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安排讓齊瑯儀很是生氣,忽然拍桌子,瞪著凌音大喊:“秦桂珍!”凌音可不慣著他,瞪回去說:“你有考慮過天賜嗎?有考慮過我嗎?”兩個人就這樣誰也不服誰的,就那樣瞪著對方。
齊瑯儀看著凌音清澈的目光,沒有兇狠,反而有些霧水,碰到個軟釘子不自覺的就軟了,把頭轉(zhuǎn)向一邊小聲的說:“天賜又不用我管…你這我又管不了…”凌音把他的頭擺正說:“現(xiàn)在是我們想管你?!饼R瑯儀把眼睛閉上,不愿意睜開。
兩個人的狀態(tài)透著詭異,讓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柳蓉蓉二人,也有些不自在,可這種時候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生存守則的第一條,不要接觸別人太多的秘密,那是凝望著自己的深淵,讓人不自覺的靠近,直到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所以對她倆來說現(xiàn)在就是看戲,也不用聽懂,就是看著這倆人吵架很有意思。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齊瑯儀閉著眼睛念出聲,兩篇過后心情平復(fù)了不少,對于近幾日的事情思緒萬千,忽然睜開眼睛說:“你套路我,凌音,我沒想到你居然套路我?!薄斑@個……”凌音略顯尷尬,沒想到他居然捋清楚了。
齊瑯儀心里還是有疑惑的地方,但是并不確定,只好先詐一下說:“在牢房時我還奇怪,你既然對這東西劃了范圍,應(yīng)到有所了解才對,而你卻說不知,然后騙我來極樂坊?!绷枰魧擂蔚陌咽址帕讼氯?。
齊瑯儀看這模樣就知道猜對了,繼續(xù)說:“再之前,你把我揍哭應(yīng)該是隨手而為,但粗獷的上藥,是想引付纖再次過來,而且還成功了。我疼的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你并非不會照顧人,而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我多沾因果,你當(dāng)時看的那么認(rèn)真,是怕她無意間再傷到我,當(dāng)時還裝了傻。套路挺深啊,辦案都不忘了套路我?!?p> 凌音皺著眉說:“小妹只是…只是…”齊瑯儀閉上眼揉著太陽穴說:“只是怕我回家失敗之后,能心里好受一些?!绷枰粞劬︼h向一邊不說話。
齊瑯儀起身行禮說:“我二人多有叨擾,還請坊主對此物有個明確判斷,給出大致方向,性命攸關(guān)。”而后將付召的事全盤托出。這對姐妹吃瓜看戲正開心呢,看他倆不吵了,也就稍微端正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
柳蓉蓉也明白,現(xiàn)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拿起鐵條說:“不去問鐵匠反而來我這極樂坊,想必是有所聽聞,那我便不再遮掩,媚兒,去拿一個過來?!饼R瑯儀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違和的點(diǎn)是什么,和鐵器有關(guān)的事,不去找打鐵的,反而先找殺手,這本身就不正常。
蘇媚起身出門,過了一會兒走進(jìn)來坐回位置,將一個長方形薄片放在桌子上說:“這便是你們要找的東西,贈與你們,至于方向,應(yīng)當(dāng)是彩衣鎮(zhèn)后山山洞中,那是孫拙的大哥孫闊藏身之地?!?p> 齊瑯儀二人起身拜謝,柳蓉蓉說:“極樂坊隨時恭候齊公子到來。”“多謝。”齊瑯儀拿起鐵片,可以看到中間一道縫隙,還有一個小凸起,按下去稍微有點(diǎn)阻力。
按到鐵片另一面后便能拉開,一根細(xì)絲連接,仔細(xì)查看下,細(xì)絲上有著小的鋸齒,齊瑯儀將東西復(fù)原說:“制作如此精細(xì),非一般鐵匠,我猜是公輸家的杰作吧?”
柳蓉蓉笑著說:“公子好眼力?!饼R瑯儀收起后說:“萬分感謝,改日帶些好菜,來找坊主喝酒,今日還有要事,先行告退。”柳容容擔(dān)心的說:“極樂坊可派幾人同往。”“官家的事官家辦,姐姐還是別摻和了,告辭?!?p> 離開后凌音問:“為什么又想通了?”“不過是個容身之所,反倒是你,居然會同意來這里。”“對我來說無妨,丟人的是凌音,關(guān)秦桂珍何事?!薄昂孟衲睦镉袉栴},卻又無法反駁?!?p> 二人回到衙門提供情報,帶六名領(lǐng)捕快前往彩衣鎮(zhèn)實(shí)施抓捕。一路打聽之下,終于找到了后山的山洞,齊瑯儀對后面的陳守志說:“郡守大人,雖然您堅持要來,可還是別進(jìn)去了,您的安全要緊?!?p> 看著不惑之年的他,雖然沒有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卻也是身寬體胖,一路跟過來沒大喘氣已經(jīng)算很好了。陳守志笑笑說:“年輕人,莫要小看本官,救人要緊。”雖然他是這樣說,齊瑯儀和捕快們隱隱將他圍住保護(hù)。
路過一家鏢局時,給齊瑯儀借了一桿長槍,給凌音借了一柄長劍,鏢師十分大方,押金都沒要。亮出兵器慢慢向里走去,走了一陣看到里面有亮光。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揮手眾人停下,他獨(dú)自往里慢慢走去,不一會兒走回來小聲說:“情報沒錯,捕頭兄妹都在里面,孫拙在用私行,孫闊躺在一邊,請大人安排。”
齊瑯儀覺得這捕快還可以,沒直接沖進(jìn)去已經(jīng)算減輕壓力了,陳守志對齊瑯儀說:“不瞞公子,本官從未處理過此等事,只好仰仗公子了?!饼R瑯儀見他直接甩鍋也是無奈,沉思一會兒說:“分三波,凌音一人守在門口,其他人貼墻緩慢前行?!?p> 指著捕快說:“跑得快的舉手,你四人全力沖刺,全力接近并保護(hù)人質(zhì),我與另兩位跟隨郡守大人靠近,兩面夾擊?!标愂刂径啻伪硎咀约簺]問題,但說不過齊瑯儀一通歪理,只好妥協(xié),安排好后開始行動。
孫拙沒有想到會有人找到這里,被襲擊時心里慌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再去抓付纖已經(jīng)晚了,最前面一人已經(jīng)向他砍去,孫拙后撤大喊:“大哥醒來!官差來了!”孫闊應(yīng)聲而醒,這種地方可施展不開,見到那四人只是圍住那兄妹不動,連忙招呼孫拙向外跑去。
前面轉(zhuǎn)彎處,一桿長槍直捅孫拙側(cè)頸,被躲過后橫向拍去,孫拙低頭躲過,順勢前滾靠近來人,齊瑯儀收槍而擋,回槍下壓,怕孫闊襲來先行后撤。
忽然身邊某人一個前沖,手臂伸展上捶下砸,腳下配合得當(dāng),整套拳法大開大合,進(jìn)可攻退可守,收身一記長拳再后撤大喊:“愣著干嘛,上??!”愣住的兩個捕快才反應(yīng)過來往前沖。
在場的別說齊瑯儀這邊,對面的孫氏兄弟也沒想到,沖出來的竟然是郡守,一套通背拳打的勇猛異常,齊瑯儀也開始反守轉(zhuǎn)攻。
孫氏兄弟武功不咋地,輕功特別好,四打二愣是沒抓住,另一邊解開繩子,把付召的刀還給他,他們五個人也沖過來加入戰(zhàn)局。孫氏兄弟看出不妙,向著洞口奪路而逃,齊瑯儀大喊:“留住孫闊!”
所有人放棄對孫拙對阻攔,以人墻的形式留住了孫闊,好不容易將他擒住,無視孫闊的罵罵咧咧,付召不解的問:“為何要放過那廝?”齊瑯儀好奇的問:“為什么要放過他?”
不一會外面?zhèn)鱽硪宦晳K叫,過一會兒看見凌音拖著孫拙的腿走進(jìn)來。齊瑯儀說:“看見沒,最厲害的守著門口呢?!庇^察一下四周說:“這里好像是個倉庫,還好夠?qū)?,不然我這槍法可施展不開?!?p> 看向郡守說:“最沒想到的是郡守大人,深藏不露啊?!笨な卦具€想在這問點(diǎn)什么,可看齊瑯儀完全無視孫氏兄弟的喊罵,依舊談笑風(fēng)生,也就與他客套一番,同樣沒搭理被押解的二人。
此時的孫闊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捕快見兩個主事的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反正也綁好了,直接把他當(dāng)成坐墊了。另一邊的孫拙更慘,凌音沒事干只好摔他玩兒。
往地上摔是輕的,偶爾也會往墻上甩,震得孫拙五臟六腑疼痛異常。這是齊瑯儀交代過的,既然孫拙想要他倆的命,自然也不用那樣客氣,與陳守志客套,也是在拖時間,只要不死人就得了。
孫闊不管怎么罵,那兩個主事的人都不搭理他,看著孫拙也早就失去了意識,被坐到全身發(fā)麻的他哭著說:“好漢,想問什么小的若是知道,一定告訴您,求您別摔我弟弟了?!饼R瑯儀叫停凌音,蹲下說:“公輸家在哪兒?”陳守志這才明白,原來他也有事要問。
孫闊一愣,反問道:“什么公輸家?”齊瑯儀拿出薄片打開一拉說:“自然是制作這東西的人?!睂O闊對這東西自然認(rèn)識,而這東西有多難弄到十分清楚,但看著面前這個嶄新嶄新的,很明顯踢鐵板了。
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齊瑯儀直接繞住他脖子說:“你們兄弟既然想要我倆的命,自然也不會跟你客氣。”孫闊慌了,他不想死,眼淚鼻涕一直在往下流,可是不敢哭出聲,稍微一動就是個口子。
翻著白眼看向陳守志說:“大人,郡守大人!救命??!小人只是偷盜沒殺過人,罪不致死啊大人!”陳守志仿佛沒聽到一般轉(zhuǎn)過身去,囚禁捕頭寫勒索信,已經(jīng)是藐視公堂,現(xiàn)在還是正主索命,自然是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