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調(diào)整心情的速度十分快，等到他給虎師兄上完藥，擼完了大貓，也就差不多好了。
只是委屈虎師兄了。抹了虎骨玉髓膏它，像是有一千只螞蟻在身上爬，趴在床榻上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舒服了?！?p> 空虛大馬金刀地坐下，向著沈羿和無因道：“你們兩個側(cè)耳過來，和尚我傳你們一門秘法?！?p> “嗯？”沈羿頓時起了興趣，“難道是阿彌陀掌？”
一旁的無因也浮現(xiàn)出一絲動意之色。
阿彌陀掌就算是他這個方丈繼承人，也是難以獲取的，也許未來他當上方丈后可以，但現(xiàn)在的他絕對不行。
“現(xiàn)在還是白天，就別做夢了。”
空虛撇嘴道：“阿彌陀掌我就也學了一招，還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學會的，要是不得傳功者允許，我是不會傳于任何人的?！?p> 又是機緣巧合······
沈羿發(fā)現(xiàn)空虛的機緣巧合有點多啊。
先是兵字訣，后又是阿彌陀掌，這向來少在寺中呆的浪僧還真是有福緣，機遇之多，讓沈羿都覬覦不已。
“我要傳給你們的，是感應追蹤凈土教余孽的秘法，”空虛接著道，“當年的凈土教號稱有百萬教徒，聲勢之大堪稱史無前例。雖然實際上真正能打的也就三四萬人，但依然不容小覷。哪怕當年總壇被滅，教主彌勒被龍象大宗所殺，但教眾卻是無法全數(shù)剿盡，也是殺不得?！?p> 凈土教的教眾也許沒有百萬，但過十萬絕對是有的。真要是把教眾全給宰了，佛門都可以全體遁入魔道，讓所有的和尚在魔門掛號上班了。
而且經(jīng)歷過那一戰(zhàn)后，參戰(zhàn)者也沒有多余的心力去追殺教徒了。
“此等做法，導致后來二三十年間，凈土教余孽屢屢犯事，四處刺殺佛門中人，和尚我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覆滅凈土之戰(zhàn)，但和凈土教的余孽卻是緣分不淺，個個都是過命的交情?！?p> 說到這里，空虛看了沈羿，道：“你師父空相也是。不過他在經(jīng)受煞氣反噬之后就久留山門少有下山，倒是沒有我經(jīng)歷的那么多。”
他似是有意似是無意般提點了下沈羿，言談間提到了空相當年的往事，但又沒有繼續(xù)說的意思，一副謎語人的模樣。
沈羿正要開口詢問，空虛已經(jīng)重歸正題，道：“為了徹底清除凈土教之遺禍，當年靈門方丈親自前往道門玄清宮，與當代妙法長老清縈真人交流凈土教之功法，創(chuàng)出了感應追蹤凈土功法氣息之法門，傳之佛門眾僧。之后十年間，凈土教余孽屢遭重創(chuàng)，漸漸銷聲匿跡，這門秘法也就沒有在你們這一輩中流傳。”
“不過現(xiàn)在，大輪寺中有人修習了《吠陀經(jīng)》，這門秘法自然就又派上用場了?！?p> 說到這里，空虛突然抬指，數(shù)十道細如針的無形指風刺入二人鼻竅周邊，一種通透感突然自鼻竅產(chǎn)生。
“此門秘法，小成者以鼻竅聞嗅氣息，大成者以精神感應氣機，你二人勤加研習，當可小成。屆時可在數(shù)十丈內(nèi)聞嗅到凈土教功法修行者的特殊氣息?！?p> 空虛雙眼目泛奇光，顯然是又想以“正法眼藏”之神通來傳授秘法。
只是在傳授之前，空虛還是有些犯怵，微不可查地看了沈羿一眼。上一次傳授沈羿兵字訣的情形還未曾遺忘，當日在離開藥王院之后，空虛為了讓自己暫時遺忘那丟臉的躁意，去后山打斷了十棵大樹，劈碎了三塊巨石，今朝若是再······
‘我在想什么呢，這追蹤秘法又不是兵字訣，總不可能連這都能讓我消耗過度吧？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p> 心中自嘲地笑了笑，空虛同時眼觀二人，開始傳法。
而在沈羿的眼中，異化越發(fā)嚴重的視覺看到的卻是一身色金黃，外有黑氣縈繞的羅漢，正目露金光，朝著自己看來。
雙目目光對接之際，有妙法了然于心，更有經(jīng)文誦讀，傳蕩心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娑竭羅龍宮，與八千大比丘眾、三萬二千菩薩摩訶薩俱······”
“常念思惟觀察善法，令諸善法念念增長，不容毫分不善間雜，是即能令諸惡永斷······”
隨著佛經(jīng)的誦讀，一種明悟之感了然于心，雖不曾有什么豁然開悟，一時之間功力大進，但那自吸收周子午之魂后越發(fā)嚴重的感官異化，卻是突然間有所緩解，甚至開始回轉(zhuǎn)。
‘這是······《十善業(yè)道經(jīng)》？’
沈羿不由看向空虛。
雖然這些經(jīng)文之中并未有涉及什么行功秘法，但沈羿了解內(nèi)中精義，明悟各中佛理，還是察覺到了這經(jīng)文的由來。
這正是空虛所修之《十善業(yè)道經(jīng)》所涉及的佛法精義。
此時此刻，沈羿就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踏進了佛法的大門，從一個只會動拳頭的武僧轉(zhuǎn)向了正經(jīng)的僧人，可以給女施主開光的那種。
“我······”
空虛渾身都開始哆嗦，看向沈羿的目光中藏著難以置信，心中直罵：‘*佛門粗口*，這小子有毒！’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不單傳了追蹤之法，竟然連《十善業(yè)道經(jīng)》都開始傳了。
這“正法眼藏”所傳授的可不只是經(jīng)文內(nèi)容，連帶著空虛對于那部分的佛法感悟都傳了過去。
這也就導致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激戰(zhàn)的空虛他······又消耗過度了。
“正法眼藏”突然被打斷，空虛額頭上悄然多出了一片冷汗，他差點就累得直接睡過去。
“咳咳?！?p> 只見空虛輕咳兩聲，道：“和尚我突然心有所悟，急需閉關(guān)鞏固一下。二位師侄，你們先行回房吧?！?p> 他真的恨不得直接睡去，但他不能說。
空虛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好面子，尤其是不能在小輩面前丟臉，他是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他又翻車了。
“······”
沈羿相當遺憾地輕嘆了一聲，他剛剛感覺自己若是獲得空虛所有的感悟，怕是能夠直接壓制住感官異化乃至雜念紛擾，在化煞之前也許都不用擔心反噬了。
可惜空虛不給力啊。
“師伯，需要弟子給你護法嗎？”沈羿相當好心地道，“另外弟子感覺對于秘法還有不甚了解之處，之后可否請師伯再傳一次?！?p> “師侄啊，”空虛擠出一絲笑容，“所謂師伯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所以——”
“你！要！學！會！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