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間糾纏著,難解難分!
周辰安以一敵二卻絲毫未顯落在下風,手中折扇大開大合,招招精妙出奇,把對面二人原本去無蹤影的秘忍之術(shù)撕開一道口子,任由二人幾番沖殺,就是脫不開身。
三人邊打邊退,翻過城墻出了柴桑城。
姬鳳錦立馬起身去攆,換防的士兵已經(jīng)被殺死,現(xiàn)在無人看守城門,她卸下門栓,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路向北去追。
北面是桑子山,滿山漫野的竹林,風穿過竹林,留下一陣沙沙的響聲。
姬鳳錦回頭看看柴桑城,暗自祈禱屠隆快一點來。
就在她再回頭尋找周辰安的時候,竹林里一只綠深深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姬鳳錦對上那雙眼睛,暗罵不好,是野狼!
姬鳳錦抽出鎢鋼匕首,緊緊握著,她經(jīng)常上山打獵,深知野狼絕對不會只有一只。
果然,碗口粗的竹子成片成片的搖晃,竹葉嘩嘩作響。
枝頭的野雞受驚,撲棱幾下翅膀,騰空而起。
壯如牛犢的頭狼走到姬鳳錦對面,伸著脖子來回踱著,前肢的長毛掛滿泥球,走起路來橐橐直響。
很快,就有八九只野狼鉆出竹林,它們站在頭狼身后,只等頭狼發(fā)出信號,它們會瘋狂撲咬姬鳳錦,直到她連骨頭渣也不剩。
姬鳳錦全身血液沸騰,兩只眼睛燃的血紅,她咬著后槽牙罵了一句,“這么多畜生,今天看看是你們死,還是我死!”
頭狼像是聽懂了她的辱罵,猛然抬起頭,露出鋒利的獠牙,匐下前肢,準備發(fā)起攻擊,就在這時一只手拉起她百褶裙的腰帶,把她帶離地面。
姬鳳錦扭頭看去,“三,世子!”
突然一刀一劍朝姬鳳錦和周辰安頭部襲來,周辰安攔腰抱住姬鳳錦,一個回旋轉(zhuǎn)身又落回地面。
頭狼見溜掉的肥肉又落下來,發(fā)出一聲穿云裂石的狼嚎。
野狼迅速把他(她)們圍在中間。
姬鳳錦和周辰安背靠背而立,周辰安打開折扇,扇頭露出一排鋒利的鋸齒,“你還好嗎?”
“死又何懼!”姬鳳錦說的大義凌然。
竹林上頭,兩個黑衣人也時刻準備助野狼一臂之力。
姬鳳錦抬頭看看蒼青的天,轉(zhuǎn)而憤憤說道:“我不想喂狼,死要死得其所,大丈夫能為國捐軀,女子有何不可?若女子也能從軍,我定一身戎裝馳騁疆場,奮勇殺敵!如若戰(zhàn)死,我爹也能撫棺而問——”
“我兒勇否?”
“勇——勇冠三軍,未嘗退怯,可御華夏,可撼昆侖!”
“那是何等氣魄!”
說罷她反手握著鎢鋼匕首直奔頭狼。
周辰安從不曾想到一個女子竟能說出此等話語,一腔熱血涌上心頭,讓他有了一種上陣殺敵的遐想,仿佛這里就是他浴血奮戰(zhàn)的疆場。
頭狼躍起撲向姬鳳錦,姬鳳錦如一條毒蛇從它腹下快速劃過,頭狼猛的站住,回頭虎視眈眈定著她,它已經(jīng)被鎢鋼匕首劃傷腹部,這時鮮血奔涌,它又反撲過去,姬鳳錦被撲倒在地……
周辰安已經(jīng)殺死一只野狼,踅回身要去救姬鳳錦,一刀一劍乘機朝他襲來。
“常文,保護公子!”
屠隆雙手青筋暴起,一刀下去,頭狼的狼頭滾落在地。
“鳳錦,你傷到?jīng)]有?”
姬鳳錦喘著粗氣掙扎著站起身,剛才她用勁全力掐住頭狼的脖子,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屠隆把姬鳳錦擋在身后,野狼一靠近,就被他一刀斃命。
常武雖然功夫了得,對付野狼還是經(jīng)驗太少,要糾纏幾個回合才能獵殺掉它。
很快九只野狼就被屠宰!
一名黑衣人眼見形勢不利,抽身飛入竹林,消失蹤跡。
周辰安對付兩個黑衣人都游刃有余,逃了一個,現(xiàn)在只對付一名黑衣人,就更易如反掌,那人瞬間被周辰安掀翻,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鮮血,不能動彈!
常文一劍挑開他蒙面的黑布,一見他臉上瘆人的長疤,姬鳳錦就明白過來,“馬奎,你為什么要殺劉進!”
屠隆上去一腳踹在馬奎心窩子,馬奎疼的弓起身子,他已經(jīng)重傷在身,再加上屠隆這一腳夠他躺半個月。
為了安全起見周辰安還是把馬奎捆綁起來。
姬鳳錦脧了一眼地上的馬奎,“呸,真是陰毒!”
周辰安卻上下細細打量著姬鳳錦,審視半晌才問:“你沒有有受傷?”
姬鳳錦愣了愣,“嘶,肩膀有點疼!”
“讓我看看!”
“不,不用!”
姬鳳錦忙捂著肩頭,她可是未出閣的女子,豈能隨便讓人查看!
周辰安一把拉住她,用命令的語氣說道:“過來,讓我看一下?!彼约翰恢罏槭裁此@么生氣,也許因為姬鳳錦剛才那一番話,他把她當作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
可是,又好像不是!
姬鳳錦依舊閃躲,囁嚅道:“無,無大礙!”
周辰安還是拉起姬鳳錦的胳膊細細查看她被頭狼爪傷的傷口,“幸好不深,用點草藥就不會留下疤!”
姬鳳錦紅著臉,只點點頭。
常武望著遠處的竹林出神,“那個人是?”
“黎鴻!”
周辰安一臉平靜,淡淡說道。
常武走到周辰安身后,低聲詢問,“馬奎是帶到州郡衙門,還是我們私自處理?!?p> “現(xiàn)在還不是現(xiàn)身的時候,我們此行是查出契丹潛伏在南唐的細作。”
“那馬奎交給獵頭門處理,畢竟劉進是獵頭門的人!”
“不,我要親自審一審,畢竟還有那塊翊麾副尉的令牌呢!”周辰安看向屠隆,“泰平閣有沒有后門,和林管家知會一聲,我們需要一個房間?!?p> 屠隆收起短刀,朗聲說道:“這個好辦,我先回去準備,你們走泰平閣后街。”
周辰安點頭同意。
……
泰平閣跨院西耳房末間,屋內(nèi)除了一張新放入的太師椅,其他一無所有!
馬奎被一條鐵鏈鎖住,鏈子一頭掛在木梁上。
周辰安端坐在太師椅上,目光灼灼,“太不巧了,又見面了!”
“呸,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哼,還是一塊硬骨頭!”
姬鳳錦看過姬長坤也走進屋里,見他們半天沒有問出有用的話,便自己繞著馬奎轉(zhuǎn)圈。
“死丫頭,你弄傷我老婆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姬鳳錦歪頭死死盯著馬奎的眼睛,“你是逃兵?。 ?p> “呸,胡說,老子不是逃兵!”馬奎被挖到心底痛處,他臉部橫肉堆砌,額頭青筋暴起,“都是高仁那個老匹夫,暗里勾結(jié)吳賊,害的我們?nèi)娭辛寺穹?,老子也是獨守汀周參軍!?p> 姬鳳錦瞧他還掖著不說真話,故意激怒他,“所以兵敗,汀州淪陷,你就轉(zhuǎn)投南平國劉莽麾下!”
馬奎怔怔看著她,“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是不是劉進那個兔崽子說的,我就說他這個人靠不住,早就該挨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