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份功法,如何?”張永濟面前靈蛇派的小萌新,接過一本印制符箓錄出來的功法殘本,受寵若驚。
“張哥,我,我,這怎么好意思。”
“不白看,你就說這功法你看了覺得如何,想不想練就行了。”張永濟不耐煩道。
“想啊,這一看就是好東西,張哥,我,我真是”
“嗯,覺得好,就寫下來,簽好字。”張永濟又拿出一張紙。
“我懂我懂,集資買功法嗎?還是張哥為我們下面人考慮,李永岳李哥和張哥是我最服的兩人?!?p> 小萌新崇拜的眼神讓張永濟心底一虛:
“你再仔細看看,這功法要體外培丹,鯨骨煅髓等等,頗合‘改造身體發(fā)膚’的魔道嗜好,你覺得,這個,會不會有魔道妖法的這個,這個嫌疑呢?”
“張哥,你別嚇我。”小萌新拿過功法看了又看,笑了:
“張哥考較我呢,這有啥,那些大派道法不都或多或少有這些東西嘛。就說那太玄門的“玄妙玉訣”,據(jù)說就有‘以玉為骨’的修煉方法,難不成太玄門也是魔道了?”
“好!好!把你這些想法都寫下來給我。”張永濟不由高看了這小萌新一眼,見識還真可以。
天色漸暗,張永濟拿著一沓紙往家走。作為靈蛇派堂主,他和派中的老家伙并不能打成一片,反倒與巨江幫等幾個年輕頭頭一樣,和李永岳這個“自由人”混在一起。在這伙人中,張永濟只服李永岳,雖然像馬占元許傳博還有胡鵬等人修為并不差,但江湖痞氣太重,他看不上,總覺得成就有限。唯有李永岳給他感覺不一樣。洛州有傳言,他和李永岳都是爭奪洛州“扛把子”的有力人選,兩人都很年輕,與各種勢力皆能說上話,但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占了李永岳名頭的光,“李大俠”他是比不上的。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張永濟忽地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按往常,戌時剛過,這條街應(yīng)該還有不少人氣,今天卻空空蕩蕩,那角落里擺餛燉攤的老夫妻也沒有出攤。路兩邊早早亮起了油燈,照著青石板路面,散出詭異的黃光。黃光漫射間,突兀地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
“什么人!”張永濟猛地喝道。
“太玄門,張仁杰。”聲音宏壯,勁力強勁,竟引得張永濟體內(nèi)真氣沸騰。他急忙定氣凝神,只見一大漢立于前方,再仔細一看,旁邊另一個影子居然是其手中拿著的大槍,此時大漢單手舉著舒展開,方才看清其輪廓。
張仁杰看著前方不動如松的張永濟,心中也是驚奇,這小派頭目倒也是個人物,不禁起了較勁的心思。一時間,這條洛州小巷肅殺之意彌漫。
幾日后。
“魔鬼,打魔鬼!”胡媛看著旁邊繞著她瘋鬧的小孩,撿起地上的樹枝作出兇惡狀。誰知那幾個皮猴子十分膽大,居然毫不畏懼,有個壯實得還撿起地上的石頭向她扔了過來。胡媛的左臂被刮了一下,上面的孝布被打破了。小姑娘紅了眼,狠狠瞪著幾個頑皮的孩童。
忽然,她轉(zhuǎn)身往后走了十幾步,小孩們見她退縮,又哄笑著追了過來。
扔磚頭的男孩更是又扔了一塊石頭,胡媛輕輕避過,猛地轉(zhuǎn)身,腳步一動就到了他面前,對著他屁股用力抽了幾下。皮猴子們被鎮(zhèn)住了,四散而去。這時劉寶林從后面走了過來:
“幾歲的孩童現(xiàn)在也學(xué)會欺軟怕硬了,你一開始就不能讓著他們?!蹦慷昧巳^程的劉寶林有些氣憤,對這個八歲的小女孩再次生出憐惜之情。
胡媛走到前方泥濘處,將幾塊碎刀片撿起:
“這邊滑,前些日子不知哪來的江湖人士在此打斗,兵器都碎裂了一地。那些家伙雖然可惱,可要是摔在這上面還是會有點慘?!?p> “你退后就是要讓那些家伙跑開,離這些碎片遠些,再動手。胡女俠真是俠肝義膽?!眲毩执鬄轶@奇,這個小女孩細心善良,而且成熟的不像不到十歲的小孩,不由對她豎起拇指。
胡媛并不答話,只是看著她左臂的孝布怔怔發(fā)呆。
“小沅,你父親的事真的萬分抱歉。不過你放心,我和李永岳他們都計劃好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胡媛轉(zhuǎn)過小腦袋看著他:
“你不知道嗎?你那個計劃行不通,李永岳都過來講了,你不用安慰我。”
“什么?”劉寶林愕然地看著她。
“你真不知道?”
劉寶林搖搖頭:“不,不會吧,我剛從你家出來,那個你母親……”劉寶林想說,胡母精氣神很不錯,一改前天他過來訴說胡鵬過世,那滿臉的悲痛之色,劉寶林還以為她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她當(dāng)然覺得好了?!焙吕淅涞?。
劉寶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壓下滿心的疑問開口問道:
“李永岳現(xiàn)在在哪里?”
李永岳正和馬占元在酒樓喝酒,兩人喝得胡天黑地時,許傳博走了過來:
“搞定了,幾個看過功法的家伙都安排妥當(dāng)了?!?p> “你可得和他們講清楚,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爛在肚子里最好?!崩钣涝婪畔峦氲馈?p> “放心,得虧老弟你有遠見卓識,事先提醒了一下,我們只找了幾個信得過得意思一下,果然太玄門那邊就有變化了?!瘪R占元喝口酒,低聲又道:
“那小張,不聽話,現(xiàn)在估計忙得底朝天呢。”
“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崩钣涝酪策淞丝诰啤?p> “當(dāng)然,他用力那么猛,找了那么多人,現(xiàn)在肯定忙著擦屁股呢?!?p> “我擔(dān)心,他的脾氣,未必肯服軟?!崩钣涝腊丫埔环牛骸八鸵粋€人很像,有點倔?!?p> “還有誰倔?”許傳博坐下拿起一把花生米。
“劉寶林?!?p> 李永岳忽地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
“我不放心,找你們的太玄門門人叫什么?”
“張仁杰,五大三粗的?!?p> 李永岳心中一咯噔,也是張仁杰找的自己。那日他對李永岳講,要他停止手上這件損害太玄威名的事,無意間透露他的師兄林煜前去和他另一個同伙交流了。李永岳聽陳象甲和包千鈞說過,林煜是張仁杰老大。張仁杰一個人找了他們?nèi)?,但為什么獨獨找張永濟的是林煜?要知道,論修為,李永岳高;論影響力,李永岳是頭頭。再說他還“調(diào)戲”過林煜相好,劉寶林的大師姐呢!
李永岳道:“張永濟怕是有麻煩?!?p> “他有麻煩也正常,這家伙文鄒鄒的,還死腦筋?!瘪R占元有些喝高了。
三人喝酒的地方在酒樓二層,臨窗的位置。劉寶林老遠就看到了。他疾速趕來,到了門口卻越走越慢,看著喝得臉紅脖子粗的三人,他突然沒有了進去的欲望,忽地一轉(zhuǎn)身,往太平坊而去。
“老李,我看那個好像是劉寶林哎,寶林,寶林,上來喝酒!”許傳博伸出長臉喊道。外面人聲鼎沸,劉寶林沒有聽到徑直離去了。
這段時間幾人整天在一起做事,彼此很對胃口,相處得很愉快。許傳博摸摸胡子道:
“你說這事,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和寶林說一下?!瘪R占元已經(jīng)趴桌不起,許傳博看著窗下遠去的聲影對李永岳講。
“傻了吧,人家太玄門嫡傳弟子,他師兄找我們他會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被門內(nèi)否了會不清楚?”李永岳一指許方臉:
“你和人家說反而落了人家的臉懂不?喝你的酒吧,喝完我們?nèi)タ纯磸堄罎??!?p> “要不說李哥會來事呢,喝!”許傳博恍然大悟,由衷佩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