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
李承影心突地一跳,一低頭,就看見她白皙的額頭,一雙水色的眸子正眼含笑意的看著他。
“為什么?”
為什么?
李承影比白芷還要缺乏安全感。
兩個人都有心病,這是必然。
他認為自己對白芷的虧欠,是彌補不了的。
眼前的潮水,瞧著倒是沒剛才那么兇猛。想來是妖獸們這一波折騰過去了。
“本來就是我太不堅強了?!卑总屏晳T于萬事從自身找原因,如今追憶往昔,也只是覺得當初的自己處理事情簡單粗暴,不夠智慧。
“你很堅強?!崩畛杏鞍寻总票г趹牙?,“你做到了所有你能做的!”他都知道的,白芷之所以允許江風彥那么傷害她,是為了不讓他亂殺無辜。
江風彥是個純正的瘋子、變態(tài),生理和心理上都是。
他自幼體弱,自然打不過白芷。她那時頗有些女俠風范,真要反抗起來,就算宰不了江風彥,護住自己是沒有問題的。
可白芷卻不能靠揍人來影響朝政。她可以在后宮里拳打四方,讓人不敢欺負她,卻無法干預前朝的事情。
那小子太惡毒了。
說滅門就滅門,興致來了還會殺無辜百姓取樂。
直到江風彥又找到了好玩的。
有一次,他捉來一群流民,將人放到獵場,要射殺取樂,看到白芷面露不忍和憤怒,興之所至,提議:要不,你讓我抽一鞭子,抽一次,我就放掉一個人。
白芷同意了。
從那以后,他開始以虐待白芷為樂,當然前提是白芷得配合。
所以那些年,嗜殺殘暴的國君突然變溫和了,不再動不動殺人了,卻沒人知道,后宮御座旁,有人遍體鱗傷,承擔了所有。
……
李承影牽著白芷的手,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個小巷子,走進一個無論怎么看都很普通的小店。白芷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也瞧不出來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但這是一個開在季風島最不平靜的的海岸,沒有懸掛招牌,也沒有特殊標識物的店,想想就知道肯定不簡單。
店里很安靜,只能聽到滴水聲。
隔了好一會兒,才有個懶洋洋的聲音來招呼:“李仙尊啊,好久沒來了?!?p>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久違了?!崩畛杏皩χ幻鎵Ρ诨氐?,讓白芷驚訝的是,墻上的壁畫動了,具體一點,是壁畫上有個穿青衣拿著拂塵的白胡子老道士動了。
他走到畫面中間,坐到了畫中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這位仙君是?”
被畫中小人盯著,這種感覺有夠奇怪。
李承影笑笑:“吾妻白芷?!?p> “你夫人?”老道士甩了甩拂塵,驚嘆了兩聲,轉而對白芷說:“李道友冷心冷肺,白仙君辛苦了?!?p> 白芷:……
“但人還不錯。”老道士又補充了一句,
“他很好的?!笨蠢畛杏俺榱讼伦旖?,白芷憋著笑總算說了句給面子的話。
老道士一邊聊著閑話一邊拿了個玉簡出來。
“我這到了不少新貨。”說完將玉簡朝白芷伸了過來……
白芷睜大了眼,覺得有點過于神奇了。
李承影對著她點點頭,她才將手伸向了那幅畫。
手指觸到玉簡的瞬間,畫竟然真的變成了實物……
白芷拿過玉簡翻了翻,發(fā)現(xiàn)這家店竟然是一家酒館,酒的名字都和夢有關……
醉生夢死
魂牽夢縈
浮生若夢
春夢無痕
……
咳……
春夢都在那里明晃晃的擺著,看著就不是很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