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可惜
“我能冒昧的問下,這位師弟需要極光七彩蓮和化形妖修的精血,是干什么呢?”
佟朝奉似乎擔心楊凡誤會,對著趙芷涵說道,“趙小姐,您也幫我說說,這些珍貴至極的東西,如果我們能知道用途,沒準能給您換來一些平價的替代品?!?p> 趙芷涵還未開口,楊凡已經果斷說道,“替代不了,我就要這兩件東西,價格你開!”
價格你開?
佟朝奉苦笑一聲道,“二位,我們榮華樓雖然家大業(yè)大,但這些涉及化神期前輩中意的東西,向來都是需要幾位掌柜的點頭,才能將消息給放出來的!”
“不然,我們這等級別,根本沒有接觸這類拍品消息的資格?。 ?p> “那就換個能來談的!”
楊凡看著佟朝奉道,“讓烏大先生,還是讓太叔先生,還是讓諸先生出來談???”
佟朝奉心頭一凜,楊凡說的這三個人,他一個都沒有聽過。
但楊凡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的,他干笑一聲道,“您說的,好像不是本樓的掌柜的吧?”
趙芷涵也頗為好奇地看著楊凡,因為這榮華樓的七位掌柜的,沒有一個姓這個的。
“楊師弟,我們趙家認識七大掌柜其中的謝珂掌柜,我讓佟朝奉請謝掌柜出來!”
佟朝奉點點頭道,“正是如此,謝掌柜今日坐鎮(zhèn)樓上,我這就去請他,趙小姐,借下您的玉佩,我好報上名號!”
趙芷涵正要將玉佩遞過去,但楊凡卻一把將她攔住。
“不,我今天,就要見這三位先生!”
胡鬧!
佟朝奉深吸一口氣,牙關緊咬。
若不是看來人是趙小姐帶來的,背后是趙家,他可是要發(fā)作了!
在榮華樓胡鬧,不管是任何名門正派的弟子,七大掌柜都不會輕易放過!
“二位,我榮華樓雖然不如你們武侯仙府家大業(yè)大。”
佟朝奉站起身來,面容一肅道,“但如果你們無理取鬧,這里還是不會歡迎二位的!”
說完他拍了拍手,兩名小廝立刻從門外推開了雅間的木門。
這意思,分明就是要請君滾蛋了。
但楊凡卻是沒有一點要起身的意思,記得趙芷涵也有些拿捏不住他。
于是走到了楊凡的身邊,弓下身子輕聲問道,“楊師弟,你說的那三位先生,到底是誰啊?”
楊凡神秘的一笑,這三位先生的名號,趙芷涵怎么可能知道。
但她的師傅,化神期的凜冬真人,卻是百分百聽過這三人。
因為這三人,都是易術高手,而且還是云游四方,閑云野鶴沒有任何背景之輩。
楊凡卻是清楚,這三人的一身本領,易術修為還有洞玄后期的實力。
實際上都是來自一個上古門派的傳承。
北斗宗,專一精于觀星術的門派。
其本門嫡系弟子才會傳承的北斗觀星術,可以觀測到修士的命運之星,從而精準地預言未來的運勢。
更有傳言,言及只要是化神期以上修為的北斗宗傳人,可以配合秘法古寶,擊碎修士的命運之星,從而使得其當場隕落。
有如此傳聞,在上古修士中間,北斗宗成了令人生厭的存在。
化神期以上的古修士,最為痛恨的就是自己的命運被他人捏在手中。
因此在上古時代快要結束的時候,一眾古修士中的指虛、渡劫期的超級牛人,紛紛聯手起來,先把這個不順眼的北斗宗給滅了。
而這三位先生,在得到了北斗宗的道藏和傳承之后。
便學會了韜光養(yǎng)晦。
明面上,云游四海,閑云野鶴,用易術去提升自己在化神期修士中的名聲。
實際上,他們用北斗宗的道藏,建立了榮華樓。
而執(zhí)掌榮華樓的七大掌柜,不過是他們的傀儡罷了!
楊凡篤定,自己所想要的這兩件東西,七大掌柜定然是做不了主的。
最后,還是要驚動那三大先生。
索性,他不如直接喊出自己的底牌,讓那三人和自己交易。
楊凡看都不看虛張聲勢的佟朝奉,只要他愿意,捏死了這家伙,榮華樓也不敢和他作對。
真正的關鍵,是這件雅間里面,供奉的那三尊三清上仙的木雕。
楊凡走了過去,看著這栩栩如生的三尊木雕。
和他記憶中的一樣,這三尊木雕的衣著,是玄門正宗的三清上仙。
在武侯仙府這些正道門派的大殿之中都有。
但如果細心一點,就會發(fā)現,這榮華樓的三清上仙的木雕,面容卻是有小小的改動。
因為楊凡清楚,這三張面孔。
分明就是烏大先生、太叔先生和諸先生這三人的面孔!
這個秘密,楊凡不說出去,世上知道人,不超過一雙手之數!
就在楊凡走到了三尊木雕的面前,突然最中間的一尊木雕身上,發(fā)出了一道毫芒。
而與此同時,這尊木雕面前的那根沒有點燃的檀香,突然燃了!
一縷獨特的清香,飄出了這間雅間,直愣愣地順著木地板的縫隙,朝著第六層飄了上去。
“嗖!”
一道人影飛速從第六層一躍而下。
他面容清秀,一身儒生打扮。
指著雅間里面的佟朝奉喝道,“帶趙小姐和閑雜人等出去,我要和這位楊道友親自密談!”
佟朝奉和趙芷涵齊聲喊出了此人的來頭,“謝掌柜!”
七大掌柜之一的謝掌柜,居然主動出面了。
還是密談?
楊凡笑了,這一切,都在朝著他預料之中的方向去發(fā)展。
趙芷涵在得到了楊凡一個放心的眼神后,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走了出去。
佟朝奉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木門,然后看著兩個小廝喝道,“你們兩個有福了,以后就跟著我吧,不要干這等打雜的活了。”
兩個小廝心中一驚,急忙跪倒在地謝恩。
佟朝奉朝著趙芷涵干笑一聲道,“趙小姐,看來您的這位師弟,觸及到了本門的一些禁忌了,還望趙小姐也保密才是!”
趙芷涵臉上的神情復雜至極,楊師弟剛剛的那一番話,說出的那三位先生。
莫非真的是和榮華樓的背景有關?
當初自己家的趙家老祖,就曾經言語過一句,說榮華樓背后,還有大背景。
趙芷涵當時年輕,沒有當真。
現在看來……
閑雜人都離開了雅間后,匆忙沖進來,同樣面色古怪的謝掌柜,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玉符。
上好的青田靈玉的胚子,上面雕刻的繁復符文,更是大師的筆法。
尋常修士,哪怕是靈慧、洞玄的一派長老、宗主,也習慣使用普普通通的紙符。
而這玉符,一般鐫刻的,都是重要至極的法術。
謝掌柜右手一拍,真氣注入玉符之中,一道宏大的氣息,立刻從玉符之中傳出。
“禁術!天聾地啞之術!”
瞬間,整個雅間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就算楊凡悄悄使用高級洞察術,也沒法探查到外面的動向。
自然,門外的人,也就不可能知道這屋子里面,有什么動靜了。
做完了這一切,一直神色緊張的謝掌柜,這才稍稍放松。
他干笑一聲,拱了拱手道,“楊道友,見笑了,這是咱們這的規(guī)矩,法不傳外耳!”
楊凡淡然一笑,絲毫不在意道,“嚯,好大的規(guī)矩,這禁術玉符,怕是一枚不下上萬顆中品靈石吧,幾乎是一件上好的人階法寶的價格了!”
謝掌柜嘴角抽了下,他并未搭話,只是干笑兩聲。
然后走到了三清道尊的木雕面前,然后將中間的雕像捏在了手中,咬破了舌尖,一縷精血滴了上去。
精血,乃是修士肉身的根本,少了一滴兩滴精血,都要花費幾個月的時間滋補回來。
更別提這一縷了。
謝掌柜登時就面色蒼白,但他依舊扶著坐到了桌邊,手中死死地捏著那尊雕像。
楊凡心中有數,這是用北斗宗的秘法,在讓三大先生的一縷分魂,上自己的身呢!
在游戲中,就有玩家發(fā)現過了,這三大先生的秘法,能讓分魂分在這些三清道尊的木雕上。
一來監(jiān)視榮華樓的來來往往。
二來便是這關鍵時刻,由七大掌柜出面,讓他們的分魂附體,好溝通來客。
但能讓三大先生分魂直接溝通的來客,那身份,都不是簡單。
“見笑了!”
謝掌柜的聲音,陡然一變,從中氣十足,變得無比沙啞。
一聽就不是中年人的嗓音。
“楊凡是吧,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們三人的存在?”
楊凡并未直接搭話,而是反問道,“敢問這位,是北斗宗三大先生里面的哪位?”
對面的“謝掌柜”,臉上的淡定,已經開始逐漸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慌亂。
因為楊凡,居然直接說出來了他們的來歷。
對面這個年輕修士臉上的淡定和篤定,是他們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一陣深呼吸后,“謝掌柜”開口道,“我是太叔漾,人稱太叔先生!”
楊凡立刻在心中想起了太叔先生的資料。
此人是三大先生之中,最為深究學問的一人,觀星術的造詣也最為深刻。
相比于另外兩人,一個老成深謀,一個尖酸刻薄。
太叔先生應該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了。
“我們很好奇,按理說楊道友的身份,應該是不會知道北斗宗的存在?!?p> 應該不會?
楊凡心中了然,這三個家伙,以榮華樓的勢力和北斗宗的秘法。
應該是在剛剛就將自己的底細摸了個清清楚楚。
但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其實是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對于他們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世界了。
“世間萬物,只要存在,就必然會被知曉?!?p> 楊凡語速平緩地說道,“你們北斗宗隱秘至極,但也不是絕對的隱秘?!?p> “就好比你們推演的別人的命星一般,自己的命星不也在天上高高的懸掛著么!”
這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太叔先生心頭一顫,他們三人得到了北斗宗的傳承之后,一直精于修煉。
只是苦于這北斗宗的功法過于晦澀難懂,三人的天賦又不是什么絕頂天賦。
守著北斗宗的秘藏,這么多年過去了,三人居然是齊齊停留在了洞玄后期。
無一人邁入化神境界。
而這北斗宗的典籍可是說了,只有進入了化神境界,才能堪堪修煉秘法,掩蓋自己的命星。
太叔先生猜測之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也應該是知道了北斗宗弟子的這點要害,才拿話語來點破自己。
但太叔先生在世道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又一手創(chuàng)立了榮華樓,豈是腐儒之輩?
縱然被楊凡拿言語激了一下,這時候也得要兜住了。
他控制的“謝掌柜”呵呵一笑,強行保持著面皮上的鎮(zhèn)靜道。
“這命星縱然高掛在九天之上,但也不是尋常之人就能隨便看見的?!?p> “更何況只要是星辰,就有明暗交替之時?!?p> “我們三人的命星,早就隱藏了起來,閣下是怎么看見的呢?”
哼哼,楊凡在心中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這個太叔先生,還和自己比忽悠?
就他肚子里面裝的那些個神神道道的東西,足夠讓太叔先生學一輩子。
楊凡向來認為,自己從來都不是什么天才。
但他可是站在天才的肩膀上。
這個游戲幾年下來,多少老玩家和游戲天才,用肝的代價,換來了全方位的了解。
就這份積累,足夠讓楊凡在忽悠方面,吊打太叔先生了!
“看不見?哼哼!”
楊凡冷笑一聲道,“別忘記了,當年你們北斗宗的門人,為何會被趕盡殺絕?!?p> “里面會隱匿命星法門的人,也不在少數吧?”
對面的太叔先生,眉頭緊緊皺起,他霍然起身道,“楊道友,你到底想說什么?”
楊凡伸手沾了茶水,在紅漆的桌面上,只是寫上了一個宗派的名字。
太叔先生當即面容大駭,整個人剛剛一直端著的精氣神,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楊凡淡然地看著太叔先生,重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一揮袍袖,不動聲色地將剛剛桌面上的幾個字蒸發(fā)了。
桌面上光潔如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您!”
太叔先生不自覺的,已經將楊凡的稱呼,換成了敬語。
楊凡只是豎起了兩根手指頭道,“我說了,今天來是做生意的?!?p> “勞駕你們幫我找下,極光七彩蓮和化形妖修的精血,價錢嘛,好商量?!?p> 說完楊凡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說話了。
太叔先生控制的“謝掌柜”,突然一個抽搐,整個人口吐白沫,癱軟在椅子上。
過了足足十來個呼吸,眼神才恢復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