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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后,我嬌養(yǎng)了反派大佬

第十章 上京東瓦市

  昨夜納蘭無愧將人送來時(shí),她便起了疑心,連夜叫人去查了緣由,不查不打緊,一查就發(fā)現(xiàn)了大問題,連帶著破屋那事也查清楚了。

  前些時(shí)日,監(jiān)察司的人上門來詢問時(shí),她信了平素的鬼話,以為她對此事一無所知,現(xiàn)在才發(fā)覺,破屋那事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要是再由她這么胡鬧下去,遲早要出事,若不是你方才攔著我,我……我定要好好揍她一頓!”

  二堂嫂也是恨鐵不成鋼,她這堂妹向來被平府人嬌寵慣了,才養(yǎng)成這囂張跋扈,視人命如草芥的性子。

  這些時(shí)日看著她乖巧了不少,本以為是長大了懂事了,哪曾想竟瞞著她們做了這么一件蠢事!

  大堂嫂不似二堂嫂這般爽言爽語,卻也愛憎分明,知道這次確實(shí)是這位小堂妹的不是,可礙于情面,也不好多加責(zé)怪。

  端午過后第三日晚,任歲宜約了平與歡在東瓦市見面。

  上京城大小瓦市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最有名的便屬上京東瓦。

  上京東瓦內(nèi)設(shè)勾欄九座,天未亮便有表演。因著這些日子跟任歲宜走得近了些,平與歡每隔三五天就要被任歲宜拉著去瓦市聽說書先生說書。

  每回聽得都是瓦市名頭最大的說書藝人蘇守的小說,而這蘇守又是個(gè)夜貓子,白日喜歡飲酒作樂,大半夜出來說書掙錢。

  平與歡本不想大半夜出來聽書,可奈何這蘇守算得上女主的半個(gè)師父,將來更是能幫女主成就豐功偉績的大恩人。

  一想到這里,平與歡也只能陪任歲宜多來幾趟。

  “仔細(xì)聽著了,今天老蘇要說的可是——”

  任歲宜興致勃勃的拍了拍打盹兒的平與歡,示意讓她好好聽著。

  平與歡瞇著眼,低喃著打斷了她的話:“他今天要說太子妃那檔子事,就是你寫的那話本。”

  原著中女主因?yàn)閷懥艘粌园抵S太子妃德不配位的話本,而被反派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從而也使女主慢慢走上了揭開身世之謎的漫長道路。

  而今日蘇守老先生要說的便是任歲宜寫的那冊話本。

  瞇著眼的平與歡沒有注意到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后,身旁人那詫異的神色。

  任歲宜哭笑不得的推醒平與歡,她真的覺得平與歡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蟲,跟此人相處這幾日以來,她的所思所想,平與歡都能猜個(gè)七七八八。

  就連她是“隨意女公子”的身份,也被平與歡猜著了。

  有時(shí)候她真覺得,平與歡可能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子。

  被推醒的平與歡摟著任歲宜胳膊,將頭靠在她肩膀上,邊打哈欠邊看著臺上說書的蘇守老先生。

  蘇守老先生六十多歲模樣,蓄著一把飄逸的白胡子,頭上卻沒幾根頭發(fā),說起書來那叫一個(gè)起勁。

  每每說到激動人心之處時(shí),總要去捋一捋那一把垂在胸脯上的白胡子。

  當(dāng)他說到話本中隱喻太子妃頂替親妹入東宮那段時(shí),在場所有人都不得不為蘇守老先生捏一把冷汗。

  前些日子“隨意女公子”寫的那冊話本,他們也都有幸讀過幾頁,但其中隱喻當(dāng)朝太子妃德不配位那些內(nèi)容被改了。

  聽著蘇守如何描繪那太子妃德不配位,在場的百姓都不由得感嘆一句:蘇守老先生不愧為“上京第一敢說”之人。

  上京說書藝人幾十位,唯有上京東瓦的蘇守老先生最深得民心。

  倒不是說蘇老先生說書說得有多好,只因他說的都是些與百姓最關(guān)心的民生瑣事。

  臺上蘇守說得正起勁,臺下百姓聽得正沸騰,唯有平與歡跟無事人一樣瞇著眼打盹兒。

  她真的很困。

  任歲宜也沒忍去打攪她,挺直了腰身,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五更天剛一過,蘇守老先生拿起手邊的醒堂木一敲,道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說?!?p>  便退了場。

  任歲宜見平與歡睡得香,只能無奈搖頭再等上她一會兒。

  雞鳴時(shí)分,上京東瓦市里人影錯(cuò)落,大片大片的黑煙在一座勾欄上空升起,地上百姓慌忙開始逃竄。

  平與歡在一陣吵嚷聲中驚醒,一睜眼就被眼前的大火給嚇懵了。

  原先說書人站的高臺已被燒得看不出它本來的模樣,整座勾欄都被大火圍繞著。

  她的身側(cè)也不見了任歲宜身影。

  “任歲宜!任歲宜!”平與歡起身大喊了幾聲,仍不見人影,又往四周去尋。

  任歲宜不是會丟下她獨(dú)自離開的人,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嘈雜的人聲讓平與歡一時(shí)無法靜下心來回憶小說中的情節(jié),只能憑著感覺去找人。

  四周火勢越來越大,黑煙熏得平與歡有些睜不開眼,每走兩步都會跟逃竄的百姓撞到一塊兒。

  當(dāng)她繞到勾欄后方時(shí),又不小心撞上一人,才要去道歉,那人就捂住了她嘴:“是我,快走?!?p>  見任歲宜虛弱的靠在自己身上,平與歡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將人扶起往外走。

  她本是想帶任歲宜去醫(yī)館,任歲宜卻攔著她,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座高樓昏迷了過去。

  添香館里,平與歡焦急地踱步在房外,等著大夫的消息。

  方才她照著任歲宜手指的方向才進(jìn)添香館,便有一挎著藥箱的大夫從她手中接過任歲宜,說是要給她治傷。

  當(dāng)時(shí)情況太危急,她也沒敢拽著大夫問個(gè)清楚,只能讓大夫先給任歲宜去治傷。

  許是見她站著太累,館內(nèi)一丫頭給她搬來了一把椅子:“平小姐,您先坐下歇會兒吧?!?p>  平與歡道了聲“謝謝”,沒去坐椅子。

  她現(xiàn)在腦子里只盼望著任歲宜能無礙,哪里還會感覺到累。

  這幾日跟任歲宜相處下來,她已經(jīng)不把那人當(dāng)紙片人看了,她跟她真的相處成了好友。

  拋開任歲宜是女主這一層身份來講,她真的覺得任歲宜是位值得相交的摯友。

  雖說她也知道女主一定有女主光環(huán)伴身,多半不會有生命危險(xiǎn),畢竟主角如果掛了,那小說后面的劇情根本無法進(jìn)行。

  可她還是很擔(dān)心。

  過了大概半個(gè)時(shí)辰的樣子,面前的房門總算是開了。

  “怎么樣,大夫?”平與歡急著就要往里走,大夫卻慌忙攔下了她:“……”

  瞧著大夫?yàn)殡y的神色,平與歡心慌得緊。

  她不相信任歲宜會有事。

  那人可是女主,怎么能有事?

  小說中可不是這么寫的。

  要知道小說中,女主任歲宜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有事呢?

  平與歡又要往里闖,大夫咬牙道:“節(jié)哀?!?p>  聽到此話,平與歡只覺得腳下一軟,重重的摔在了門檻上。

  也是在這時(shí),靳問趕來了。

  他推開門前倒下的人,發(fā)瘋似的沖進(jìn)房中。

  聽著房中靳問低低的抽噎聲,平與歡失聲哭了出來。

  她突然不敢去看那人了。

  明明幾個(gè)時(shí)辰前還拉著她聽書的人,怎么能說沒就沒了呢?

  她一定是在做夢,只要夢醒了,一切就好了。

  門前的大夫看到神情恍惚的平與歡,無奈搖著頭出了添香館,剛才搬椅子來的丫頭想要扶起地上的人。

  可扶了幾次也沒能扶起來,只低聲安慰了句:“人死不能復(fù)生,平小姐還需保重身體?!?p>  上京東瓦市一座勾欄著火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至于失火的原因至今都沒找到。

  死于這場無名火中的百姓有十?dāng)?shù)人,其中還有幾位說書人,最令百姓惋惜的是蘇守老先生也命喪于這場大火中。

  當(dāng)所有人都在為蘇守老先生的死而惋惜之時(shí),城北的任家已經(jīng)給庶女任歲宜出了喪。

  任府門口,任夫人望著送葬隊(duì)伍遠(yuǎn)去,趕緊挽著自己的嫡親小女兒往里走。

  “娘,再看看么?!比螝q初卻覺得好玩,“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聽著不懂事的小女兒說出這話,任夫人覺得晦氣:“小小年紀(jì),亂說什么?”

  從來沒被母親兇過的小姑娘委屈的就要落淚,捂著臉抽泣了好一會兒。

  任夫人本來想著安慰,可當(dāng)聽到有路過的百姓夸自己的女兒懂事,知道心疼姐姐時(shí),便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著哭了起來。

  嘴里還振振有詞都念叨著“歲宜好命苦啊”“小小年紀(jì)就沒了”“讓我這個(gè)做娘的可怎么活呀”之類的話。

  她這一陣貓哭耗子,在一些明白人眼里就是假慈悲。

  城北誰人不知任家夫人跟任府二小姐任歲宜不合,任歲宜母親離世得早,要不是有父親疼,恐怕連今日都活不到。

  今日任家夫人趁著任公不在上京城,便草草給任歲宜出了喪,想來是怕任公回來厚葬這位庶女。

  等過些日子任公回來,這任家可又有好戲看了。

  “女子未婚身死本就不吉利,就算是任公再怎么疼愛這位庶女,那也得按老祖宗的規(guī)矩來辦事!”

  有些支持任家夫人的百姓見不慣有人說任家夫人的不是,便多了幾句嘴。

  明眼人也沒跟這些人拉扯,死的又不是他們家的,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可憐了這位庶女還未及笄便丟了性命,任家夫人也沒有給她舉辦陰婚的意思。

  “陰婚?”有百姓笑道:“那你得看靳家那位二公子同不同意了。”

  靳家二公子靳問看上任家二小姐的事,上京城人盡皆知。

  如果不是任歲宜命喪東瓦勾欄那場無名火中,說不定這二人還真有可能成婚。

  也不知靳問要是得知任家夫人這么快就給任歲宜出了喪,會不會到那喪葬隊(duì)伍里鬧上一鬧。

  “鬧了,怎么沒鬧。平小姐你是不知,在你昏迷的這幾日里,上京城可出了大亂子了?!?p>  紅映從平與歡手中接過藥碗,滔滔不絕地說道:“任家二小姐出喪那日,靳家二公子攔了那喪葬隊(duì)伍,說什么任小姐是他未過門的夫人……”

  平與歡臉色蒼白的淡淡問道:“后來呢?”

  “后來?!奔t映想了想,撿緊要的來說:“平小姐您要知道,這未婚身死的女子是不能進(jìn)祖墳的,更何況任小姐又是庶出。”

  “任家那位夫人趁任家家主不在,草草給任二小姐辦了喪事?!?p>  說到此時(shí),紅映不禁嘆道:“您是沒見著那喪事辦得有多潦草,一支送殯隊(duì)伍統(tǒng)共沒超過十人……”

  平與歡初聽時(shí)便覺得心里憋屈的緊,細(xì)想之下更是氣得手抖。

  百姓只知任歲宜是任家沒地位的一個(gè)庶女,可平與歡心里比誰都清楚。

  任歲宜真正的身份乃是當(dāng)今陛下的嫡親侄女,當(dāng)朝郡主!

  郡主的身份還是后來任歲宜在尋找身世之謎時(shí)才知道的,那得是幾年后的事情了。

  紅映又同她說了那日靳問是如何鬧得讓任家把任歲宜葬進(jìn)靳家祖墳的,以及靳母一氣之下到了庵里當(dāng)姑子的事。

  “短短幾日,好好的一個(gè)世家就成了這樣。靳夫人去庵里當(dāng)了姑子,靳家二公子因任家小姐的死成了瘋子……”

  平與歡驚得脫口而出:“靳問瘋了?”

  紅映點(diǎn)頭只答:“瘋了,瘋得不成個(gè)人樣,每日不是去東瓦市找放火的人,就是來添香館大鬧。虧得這幾日館主不在,要不然非得叫人把他趕出去不可?!?p>  紅映便是那天給她遞椅子坐的人。

  那天得知任歲宜無力回天后,她身體莫名不適,而后便昏倒在了添香館內(nèi)。

  添香館的人知道她是納蘭無愧的表妹,又知她身份特殊,這才讓紅映這丫頭來伺候她。

  雖說她跟納蘭無愧不合,可到底也是半個(gè)親戚。

  再加上她這平家嫡女的身份,館內(nèi)人對她更是照顧有加。

  從紅映口中得知了近幾日上京城發(fā)生的種種事后,平與歡只覺得她像是做了一場夢。

  那日昏倒時(shí),她以為她會跟前兩次一樣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里,可是并沒有。

  她努力的逼自己睡覺,只是想一睜眼就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或者劇組。

  只是無論她有多不想承認(rèn)任歲宜的離世,可事實(shí)就是事實(shí)。

  任歲宜死了,死在了東瓦勾欄的那場無名大火之中。

  至于那場大火是意外亦或是人為,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現(xiàn)在唯一讓平與歡覺得奇怪的是,為什么女主死了,男主瘋了,這個(gè)小說世界還能完好的存在?

  如果沒有男女主,那么接下來這個(gè)世界會如何的運(yùn)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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