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雁正帶著書信快馬加鞭趕往平遠(yuǎn)伯府。
京兆,府衙。
吳八凡跟著陳府尹走了進(jìn)去,此刻府衙內(nèi)除了捕快跟被拿下的王有為之外,還有個被幾個家丁護(hù)在中間的中年人。
見得那人,陳府尹臉色微沉,而中年人猛的揮袖,快步上前來到了陳府尹的跟前,指著吳八凡,冷冷的道:“陳大人,此人當(dāng)街行兇,殺害我兒,速速將他拿下!”
“原來是王兄啊!”陳府尹假裝沒聽見,笑著說道,“令兄王將軍近來可好啊?”
“怕是要不好咯!”王家家主王國信陰著一張臉,大手一揮,“若是家兄知道侄兒在大人管轄地內(nèi)被當(dāng)街殺害,鐵定會震怒?。 ?p> 吳八凡心里一沉。
雖同為四品,但明威將軍是軍中人,手下握有重兵。
殺了明威將軍的侄兒,這事著實不小。
“王兄放心,此事本官必定秉公執(zhí)法,給朝廷一個交代!”陳府尹朝著庭外拱手義正言辭道。
王國信大手一揮,冷哼道:“哼!最好如此!來人,替陳大人將賊人拿下!”
忽然喪子,王國信幾乎失去了理智,他不信陳府尹真的會為了一個粗鄙武夫得罪明威將軍。
話音落下,他惡狠狠的看向吳八凡,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我看誰敢!”
誰知,陳府尹忽然喝道,“左右何在,誰敢在府衙鬧事,格殺勿論!”
左右衙役沖了出來,抽出樸刀,架在了王府家丁的脖子上。
“陳大人,你這是何意?”王國信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府尹。
“此乃公堂,本官是朝廷命官,王兄,莫要讓本官為難??!”陳府尹嘿嘿的笑著,“本官這里有一份訟書,此子聲稱自己是自衛(wèi),貴公子欲當(dāng)街行兇,此子只是防衛(wèi),街上的百姓都是證人,這里還有貴公子紙上談兵殺人的證據(jù)。”
說著,陳府尹大手一揮,一個捕快將一張宣紙展開,上面是半首戰(zhàn)詩,王茂之的筆跡。
“放屁!”跪在地上的王有為忽然抬起頭大聲喝道,“分明是此賊殺害……”
“來啊,掌嘴!”
陳府尹暴怒喝斷他,兩個捕快從后面反扣住他的手,一個捕快直接掌摑。
啪啪啪!
巴掌聲清脆高亮。
袖袍一甩,陳府尹冷哼道,“哼!公堂之上,豈容他人撒野!”
這是警告!
王國新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怔怔的看著陳府尹,對上他的眼睛,仿佛感受到了宛如實質(zhì)的殺意。
他當(dāng)場愕然,喉嚨鼓了鼓,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陳大人好大的官威??!”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青色長褂,袖口跟領(lǐng)口都燙有金邊,手里捧著一塊玉佩的老者從府衙外大步而來。
他面龐清瘦,黑發(fā)中夾著不少白絲,目光卻銳利如鷹。
“老師!”王國信見狀,大喜過望。
“國信,老夫都聽說了,放心有老夫在,我看何人敢徇私枉法。”
老者看了王有為一眼,隨后看向王國信。
“還好我閑游至京兆,否則真不知如今的朝廷命官竟是如此草菅人命??!”
老者冷哼了一聲,隨意的瞥了一眼陳府尹。
此人,劉守功,王國信跟明威將軍的老師,監(jiān)察百官的前御史大人,從三品,更重要他是儒林學(xué)苑半儒。
僅次于五位大儒跟院長。
儒者,特別是高位的儒者在大慶王朝的地位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更何況這老頭先前還是從三品的御史大人,如今的官場不知有多少是他的門生。
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才氣鎖定,陳府尹如墜冰窟,面色微微發(fā)白。
這老者是五品儒者。
陳府尹臉色慘白,艱難道:“劉老,你這是何意?”
“哼!”
老者并不理會陳府尹,冷哼一聲,“既然陳大人身而為官,不替民做主,那老夫只能替天行道了?!?p> 聲音落下,他轉(zhuǎn)頭看向王國信,“國信,老夫問你,賊人在何處???”
王國信怒指吳八凡,“就這狗東西,目無王法,殺害吾兒?!?p> 聞言,老者這才轉(zhuǎn)過頭,一雙深邃冰冷的目光頗為不屑的盯著吳八凡。
瞬間,吳八凡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才氣死死的鎖定著自己,想要讓他跪下,強大的氣場壓得他呼吸都困難了。
臉色慘白,但吳八凡一雙瞳孔如鷹,毫無懼色,死死的盯著老者,盡管嘴唇發(fā)白,額頭上冷汗狂冒。
但他,就是不跪!
而且,目光如炬!
見狀,劉守功微微一愣,倒也多看了吳八凡一眼,少許,他大手一揮:“拿下!”
瞬間,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兩個身著白衣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沖了進(jìn)來,朝著老者深深一禮:“老師?!?p> 劉守功冷喝道:“拿下,交由刑部處理!”
當(dāng)今刑部郎中是他的門生。
兩個白衣書生沖了上來,將吳八凡死死扣住。
“劉老,你過了!”陳府尹大急,“此乃我京兆府衙,豈容爾等如此放肆!”
見得暴怒的陳府尹,劉守功微微一愣,饒有興致的看了吳八凡一眼,他倒也沒想到陳府尹竟然會為了一個粗鄙武夫如此跟自己說話。
“哼!”劉守功袖袍一甩,冷冷道,“此乃朝廷的府衙,天子的府衙,何時變成了你陳大人的府衙了,啊?”
陳府尹頓時臉色慘白。
“帶走!”
幾人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吳八凡就被帶走了。
至始至終,他不卑不亢,一言不發(fā),只是深深的將老者的面容給記下了。
老匹夫!
“陳大人告辭!”王國信袖袍一甩,冷哼道,“希望你今后,仕途順?biāo)?!?p> 話音落下,他跟著劉守功揚長而去。
“劉老,我要那小子死!”
“自然!”
老者的身影消失,陳府尹忽然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險些溺斃的人。
短短時間,渾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平遠(yuǎn)伯的方向,目光之中似乎有冰冷的火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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