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jīng)一戰(zhàn)后,這個地方徹底毀去了,只有赤紅色的恐怖巖漿自地脈深處噴涌上來,翻滾澎湃。
這種巖漿尤為驚人,雖說蘊含最為純粹的火道精氣,卻是毀滅性的,尋常四境巔峰,甚至五境強者都不敢輕易染指,稍有不慎,便得灰飛煙滅。
當然,可以被煉化,但失去那種毀滅性力量后實際還不如五品的火源石,本源不全,對于蕭陽而言,意義不大。
如今,他想要加快神種蛻變,最低也得尋找六品以上的火源石。
火行獸一死,巖漿漩渦也崩塌了,需要重新開辟對接通道。夏欣站在前面,隨著她微微抬手,掌心向下,緩緩壓落。整片空間劇烈動蕩,下方動蕩起伏的巖漿生生朝著兩邊排開,驚人的是,兩邊巖漿的斷裂處,光滑如鏡,有光絲浮現(xiàn)。
這種手段非常驚人,非是移開巖漿那么簡單,而是將整片大天地斷開,在不改變空間原本的本質(zhì)上重新開辟出一條隔絕燼土道紋,可以行走的類似真空地帶的通道。
做完這些后,夏欣才轉(zhuǎn)身,看向剛降臨過來的蕭陽,有些不滿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跑了呢,害我白忙活?!?p> “你修為如此高深,我怕是想走也走不掉?!笔掙柣貞?yīng)道。
夏欣笑了笑沒說話,許是默認了。
“這便是你所說的對抗燼土先天道紋的方法?!笔掙栐儐枺蚰菞l隔開兩邊空間,另開一路的青光通道,不知對接進去了幾萬丈,一股無比濃郁的純粹靈力彌漫了出來。
“其中之一,皮毛而已,不過只要你在,燼土法則便不會暴動,所以,這也就多余了?!闭f罷,夏欣撤去了青光通道,一指彈出,這個地方頓時炸開,完完全全的粉碎,連那恐怖巖漿都被磨滅,出現(xiàn)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坑。
蕭陽皺了皺眉。
”走吧?!毕男垒p聲道。
兩人身化遁光,剎那之間,以至大坑底部,也就是此前地脈空間中那條巖漿瀑布的盡頭。
沒想到下方別有洞天,非常廣袤,火道靈力充沛,遍地源石,成千上萬,熠熠生輝。
這若是被外人得知,必要轟動一地,為此殺道血流成河,饒是蕭陽的性子都瞠目結(jié)舌,望著遍地數(shù)不盡的火源石,最差都是四品。
“難怪會有一尊神道火行獸鎮(zhèn)守,我若把這些源石全部煉化,是否能讓神種產(chǎn)生蛻變,進入破繭期?”蕭陽自語道,而后,他眼神一凝,在廣袤空間的中心,竟有五座大山屹立在那里,準確來說,是五座火源石鑄成的寶山,正熠熠生輝!
“七品,可惜,內(nèi)蘊靈力都被煉化大半,且有結(jié)界,這應(yīng)該是那頭火行獸的道場?!毕男赖f道,并不覺得驚奇,顯然早有料算。
于她這個層次的人而言,那都是些無用之物,整個燼土,也唯有八品,甚至傳說中的九品火源石才能夠吸引她。
“但對你來說足夠了?!毕男缼е掙杹淼搅宋遄笊礁?。
果不其然,如夏欣所說,五座大山設(shè)下了結(jié)界,被隔絕了。
兩人來到最上方,由此俯瞰五座大山全貌。
可以看見,五座大山是相互圍成的。
在它們的中心最底部,赫然矗立著一座神臺,古老的紋路明滅不定,連接陰陽,與五山共感,形成一道大陣。
“果然有這東西。”夏欣明眸璀璨,她直接出手了,五行法盤飛出,迅速放大,向下鎮(zhèn)壓,不過片刻,五山結(jié)界轟然破碎。
而那浩瀚的火道靈氣也在此時如山洪海嘯般爆發(fā)而出。
夏欣對此視若無睹,直奔底下神臺,蕭陽也隨之跟了下去,問道:“這是何物?”
“這叫神形引道陣,聚天地大道,奪乾坤造化,那火行獸你也看見了,如我所料不錯,他才僅僅幼年時期,修道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二十年,卻已登神,倚仗便是此陣法?!毕男澜忉尩?。
“什么?!笔掙杻?nèi)心驚起滔天駭浪,二十年登臨神道,誰能相信?說出去絕對要嚇死人,至少在他所認為,天下間,別說神道,哪怕凡俗修士所能達到的極致六境,大多都已修行數(shù)百甚至上千年。
而那火行獸,僅僅依靠這么一座陣法,竟將時間整整縮短了數(shù)十倍不止!
哪怕是他自己,號稱天賦驚世,修道三十年,也不過初入五境,這種速度已經(jīng)尤為驚人了。
二十年登神,如夢似幻,若是那些壽元將盡,苦苦掙扎的老修士知道,非得道心崩潰,活活氣死不可。
“不過是占據(jù)天運地勢而已,并非無敵之道,若過度倚仗,不思進取,則終成桎梏,你若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但我想你應(yīng)當是不需要?!毕男揽粗掙栒f道。
蕭陽點頭說道:“這并非是我要走的路,以此終難登頂,雖可讓修為猛進,卻失去了領(lǐng)悟修道的真義,看不清真我,不過是固步自封?!?p> “哈哈哈,你這家伙年紀不大,懂得到還挺多,比外面那些名不副實的所謂的天之驕子強多了,不錯不錯?!毕男琅闹掙柤绨蚬首骼铣桑又值?,“這天下間的奇人異士多如牛毛,根本數(shù)之不盡,有些人生來就洪福齊天,他們的起點或許便已是他人修道一生追求的頂點,甚至可望而不可及,是不是很諷刺?有朝一日,當你真正站在某種高度,再去看這天地萬古,就會發(fā)現(xiàn),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今英杰,都如東逝水,前江后浪推前浪,誰敢自稱唯一。”
“既然如此,那你要這座陣臺做什么?”蕭陽疑惑不解。
“這陣我看不上,但這陣臺對我有用,內(nèi)部蘊含著被祭煉的燼土道則,我若將其煉化,只要不觸及禁忌,便同你一般,可自由出入此方天地?!毕男勒f道,她的眼神古怪了起來,“實際上我很好奇,你雖有神血,可并非什么先天神體,這樣的境界,何以煉制如此強大的體魄?兩個道果,一顆古今罕見的神種,無論是哪一樣,都可比肩上古人杰,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能夠達到如今成就,將來一定會走到不可想象的高峰?!?p> “謬贊了,我只是運氣好,外加不怕死,比不上你,神體驚天下,身懷無上妙術(shù),假以時日,必會道法大成,玄通蓋世?!笔掙柶届o說道。
“你撒謊,你表里不一,你的內(nèi)心明明一點波瀾都沒有,你根本不在意,就像是整片天地,你一人唯一。”夏欣咄咄逼人,朝著蕭陽貼近。
蕭陽頓感不適,頭皮發(fā)麻,想要保持距離,但夏欣眼疾手快,這回直接把他攬進了懷中。
一時之間,蕭陽虎軀大震,如遭雷擊,雙手小臂豎在身前,想要掙脫夏欣的束縛。不曾想,他剛一用力便感受到了一種舒適柔軟、彈性十足的觸感,竟是夏欣身前的一對挺拔的酥胸!
此刻,夏欣也感受到了異樣,美眸閃動,俏臉浮現(xiàn)一縷罕見的熏紅,急忙將蕭陽一把推倒在地,臉上紅暈迅速褪去,旋即露出殺人般的目光,道:“你敢非禮我?”
蕭陽思緒混亂,心湖翻騰,急忙道:“分明是你先……”他話未說完,卻見夏欣惱羞成怒般走來,念叨了一句,“我現(xiàn)在就將你吞掉!”
“你……來吧?!笔掙栆姞罡纱嚅]上眼睛,似是順從了一般。
果不其然,下一刻,夏欣止住蓮步,停在蕭陽身前,發(fā)出天籟般動聽的笑音,“哈哈哈,有意思,你是不是篤定我現(xiàn)在不會吃你?”她彎下腰來,一只纖纖玉手緩緩托起蕭陽下頜,威脅道:“不許撒謊,否則,我立刻將你吃掉,報你適才褻瀆我之罪?!?p> 蕭陽睜開眼睛,一把打掉夏欣玉手,道:“是?!?p> 夏欣不甘,似是很喜見對方這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復述原先動作,道:“你憑什么這么認為?!?p> 蕭陽知道拗不過她,干脆由她玩弄,只是一雙眼睛犀利而深邃,道:“你如果要吃我,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夏欣松手起身,莞爾輕笑道:“看來你還是挺聰明的。”
蕭陽急忙起身,退后兩步,道:“你要吃我,無非是想得我大道本源,但可惜我這小小五境對你來說終究是太弱小,所以你想將我當成種子豢養(yǎng),直到我成熟到讓你覺得滿意為止,對嗎?”
夏欣的身影變得朦朧,自原地消失,周圍飄蕩起縷縷夢幻般的青光,銀鈴般的笑聲自四面八方回響而來,她瞬息已至蕭陽身后,“你既然揣摩出了我的想法,還敢說出來,就不怕引起我的猜忌,以絕后患么?!彼凉嵃椎氖终茝暮竺孀プ×耸掙柤绨?。
“你道行如此高深,莫說我才五境,縱然六境,又算得了什么,還不是翻手之間鎮(zhèn)壓。”蕭陽抬手扒開肩膀上的手,轉(zhuǎn)身看著夏欣,不再后退。
“你修道天賦如此之高,若我沒把控好火候,讓你大道有成,突然修為猛進,超越了我,反將我鎮(zhèn)壓了怎么辦?”夏欣淡然說道,她渾身都在綻放晶瑩的光彩,猶如臨塵天女,飄然出塵,隨時將要登天而去。
蕭陽確認對方心思,也有了底氣,當你說道:“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再者,現(xiàn)在把我吃了,你舍得么,上哪再找我這么好的大道種子去,倒不如讓我再成長一段時間,火候到了,再煉化也不遲,況且,你去燼土深處,還需要我呢?!?p> 夏欣聞言明眸若水月清亮,她豈會看不出蕭陽心中的小算盤,但仍是看破不說地靠近過去,手如柔荑,玉指似蔥,再度托住蕭陽下頜,清亮的眸眼中藍芒隱現(xiàn),略帶欣賞的說道:“這么好大道種子,這么有趣的人,現(xiàn)在煉化掉似乎真的挺可惜,況且去燼土深處還需要用你呢?!毖粤T,她放下潔白的玉指,傾城夢幻的絕世容顏上露出淺笑,燦爛明媚,“行吧,姑且將你留著,待你大道有所成,我再收獲成果,不過你若是不聽話,出了燼土我便將你煉掉,到時呢再將你的元神煉制成傀儡,以泄我諸多付出未得成果之恨。”
蕭陽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但還是心有不甘地嘆道:“無論怎樣,你都不肯放過我嗎?”
夏欣思量須臾道:“待我煉化你之時,你若求饒,我或許會考慮,再讓你活一段時間?!?p> “做夢!”蕭陽嚴肅了起來。
“哈哈哈,你是不是在想,我表面傾城之姿,實則是個就是個不折不扣,專門吃人的女魔頭鬼?”夏欣掩嘴而笑,好奇地望著。
“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笔掙柡芄麛嗟幕貞?yīng),驀然,眼前天旋地轉(zhuǎn),緊接著,他眸子劇顫,左脖頸處傳來一陣直入靈魂深處的刺痛,“哼呃….”
此刻,蕭陽的身軀半傾倒于夏欣懷中。
夏欣正低垂著螓首,一口咬在了蕭陽脖頸上,幸好她壓制了神道氣息,否則蕭陽必將形神俱滅!
“你……”回過神來的蕭陽急忙扒開環(huán)在自己胸前的纖細手臂,迅速起身倒退,捂著自己的左邊脖筋,肌膚變得凹凸不平,顯然是對方的牙印,帶著些許濕潤。
“報你先前褻瀆我的仇。”夏欣臉上浮現(xiàn)得意洋洋的笑,旋即右手食指彎曲,抵觸在自己鮮紅欲滴的唇口上,似是意猶未盡的回味,“還有點香呢,咬下去會怎樣?”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可清晰聽見,不知是否為有意恐嚇,總是蕭陽已是汗流浹背,捂著脖頸,背身而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欣回過神來,許是覺得蕭陽這副樣子有些委屈,旋即笑道:“好啦,不捉弄你了,先躲開吧,我要做正事?!彼盅a充了一句,“別想著逃,不聽話,可就有苦頭吃了?!?p> 蕭陽聞言飛閃而逝,恨不得立刻遠離此地,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女人,但自己道行低微,對其無可奈何,只得乖乖落在五山中的一峰之巔。
夏欣見狀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顏,對他人而言,或許是如夢似幻,定然陶醉,可再蕭陽看來,“就是”一個女魔頭在沖著他笑。
夏欣也不再多說,蹲下身來,右手掌指貼在神臺上,微微一按!頓時間,整座神臺激烈顫動,上方明滅不定古老道紋爆發(fā)出驚人氣息,最終在一陣地動山搖中徹底熄滅。
夏欣站起身來,手掌翻轉(zhuǎn),其身下神臺便在隆隆響動中緩緩拔地而起,旋即迅速落入她掌心,化作巴掌大小。
收了神壇,夏欣莞爾一笑,仰首抬眸,望向蕭陽,說道:“這五座火源山,是你的了?!?p> 話落,夏欣如天女騰云般飄然起飛,與蕭陽擦身而過,回眸又道:“我要先去煉化神臺?!?p> 蕭陽側(cè)首望著夏欣漸行漸遠的身影,就像是鎮(zhèn)壓自己萬年的大山崩塌,深深的呼了口長氣,輕松不已。
他身形一動,當即躍下山巔。
這時,乾坤袋內(nèi)許久未有動靜的生命寶樹突然出聲,響于蕭陽識海內(nèi),“太上神體,生而無敵于世,注定成就非凡,你落入她手中,此生,麻煩大了。”
蕭陽愣了一下,似是燃起了一絲希望,道:“她道行高深,神鬼莫測,我只能由她掌控,你跟腳驚人,見多識廣,有沒有對付她的辦法?”
“對付她?”生命寶樹心緒怪異,道:“她已通神,我縱有千般手段也不可能與之抗衡。”
蕭陽聞言燃起的希望瞬間暗淡,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搖頭輕嘆,“小朱雀剛走不久,便碰上這樣的事,看來我只能先順從她了,若有一動,搞不好會直接對我動手。”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隔斷她的太上歸真眼,我總不可能將一切都時刻暴露在她眼中吧?”
“太上歸真眼古今難見,有堪破世間一切本質(zhì)之神威,以你目前的實力,沒有任何辦法。”
生命寶樹的無疑是將蕭陽淋濕,隨后丟進了冰窟窿,從頭涼到了腳。
“罷了,現(xiàn)將這五座山煉掉?!笔掙栠o拳頭,抬頭盯著眼前這五座雄偉的火源山,“也不知此番能否破繭成功,恐怕沒有那么簡單?!?p> 話落,他來到神壇搬走后空缺的五山中心,盤坐下來,運轉(zhuǎn)命輪五級陣,開啟煉山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