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黑泉碼頭
天剛蒙蒙亮,我們便離開了沼澤邊緣的駐地,沿著沼澤地的岸邊一路向南。
這是一條遠路,路程幾乎比橫穿沼澤區(qū)域要增加了一倍,但我不能冒著遭遇沼澤集團軍的風險趕路,一旦毒牙發(fā)現(xiàn)我在沼澤,言河那邊的戰(zhàn)況還會更加吃力。
說實話,這路的確不好走,離得近的兩處岸邊或許還有一些早年當?shù)鼐用窠ㄔ斓哪緲?,但感染?zhàn)爭爆發(fā)之后這些橋多數(shù)都因為無人修繕而荒廢斷裂了。
我們一行人只能踏著隨時都有可能陷下去的淤泥往前艱難跋涉,時不時還要防備著附近草叢中沖出的鱷魚和腳下淤泥中突然出現(xiàn)的感染觸手。
“真該死,我有感染能偵測能力都容易被偷襲,尋常的幸存者被它抓住豈不是必死無疑?”
我用腳挑開腳下失去生機的感染觸手,它已經(jīng)被沙雀在瞬間一刀兩段,剛被切斷時它甚至還能劇烈的扭動,現(xiàn)在血液流干后便一動不動了。
“老板,前面有三只感染者,我去去就回!”
沙雀甩下一句話就從我身邊沖了出去,我看見她在步法走位之間三下兩下便干掉了那三只感染者,它們甚至還沒有做出撲咬動作便被沙雀用胳膊肘扣住脖子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奇了怪了,你們沼澤的感染者都是這樣的嗎?”
我站在這里看著沙雀用手槍給地上的感染者挨個補了一槍,這些感染者不是拿著斧子就是拿著火把,也不知道它們是從哪里搞到的這些武器。
“不……一般人就算是遇上了落單的感染者想要全身而退也很困難,是這位傭兵大姐太強了?!?p> 渡鴉還以為我說的是戰(zhàn)斗力,確實沙雀放在任何一個傭兵市場上都是拔尖的存在,幾個感染者對她來說閉著眼都能輕松解決。
“我是說這些感染者怎么都有武器?按說死人就算生前拿著這些武器,死后也該脫落下來才對?!?p> 就我個人來看,沼澤的感染者戰(zhàn)斗力要比其他地區(qū)的感染者要強一些,見到人先掄一斧子怎么看都異常生猛。
“喔,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出過沼澤地區(qū),就我見到的感染者都是這樣的?!?p> 渡鴉停下了腳步,我們所在的位置正是中心湖的南岸,從這里往前已經(jīng)能看見突起的山區(qū),同時旁邊也出現(xiàn)了清澈的河道。
“從這里往前再走個幾公里就能看見村莊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座村莊雖然廢棄了,但還有一些能用的船?!?p> 渡鴉手中的地圖上有那座村莊的標記,那是一座沿河而建的村莊,由于岸邊的十幾戶人家都以打漁為生,所以建造有不少棧橋,名字叫黑泉碼頭。
“哦對了,從這里往前就不用太戒備四周了?!?p> 她用復合弩一側(cè)的金屬刀片在樹上劃出了一道傾斜的標記,我看見那棵樹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同樣的標記,只是出現(xiàn)的時間不同,看來這條路她走的多了。
“咱們已經(jīng)走出貿(mào)易聯(lián)盟的領(lǐng)地了,這片河道區(qū)域是沼澤集團軍和我們教會間的過渡區(qū)域?!?p> 聽她這樣說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不知不覺走出了那片陰沉的沼澤,眼前不再是一望無際粘稠的淤泥和光禿禿的樹干,取而代之的是堅實的土地和蒼翠的榕樹。
也就是說從這里開始,我們遭遇沼澤士兵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但越往前就越可能遇到教會的人,幸好渡鴉在前面帶路,不然就怕那些教徒手中的暗箭不知道從哪里貫穿我的身體了。
“如果不是親自來一趟,我還真不會想到你們這么大個組織會隱藏在這深山老林里,我還以為你們會建立起金碧輝煌的大教堂呢?!?p> 我撥開幾條遮擋視線的樹枝踩在陡峭的巖石爬上土坡,眼前豁然開朗,從這里甚至可以看見晴朗的天空。
陽光毫無遮攔的照耀著我們,這里地勢稍高,可以看到附近彎曲的河道,對面的土坡上有一處小屋,不過看上去就已經(jīng)荒廢了。
“大教堂當然有,只不過不在這里,咱們距離教會的總部還早著,我們的人還在前面的山區(qū)深處?!?p> 渡鴉說著,在樹下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石頭坐下,順口抱怨了一句雪原人體質(zhì)就是好,走了一上午都不累。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們已經(jīng)一刻沒停地走了一上午了,肌體重塑后的身體異常強健,再加上我已經(jīng)不需要攝取食物了,竟然一路走過來完全沒有感覺到疲憊。
“畢竟這一路走過來遇到的感染者都是我解決的……老板就站在旁邊看,當然不累了?!?p> 沙雀趁勢抱怨了兩句,也坐到了石頭上,從沼澤區(qū)域出來后幾乎沒有遇到感染者,在此之前光是被她斬斷的感染觸手就有三十多條。
“不好意思,看來我有些心急了,就地休息一會兒吧,反正渡鴉小姐認識路,總不會走丟。”
我不用思考,光憑過去幾年積攢在腦海中的基礎(chǔ)醫(yī)學理論就知道不能連續(xù)趕路太長時間,的確,是個正常人走一段距離就得緩一緩。
于是我們干脆就在這里停下來吃午餐,我老早就看見渡鴉在來的路上摘了些藍莓,她甚至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背包里拿出了幾塊馬鈴薯,在地上刨了個坑烤著吃。
沙雀帶了些壓縮餅干,嘴上咬著同時分出雙手整理彈夾和攜帶的子彈,由于一共就我們四人離開駐地,沙雀便多帶了些子彈,不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耗了快一半了。
而我和巨顎不用進食,稍微喝了點水便站到了一旁警戒可能靠近的野生動物或是感染者。
“怎么了?”
我感覺到巨顎突然變得有些警覺,但自己感受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附近有靠近的人或感染者。
“……”
巨顎把手放在胸前,又用另一只手搓了搓臉,她的肢體語言現(xiàn)在及其豐富,不光是我,雪原士兵們也能差不多分辨出一些意思。
只是等這場戰(zhàn)役打完后我決定要教她寫字,至少這樣能夠更方便交流一些。
“你是想說你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我試圖猜測她的意圖,由于思維互通,我很大概率能夠猜對巨顎的意思,如果我猜錯了她會搖頭的,但現(xiàn)在她點了點頭。
“沒錯,自從來到這片地區(qū)我也感覺到不對了,沼澤集團軍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說明他們采取的是防守戰(zhàn)術(shù),換句話來說有威脅把他們封閉在了自己的地盤上。”
“而能夠威脅到這么大一個集團軍的也就只有西陸七惡魔之一的重生了,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拉低了帽沿,我這是第一次來沼澤,在此之前連從生存輔助儀上見過重生的照片都很少,只知道它是西陸唯一一只會飛的特殊感染體。
背后的動靜打斷了我的思索,沙雀和渡鴉解決完午餐走到我身邊,我們四人再次出發(fā)往南。
“走吧,黑泉碼頭就在前面了?!?p> 渡鴉走在前面,靈巧地穿過密集的灌木叢,我們緊跟其后,看到這里的兩排樹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走車了,我意識到曾經(jīng)這里也許是條路。
“聽年齡大的教徒說,這里曾經(jīng)是一條用于交易的林間步道,沼澤外的商人會在兩旁搭起帳篷兜售商品,附近的五六個村莊也都會派人將當?shù)厥a(chǎn)的資源拿到這里買賣?!?p> 渡鴉邊走邊跟后面的我們閑聊,她的描述相當詳細,我可以通過她的描述想象出當年這條路的繁榮。
上百人在林間步道熙熙攘攘,叫賣和吆喝聲此起彼伏,那是舊世界人類的日常生活,是只存在于回憶中不可再現(xiàn)的場景。
沿著林間步道走了幾百步,我聽見了清脆的水聲,一條三十米寬的小河從附近的林間穿過,從岸邊殘留的木樁來看,我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前面就是黑泉碼頭了,我記得這地方是個不小的村莊,感染者也不少?!?p> 渡鴉把手中的復合弓弩拉緊了弓弦,她再次檢查了一下后背上的箭矢,我注意到那些黑色的箭矢竟然帶有金屬光澤。
“知道了,出發(fā)吧?!?p> 我彎下腰上緊靴跟馬刺的螺絲,確保它能夠在我甩腿時給予敵人二次傷害,又給左輪上了一輪新的子彈插回我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