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沒有妖怪肆虐的生活愈加安逸了。殷鬼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與單云珠喜結(jié)連理。但好景不長,一年后單云珠難產(chǎn)身亡。
臨走前在殷鬼耳邊輕輕地說道:“我給他取了個名字,瑾瑜……殷瑾瑜,好不好聽…?我……”
“愛你”二字未出口,她的眼睛緩緩閉上,命數(shù)已至。殷鬼牢牢抓住她的手抵在臉邊,悲傷欲絕。
他在愧疚,體內(nèi)的孩子也是妖,凡人之軀是承受不住的,才害得單云珠如此痛苦。
將她安葬在桃林樹下后,殷鬼走進(jìn)屋,盯著熟睡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怎么做,這樣小的妖別說喝血,喝奶都沒有……難道又要重蹈覆轍了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害了你們。”
殷鬼一臉陰沉,抱起孩子,欲要將他丟棄。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活著。你死了才算解脫”。
那日玉千秋冷的像寒風(fēng)刺骨般的眼神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如果他活著,那個修士是不會坐視不管的,甚至殷鬼還會再一次“死”。
殷瑾瑜睡眼朦朧,醒來后看到殷鬼抱著他,一雙小狐貍眼笑嘻嘻的,兩只小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好一個好奇寶寶。眼前的父親抿嘴不語,猶豫難決。殷瑾瑜不知道,他的死活皆在一瞬間。
沉默片刻,父親終究不忍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單云珠也肯定不想自己的娃一生下就陪她去了,更何況還是她心愛的丈夫這樣做的。
殷鬼把孩子放在竹籃里,從小屋里一步一步走到村外,在行走的途中,他想過千百個給自己贖罪的理由,回想起單云珠懷孕時高興的情景,歷歷在目,流連忘返。
不知走到哪了,他把竹籃放在一顆樹下,這里還算寬廣,生長了許多果樹,遠(yuǎn)處便是個小村莊。必定有人從此經(jīng)過。
留下字條,匆匆離開,他怕自己回頭就會后悔。只剩下殷瑾瑜一個孩子獨(dú)自等待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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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有個有名的商人叫徐廣平,他是個吝嗇狡猾之人,但他的夫人尚雅卻截然不同。尚夫人是個清素溫柔,貌美如花的女子。
一日,本是奔著進(jìn)貨走的,但馬車要走個兩天一夜,月光灑落,索性找個地方停留一會。
到了渭河村時,大家伙們都累了,尚雅讓下人們先休息一個時辰再前進(jìn)。
褐色素衣的女子跑了過來,直奔著尚雅的方向,看起來是有很著急的事。
“夫人!夫人!不得了了,那邊有個孩子在哭呢!”
尚雅正睡著呢,被雞鳴一樣大的聲音吵醒了。而剛才大喊大叫的正是丫鬟玉子。
尚雅說道:“怎么了,這么急急忙忙的發(fā)生了什么,有妖怪呀?”她這時還沒回過神來。
“哎呀,不是妖怪,我剛剛?cè)フ映裕们刹磺捎袀€孩子在哭,被我看見了!”她直指著過來的地方,上氣不接下氣。
一聽這話,頓時就驚了,“那你快帶我去,這里怎么會有孩子!?”
兩人提起長裙邁著步子,玉子指著那顆高大茂盛的樹,樹下就是那可憐的孩子。黑蒙蒙的。尚雅走過去將竹籃里哭鬧的孩子抱起,不停的安撫著他。竹籃里竟還有一個字條。
「迫不得已,請有緣人收留。吾兒名殷瑾瑜。吾必定終日懺悔!來日有緣感謝恩人?!?p> 尚雅看著字條,“這究竟是何人所為?想必這孩子也是個苦命兒。玉子,不妨我做善事積德,收留這個孩兒,他還不能死在這?!?p> 她轉(zhuǎn)向身旁的丫鬟,想尋得贊同的回應(yīng)。
“夫人,你就不怕徐老爺大發(fā)雷霆,就算你執(zhí)意留下他,我也無權(quán)反對?!?p> 玉子好聲好氣,提醒尚雅。
“你說的對,他當(dāng)然會生氣,但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反正他不在乎我?!?p> 一個時辰后,玉子扶著尚雅回到馬車上,她開始擔(dān)心起來,她怕尚夫人會被孩子牽扯,也怕徐老爺對孩子心懷不軌。不過她也只是個下人罷了,照吩咐做便是。
隔夜回到府中,尚雅抱著孩子,給他哼著搖籃曲,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把孩子放在搖籃里,輕戳了他的小臉巴。軟乎乎的。
看著他的睡顏,心里像有一團(tuán)烏云般,在一旁自說自話:“殷?你怎會取這個姓,從未聽說過,言如陰便與陽字對立,取不得。”
尚雅微微一笑,“寶寶,跟著我姓尚吧,以后你就是我尚家人了,真好,從此我也能多一份念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