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聽也得聽
來來回回幾趟,湯藥卻是一口都沒喂進去,胥濟子真恨不得往納蘭無愧頭上插兩根針讓他乖一些。
可終究是沒下得去手。
就在幾人無計可施之時,平與歡走了進來,情況她也看到了,無非就是納蘭無愧死活不肯喝藥,這些人又拿他沒辦法而已。
“我來?!逼脚c歡從胥濟子手中接過藥碗,坐在床邊,想要往納蘭無愧嘴里灌。
不想,藥碗又一次被打碎。
紅映很是熟練的又去端來了藥。
既然硬灌灌不進去,那就只能想別的法子。
腦中一閃而過影視劇里有人拿嘴喂藥的場景,平與歡只遲疑了一下,便含了一口藥去喂納蘭無愧。
納蘭無愧見著她要用嘴喂自己,一張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血色,是被氣出來的。
他正想推開床邊的女子,怎奈身上沒半點力氣,只得扭頭躲開對方,可腦袋卻突然被對方死死掰正。
平與歡也不管納蘭無愧樂不樂意,俯下身去將含著的湯藥一點一點喂給對方。
剛開始的時候,納蘭無愧死活不愿張嘴,平與歡只得先用手將他嘴掰開,然后才去喂藥。
喂了兩三次后,許是知道掙扎無用,也不準(zhǔn)平與歡用嘴來喂,自己端過藥碗喝了起來。
這一幕落在胥濟子等人眼中,覺得好笑又好氣,還有一絲臉紅心跳。
納蘭無愧肯主動喝藥,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喂完藥的平與歡見納蘭無愧正將空的藥碗遞給了無念,出聲跟無念道,“下回他要是再不好好喝藥,來找我,我親自喂他?!?p> 也不知怎的,無念這一次竟沒看納蘭無愧臉色,忙點頭回應(yīng)著平與歡,“知道了平小姐?!?p> 臨出門時,平與歡明顯能感覺到身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刺向自己。
她只裝無事,放緩腳步走了出去。
胥濟子又叮囑了無念幾句,快步追上走出去的平與歡,“平小姐等一等。”
“胥大夫有什么事嗎?”平與歡回身問道。
胥濟子也笑了笑,拱手道了聲謝謝。
謝的自然是她方才逼納蘭無愧用藥的事。
平與歡微微頷首,聲音輕柔,“他是我表哥,應(yīng)該的?!?p> 真實心里話:他要是死了,我跟紅映打的賭不就輸了么,那還怎么跟她提條件。
胥濟子也客氣的點了點頭,準(zhǔn)備離開。
“胥大夫,那天任二小姐臨終前有沒有跟你說什么?”平與歡出聲再問胥濟子,胥濟子腳下步子一頓,搖了搖頭,“沒有。”
平與歡追問,“她左胳膊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胥濟子想了想道,“應(yīng)該是被利器所傷的吧?!?p> 說完便匆匆下了樓。
留在原地的平與歡看著胥濟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更加確定了一件事:任歲宜可能沒死。
方才她問胥濟子任歲宜左胳膊上的傷是怎么來的,胥濟子說可能是利器所傷。
他分明就是說了慌。
她明明記得任歲宜傷的是右胳膊。
先不說任歲宜傷的究竟是右胳膊還是左胳膊,就算真是她記錯了,任歲宜傷的就是左胳膊,胥濟子也不應(yīng)該不清楚那傷是怎么來的。
胥濟子行醫(yī)這么多年,不可能看不出那傷是怎么來的?
能讓胥濟子這么不確定任歲宜傷的究竟是哪里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根本沒給任歲宜看傷。
所以說,那日任歲宜有可能是假傷。
這么推下來,任歲宜根本不可能死。
……
出了添香館的胥濟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剛才差點就要露餡了。
要是讓平家嫡女知道任歲宜沒死,那他可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胥大夫?!鄙砬敖?jīng)過一頭戴斗笠的錦衣人影,雖著男裝,卻是女子的聲音。
胥濟子聽出是任歲宜的聲音,趕緊跟著她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壓低聲音:“你怎么出來了?”
任歲宜雙手背在身后,答非所問,“納蘭無愧怎么樣了?”
胥濟子將方才添香館中發(fā)生的一切簡單說給任歲宜聽。
聽到平家嫡女用嘴給納蘭無愧喂藥時,任歲宜不由得笑了出來,她真是小看這個人了。
當(dāng)日勾欄失火,她并未受傷,之所以放出假死的消息,原因有二:
一是為了試探平家這位嫡女究竟是敵是友,二是為了讓太子妃誤以為她已經(jīng)離世。
只有讓太子妃覺得她離世了,她才有機會扳倒那人。
太子妃因話本之事對她懷恨在心,若不是有神秘人告知她太子妃想要在勾欄除掉她的消息,她也不可能脫身。
神秘人給她想了脫身之法,便是讓她裝受傷去添香館。
后來她才知道那個幫她的神秘人竟然是添香館的館主納蘭無愧,胥濟子也是他提前安排在館里的。
她一直想不通納蘭無愧為什么要幫她,本想找個機會當(dāng)面問問那人,可由于平與歡近幾日住在添香館,她也不便露面。
任歲宜和胥濟子兩人一前一后行在街頭,低聲聊著接下來的計劃。
“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三年前戚梓楊殺害那名少女的證據(jù),但還需要一個更為有力的證人?!?p> 這半月以來,任歲宜一直在搜集三年前戚家公子戚梓楊殺害農(nóng)家少女的證據(jù),只要證據(jù)一找到,她就會讓戚梓楊付出代價。
殺人總是要償命的。
胥濟子雖擔(dān)心任歲宜會因此受到傷害,可他更想看到戚家這位紈绔公子受到應(yīng)有的懲治!
“什么證人?”
任歲宜凝眸道,“屈白?!?p> “監(jiān)察官屈尚德的嫡女?”胥濟子吃驚。
當(dāng)年就是因為這位監(jiān)察官屈尚德以證據(jù)不足為由,無罪釋放了戚梓楊。
那段時間百姓對這位監(jiān)察官頗有怨言,身為屈尚德女兒的屈白也從此不敢出門。
只是不知,任歲宜為什么會覺得屈白是最有力的證人?難道說三年前屈尚德無罪釋放戚梓楊的事,屈白知道些什么?
還是說有其他原因。
任歲宜點頭說道:“就是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天后這位嫡女要舉行及笄之禮?!?p> “你想怎么做?”
“我想跟她單獨聊聊。”
胥濟子不知他能幫上什么忙,“我可以做什么?”
任歲宜擺手,“這件事我自己來做就好。”
她不想牽扯更多無辜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