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越過阿卡迪亞
“隊長!奧斯凱奇大人要求我們立刻封鎖城內(nèi)的每條通道,不光主干道,巷道也不能留下一條?!?p> 雜貨鋪前,一小隊甄選城傭兵正在共享剛剛從巴別塔接到的命令。
“好,根據(jù)坐標來看我們只需要守住這條單行道就夠了,有攜帶反步兵雷嗎?”
傭兵隊長觀察了一下這條街道,除了兩邊的人行道,便只有兩條相向而行的單行道,想要用障礙物和爆炸物封鎖道路比較容易。
“說起來咱們是不是少了人?斯麥爾哪去了?”
傭兵隊長突然發(fā)現(xiàn)站在這里的隊員們少了人,便問了一句。
“去廁所了吧?這家伙可別耽誤咱們封鎖敵人的時間?!?p> 另一位正在放置爆炸物的甄選城傭兵說道,不過除了他們小隊的自己人,還有別人接了他的話。
“不會耽誤的,你們已經(jīng)接敵了?!?p> 傭兵們聽見了這樣一句話,他們看見一名身穿白襯衫的年輕男子推開了雜貨店的門,只是男子身上的襯衫下擺已經(jīng)被濺射的鮮血染紅。
“接下來該你們了?!?p> 男人說著身形一動,轉瞬間已經(jīng)由雜貨店門口沖到了街邊的甄選城傭兵小隊身邊。
戰(zhàn)斗自我們進入甄選城開始就已經(jīng)打響,不光這條街,以巴別塔為中心擴散開來,每一條街道上只要有甄選城傭兵的地方全部遭到了襲擊。
距離這條街僅差一個十字路口的步行街上,此時已經(jīng)到處是焦黑的灼燒痕跡。
附近街邊的長椅、建筑物的窗戶以及大青石的地磚都被火焰渡上了一層烏黑的顏色,溫度尚未散去,絲絲白煙從地上升起。
“那是什么怪物!”
一隊甄選城傭兵正在與距離他們十幾步的黑衣少女作戰(zhàn),只是這場戰(zhàn)斗實在是一邊倒的局勢。
少女的短發(fā)以及雙眼都是一樣栩栩生輝的金色,可是這金色中央?yún)s有著十字星型的黑色瞳孔。
簡直就像日蝕自陽炎而生,又吞噬溫暖與光芒。
“都別下手留情!對方是雪原主制造的人形武器!那已經(jīng)不能算人了!”
傭兵們的子彈在女子身上打出了一處又一處傷痕,只是經(jīng)過改造的身體幾乎沒有流血,甚至都沒有阻礙女子抬起的右手。
那只右手已經(jīng)完全由機械零件與電子元件代替,中央有一處卡在掌心的透明圓球,隨著女子將手向上舉起竟然涌出了一團耀眼的金光。
經(jīng)我之手出現(xiàn)的人形武器雖然做不到像舊神兵那樣的破壞力,但他們釋放攻擊時并不需要像神兵主那樣必須吟唱后才能發(fā)動技能,也就是說他們的攻擊是瞬發(fā)的。
“人造陽炎……出鞘?!?p> 自少女掌心迸發(fā)出的金色光澤匯成了一道拳頭粗的光柱,在傭兵們腳下劃出一道紅熾,爆炸溢散開的火焰沿著褲腳爬上了傭兵們的身體,也破壞了他們的封鎖線。
“你們的反抗是徒勞的,我撕開這道防線就好像撕開你的身體一樣簡單。”
大樓頂端,雙臂長滿黑色尖刺的青年掐住甄選城傭兵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半空。
青黑發(fā)藍的鋒利指尖自傭兵胸口刺入,青年只是稍加用力便將他活生生撕成了兩半,殷紅的鮮血潑灑一地。
“咳??!”
只是在青年雙臂發(fā)力的同時,一口隱隱發(fā)藍的血也不可控制地從他嘴角涌出,沿著下巴滴到了腳下的天臺上。
“騙我呢?不是說不可控性已經(jīng)消除了嗎!”
青年唾了一口,胸口緊繃的肌肉導致脖頸上掛著的限制裝置都產(chǎn)生了裂縫,那上面銘刻有他的編號∶16號·鉛灰。
鉛灰是單方面加強了肌體力量的人形武器,他甚至能夠做到空手撕裂一指厚的鋼板,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缺乏穩(wěn)定性,肌肉在發(fā)力的一瞬間便會撕扯到自己體內(nèi)的器官,導致內(nèi)臟出血。
“海島主大人!我們的小隊在甄選城外城區(qū)7號板塊遭遇敵人襲擊!”
“奧斯凱奇大人,內(nèi)城區(qū)的主干道上出現(xiàn)大批武裝人員,從肩章上來看是雪原的亞麻花標志!”
巴別塔中部天臺上,奧斯凱奇站在高處,身邊的下屬接連不斷地將通訊報告到他手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有三十二個城區(qū)報告接敵了?雪原的人都是哪鉆出來的?”
愛德華氣沖沖地跑來,就在剛剛,隸屬于雪山集團軍的裝甲列車就在甄選城的車庫里被炸了,他帶來的人也損失慘重。
“是我們低估了寒露的抵抗能力,必須親自出手了?!?p> 奧斯凱奇從身旁拿起了他的海戰(zhàn)軍刀,協(xié)同愛德華等人沿著巴別塔的外廊樓梯旋轉而下。
另一邊的巴別塔內(nèi),我們幾人已經(jīng)沖到了塔底一層,我的目光甚至能夠越過交錯的大理石雕像和曲折的走廊望見前方寬敞的巴別塔入口大門。
“沙雀!把大門轟開!”
“知道了老板!”
就在我面前,紅發(fā)傭兵從疾跑中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身體時便連續(xù)打出六發(fā)榴彈,其中一發(fā)竟然直直地沖著我來了。
如果不是張言河飛起一腳將那枚榴彈踢到了旁邊的窗戶外,我估計就跟那炸碎一地的彩色玻璃一樣成渣了。
“哈哈哈哈!”
沙雀仰面朝天著地,四面八方的爆炸火光照亮了她喜悅的笑臉。
“我是讓你炸門不是炸我!”
我直起身來,剛剛那一下子簡直猝不及防,差點閃著我的腰。
“這不是沒炸死你嗎?再說了門也開了,任務完成!”
沙雀看我氣急敗壞,叉著腰沖我吹了吹劉海。
“快走!后面追上來了!”
張言河在我們說話間又揮劍向后打出一道火柱,不過追擊我們的一群人里似乎有人持有防御型舊世界神兵,成千上萬條細線在走廊里交織,形成了一條密不透風的網(wǎng),即便是紅蓮劫焰的攻擊也沒有打穿它。
他只好回身在我們身后的地板上斬出一道深深的劃痕,趁著因高溫而噼啪炸裂的地板遮蔽了追兵的腳步,我一把推開碎裂的巴別塔大門跑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沖出巴別塔的一瞬間,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殺氣,那是有人用武器對準我的感覺,但還沒分辨出是在哪個方向,一支紅色的箭矢不知從何而來,撕裂空氣貫穿了我的臉。
“寒露!我靠!”
張言河就跟在我身后,他跟我也差不多,就光看見眼前紅光一閃,我就被爆頭倒下了。
而且他也不確定我到底死沒死,只好手忙腳亂地舉起劍先護住地上的我,讓沙雀去查看我的情況。
“老板你還能說話嗎?我要不要把你尸體抬回去?”
沙雀迅速蹲下來,不過從我瞪的圓溜溜的眼睛和氣急敗壞的表情來看我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很難堪。
是的,真是千鈞一發(fā),如果不是我在看到紅光的瞬間往上抬了一下下巴,估計我真的會被一箭射穿大腦,大腦損傷就算是巨顎也救不回來了。
“大意了……我……”
我想說什么,可這支箭從我右腮射入從我左腮穿出,就連舌頭都被鋒利的箭頭削去了一片,說話及其不清晰而且一說就噴血。
而且這支箭明顯就是舊神兵所射出的,甚至有可能是某把舊神兵的一部分,不光材質看不出是金屬還是水晶,它本身就在發(fā)出明晃晃的紅光。
“射中沒死嗎?果然沒那么好殺,那么就再來一箭!”
附近高樓的某扇窗戶后,老狙擊手雙手握緊自己的紅光弒殺者,再次瞄準了我的頭。
一道紅光自高處居高臨下射來,箭頭直指半跪在地上的我,幾秒間便飛到了我的面前。
“叮!”
這次張言河早有準備,在紅光閃過時迅速出劍,他揮出的長劍與箭矢在距離我鼻梁僅有半尺的地方撞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紅色的弒殺箭被擋出去三五米,但令張言河也始料未及的情況發(fā)生了,那支箭在空中竟然自己調(diào)整了角度再次飛了過來。
“錚——”
張言河再次揮出一劍將飛來的箭矢打飛,但那支箭再次在空中調(diào)整好了角度,而且就死死盯上我的腦袋了。
“寒露,這玩意好像帶追蹤的,直到射中你都會飛回來?!?p> 張言河說著說著,突然聽到背后有什么動靜,他回頭一看,似乎是巴別塔內(nèi)的叫喊聲,追兵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在這里被纏住。
“我知道了,既然它想要射中我,那我就讓它得愿以償!”
我右手腕上的巨顎幼體在感受到我意圖的瞬間融化,為我的右臂覆蓋上了一層黑色外骨骼,而一旁站著的巨顎也在瞬間知道了我的想法驚訝地看向了我。
“啪!”
在那支弒殺箭再次飛來時我竟然一把抓住了它,然后一把戳進了自己的肩頭。
箭桿直接留在了我的肩膀中,而它上面的紅光也似乎是因為射中了目標而逐漸暗淡了下去。
“老板,你血有點發(fā)甜,不會是血糖過高了吧?”
沙雀竟然還伸手從扎穿我身體的箭尖上沾了點鮮血放入口中。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給自己測血糖……疼疼!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以后再也不親自出戰(zhàn)了!”
我在沙雀和巨顎的攙扶下直接沿著,嘴里還有一支箭讓我說話都模糊不清,而且一說話就嘴疼。
“喂,雀姐,你和老板在哪呢?我開車來接你們了!”
突然沙雀別在腰間的對講機里發(fā)出了皇冠的聲音,從背景音中還能隱約聽見引擎的轟鳴聲,看來他已經(jīng)開上了一輛車正在接近我們。
“巴別塔正門哈,老板在我旁邊,不過我很懷疑你怎么把車開過來,已經(jīng)不是技術好的范疇了?!?p> 沙雀向前方的街道望去,從巴別塔到內(nèi)城區(qū)的兩千多米的雙行車道上已經(jīng)遍布甄選城傭兵的防御工事,光是反步兵雷和鋼筋反坦克障礙就絕對不可能將載具開過來了。
“別小看平原傭兵啊……我數(shù)三個數(shù)給咱開出一條路來,你們就看好了啊別眨眼。”
放下對講機,皇冠立刻給蘇天啟打了電話。
“信使大人,我這邊需要你開個大,什么?需要充能?天啟我都把牛吹出去了……謝謝了。”
皇冠放下生存輔助儀,再次抓起對講機。
“三——”
在皇冠倒計時的時候,蘇天啟也舉起了手中的鐳射大劍,鋒利的鏈鋸上散發(fā)出藍色流光,能量在高速旋轉的鋸齒上迸發(fā),藍光瞬間延長成了無限延伸的劍刃。
“二——”
“幻想現(xiàn)世,天際的極光驅散黃昏……”
蘇天啟口中吟唱著,將雙手中緊緊握著的鐳射大劍對準天空,藍色的激光束直沖云霄。
“一!就是現(xiàn)在!”
“輪舞轟鳴吧!撕裂蒼穹的鐳射劍!”
一道藍色的光柱向我們這邊倒了下來,凡是在它路徑上的障礙物幾乎瞬間被烤焦或直接蒸發(fā),巨大的能量在主干道中央炸出了一條焦黑的土壤。
“那也是寒露的人形武器嗎!簡直都能算是小型的科技會的天基武器了!”
奧斯凱奇正在沿著樓梯往巴別塔底部走,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他也目睹了那招毀天滅地的一擊。
“不,那是個雪原信使,我曾經(jīng)在雨林區(qū)域見過他,年紀不大但手勁不小,能把跟他身高一樣長的鏈鋸掄的呼呼生風?!?p> 走在奧斯凱奇旁邊的馬克西姆說道,他在當時對付海姆達爾戰(zhàn)斗使的時候蘇天啟曾經(jīng)來支援過,所以對那位少年有印象。
“只是一個天災信使?雪原人都是些什么怪物?”
“咱們在安逸的地方呆太久了,窮山惡水出刁民,更何況是在雪原那種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的地方?!?p> 馬克西姆從高處看去,地面上的長條形灼痕還沒冷卻,一輛開著天窗的轎車便已經(jīng)壓著余火風急火燎的駛了過來。
“吱——嘎”一聲,皇冠一個大甩尾漂移穩(wěn)穩(wěn)停在我們幾人面前。
“快上車!”
他剛打開車門,背后的巴別塔大門里已經(jīng)追來了幾名精英隊員。
“七天樂五音弓弦——”
其中一位拿琴弓在自己的小提琴上一抹,一道聲波竟然化作兩道鋒利的月牙向我們這邊砍了過來。
好在我也早從腿側拽下了兩支試劑,一支被狠狠摔碎在地上升騰起無數(shù)白煙,另一支覆蓋在上面與白煙相互糾纏,原本有形無質的白煙竟然結成了堅硬的不規(guī)則形狀結晶體,擋下了敵人的攻擊。
沙雀立刻拉開車門跳上副駕駛,兩槍擊碎前擋風玻璃將上半身探出車外。
而我和張言河分別擠在了車后座上,??ㄘ悹柡豌y爍分別從左右兩邊探身架狙。
皇冠也知道時不我待,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在我們被圍攻前成功將引擎發(fā)動了起來。
如果不是這次戰(zhàn)斗,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經(jīng)歷街道追逐戰(zhàn),皇冠的車技讓我妥妥的體驗到了什么叫做速度與激情。
“坐穩(wěn)了老板記得系安全帶!”
皇冠單手扣住方向盤,右手直接將擋掛到了飆車檔,整輛車仿佛擁有了位移技能,左右甩尾間便越過了一個又一個障礙物,甚至我都感覺車不斷在著地與貼地飛行間轉換。
“我靠……疼死我……你慢點……”
我兩腮和肩膀上還各插著一支弒殺箭,皇冠每次拐彎我都會撞上什么東西導致傷口流血。
“將軍,他們追上來了?!?p> 希卡貝爾瞄準了車尾后方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一輛越野車,接著是一輛銀白色的跑車,甚至還有兩輛轟鳴聲震天響的機車。
他們中與我們一樣,也是一個駕駛,其他的將各自能夠遠程攻擊的武器探出車外。
“簌——簌簌——”
幾道綠色的鐳射激光擦著我們的車身經(jīng)過,兩道彈幕呈現(xiàn)連續(xù)“8”形追逐著我們的車尾。
“小心炮彈!”
張言河猛地從后座上站起身來,將上半身探出了天窗,左手掐了個劍指在紅蓮劍的劍身上輕輕一抹,反手便斬出了兩道熾紅劍氣。
那兩發(fā)追逐我們排氣管熱氣的火箭彈被張言河的劍氣砍中,爆炸在了空中。
“嘭!”
??ㄘ悹栠B開了兩槍,一槍擊碎了緊追不舍的跑車的前擋風玻璃,但第二槍竟然被一道無形的防御壁擋下,連混凝土都能打穿的撕裂彈竟然把自身撞碎了。
“他們有防御型神兵!”
“沒事,打輪胎!”
銀爍舉槍,分秒間將準星和跑車的輪胎連成一條拋物線,在追逐到如此近的情況下,風阻幾乎可以無視,于是銀爍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嘭——噗……”
跑車的前輪胎被銀爍射爆一個,發(fā)出了不妙的長音,同時車頭也向下一沉,幾近貼住地面。
“解決了!”
??ㄘ悹柾瑯哟虺鲆粯寣⑴苘囀O碌牧硪惶幥拜喬ゴ虮?,這下跑車的車頭徹底沉了下去,車頭前端摩擦地面帶起無數(shù)火花,也將泥濘的地面向兩邊推出了一條土溝。
“嘭!嘭!”
“簌!沙拉——”
“嗖嗖——”
子彈在空中交織,甚至還沒打到對方的車上就相擊在空中炸開,好幾次都千鈞一發(fā),我看著那車尾上的幾個彈孔,距離油箱也就不到兩寸。
“咚”的一聲,似乎是車頂蓋與車身的連接處被子彈打斷,風一吹竟然掀了起來,而另一邊被打斷門軸的車門也搖搖欲墜。
車內(nèi)的我只好一邊讓巨顎延伸開肢體抓住要掉下去的頂蓋和車門,一邊迅速調(diào)配高效粘合劑將車門和頂蓋斷裂的地方拉扯回來。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車的頂蓋處傳來了一聲“咚”的響聲,簡直就像是有人躍到了我們車頂一般。
下一秒我看見一片鋒利的黑色刃片從車窗附近切入,劃開了我們的車頂蓋,并將這塊鐵皮甩到了車后的地面上。
一位身穿中世紀瘟疫醫(yī)生裝束的精英隊員手持大鐮刀站在我們的車尾上,鳥嘴長袍的黑色衣著更增加了他身上陰沉的氛圍。
“帶來死亡——”
“抱歉不是今天!”
張言河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手中長劍如同游龍出海般同鳥嘴醫(yī)生手中的鐮刀碰撞出陣陣響聲。
對方的戰(zhàn)斗技巧屬實不弱,能與張言河見招拆招數(shù)十個回合仍處于不敗之地的人我?guī)缀鯖]見過,更何況他是用雙腿分開站在車頂?shù)?,穩(wěn)定性堪稱一絕。
只是張言河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紅蓮劫焰的劍鋒上不斷涌現(xiàn)出流火,幾次都險些灼著了怪醫(yī)的黑色衣袍。
“叮叮叮?!斷ギ斷?!”
張言河的劍式令人眼花繚亂,或橫向縱劈或在幾秒間連續(xù)刺出十幾劍,而怪醫(yī)的戰(zhàn)斗技巧也是出了奇的簡單明了,他不斷來回旋轉大鐮刀用鋒刃和長桿擋開張言河刺來的劍尖。
不過時間一長,張言河終于找到了對方的破綻,他先是用長劍襲擊怪醫(yī)身側,隨后冒險抬起一只腿用勁踢中對方的胸口,狠狠將對方踹下了車尾。
然而怪醫(yī)在摔下車的最后時刻竟然調(diào)轉鐮頭,用鐮尾的粗長黑色鐵鏈鉤住了張言河的一條腿,摔下去的同時也將張言河拽了下去。
“寒露!”
張言河一聲怒吼,同時腳踩上了一塊焦黑的鋼板,而我聽到他喊我的名字立刻從腰上拽來了堅固的繩索,掄開就扔到了他的手中。
轎車在前面行駛,車后還拖著一塊鋼板和站在上面的張言河。
“成功甩掉他們了!等等,北執(zhí)怎么了?”
轎車中央的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來自白樹高地的電話,皇冠還沒按鍵就自動接通了,看來是北執(zhí)直接連接了這輛車的衛(wèi)星信號。
“皇冠,你們背后出現(xiàn)了大量高速追擊反應,看那移動速度應該是導彈!”
“多少發(fā)?”
“三萬發(fā)!”
“什么?多少發(fā)?”
皇冠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可北執(zhí)毫不猶豫地又告訴了他一遍。
“不用懷疑了,甄選城為了對付咱們已經(jīng)啟動了巴別塔的中央導彈系統(tǒng),我已經(jīng)能肉眼可見了?!?p> 張言河被繩索牽在車后,別說是他,我回了個頭也看見了那上萬發(fā)導彈,就如同滿天繁星般出現(xiàn)在了我們身后的天空中。
巴別塔不僅是貿(mào)易聯(lián)盟的總部,更是整座甄選城的最強火力輸出裝置,整座參天高塔就是一尊巨型的導彈發(fā)射器,一次發(fā)射便足以射出三萬枚高爆巡航導彈。
“皇冠!快點!再快點!”
我就差用胳膊肘去搗皇冠了,不過看的出來,皇冠也不想光榮犧牲在此,甚至連眼神都比平日嚴肅了幾分,手上方向盤左右開擺,分秒間又越過了半條街道。
但就算車的速度再快,導彈的飛行速度也比我們快,第一發(fā)已經(jīng)著地,在距離我們二十步的地方炸開,巨大的沖擊波將車尾都掀起半米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轟隆隆——”
導彈雨的攻擊下,我們身后的街區(qū)已經(jīng)淪為了一片廢墟,附近的大樓被攔腰炸斷,玻璃碴子和倒塌的混凝土墜落而下。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導彈的落點越來越近,甚至有一發(fā)掀起的火焰差點燎著了我的大檐帽,為了防止車被震散架,巨顎將手臂延伸開來纏繞在轎車的關鍵部位。
“這什么車!萬一那發(fā)導彈再離得咱們近點就成咱靈車了!皇冠你下次能不能開個跑車來?”
我大聲抱怨著,可這車別說氮氣加速,就連個防滑輪胎都沒有。
“老板你不是能現(xiàn)場制造氮氣嗎!我們現(xiàn)在需要你的時刻到了!”
我心說我就算真能現(xiàn)場制造出氮氣來也不能給這輛車用上氮氣加速啊,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言河!準備開大!能不能逃過這一波導彈雨就靠咱倆配合了!”
“你認真的?紅蓮劫焰的能量已經(jīng)不多了!”
“你不放這一次咱們馬上就要死在這里了!”
一瞬間我將什么無數(shù)支壓縮后的試劑氣瓶甩到了空中,而張言河也舉起了長劍。
“轟!”
巨大的火焰沖擊頓時吞噬了我剛剛扔出的那些氣瓶,在高溫的寢室下它們一個個炸開,里面的氣體還未擴散開來就被火焰帶向了后方,張言河的大招一時間竟然變成了藍色。
而我們所在的汽車也受到了巨大的推力從地上一躍而起,徑直飛過來差不多五十步的距離,然而還未著地,我敏銳地聽見了零件的爆裂聲。
張言河看見我們那邊車門的門軸,腳下的踏板和車底板都脫落了下來,整輛車終于承受不住過載,在空中解體了。
我重重摔倒在地上,向前飛速行駛的慣性還帶著我止不住的翻滾了數(shù)周,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都灰頭土臉的。
“糟了?!?p> 銀爍抬起頭,空中追來的導彈雨已經(jīng)再次鎖定了我們,按照這個威力和數(shù)量,一波下來別說人,就連雪原要塞都得塌一半。
“巨顎,準備本體化,盡全力擋下這波攻擊——”
我一咬牙,這時候必須與巨顎融合,然后硬生生抗下傷害,不然我身后的這群人都會連渣都不剩。
可是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了身后的腳步聲,那齊刷刷的腳步聲即便是在不斷轟鳴的爆炸聲中也依舊清晰。
一個、兩個、三個,一群黑衣士兵從我們身側經(jīng)過,尤其是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姿,更是將墻壁一樣的堅盾扎在了我們身前。
一面重盾為我們擋下了背后追來的幾發(fā)高爆彈,那是沖天火光無法撼動的帝國之盾,也是由帝國盾衛(wèi)們匯成的永凍國土之壁。
“我的朋友啊,到我的身后來,如果敵人想要我們的命——”
“(帝國語)有本事就來??!”
卡斯替將軍旋轉手中的重戟,沉重的戟尖從水泥馬路上掀起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直直地向那邊追來的精英隊員們砸了過去。
“(帝國語)有本事就來?。 ?p> 所有黑衣盾衛(wèi)們異口同聲地怒吼,上百面三指厚的重盾立于街道,形成了一片黑色的墻壁。
導彈雨轟擊在黑色壁壘上爆出一次又一次的火光,但盾衛(wèi)們紋絲不動,他們手中的重盾相互支撐,每當一枚導彈在他們身前炸開時,受力的是上千人同時抵抗,自然也就毫不費力。
“帝國人怎么會在這里?!沖!干掉他們!”
奧斯凱奇將他的海戰(zhàn)軍刀指向了擋在他們面前的帝國盾衛(wèi),一股股水流自刀柄環(huán)繞手指纏繞到刀刃上,奧斯凱奇的幾枚戒指也散發(fā)出了明亮的光澤。
“(皇家語)覆沒地平線陽炎的是驚天浪濤——凝視格陵蘭深淵的海嘯分流!”
隨著奧斯凱奇用力將海戰(zhàn)軍刀下劈,一道水浪自甄選城的街道涌起,在沖到帝國陣地前已經(jīng)形成了一道十幾米高的浪頭。
但攜卷著街道上雜物的浪頭還未撞上帝國盾衛(wèi)們形成的人墻,卡斯替便將自己的盾向一旁挪開,露出了盾后已然完成充能的張言河。
“烈焰——亦將焚盡天穹!”
紅蓮劍的劍勢與浪潮相擊,頓時蒸發(fā)出大量的白氣,阻擋了我們的視野,也阻擋了敵人的視野,卻沒有阻擋住雙方?jīng)_鋒的腳步。
“機會來了!上!”
馬克西姆喉間發(fā)出了一聲咆哮,魁梧的身影攜帶著雙刃戰(zhàn)斧同全副武裝的帝國盾衛(wèi)相撞,鋒利的戰(zhàn)斧每次與重盾相撞都擦出大量的火花。
“打開吧,門啊,吞噬他們?!?p> 嬌小的金發(fā)少女用胸前的鑰匙在空中一擰,憑空出現(xiàn)的荊棘大門后噴涌出無數(shù)類似章魚腕足的巨大觸手。
“(重櫻語)長崎宮真野主——天之躍·落日切!”
青木唯彎身拔刀,鋒利的打刀揮出的殺氣將面前街道上的木屑與碎渣全部掃清。
在觸手將要從四面八方卷向他時,青木唯反倒是閉上了眼,他憑借周身的風聲便能更為準確地確定攻勢所及的方向。
“唰——呲!”
在迎上了第一條觸手時,青木唯直接將武士刀立于面前,輕而易舉地將切成了兩半,隨后他左右位移,從四面八方纏繞而來的觸手被他一條接一條的斬斷,紫色的血液渲染了他背后雪白的披風。
街道附近的大樓頂端,全武裝展開的孫耀宗在天臺飛馳,波若戰(zhàn)衣巨大的力量加成讓他以每步邁出五米的速度近地飛行,每次腳尖點地都將混凝土的地基點出一個圓形的龜裂。
“說一下就一下,傷到自己人我也不負責?!?p> 孫耀宗在沖出天臺的瞬間在天臺邊緣一蹬,半棟樓都被他產(chǎn)生的反作用力而震碎了半樓玻璃。
“燃燒吧、帶著沖擊和震撼。”
他在高空旋轉身體,波若戰(zhàn)衣逐漸變紅,火焰自雙臂噴涌而出擴散至全身,讓孫耀宗成為了一顆旋轉的火球。
而他伸出的左腳尖則形成了這顆火球下墜的方向標,肩頭的推動器器逐漸讓孫耀宗成為了一顆高速下墜流星。
“那是什么玩意!怎么比太陽更亮!”
街道上與我們戰(zhàn)斗的精英隊員們也看到了空中下墜的那顆以孫耀宗自身燃燒形成的隕石。
“假象展開!防御陣式啟動!”
身穿長裙的橙發(fā)女子迅速從懷中抱著的那束花中抽出了一根向空中投去,粉色的五瓣花綻放開來,花瓣一枚接一枚地脫落,每一瓣都形成了一層透明的防御壁。
“滑落天際的絕滅!”
孫耀宗的這一腳也狠狠的擊中了防御壁,一瞬間爆發(fā)出的力量照亮了半面天空,而防御壁也直接穿了三層。
“還沒完!都去死吧!”
孫耀宗竟然在瞬間拿出了一根我給他的肌體強化劑狠狠扎在了另一只腳的小腿肚子上,接著他在一條腿還在與防御壁碰撞的時候抬起來另一條腿。
“喝啊啊??!”
隨著另一條腿零距離碰撞,剩下的兩層防御壁也應聲而碎,巨大的沖擊波以孫耀宗為中心將數(shù)百名精英隊員震飛了出去。
甄選城內(nèi)城區(qū)的連續(xù)巨響越過兩道城墻傳到了郊區(qū)附近的山丘。
“城內(nèi)已經(jīng)交上手了嗎?那么我們也該行動了?!?p> 甄選城外部的山丘上,西卡爾揮動刺劍比劃了一下,他身側的雪原士兵們將早已準備好的遠射炮對準了甄選城的外城墻。
“瓦解敵人的城墻護衛(wèi)隊!然后撬開他們的城門殺進去!”
隨著各個雪原的指揮官下令,甄選城北側的山丘上閃過一連串的火光,身穿白衣的士兵們都看到了那一幕。
無數(shù)條白煙在炮彈身后延伸,徑直指向了甄選城的城墻,而早已潛伏在外城區(qū)邊緣的沙漠傭兵們也沿著城墻樓梯向上攻擊,在各處與守衛(wèi)城墻的甄選城傭兵展開了激烈交火。
沒有多長時間,甄選城北側城墻上方巨大的城墻炮便紛紛將高昂的炮管低了下來。
“重火力防御已經(jīng)被攻陷,雪原的將士們,軍團長和將軍正在內(nèi)城區(qū)同敵人艱苦卓絕的奮戰(zhàn),進入城區(qū)!將我們的同伴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