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金河

　　忙完一切，三人回到客棧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易苗房間里，易苗坐在圓桌前掏出銀票，塞給了劉眾榮，讓他數(shù)數(shù)有多少錢。劉眾榮拿著厚厚的一疊銀票，小眼睛已經(jīng)笑成了一條縫，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恢復不過來了。

　　李燁下巴頂著桌子，懶洋洋的側臉看著劉眾榮揮舞著胖手數(shù)錢的樣子說：“我就喜歡看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p>　　其實他也沒見過這么多錢，但他早就知道，跟著易苗，不會缺錢花。劉眾榮，快速的數(shù)完錢，笑嘻嘻地說：”一共一萬三千一百兩?！袄顭钛劬σ涣?，他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錢。

　　“我們先一人拿一千兩，等會下去再交三十天的房租，還能剩多少錢？“：易苗笑瞇瞇地問劉眾榮。

　　“一人拿一千，還剩一萬零一百兩，三間房，一天就要九兩，三十天要二百七十兩。剩下的減掉二百七，還剩九千八百三十兩?！保簞⒈姌s快速算道。

　　“算的很快呀，以后錢就由你來管了。”：易苗很欣慰對劉眾榮身體的調(diào)整取得了成功。李燁開始意識到哪里不對，下巴已經(jīng)離開了桌子。不對呀，以前劉眾榮的算術可是出了名的驚天地，泣鬼神，今天怎么能算對了。他一把搶過劉眾榮手里的錢，匆匆的又數(shù)了一遍。

　　“沒錯，見鬼了，見鬼了”李燁喃喃地自言自語。

　　“沒數(shù)錯吧，老子以前算不對，那是因為算的不是銀子，要么就是銀子太少，不值得老子算?！保簞⒈姌s一把搶回銀票，給自己找了個華麗的理由。

　　李燁還沒回過神來，劉眾榮已經(jīng)數(shù)出三堆銀票，各一千兩，把剩下的銀票揣進懷中。再把兩堆銀票，推到兩人面前。易苗拿了銀票，放入懷中。李燁又把面前的銀票數(shù)了兩遍，還是沒錯?？粗顭钜荒樏悦５臉幼?，估計今晚他是要失眠了。

　　接下來的七天，三人每天都很晚起床，睡醒了，就去東京城里逛。東京城很大，好玩的地方很多，好吃的東西也很多，他們天天在城里逛吃，逛吃，七天下來也沒去過重復的地方，沒吃過重復的東西。這幾天，易苗熟悉了東京城的主要街道和各個衙門，市場，酒樓等一些重要地方的位置。他也調(diào)整了龍環(huán)的狀態(tài)，調(diào)整為優(yōu)化骨骼和身體協(xié)調(diào)。每天到了晚間，他就關上門，繼續(xù)研究那本兩個多月未曾碰過的博物經(jīng)來。

　　第八天早晨，易苗起床后，叫上劉眾榮，李燁在外面吃完早餐，沒有接著去逛，和他們一起回到自己的房中。

　　“還有什么想玩的嗎？”：易苗微笑者問二人。

　　“好像都逛遍了，也沒啥有意思的了。”：劉眾榮搖了搖腦袋，帶動著他的胖臉產(chǎn)生一陣微微顫動。李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那好，我們現(xiàn)在也都是大人了，該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了?！保阂酌绫砬閲烂C地說。劉眾榮和李燁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

　　易苗卻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我們?nèi)ベI點東西，下午好好睡覺，晚上我?guī)銈內(nèi)€地方”。三人出門到了賣成衣的店鋪，各自買了幾身合身的綢緞衣裳，又去玉器古玩店配了些玉佩，古扇等隨身配飾。下午，他們回房睡午覺。

　　臨近晚間，夜色擦黑時，易苗叫了二人，來到城西的一個酒樓，點了一桌酒菜，三人邊吃邊喝，吃到天色大黑，酒足飯飽，人也有些微醺。三人下了酒樓，易苗溜溜達達，帶著兩人朝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走去。

　　進入街道，易苗用手中的扇子一指，笑嘻嘻的對二人說：“這就是成年人來的地方，流金河”。流金河是從城外護城河中引入的一條小河，打仗時，即使關閉了城門也能為城內(nèi)提供水源。另外流金河也是東京城內(nèi)著名的娛樂事業(yè)區(qū)，兩邊的商鋪沿河而建，多為高大建筑，一到晚間，每一棟建筑上都高掛各色燈籠，照耀的整條河都泛著金色，河水流動起來金光閃耀，故此有文人給此河起名流金。同樣的流金河不是流沙河，每晚在此處消費掉的金銀也可以用流動來形容。

　　三人行進在熙攘的街道中，看著街兩邊雕梁畫棟的建筑，各色的燈籠，還有笑臉盈盈努力招攬客人的姑娘和小二們。整條街上彌漫著淡淡的胭脂味，時不時還能聽到樓內(nèi)傳來的琴聲和絲竹聲。易苗帶著二人一直沿街走，卻沒有要進哪一家的意思。不知走了多久，人越來越少，燈光也沒有那么閃耀了。他們來到一處相對幽靜所在。這里是個有三層飛檐的高大建筑，每層都掛著火紅色的燈籠，在燈光的照射下碎花狀的窗格讓整個建筑透著一副優(yōu)雅。月嬋樓，易苗看了一眼掛在二層飛檐下的巨大牌匾，就是這里了。易苗帶著二人，徑直朝樓門口走去，樓門口沒有招攬客人的姑娘，只有兩名仆人垂手站立。見到有人朝樓門走來，有一名仆人，走上前攔在三人面前。仆人看來人衣著華麗，不像普通百姓，便施禮問道：“三位客人，是頭一次來？”

　　“對，是王事中介紹我們來的?！保阂酌缥⑿χ卮稹＝o事中是朝廷的四品官，這個姓王的給事中是易苗在酒樓碰到的，易苗聽見他在酒席上談論月嬋樓，知道他是個?？?。至于這個王事中全名是什么，他不知道，因為他根本不認識，他只是靠著自己超人的聽力，聽到了他們的一部分談話。仆人聽到是熟人，還想張嘴再問兩句?！八ⅰ币酌绨岩粡埼迨畠傻你y票遞在他面前。

　　問話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仆人收了銀票，說道：“三位里面請。”說完側身領著三人進入樓中。

　　進了月嬋樓，招呼他們的換成了一名穿著華麗，長相美艷的中年婦人。婦人臉上帶著熱情地笑容，領著三人來到樓內(nèi)大廳。大廳內(nèi)有一個高臺，一名妙齡女子正在上面演奏琵琶。臺下擺著許多造型古樸的茶幾，圍著茶幾擺放著古雅的圈椅。圈椅上三三兩兩的坐著一些衣著華貴的客人。

　　“幾位公子，是想在樓上還是樓下？”：婦人笑著問。易苗抬眼望了一下，二樓是一圈圍著大廳的雅間，從二樓看下剛好可以看見大廳里的一切，三樓是私密房間，看不到大廳，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二樓雅間”：易苗用手指了指二樓。

　　“好，貴客請隨我來。”：婦人保持著標準化的笑容，帶著易苗來到二樓，打開一個雅間，吩咐小二趕緊上點心，水果，酒水。一會兒，婦人領進來六名年輕漂亮的姑娘，囑咐了兩句才告辭離開。

　　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前，六名姑娘分為三對坐在三人的左右和三人搭訕，勸酒。三人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姑娘們的熱情讓他們有些難以適應，顯得比較拘謹，只是草草應付。幾杯酒后，易苗瞇起眼，搖著頭，欣賞樓下的琵琶演奏，手里的扇子還不時的敲擊一下桌子，實際上他是在運用聽力，聽著樓內(nèi)其他客人的談話。劉眾榮對桌上的茶點水果更感興趣，走了很久，好像又餓了，茶點做的很精致，水果也是新鮮少見的水果，他對身邊的姑娘毫無興趣，眼睛始終都在桌子上轉，嘴也沒停過。李燁適應的很快，和姑娘們說笑著，時不時喝下姑娘們遞上的酒，天生的自來熟。

　　“老易呀，那個王事中是怎么回事？”李燁看易苗不說話，就找了個話頭。

　　“不說這個，喝酒?！保阂酌绱驍嗔死顭畹膯栐?，端起了酒杯。所有人端起酒杯，共同喝了一杯。接著易苗就向身邊的姑娘打聽起，樓下彈琵琶的姑娘。易苗又打聽了許多關于月嬋樓的紅姑娘，就像一名新客人剛來新地方一樣。喝了一個時辰的花酒，易苗付了三百兩銀子，帶著兩人離開了月嬋樓。

　　客棧中，三人又圍坐在易苗的桌子邊。在月嬋樓，易苗和劉眾榮沒怎么喝酒，李燁喝多了一些，回來時被夜風一吹，喝了些茶，酒也醒了八九分。

　　易苗端坐在桌前問：“還記得我早上說要做些成年人要做的事嗎？”

　　劉眾榮疑惑地問：“不就是喝花酒嗎？”

　　易苗搖了搖頭，又問：“你們可曾想過我為何非要來東京城？”。劉眾榮和李燁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以為易苗就是想出來歷練一下，做一番事業(yè)。二人現(xiàn)在聽到易苗這樣問，意識到易苗來東京城是有目的的。

　　易苗見兩人被自己問楞住了，接著說：“兩位都是我最信任，最好的兄弟，我一直把兩位當成自己的親人。不瞞你們說我來東京城要做的事，會很危險。我本來是想一個人離開武州城，兩位兄弟跟著我，我非常感動。我承認，我是有些自私，因為我內(nèi)心是非常不想離開你們的。就像我不想離開我的哥哥和父親。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F(xiàn)在我很矛盾，要不要把你們卷進這件事里來。如果你們或你們的家人因此受到傷害的化，那我做的事，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想讓你們盡量遠離我，遠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