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總得有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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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盛飯的碗,
筷子,
沒了熱氣的菜,
都被人一把掀到了地上,
電視機里播放著朱平讀新聞的聲音,卻完全蓋不住一個消瘦中年婦女的咆哮:“沒完了?啊?我問你是不是沒完了?”
面對趙仙客重拳出擊的趙品,這時候卻是灰頭土臉一言不發(fā)的低頭收拾起了碗筷,
趙琳急忙去抱住中年婦女,中年婦女剛才的暴躁勇猛仿佛都是假象,女兒一抱,她便順勢哭了起來:“你要說你至親好友,抹不開面子就算了,但是,你說說那趙仙客算個哪門子的親戚?不就是你曾爺爺跟他曾爺爺是兄弟嗎?”
后面這句話是對著趙琳說的,趙琳心疼的抱緊了中年婦女,中年婦女便繼續(xù)哭訴道:“三十年了啊!”
“三十年前我十六七歲嫁給你爸的時候,你爸就霸占著電視放這破電視臺,行,沙沙沙的我忍了,就當是你爸支持支持親朋好友,然后呢?然后,趙仙客爺爺辦新節(jié)目他要支持,趙仙客爸爸弄什么采訪專欄他要幫忙,現(xiàn)在就連趙仙客要弄什么電視劇,他還要支持?”
說著說著,中年婦女又來了勁兒,一只手抱著女兒,另一只手拎起什么就把什么往趙品那邊砸,趙品能躲就躲,躲不開就忍著,對方扔什么他就都收拾起來藏到身后,
還是有幾分機敏在的,
趙琳卻有些忍不住了,音調(diào)也拔高道:“爸,把那破電視關了吧!”
這事也不能全怪她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停電,這電視機就基本沒關過,還一天到晚老是那個無信號,沙沙沙的界面,別說承受三十年了,就是三年,普通人也受不了??!
趙品抖了一下,盯著手里的沾了菜的筷子道:“總要有人支持吧!”
“嗯?什么?”
趙琳沒聽清,
趙品便抬起頭大聲道:“我說,總要有人支持吧!村鎮(zhèn)電視臺本來就不好做,還動不動就被降級,如果咱們這些親朋好友都不支持,那還有誰支持?”
趙琳愣住了,然后便也莫名感覺火氣上涌,忍不住聲音更大:“支持什么?就靠支持有用嗎?一家電視臺不想著怎么做的更好去著吸引觀眾,就是讓別人無條件支持,哪有什么用?那樣活下來有什么用?還不是純純的浪費資源?要我看,就這破電視臺,還是就早早關門大吉的好?!?p> 趙品不那么怕女兒,抬頭跟她對視,趙琳退縮了那么一下,卻又勇敢與其對視,慢慢的趙品反而心虛的低下來頭,
沒辦法,
話不好聽,事卻不能說說錯,他只能固執(zhí)的嘟囔著什么“總要給一些機會啊!”什么“他們也不容易?!?p> 趙琳卻已經(jīng)懶得理他,轉(zhuǎn)投安撫母親坐下,一邊替母親揉太陽穴,一邊也嘟囔道:“給機會也得中用啊!就這死氣沉沉的讀新聞,別說我了,就是我們學校大一的新生來了都能干,講個故事?。∧呐履阒v個故事呢?”
母親激動的按住了女兒的手,
孩子,
說得好,
你總算是替媽媽出了一口惡氣。
趙品卻是暗自咬牙,卻又無能為力,
突然……
“啪”
電視機里,主持人朱平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把扇子,啪的合上,然后當做驚堂木拍在桌子上,音調(diào)變得低沉且神秘:“諸位可曾聽說過白裙女孩的故事?”
旋即……
一連竄的節(jié)目預告,便如連珠炮彈一般的從朱平的嘴里,清晰,且低沉的念了出來:“神秘老宅,二十七年后為何再現(xiàn)兇光,”
“一襲白裙,為何總在午夜飄蕩,”
“女孩接連死亡,”
“倆起命案為何出現(xiàn)在同一現(xiàn)場……”
“歡迎大家收看盛世電視臺的新節(jié)目,小朱講故事?!?p> “……”
“臥槽!”
趙品幾乎是激動的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電視,粗著嗓子的吼道:“看到?jīng)]有,看到?jīng)]有,講故事?講故事的新節(jié)目?”
趙琳徹底僵住,
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母親按著她的手的力度沒有變,眼珠子卻已經(jīng)好奇的看了過去,并且毫無芥蒂的開口道:“聽著挺有意思啊,鬼故事嗎?”
鬼故事嗎?
嗎?
嗎?
趙琳恨不能立時三刻穿越到二三十年后,對著醫(yī)生吼一句:“什么?只是感冒?我不管,拔,拔氧氣管,對,倆個都拔!”
……
……
晚上19:34。
新節(jié)目開始前……
趙仙客看著那個站起來的年輕人,
他對他并不陌生,
他叫程語,
孤兒,
盛世電視臺常駐居民,跟朱平一個宿舍,也算是朱平的助手,只是,他走過來對趙仙客彎腰鞠躬,然后便對著跟趙仙客親熱的聊天的慶姨,劉姨開火道:“別小趙小趙的叫,趙哥現(xiàn)在的臺長,你們最起碼應該叫趙臺長?!?p> 慶姨,劉姨倆個人便同時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手,閉上了嘴,
趙仙客便瞇著眼去看他,
然后看他好像真是覺得應該這樣,而不是仗著為自己出頭而發(fā)脾氣,便罵了一聲:“滾回去看電話去。”然后對慶姨跟劉姨笑道:“別聽小青年瞎說,劉姨和慶姨都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想叫什么叫什么。”
劉姨和慶姨這才都松了一口氣,然后難免就對程語有了些意見,嘲諷道:“有些小孩,真的是越來越不懂的尊老愛幼了。”
“就是……”
“怪不得我們小趙是臺長呢!”
程語充耳不聞,固執(zhí)的站在那兒,看著趙仙客道:“臺長,我懷疑咱們臺里的電話機欠費了?!?p> “怎么說?”
趙仙客有些慌,電話機雖然是一種早就淘汰的通訊工具,但是,無論是大型公司的后勤部門,還是電視臺卻都保留下了這項傳統(tǒng),尤其是對于電視臺而言,觀眾來電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衡量標準之一,
趙仙客不可能不在意,
只是,
程語緊接著便一板一眼道:“臺長,我自從去年接手,到今年,一共是二百四十五天,這電話機卻連一次都沒有響過,所以,我由此懷疑,可能不是沒響,而是觀眾沒打進來,咱們的電話機可能是欠費了?!?p> 趙仙客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盛明月忍不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真的就沒觀眾沒打過呢?”
程語倏然扭頭:“絕不可能!”然后認真道:“朱大哥專業(yè)素質(zhì)過硬,咱們電視臺雖然的確不如一些大型電視臺,但是,卻也不差,不可能一年時間一個電話都沒有,而且,我聽臺長爺爺說過,這電話上一次響還是在四年前,四年前到今天已經(jīng)有一千三百四十天,再慘的電視臺,也不可能這么久沒有觀眾來電。”
“所以……”
趙仙客急忙按住了程語的肩膀,
說得很好,
下次不要說了,
“去看你的電話機去吧!”
趙仙客打發(fā)走了有些一根筋的程語,卻不免也多瞅了幾眼那部紅色電話機,
會不會,
我只是說可能??!
會不會這玩意真的就是停機了呢?
便在此時……
朱平開始講起了白裙子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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