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學(xué)技堂試學(xué)
此時的女子學(xué)技堂里,熱鬧非凡。
今日是女子學(xué)技堂第一堂試學(xué)課,不久前剛剛傳出試學(xué)消息時,各地適齡貴女便都紛紛趕來想一探究竟。
離夫子開始講學(xué)還有大半個時辰,學(xué)堂里便已是座無虛席,本來僅能容納百名學(xué)子的學(xué)堂,此刻愣是站了有三五百人。
人雖多,卻一點也不嘈雜。
仔細聽時,只能聽到貴女們低聲細語的討論聲。
“今日來講學(xué)的也不知是哪位夫子?更不知要講些什么?若是被夫子點名提問,答不上來,可就尷尬了?!?p> “不怕,我們都是女子,以前從未進過學(xué)堂,想來夫子是不會為難我們的?!?p> ……
平與歡同胡家?guī)孜恍〗氵M來時,已沒了座位,只能站在最后面的墻角里。
“真擠了?!焙袷植幌策@種被擠著的滋味,嘴上抱怨了兩聲,不見自家兄長身影,便問桃花:“桃花,胡惟怎么沒進來?”
桃花低聲回道,“大少爺說了,這里面都是女子,他一個男子進來不合適,就跟王少俠在外面等著了?!?p> “哦?!焙癫[著眼掃了一圈學(xué)堂,人是真的多,眼角余光瞥到平與歡心不在焉時,以為她也是被逼來的,“是我那姑母叫你來的吧?”
“嗯。”平與歡沒多想,只點了點頭。
胡恬一副“就知道是這樣”的樣子,同她道:“你該不會是怕夫子待會兒會提問你吧?”
“什么?”平與歡沒懂胡恬的意思。
胡恬寬慰她道,“放心好了,文教司的人不會為難咱們——”
“文教司?你是說這次來的夫子是文教司的?”身旁有世家女忽然接了胡恬的話。
胡恬:“是啊,這次來的不就是文教司的那些個夫子么。”
女子學(xué)技堂是文教司創(chuàng)辦的,第一堂試學(xué)課,文教司的人怎么能不來?
聽到胡恬這話,周圍幾個世家女也都圍了過來,小聲打聽著消息:“那你可知今日講學(xué)的是哪位夫子?”
文教司的夫子個個才高八斗,今日若真是文教司的夫子來講學(xué),那她們可真是太幸運了。
“不知?!焙駬u頭,她也只是聽她母親昨日跟她提過一嘴,說是今日來講學(xué)的是文教司的夫子,至于是哪位夫子,她母親也不知。
世家貴女們單聽到是文教司的夫子來講學(xué)就已經(jīng)夠興奮了,不管來的是誰,她們相信,這次試學(xué)課都會讓她們大飽眼福。
在眾人期盼已久下,講學(xué)的夫子終于登上了講臺。
更準確的來說,是被人推上講臺的。
“哇……是他,真的是他……”
“竟然是他,沒想到竟然是他……”
看清講臺上的人時,堂下學(xué)子發(fā)出低聲的歡喜聲。
由于離得講臺比較遠,平與歡并沒能一下看清那眾人口中的“他”是誰,只能小聲問新端。
“前文教司司長?!毙露说恼Z氣很平靜,平與歡卻看出了她眼中也是有期待的。
前文教司司長?
是誰?
細想過后,她才想起,她之前應(yīng)當是見過此人的。
三尺講臺上的人坐在輪椅上,聲音不高不低,語調(diào)不緩不急,“諸位學(xué)子可知文教司為何要創(chuàng)辦這女子學(xué)技堂?”
聽到聲音那一刻,平與歡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四下學(xué)子紛紛低聲議論,那夫子再問,“可有人知曉?”
這時,有學(xué)子舉手示意。
夫子抬手示意她回答。
那舉手的學(xué)子答道,“因為女子也需要讀書識字。”
夫子再問,“還有知道的嗎?”
一時間有不少人起身回答,答案不盡相同,但都有其道理可言。
等沒人舉手回答后,夫子用回憶般的口吻說道:“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文教司的司長,他當時只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女子當有一技之長傍身,方能立于此世。’”
這句話,平大堂哥也跟她說過。
學(xué)堂里歡悅的氣氛傳進院中等待的少年耳中,胡惟百無聊賴的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指著里頭說:“聽這情況,一時半會兒講不完,咱倆轉(zhuǎn)轉(zhuǎn)去?!?p> 王行也正有此意。
兩人并行于女子學(xué)技堂小道上,看著嶄新的一間間學(xué)堂,胡惟不禁感嘆道,“這地方是真不錯啊,文教司這回可是下血本了。”
作為第一所女子學(xué)堂,環(huán)境自然是沒得說。
“也該是這樣?!蓖跣须S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樹枝,在手中揮舞了幾下,說著自己的看法:“畢竟是第一所女子學(xué)堂,該有的氣派不能少?!?p> “這何止是氣派啊,簡直是太氣派了,堪比皇家學(xué)府?!焙┯芍再潎@道。
王行也接話說,“比皇家學(xué)府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這里是氣派不錯,但畢竟是女子讀書的地,少了些……”
“少了些陽剛之氣!”胡惟一本正經(jīng)道。
王行沒反駁他,手中的枯木枝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四周的樹木。
胡惟見了,趕緊從他手中奪過樹枝,勸道,“你傷還沒好呢,不要甩了,再甩胳膊都要斷了?!?p> “沒事。”王行又隨手折了根枯枝,重復(fù)著方才的動作,他們此時已走到了學(xué)技堂后院,四下無人,卻隱隱有腳步聲傳來。
王行止步,像是在等待著什么。胡惟聽不出腳步聲,只以為他是有什么事,“怎么了?是傷口疼了嗎?”
同他話音一起落下的,還有王行手中的枯木枝。
“耳力不錯,就是反應(yīng)有些慢了。”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胡惟先回頭去看,只是還未看清說話人的模樣,后脖子上就一陣生疼。
王行將打暈的胡惟扶到一旁坐下,回身看向蒙面的黑衣人。
雖然蒙著面,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此人就是昨夜想要殺他的刺客。
“是溫家派你來殺我的。”王行擰了擰眉。
昨夜他試過他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厲害,若不是胡家護衛(wèi)來的及時,他怕是早就命喪他手了。
陽春雙臂環(huán)抱于胸前,輕笑一聲,“世子爺還不算太蠢?!?p> 這單生意,的確是溫家要做的。
“溫首富之死,與我寧王府無關(guān)——”
陽春打斷他話,“這我不管,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我既收了溫家的銀子,就當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