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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這東西可比式神好用多了

第十二章 餅屋太郎(二)

  再爬過幾個臺階,就到餅屋太郎的屋子了。

  太郎離家已約有半月時(shí)間,這段時(shí)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是想到自己美麗的妻子還臥病在榻,這半月來餅屋太郎一直都沒能睡個安眠覺。

  太郎激動地緊抓著手中的《心經(jīng)》。

  如藥師所言,紫云寺的大師們?yōu)樗才藕米∷蕖?p>  太郎虔心抄寫了十日,總算是大功告成。

  只要再將抄寫好的經(jīng)書放在蓮花的枕頭之下。

  第二日清晨,所有魔障都會消失無蹤。

  蓮花又會變回自己那朝氣蓬勃的愛妻。

  想到這里,太郎加快了腳步。

  窗外可見屋內(nèi)隱約閃爍燭光。

  “莫非如此深夜,藥師大人還在悉心照料著蓮花嗎?”

  太郎有些欣喜,想不到這藥師慶太郎居然如此負(fù)責(zé),看來自己一定要把祖?zhèn)鳠炇炙噧A囊相授。

  太郎迫不及待地走到大門前,想趕緊把好消息帶給臥在病榻上的夫人。

  太郎正欲敲門,卻聽到屋內(nèi)傳來細(xì)若游絲的奇怪聲音。

  太郎警覺地收住了手,心中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太郎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摸到了窗戶下面,伸出半個腦袋向屋內(nèi)望去。

  所見之景,令他血脈僨張。

  只見幽幽燭光下,自己的愛妻正和一位男子行茍且之事。

  蓮花那眉飛色舞的神態(tài),與之前躺在病榻上的虛弱模樣判若兩人。

  她面色紅潤,一雙媚眼含情脈脈地望著枕邊人。

  毫無疑問,那個男人只能是藥師慶太郎。

  縱使餅屋太郎如何愚鈍,此刻也是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屋子里是鴛鴦戲水,屋子外是綠光大盛。

  太郎死死地咬緊牙關(guān),手背上青筋爆出,《心經(jīng)》抄本不知何時(shí)已被揉成一團(tuán)。

  他只感覺到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這是太郎第一次見到蓮花露出這樣的表情,遺憾的是,那表情并非為他而展露。

  以往在家的時(shí)候,無論太郎為蓮花做任何事情,她都是一幅愛搭不理的樣子。

  太郎的雙腿想帶著他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卻無法使上力氣。

  他明明不忍看到屋內(nèi)二人纏綿的場面,可是視線卻一直盯著,無法移向別處。

  屋內(nèi)兩人鶯聲輕柔,太郎在外面卻聽得真切。

  打情罵俏的嬉笑聲就像是尖刀一樣不斷插在太郎心頭。

  淚水,從太郎的眼眶中滾滾流出。

  就連雨夜的冷風(fēng),也突然換了吹拂的方向,似是不忍心擊打這個心碎的男人。

  又過了良久,似乎是覺得有些許疲了,兩人平靜了下來。

  “喏,我那壁柜中有清酒,你去取來吧?!?p>  蓮花使喚著藥師慶太郎。

  藥師慶太郎離開床榻,從壁柜中取出清酒,又拿出兩個碗,回到床上。

  蓮花嗔道:

  “討厭,還拿碗作甚?!?p>  話音未落,就奪過清酒,直接含著壺嘴喝下。

  隨即又把壺嘴塞到藥師慶太郎的口中。

  二人便這樣對飲起來。

  酒過三巡,藥師敞開了話匣子。

  “說起來,自那以后已經(jīng)過去了快十天了,你家相公估計(jì)也快要回來了罷,我們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了結(jié)束的時(shí)候了?!?p>  “晦氣!你提起那個鳥人作甚。人又矮又丑,銀子也沒有幾個,腦袋還不靈光。

  哪里有個人的樣子,我看,他應(yīng)該是哪家婦女與河童相交生下來的野種妖孽吧!”

  “夫人所言極是!那種河童娶了夫人您這樣的美娘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會遭報(bào)應(yīng)的。”

  蓮花搶來慶太郎手里的酒壺,將剩下清酒一飲而盡。

  “嘔——”

  隨即,蓮花便俯身對著使勁拍著胸口干嘔了起來,剛喝下的清酒就這么嘔到了藥師慶太郎的身子上。

  “光是……嘔……想到他那張丑臉……我就忍不住想吐,真下頭!”

  藥師連忙輕輕撫摸著她白皙的后背,想讓她平靜下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見蓮花心情逐漸平息,藥師慶太郎又說道:

  “若不是太郎如此愚鈍,我們又如何能夠偷得這數(shù)日的美好時(shí)光。

  不過,想不到夫人居然能夠想出裝病支走太郎這般妙計(jì),真是讓人拍案叫絕??!”

  “既然如此,那你想不想更進(jìn)一步地陪在我的身邊?”

  蓮花嘴中噴出誘人的酒香,噴在藥師臉上。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要勾起慶太郎心中最不為人知的邪念。

  藥師慶太郎緊張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夫人所言何意?”

  “對于一個藥師而言,殺人比救人更容易吧?!?p>  藥師慶太郎聞言一驚,眼睛掙得老大。

  作為一名藥師,在學(xué)藝之時(shí),他師父就經(jīng)常念叨過一句話:“殺人與救人,只在一線之間?!?p>  一旦越過了那條界限,那么便是背棄了藥師的誓言,墮入魔道。

  “啊這,不太好吧……”

  想到師父教誨,藥師慶太郎有些猶豫。

  蓮花含情脈脈地看著藥師的眼睛,玉手輕輕在他的臉上撫過。

  “你沒有回答說‘做不到’,也就是說,是可行的咯?”

  蓮花的紅唇在藥師耳邊輕輕吹氣。

  “……”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

  “……”

  再一次地,蓮花主動伸出雙臂抱住了藥師。

  她身上散發(fā)出如花蜜一般的甘香,沖破了藥師慶太郎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

  “我手中有一味大唐傳來的秘藥,一旦服下,就會渾身無力失去意識,到那時(shí),哪怕是弱女子也能絞殺一名壯漢。夫人可將之下在酒中,伺機(jī)……”

  太郎在屋外,將里面二人所言的一切都聽得真真切切。

  他本以為,是藥師慶太郎不要臉,強(qiáng)迫自己夫人從命。

  結(jié)果沒有料到,居然是蓮花提出的計(jì)劃。而且,她還說自己父親是個河童,對子罵父,簡直無禮。

  太郎默默將手中的《心經(jīng)》仍在地上,任憑大雨將它打濕。

  雨一直下。他走向了自家的后院。

  太郎已經(jīng)分不清掛在自己嘴角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滴。

  他擦干了手心的水痕,握住了斧柄。

  內(nèi)心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可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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