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庶女
見婢女急了，早就料到莊老太太會(huì)這么做的姜長寧，淡笑道：“你想擠兌她們就擠兌，但度要把握好，別太過分?！?p> 莊老太太是個(gè)掌控欲很強(qiáng)的人，她的乖順聽話，讓莊老太太誤判了。
今日的事一出，莊老太太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這就趕忙安插人過來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非把她們擠兌得貼到墻上去?！狈鞔湎残︻侀_的出去了。
“姑娘，您瞧瞧這輕狂的丫頭，都快飄起來了?！狈季招Φ?。
秀蘭笑道：“有她這爆炭頭在，省得我們?nèi)ジ鷥蓚€(gè)婆子斗嘴，多好呀?！?p> 下午，姜長寧小憩起來，繼續(xù)畫觀音像。
“瞎眼的死丫頭，往哪撞呢?！蔽萃忭懫鹎仄抛蛹饫瘫〉穆曇?。
姜長寧皺眉，要不是她手穩(wěn)，這一筆就畫錯(cuò)了。
一筆要是畫錯(cuò)，這幅畫就廢掉了，她要重新再畫，那可就趕不上，下個(gè)月莊老太太的生辰了。
芳菊正要出去，拂翠的聲音響起，“秦媽媽，你嚷什么嚷？不知道姑娘喜靜?。矿@擾了姑娘，你擔(dān)待得起嗎？”
“哎呀，小丫頭不懂規(guī)矩，我這個(gè)做媽媽難道還不能教訓(xùn)幾句了？”秦婆子更大聲地喊道。
“你這是教訓(xùn)幾句嗎？你瞧瞧你把這丫頭打得，臉都紅腫了，咋得你跟她有仇?。窟€是存著打仆辱主的心思？”拂翠一針見血。
“滿嘴噴糞的死丫頭，你不要冤枉好人，我可是從老太太院子里出來的?！鼻仄抛影牙咸忠У酶裢獾闹?。
“我知道打狗還看主人面，得得得，你呀，就好好看著門吧，別嚷嚷的滿院子就聽到你的犬吠聲?！狈鞔淅⊙绢^走了。
秦婆子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拂翠在罵她，等反應(yīng)過來，氣得跳起來罵道：“小娼……”
“哎喲喂，我的老姐姐啊?！绷制抛蛹皶r(shí)趕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這話罵不得喲，會(huì)被趕出去的，老太太都護(hù)不住你?！?p> “我被那死丫頭給氣昏頭了?！鼻仄抛雍藓薜氐?。
“回房，我們好好商量商量?！绷制抛幼ё吡饲仄抛樱鹤佑职察o了下來。
傍晚，姜長寧依照慣例出門，往莊老太太院子里去，去陪莊老太太用晚餐。
小丫頭來了，“老太太乏了，還歇著沒起，讓姑娘們在各自的院子里用餐。”
姜長寧笑了笑，轉(zhuǎn)身回了小廳。
老太太不想見她，她正好也不想見老太太。
“春雁、秋鷺，帶幾人去灶房，把大家的晚餐拿回來。”秀蘭點(diǎn)了兩個(gè)小丫頭。
按照莊家的規(guī)矩，姜長寧這位主子的例菜是三菜一湯，不算太奢侈。
不過規(guī)矩只是規(guī)矩，莊家的人早就壞了這規(guī)矩。
莊老太太單獨(dú)吃飯，最少十道菜。
吳氏借口不敢與婆婆比肩，可也有八道菜，道道都是珍饈美味。
莊家的生活，過得很奢靡的。
姜長寧冷眼旁觀，早已看出莊家入不敷出，子孫無用。
做為一個(gè)外人，她想幫著解決，也沒法出手，只希望莊家的人能及早醒悟吧。
次日，姜長寧洗漱完畢，帶著拂翠以及四個(gè)小丫頭，去給莊老太太請安。
“表姑娘?！鼻仄抛硬恢缽哪莻€(gè)角落跑了出來。
姜長寧掃了她一眼，“秀蘭，周媽媽出府后，這院子就是你在管，辛苦了，如今老太太派了兩位媽媽來為你分擔(dān)，你就好好安置兩位媽媽吧?！?p> “是，姑娘?！毙闾m屈膝應(yīng)道。
“拂翠，你那一攤子事也多，就交些出去吧?！苯L寧怕秀蘭吃虧，特意把口齒伶俐的拂翠一并留下。
“是，姑娘?！狈鞔鋺?yīng)了聲，換成芳菊跟著。
出院子，沒走多遠(yuǎn)，就聽人喊道：“寧姐姐?！?p> 姜長寧停步，轉(zhuǎn)身看去，是莊家二房庶出的五姑娘莊清媚，唇角微揚(yáng)，“五妹妹?！?p> 莊清媚雖名字里有個(gè)媚，但人長得不嫵媚，相貌略顯英氣。
濃眉大眼，鼻挺嘴闊，扮成男子出門，不會(huì)引起他人的懷疑。
“寧姐姐，聽人說，昨天汝南王太妃來了?！鼻f清媚走到姜長寧身旁，直接問道。
姜長寧眸光流轉(zhuǎn)，莊清媚看似大大咧咧，說話直來直往，可是她在老太太和兩位太太跟前，卻從來沒有這樣過。
因人而異的直爽，還是直爽嗎？
“是來了。”姜長寧淡笑道。
“你見到了汝南王太妃了嗎？”莊清媚又問道。
“見到了。”
“你們說了什么？”
姜長寧看了她一眼，“我和汝南王太妃不熟，能說什么？不過是她問話，我答話而已?！?p> “三姐姐見過汝南王太妃好幾次，老太太怎么不讓三姐姐去陪汝南王太妃呢？”
“這個(gè)五妹妹一會(huì)可以問問老太太呀。”姜長寧笑瞇瞇地道。
莊清媚一噎，張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沉默一會(huì)，才說道：“老太太做事自有考量，我們做小輩聽從就是了，還是不要多問為好?！?p> 姜長寧笑，“五妹妹說得是?！?p> 朝前走了一段路，莊清媚說道：“對了，月姐姐要辦生辰宴，說是會(huì)發(fā)帖子請我們過去玩。”
莊掬月是已故莊老太爺堂弟的孫女，在莊家自設(shè)的女子學(xué)堂讀書。
依照莊家的族規(guī)，莊家的姑娘四歲啟蒙，六歲入學(xué)堂，及笄后就不必去。
如今，只有排行第五的莊清媚和排行第四的莊清嬋還在學(xué)堂讀書。
除她們倆之外，還有莊家一些族人，以及一些依附莊家的低等官員的女孩兒。
莊掬月辦了這十四歲的生辰宴，就不會(huì)再去學(xué)堂了，而是留在家中，學(xué)習(xí)管家之道。
及笄禮后，就會(huì)定親，擇日出嫁，像莊家大房庶出的二姑娘莊清妅的親事，就已定了。
“掬月妹妹好客氣，還下帖子請呢?！苯L寧笑道。
“寧姐姐，你給月姐姐準(zhǔn)備了什么生辰禮？”莊清媚說著，就伸手想要去挽姜長寧的胳膊。
姜長寧假借扶發(fā)髻上的如意簪，避開了她的手，“還沒想好呢，五妹妹準(zhǔn)備送什么禮物給月妹妹？”
“我也還沒想好?！鼻f清媚不肯透露。
意料之中的回答，姜長寧笑了笑。
姐妹倆走到息芳亭時(shí)，與從另一條道上來的莊二姑娘莊清妅、四姑娘莊清嬋遇到了。
兩人都是大房庶出的姑娘，都長得像自己的生母。
瓜子臉，柳葉眉，杏仁眼，身形妖嬈。
莊大老爺?shù)南埠檬菙?shù)十年不變，半年前納的小妾亦是這個(gè)模樣。
相互見禮問安，結(jié)伴往莊老太太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