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的回了國公府里,意如替我梳洗后,我問意如,“意如,你在大皇子府里可有認識的人?”
意如邊收拾著衣物邊思索著“大皇子府里還真沒有,郡主問這個做什么?”
“噢,沒事,隨便問問?!?p> 要不問問程帆。
程帆來拜見父母后,我將他拽到了我房里,把他扶著坐下,讓意如在外面望風,我在他對面坐下,問他,“程哥哥,你知不知道大皇子府里有個地下牢房?”或許是我問的有些直接了,于是又填補了一句“之類的地方?”
程帆疑惑,“你問這干什么?”
“沒什么,有些奇怪罷了。”
程帆思考了一會兒,“好像是有這么一個地方,我看到過有婢女拿些食物進書房里,但那時桑盛年并不在,而且不是每天,是好幾天才去一次,還都在夜里,每次的人還都不一樣,他們應該是被處理了,里面可能關著什么人,昨夜林南成功走了之后,我想林南應該有知道?!?p> “林南也不知道,看到了但卻沒看清。”我將林南昨夜的消息都同步給了程帆。
“那你是想查一查那人的身份?”程帆思考了一下說道。
我點了點頭“對?!?p> “這件事就交給我?!背谭裘迹芩斓拇饝?。
程帆在大皇子府里,將正要被處理的婢女悄悄救了出去,本來也沒斷氣,就被人丟到郊外山頭,程帆去的及時,給她吊住了一口氣,安排在了一間荒廢了的農(nóng)戶里。
我跟著程帆來到郊外,我讓程帆在外面等著,我來問她,程帆在外面等著我。
我來到屋子里,屋子里亂糟糟的,屋里的人已經(jīng)醒了,坐在程帆臨時堆的草垛旁,但還是虛弱的很,身上也都是傷痕,她看到我進來,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把身上的毯子攥了攥。
我走到她面前,將她扶起,用我的水壺給她喂了些水,她還是有些慌張,我語氣頗好的蹲在她旁邊問,“我有些事想問你,你可以回答嗎?”
她警惕的看著我,往后又縮了縮,往后瞟了一眼,后面已經(jīng)沒地方了,只好又看著我。
“你若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便給你一筆錢,將你送到宏城?!?p> 她仿佛有些松動了,可還是不說話,我沒那么好的耐心,我換了種語氣,站了起來,略帶不耐煩的說,“怎么,不說?!?p> 她突然跪下了,“郡主,饒命?!彼眢w沒有恢復好,跪的時候抖的厲害。
“你倒認識我是郡主,我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看她用力的點了點頭,“你先坐下,別還沒問,就暈過去了?!?p> “大皇子是不是在書房有個地下牢房?”
“是?!?p> “關著個人?”
“是”
“誰?”
“郡主,我不知道啊,郡主,只是管家叫我去給那邊送吃的”,得,又跪下了。
“你起來?!蔽姨肿屗饋?,她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應當不是謊話。
“繼續(xù)說你知道的,所有?!蔽艺驹谠氐戎f。
“回郡主,”她慢慢的拖起了身體,跪坐了下來,“那天晚上,管家找到我,讓我去給那邊送吃食,只是,每次去那邊的姐妹都再也沒出現(xiàn)過,我知道這不是個好差事,可管家說會給我的家人一筆錢,足夠他們生活下半輩子,我來府里干活也是為了家中生計,就同意了,第二天晚上,管家見大皇子出門后,就把我喊去,還囑咐我無論有什么動靜都不能叫喊,而且還要給下面關著的人喂食。
我進了大皇子書房后,見管家打開了書柜,后面是一個地下暗道,我走下去后,看到兩個暗道,管家吩咐說,走左邊,我就順著左邊的路走著,走到頭了,就看到了一個人躺在鐵籠里,那個鐵籠大概也就有一個人大,那人在里面難以坐臥,本來那人聽到有人來很警惕,我開口安撫了他,他漸漸沒再說話了,東西也吃了,我從旁邊的小口里給他喂食,飯盒里還有一碗藥,管家說這個一定要喂給他,之后,我就被管家?guī)斯嗔硕?,然后外面那個人救了我。”
我轉頭看了看屋外,一門之隔,是程帆。
“你可記得那人的樣子,”我又問她。
“那人四肢大概是受了嚴重的傷,尤其是腕部,動彈不得,臉上也有刀痕,眼睛也沒了,看起來很慘?!?p> “那你知道是誰動的是手嗎?”
她眼珠轉來轉去,在思考,“可能”她一字一頓,“是大皇子?!?p> 我咬咬牙,也有推算到,穩(wěn)住沒有失態(tài),“你怎么知道是大皇子,那可是你的主子。”
“我只是一個下人,郡主。”她輕笑。
我想,倒是個明白人。
“也是猜測,處理大皇子的垃圾是個美差,我們有時會去搜來點好東西,不久前看見大皇子的衣服有很多的血跡,如果審訊犯人,不是大皇子親自動手,應當是不會沾到這么多血跡的。”
“好了,我知道了?!蔽掖蜷_門。
程帆看見我出來,往前幾步,“好了嗎?”
“好了。”我對程帆笑了笑,緩解了一下壓抑感。
我和程帆將她帶到了鄰邊的小鎮(zhèn)上,讓她好多了之后,去宏城,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人接應她。
又找了大夫來看,也給她安排了住處,給她留下一些盤纏后,向她告了別,程帆出去套馬車,我在門口等著,突然她開口,“郡主?!?p> 我轉過身,“嗯?怎么了?”我往里屋走了兩步,離她近一些,她有些虛弱聲音不算高。
“那個人,我仿佛見過,但不確認,”她躺在塌上說道,“好像是翊城江家的公子?!?p> “江家?!蔽以谀X海中搜尋著江家,有些印象,但不多“我回去查一查,謝謝你。”
“郡主折煞,是奴婢應該謝謝您。”
“你以后不再是奴婢了,告辭了?!蔽遗c她告了別,走到馬車里坐下。
程帆在駕車,我也在旁邊坐著,程帆怕風吹著生病,喊我到馬車里坐著。
“里面太悶,出來透透氣,還有,看看程哥哥?!蔽叶⒅谭J真的側臉,夕陽打在程帆的臉上,我感覺他像天神一樣,你以前救了我,我才有這次重來的機會。
程帆聽罷,寵溺的笑笑,他對我的情話一向用笑來回應。
今天趕的路有些多,我有點暈乎乎的,程帆見狀放慢了車速,我們就這樣慢悠悠的走著,早晨出的門,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微微黑了,正是夏天,天黑的晚,現(xiàn)在應該不早了,我們倆一致打算,在前面一個小城落腳。
果然,老板在我的百般暗示下明白了我的意思,“公子,店里就剩一間房了?!蔽覍χ习逍牢康狞c點頭。
我看著程帆向老板要來了被褥,準備鋪在地上休息,老板出門時無辜的聳了聳肩,仿佛在說“我盡力了。”
我也將床上的被褥鋪在了地上,房間是二樓,窗戶外面就是月亮,空氣悶熱的不行,窗戶開著,我們倆就在床褥上坐著,聊著天。
第二天,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家里還有意如管著我,每天會早早叫我起床,這倒好,太陽掛在天上好一陣了,我還在床上躺著,我回想著昨晚迷迷糊糊是程帆把我抱上床的,我有些害羞的捂住被子臉紅了好久。
我簡單洗漱后,程帆已經(jīng)在樓下吃早飯了,我們吃了之后,程帆依舊去外面找馬車,我在柜臺上塞給老板一些小費,老板一臉期待的問,“怎么樣,小姑娘,昨晚可有感情升溫?”
我看了一眼老板,悄悄的耳語道,“他都將被子鋪到了地上,還升溫?!?p> “沒事,小姑娘,慢慢來,肯定能成?!崩习褰o了我一個堅毅的眼神。
“和兒!”
“哎!”程帆在外面喊我,“老板我們走了,老板告辭?!?p> 白天時候,速度也快了很多,到了中午,日頭正盛,終于回到了家里。
還好這些天有時不著家,母親都知道我是去找晏清了,沒多問,意如替我沖了澡,換了聲干凈衣服,又睡了一會兒,起來正好趕上晚飯。
我趁著無事查了查翊城江家,這才發(fā)現(xiàn)江家算是個與我家交好的世家,江公子那天為霖哥哥接風洗塵也來過國公府,我還見過幾次,我摸了摸手上的手鏈,這還是我從江公子的送的禮物里挑出來的呢,那么多人,不熟的我直接就是叫哥哥的,都沒問他們姓名。
母親與江家主母也關系頗好,兩家主母一起聊天時,霖哥哥也會把我們和江公子帶著出去逛逛。
我問母親江夫人這幾天為何不來,母親說,“江家小公子失蹤好些天了,江家著急的在尋呢,唉,現(xiàn)在也沒個音訊?!?p> 我一驚,不會真的是他。
我正不知怎么告訴母親,想要旁敲側擊的告訴江夫人江公子在桑盛年府上,就見有手下急匆匆的跑來大廳,“夫人,江公子找到了?!?p> 母親著急的站起身,“走,帶我去看看?!蔽彝赣H一同去了江府。
江府的狀況有些糟糕,府里上下都在忙活,門口就站著好些個大夫,江夫人在走廊盡頭的椅子上偏身坐的哭的梨花帶雨,江老爺在一旁來回踱步。
手下人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著,母親見狀將我護在身后,手輕輕的偏了我的頭,想讓我不要看這情景,我握住母親的手道,“沒事,母親?!?p> 大概是忙活到了晚上,我和母親一直在旁邊陪著江夫人,母親不厭其煩的安撫著江夫人。
終于大夫出來了,大夫細心的將房門關上,江老爺,江夫人見到大夫出來了,馬上迎了上去,“大夫,我兒如何?!苯蠣旈_口問道。
“江老爺放心,公子福大命大,況且好像是有名貴藥材治療過,公子可以更快的好起來,只是身體可能不像以前那么硬朗了。還請都多寬慰公子?!?p> “多謝大夫,來人,”江老爺招手,來了個下人,“送送大夫?!?p> “江老爺告辭。”大夫走了。
江夫人進門去看了看自己兒子,雖然江公子的身體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可還是看著像是一個易碎的娃娃一樣,滿身都是傷痕,尤其是眼睛上崩著的白布條,還是隱隱有血色。
從江公子房間里出來之后,母親去江夫人房間里了,我被先送回了家。
如果是由于江公子與我們交往過密從而導致這次災禍,我真的是要一輩子愧疚了。
江公子身體好了不少,我找時間去看了他,他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難過,還問道,“你手上的是我送你的嗎?”
我看了眼手腕,回答,“是的?!彼趺粗?。
“那個小鈴鐺是我親手挑的,我聽到的?!?p> “謝謝”
“不用?!彼麚u了搖頭,“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又呆了一會兒后向他告別,讓他好好休息。
站在門外,我思緒萬千,我心里有了不知真假的答案,不知道會不會是我想的那樣,我看著手上的鈴鐺。
難道,是因為我?
程帆也是因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