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世家的手段
徐誠還沒來得及印刷術(shù)給糜竺看,糜竺便已經(jīng)策馬離去,徐誠便也帶上兩卷糜紙往郯城而去。
過郯城門口時,一個新兵見徐誠衣著華貴,馬上又馱著許多重物,想必都什么好東西,便起了歹心,想要收一些進城油水。
他攔下徐誠還未開口,身后走來的兩個老兵便將他一腳踢開。
在郯城住下這個月徐誠沒少出城,糜竺知道徐誠要出城,便給了些銀兩讓徐誠打點門衛(wèi)。徐誠放的聰明,城門的士兵那么多,怎么打點的過來,但是守城門十夫長和百夫長也就那就幾個,送點錢和好酒,又加上徐誠是糜家的人,這么一來二去和上面的人也就熟咯了。
再花一些小錢請下面的人喝點濁酒,甚至每次打點完事后自己還能剩下一些錢存起來或是給阿奴買些小禮物。
徐誠這人能處是兄弟們公認的。他平時就會請看門兄弟們喝酒而且不擺什么架子,哪怕是百夫長看到了這群人喝酒在陪徐誠喝酒也不會說什么??傊痪湓挘行煺\的地方就有酒喝,這是他們看門時候唯一的樂事。
徐誠在馬上抱拳道:
“多謝各位,下次有空請你們喝酒?!?p> 兩個老兵也對著徐誠抱拳:
“沒啥事,都是自家兄弟,慢走啊?!?p> 說完便提起倒在地上新兵去見不得光的角落里,深入交流去了。
上面有糜竺罩著,下面有這些老兵打理著。要是有哪個新兵不長眼找徐誠麻煩,就會像這次的不長眼新兵一樣被人老兵們狠狠的教訓(xùn)一頓。
進了城徐誠沒有回到糜家,而是直奔世家的方向而去。
郯城的世家不多,頂流世家只有兩個。一個是陳家,一個是曹家。
徐誠想起劉備入主徐州時,陳家先投劉備,呂布掌握徐州后又投曹操,等到劉備殺死曹操的派遣的徐州牧車胄時陳家又侍奉起劉備,曹兵大軍壓境劉備逃走,陳家又歸順了曹操。從看客角度來說陳家反復(fù)無常,像個墻頭草。但對世家而言這只是維護自己利益的動作罷了。
“我只是縣長夫人,誰做縣長我無所謂”
而曹家為了對抗陳家也有明的暗的小動作,劉備在執(zhí)政期間重用陳家,所以曹家將自家的女子嫁給呂布,以呂布為靠山防范陳家。
劉備于呂布不合,沒有世家在暗中推波助瀾徐誠是不信的。
而現(xiàn)在自己手中底牌的造紙術(shù)已經(jīng)給糜家了,但糜家終究不是世家。要是其他世家知道糜紙的存在只怕是會團結(jié)一心對糜家下手。
無論如何今天必須要選擇一個世家做自己的盟友。
一番思考后,徐誠來到了陳家的門口,表面自己糜的身份后,偷偷塞給仆人一些小錢,讓仆人進去通報。
將徐誠給自己的錢袋塞入懷中,仆人趕忙跑進府里稟報,不一會便出來告知家主有請,然后又服服帖帖的為徐誠帶路,仿佛徐誠才是家主一般。
陳家的屋舍沒有糜家的奢華,但卻多了一分高雅。
徐誠步入大廳,大廳中坐著一老一少兩人,少的那人徐誠估摸著也有三十來歲了。毫無疑問這兩個人就是陳珪、陳登父子。
對于徐誠的突然來訪陳登有些不解,雖說糜家與陳家關(guān)系確實不錯,但私下幾乎不怎么來往,一來是避閑,二來是怕陶謙猜疑,可今日既不是節(jié)日又不是重要的日子,糜家的人來做什么?
徐誠雙手遞上糜紙:
“突然拜訪實屬冒昧,糜家鑄成新紙,今獻于先生過目?!?p> 陳登有些無語,不就是紙張嗎,這東西有必要專程差人送嗎?糜家這是要羞辱我等不知書嗎?
陳登想把徐誠趕出去,但陳珪卻叫住了他:
“元龍,把紙拿過來。”
元龍是陳登的字。
陳登接過徐誠手中的紙,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這紙潔白如雪,摸起來的感覺也不似普通紙張。攤開在桌案上既然沒有一絲折疊的很急,陳珪提筆在紙上寫上幾行字,只見墨跡干涸墨水也不散。
“好紙,好紙啊?!?p> 陳圭連續(xù)用了兩個好紙,問道:
“這糜紙是何人所做?糜家可量產(chǎn)否?”
徐誠如實回答:
“糜紙是我與家主一同制成?,F(xiàn)已量產(chǎn),家主已將此紙獻于陶使君?!?p> 糜竺沒有等自己就會徐州,他帶著紙要去見誰,徐誠不難猜出。
聽到徐誠的回答陳圭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世家,徐州以后又要多一門了。
陳登有些無奈,雖然陳家是徐州世家,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落,祖父曾為瑯琊太守,家父官拜沛相,到自己這里只是一個典農(nóng)校尉。
若這紙張是我陳家的又何愁不難重鑄祖上榮光呢?
一想到這,陳登明白了,原來你是糜竺派嘲笑我陳家無人的啊!
陳登正欲發(fā)火叫人把眼前這人叉出去,可父親陳圭卻還在問:
“不知先生盒中是何物?。俊?p> 聽完父親說的話,陳登才發(fā)現(xiàn)徐誠腳下還放著一個糜紙長度大小的精致木盒子。
“回稟大人,此物是我找人雕刻的字模。我為他起名印刷術(shù)?!?p> 印刷術(shù)?
陳圭追問:
“有何用處?”
徐誠打開木匣,借過陳圭案臺上的墨水,涂在字模上,然后找好角度將糜紙按在字模里,再將糜紙?zhí)崞鸬臅r候,一篇《荀子勸學(xué)》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然后徐誠將木匣中字模調(diào)換位置,將新的糜紙蓋上,一篇《論語》也做好了。
陳圭和陳登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到過寫書可以這么快,而且這東西的原理就和印章一樣簡單,可既然原理如此簡單,為什么自己沒有想出來?
哪怕是陳圭在宣紙加上印刷術(shù)的組合拳面前也有些忍不住,世家依仗的是什么?名聲還是權(quán)利?都不是,世家擁有最多的東西是竹簡上的知識啊。而現(xiàn)在糜家擁有的技術(shù)或?qū)⒋蚱七@這個格局,一卷書本來要人工抄錄多日才能完善,而這紙張加上印刷術(shù),完成卷宗的時間不過須臾。怎能不讓人紅眼?
陳圭咽了咽口水:
“此物也是糜家所制造?”
徐誠回答:
“此物是我自己差木匠做的?!?p> 見徐誠這么說,陳圭知道徐誠是找自己談條件的,糜紙只是讓自己眼紅的道具,這印刷術(shù)才是重頭。徐誠既能造出糜紙,那在糜家的地位必然不會低。若自己在這里殺了徐誠,那么陳家和糜家必定會結(jié)下深仇。若自己在這里討好徐誠,不但能收下印刷術(shù),還能討好和糜家的關(guān)系。
陳圭起身行禮:
“不知公子姓氏?加冠否?”
徐誠回禮:
“在下姓徐,單名一個誠字,未曾加冠。”
想拉攏一個人首先,你要夸他,實在沒有地方夸了,就說名字好聽,這是常理。
陳圭果然這么夸道:
“誠字取名著實為妙,不知是何人起名?”
徐誠:“誠字通陳,耳東陳,是家母的姓氏?!?p> 既然提到父母,自然也要慰問一番
“家中父母可安在否?”
徐誠將對糜竺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陳圭聽完徐誠說的,一個字也不信,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姓陳你母親剛好也姓陳,父母雙亡剛好死無對證,今天你又剛好帶著宣紙來見我,剛好你又一門技術(shù)和糜紙互為襯托,這么剛好糜家還不知道這門黑科技?
如果徐誠聽得到陳圭心聲,一定會瘋狂點頭,對呀對呀??上Р荒?。
陳圭心中雖然些不屑,但如果徐誠說的是真的,用印刷術(shù)換陳家分家的一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你不是想占我陳家便宜嗎?可以!若你真能飛黃騰達也就罷了,若是明日我發(fā)現(xiàn)印刷術(shù)不是你發(fā)明的,哪怕和糜家撕破臉,陳家必定要讓你家破人亡。
陳圭對陳登吩咐道:“我有一妹妹和徐公子母親同名,你拿族譜來?!?p> 陳登不解,但這是父親的命令,自己不可不從,族譜是父親自編撰的,族譜中有什么人名父親怎么會不知?
拿起族譜,陳登翻閱了一遍,果然沒有徐誠和他母親的名字,甚至父親還沒有妹妹,真是人老了,記不得東西了。
陳登抱來族譜遞給陳圭,陳圭拿著族譜,正對著徐誠,讓徐誠看不到族譜上寫的內(nèi)容。
陳圭一邊翻找一邊說:
“我有一妹妹遠嫁外地,因早產(chǎn)而死,她嫁給的人名字和你父親一模一樣啊?!?p> 徐誠一驚,我一個現(xiàn)代人怎么可能和你有親戚關(guān)系?
可陳圭遞給自己看的族譜上確實寫著自己父親和母親的名字,而且字跡還很新。
字跡很新?
徐誠驚訝的看向陳圭,這不是你新加上的嗎?
為了利益竟然可以改寫族譜,這世家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陳圭也摸著胡須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像是在等著自己的回復(fù)。陳圭的笑容徐誠越看越覺得陰森,徐誠相信,若是自己不答應(yīng),恐怕明天陳家就會因為嫉妒和憤怒對糜家不利。
這是來到三國徐誠第一次被人套路,還是自己送上門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