今天就夠晦氣了,一回家還碰到你個瘸子,滾遠點,別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p> 馬興余被踹倒在地,面色痛苦。
“喂!”張道恒只覺得血氣上涌,他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別太過分了?!?p> “怎么,”曹康回頭瞪著他,“一個小毛孩子教我做事呢,???你爺爺我當年混的時候,你還在...”
“給他道歉?!?p> “你說什么?”曹康眉毛一挑,他沒想到這個第一次見的小年輕這么狂,他在這樓里當霸王那么久,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這么說話。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我說,給他道歉?!睆埖篮阃耙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曹康只覺得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涌出一股莫名強大的氣勢,他居然有點怕了。
“你個小臂崽子...”曹康伸手抓住張道恒的肩膀,狠狠推了一下。
砰!
頓時他只覺得自己腹部好像被一根鋼棍打了一樣,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疼的曹康整個人縮成了一只弓背的蝦。
“你...”曹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怒目圓睜。
“你知道為什么我沒打你的臉嗎,因為我怕我把你打暈過去。”張道恒面無表情,冷冷地盯著他,“我再一次,給他道歉?!?p> “去你...”話音未落,曹康只覺得自己右側(cè)腹部又是一陣劇痛。
這股痛后知后覺,一開始只是被打中的痛,但后續(xù)自己的臟器也開始悲鳴,疼的他面容扭曲,幾近叫出聲來。
爆肝拳。
張道恒沒有追擊,只是舉拳站在原地,“我再說一次,給他道歉,不然下一拳我會沖著你臉上來?!?p> “別打了,我沒事,算了吧。”馬興余從地上站起來,默默地說道。
他明顯有事,本就蠟黃的臉上又少了幾分血色,剛才那一下把他踢的氣息都亂了。
“嘖,人善被人欺?!睆埖篮阌行┎恍迹澳銢]必要對這種人脾氣這么好,這是中怯懦?!彼D(zhuǎn)頭又看向勉強站穩(wěn)身子的曹康。
“聽好了,如果以后讓我知道你去找了他麻煩,我...”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從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