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元八七二四年二月中。
軒雅正趴伏在床頭睡著,楚渦悠悠醒轉(zhuǎn),靈力流轉(zhuǎn)一圈,左手輕輕抬起,落在軒雅頭上,輕聲說:“雅姐,謝謝你!”
軒雅抬起頭,揉了揉眼睛,淚水不自覺的就落了下來,抽泣著說:“小白?真的?你真醒了?真回來了?我不是做夢?”
“嗯,我回來了?!?p> “那你怎么不起來?一定是我產(chǎn)生幻覺了…”
楚渦見軒雅雙眼紅腫,滿臉憔悴,又要睡過去的模樣,細(xì)心的調(diào)動靈力助她恢復(fù),輕聲說:“雅姐,你壓我頭發(fā)了,我起不來?!?p> 軒雅的眼睛這才漸漸聚焦,秀臉一紅,急忙抬起手,楚渦這才坐起來。
“擔(dān)心死姐姐了!你已經(jīng)睡了六十多天。我們在這里日夜擔(dān)驚受怕,你又…”
“對不起!害你擔(dān)心了。累了吧,該休息了?!?p> 軒雅見楚渦醒來,懸起的心落了下來,困意立起,睡了過去。
給軒雅蓋上被子,來到院中,黃磊眾人皆在,浪天威和浪妙妙也在。
楚渦拱手道:“謝謝前輩搭救!”
浪天威擺手道:“客氣什么,這里是我浪家地界,都是應(yīng)該的。你們也別前輩前輩的了,喚我天威叔就好,咱們修士不論輩分。”
聊了一陣,楚渦這才知道,這里是申城浪家大院。如今已經(jīng)是二月中旬,眾人在申城潛修兩個月,進步不少,黃磊修為已經(jīng)接近聚元巔峰。
冷氏兄弟原來是受北法艷所托來保護北歌的,進申城后怕他醒來問責(zé),早早便帶著北玄化走了。
浪妙妙如今跟著浪天威學(xué)習(xí),浪天威在申城,她自然也在這,并非是跟著楚渦隊伍來的。
申城王家早前聚集大量金丹修士,并非是為了對付他們。在他們進申城不久后便搭乘巨翼獸往北而去,據(jù)情報說是去了無盡深淵。
三天前,王靈重傷而回,百余名金丹修士只剩下十多個,北歌并沒有回來。
浪天威之所以一直等在申城,卻是因為申城外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個看不透的老人,和一個元嬰初期古修。
這老人已經(jīng)在城外釣魚兩個多月,目的不明。
這古修昨天才來,目的無非有三:一是為這老人,二是為了王靈,三是為了他。
楚渦將情報捋了一遍,也沒找到著手的地方。似乎跟他關(guān)系不大,但又跟他多少有點關(guān)系。而且他腳上的“踏天”似乎有了變化,多了一種猶豫的情緒。
楚渦沉吟道:“我先去看看這個王靈吧?!?p> 楚義幾人也紛紛表示要一起去,楚渦搖搖頭拒絕了。
來到王家大宅前,早有人等候著,將楚渦引到內(nèi)院。
王靈開懷大笑道:“歡迎!哈哈哈哈…今日白副院長大駕光臨,頓使寒舍蓬蓽生輝,不勝榮幸!”
坐下后,楚渦上下打量著王靈,說道:“大半年沒見,你變了?!?p> 只見王靈如今雙手直到肩膀皆被紗布包裹的結(jié)實,看模樣傷的不輕。
王靈帶著些許自嘲回道:“聽聞白副院長健忘,原來是真的。大抵是我這小人物入不得院長眼里吧。我們不是在斷魂谷才見過嗎?”
“斷魂谷里的王靈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
王靈面具下的雙目精光一閃,說道:“白副院長果然是個妙人,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斷魂谷中的王靈確實死了。”
“那日王靈問我要的東西,也作罷了?”
“我有非要不可的理由,踏天讓給我如何?”王靈說道。
楚渦微瞇著眼睛說道:“王公子不怕我將你擊殺當(dāng)場嗎?你王家這里的力量保不了你吧!你的底氣是城邊釣魚那個老頭?”
王靈同樣微瞇著眼睛與楚渦對視,說道:“我從沒想過要與你為敵,可惜命運將我們連在了一起。”
王靈說著向上指了指。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逆行者,今日方知,原來王道友才是。哪天你能讓我服輸,‘踏天’便送你又如何!”
王靈舉杯說道:“君子一言…”
楚渦也舉杯回應(yīng)道:“駟馬難追。”
清晨天微亮,楚渦在院中隨意打了幾趟拳,回到廳中時見浪妙妙竟然還在,似乎是在盯著他。
“喵喵公主,你這是…又想怎么樣?”楚渦皺眉問道。
“小白你是真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我才是這里的主人!我天威祖…不!天威叔叔在這,我安全得很,不勞你掛心?!崩嗣蠲顩]好氣的說道。
“哦…”楚渦隨便敷衍著轉(zhuǎn)身便走。
“小白,你要去哪里?”浪妙妙跟上問道。
“好好修煉吧,不然以后你會知道你配不上磊哥?!?p> “你…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是天威叔讓我盯著你,不然本公主才沒那么閑!”浪妙妙氣結(jié)道。
“盯著我干什么?怕我屠城?”
“天威叔說你肯定要去找那個釣魚老頭,你最喜歡跟老頭子打交道?!?p> “唉!老頭子真沒一個簡單的。說吧,你想怎么樣?”楚渦嘆道。
“本公主也要去!”浪妙妙說。
“隨便!反正東虛域是你家。不好玩時別賴我就行?!?p> 楚渦進廚房選了點鮮蝦,在院中砍了兩根紫竹,取出絲線魚鉤做成魚桿,便往城外去。
申城邊上的黃華江,寬不過五十丈,江水十分清澈,水流緩慢,太陽剛升起,夜寒未散,江面上霧氣飄渺,仍能見到對岸村莊中炊煙裊裊。
來到江邊,掃視一圈只見到兩個老人在釣魚,江中有一條漁船正在收流網(wǎng)。
“日晃輕紗炊煙裊,寒江孤影碧水搖;渡盡繁華皆是客,恰似浮萍逐水流?!背u立在江邊發(fā)了一陣呆,輕吟道。
“嗤!小白你是沒見過美景還是怎么的,就這風(fēng)景跟本公主賣弄個什么。趕緊選個位置開釣,本公主還沒釣過魚呢。”浪妙妙不滿道。
“嗨…船上的老人家,今日可有收獲什么好貨?”楚渦也不搭理,對著江中漁船大聲問道。
老漁夫抬頭見岸上站著個白毛小子和一個姑娘,沒好氣道:“什么好貨!這兩天孬貨都沒一條。再這樣下去老夫這老骨頭都得沉江里了。老夫看你這小子是修士吧,你小子說這江里是不是鬧妖了?”
楚渦沉吟片刻說道:“這樣??!老人家說的對,這河確實是鬧妖了。老人家這些流網(wǎng)也別收了,快走吧!傍晚你們再來,必能滿載而歸?!?p> 老漁夫半信半疑道:“當(dāng)真?你真是修士?”
楚渦一擺手,一陣微風(fēng)吹起,漁船被推著緩緩的向上游小碼頭飄去。老漁夫這才相信,千恩萬謝的登岸離去。
岸邊釣魚的兩個老人間距不過三丈。楚渦直接走到兩個老人中間的位置,取出椅子擺正,取出釣桿,隨意在地上撿一根枯蘆葦折了一段綁在線上,便拋出去探底。浪妙妙也取出椅子坐在楚渦左后邊。
“白毛小子挺狂??!”右邊的老人說。
楚渦頭也不回,冷冷說道:“我狂不狂不知道,但是你,已經(jīng)影響到此地平民百姓的生活了?!?p> 這老人不屑道:“嗤!螻蟻而已,誰會在意螻蟻的死活?!?p> “哦!老東西凈不干人事?。±思倚」鳟?dāng)面,你想好怎么死沒有?”
“哈哈哈哈…老夫古煞,特來討你父親的債,你不介意吧?”
楚渦自言自語道:“古修族啊,這一身白還是你族的功勞。古修族元嬰修士在鴻蒙大陸折了好幾個了吧?看來今日又要折多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