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破冰
“老婆,我回來了。”
中年的男人推開家門,走進自己的小木屋,卸下自己背上的獵槍,把針織帽和棉服掛到家里的衣架上。
男人的妻子正在掃地,見到丈夫回家,舉起手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孩子睡下了,小聲點?!?p> “哦哦?!?p> 男人一邊答應著一邊從背囊里拿出了一把火腿腸,還有幾條玻璃紙包裝的長條面包。
“今天的報酬也不錯,多干幾天說不定這次饑荒就能平安度過了?!?p> 男人把一沓厚厚的藍色鈔票遞給妻子,不用數(shù)光是看就有至少一萬的新幣。
末世降臨以來,物資的價格飛漲,放在舊世界二十就能買到一升的食用油,現(xiàn)在卻需要100新幣,肉類的價格更是高到離譜。
但男人這幾天似乎是找到了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兩天已經(jīng)帶回家三萬四了,不用說吃飯,就算是再蓋一間馬廄也足夠了。
但妻子的臉上并沒有露出多么欣喜,反而有些憂愁。
自古以來來錢快的法子都寫在刑法里了,末世降臨之后雖然沒有了明確的法律,但掙錢快的方法也都伴隨著生命危險。
自己男人雖然每天都帶回來不少的新幣,卻從不跟自己細說這錢的來自。
“最近究竟在干什么?不會是什么危險的事吧?”她擔心地詢問男人。
“就是當向?qū)Ю?,我也不知道這群人究竟是干嘛的,好像是在到處找什么東西,一般帶到地方就沒我的事了。”
“就是可惜啊,今晚是最后一次了,我等會還得出去一趟?!?p> 男人說著,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熱水,跟妻子擁抱了一下。
“早點回來,我等你?!?p> 在妻子的目送下,男人穿好衣服爬上了家門前的雪丘,身影消失在了雪丘頂。
夜晚十一點,月亮已經(jīng)升到了天空的最高點,也是夜晚最黑的時刻,一支十幾人的隊伍站在樹林的陰影中休整,最前面的領(lǐng)路人正是作為導游的男人。
“還有多遠?”
隊伍的首領(lǐng)是個高個子的壯漢,他臉上帶著僅罩住口鼻的過濾面具,手里拎著一把輕機槍,身上還帶著各式各樣的戰(zhàn)術(shù)道具。
其他隊員也都是全副武裝的作戰(zhàn)人員,雖然分工不同,也能看的出來經(jīng)過常人所不及的訓練。
男人總感覺這群人不是好人,不過既然人家付錢,那自己這個辦事的也不好多問,帶他們到要求的地方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今晚的地點……實在不容他不多想了。
這里是烏茲礦場南方的區(qū)域,跨過這片小樹林,前方就是烏茲大湖,而大湖邊上那遍布鐵刺圈和探照燈的地方駐扎的正是貿(mào)易聯(lián)盟七大集團軍中的雪原集團軍。
“幾位老板,不是我不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只是想提醒你們一句,前面的地盤是貿(mào)易聯(lián)盟的軍方駐扎地,要是你們想從他們那里找什么東西,很危險的?!?p> 男人提醒首領(lǐng)道,作為雪原的居民,他很清楚那里駐扎的士兵非等閑之輩,更清楚為什么雪原集團軍要派遣兵力駐扎于這座大湖邊。
據(jù)傳,雪原主與張少將率領(lǐng)近三萬全副武裝的雪原精兵在此與巨顎大戰(zhàn)了三天三夜,才讓這個不死的怪物失去了生命體征。
事后雖然事態(tài)平息,雪原集團軍卻在這里建立了三百余人的駐扎據(jù)點,不分晝夜地看守著這片大湖。
有人傳,雪原夢魘其實并沒有死,只是蟄伏了起來,等待著一個機會。
“哈哈哈,我們干的事也不是什么殺人放火的事,既然你想知道,這最后一趟了就告訴你,我們是收集感染體器官的,市場不少科研機構(gòu)都以高價收高階感染體的器官。”
“只不過今晚我們要收的,是在一年前全滅雪原集團軍的那只雪原夢魘?!?p> 首領(lǐng)大笑著把一疊鈔票扔給男人,帶著其他手下走向那片早已凍結(jié)的大湖。
騎士級感染體身上最不值錢的器官都能在市場上賣到幾萬的高價,更別說是這只帝王級中的帝王級了,但凡能取到它身上的隨便一個部分都能一夜暴富。
“老大,那冰湖里封存的真的是七惡魔之一的巨顎?”
有隊員問起首領(lǐng),他們在出發(fā)前就打聽好了,目前西陸七惡魔只有這一只被凍結(jié)在了這座大湖中。
對付戰(zhàn)車級,對于這支小隊來說都說不小的難度,帝王級更是難如登天,更別說是西陸七惡魔。
其余的六只惡魔都尚存于世,只有這一只相傳被雪原主殺死,尸身凍結(jié)在了這片湖泊。
“活著的打不過,還不能撿死了的嗎?雪原軍隊真是群傻子,這么值錢的東西就扔這兒了?!?p> 首領(lǐng)帶著輕蔑的語氣點了點頭,在他的眼中,這些感染體并非猙獰的怪物,而是一筆筆錢的來路。
“頭兒,這玩意真有那么值錢?就算值個百八十萬的,咱們十幾個弟兄分一下人手能分到幾萬?”
有隊員懷疑道,就算這玩意再值錢,大伙按人頭分成也就不值多少錢了。
“根據(jù)賣家的信息,巨顎體的能力是自愈,換句話來說,這玩意等同于一個不可控的無限氨基酸血清,你說值多少錢?”
首領(lǐng)也不貪心,按照他的設想,既然這玩意能無限增生,那只需要從巨顎的身上割下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皮膚,這就已經(jīng)足夠成為一顆取之不盡的搖錢樹了。
“只是那群雪原兵可不好對付,我覺得他們可不會讓我們那么容易拿到巨顎的樣本。”
眾人把手中的武器最后做了一遍檢查,然后趁著夜色往烏茲大湖行進。
但比起他們想象中的披堅執(zhí)銳的雪原士兵,現(xiàn)在駐扎在烏茲大湖旁邊的雪原士兵可以說現(xiàn)在處于身心俱疲。
“隊長,咱們別去巡邏了吧?我中午就吃了一塊壓縮餅干,現(xiàn)在都走不動路了?!?p> 巡邏隊的士兵斜倚靠在墻邊,咕嚕咕嚕的響聲從他餓癟的肚子傳來,都這個點了,隊長竟然還在收拾武裝準備出發(fā)。
“巡個錘子!我是帶著你們?nèi)ズ吙纯从袥]有埋在雪里的漿果,你以為就你餓呀!”
隊長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計劃,他顫巍巍地擦亮了手中的火柴,再慢慢點上一根皺巴巴的白條煙含在嘴里。
除了巡邏隊,大部分雪原士兵都在帳篷里躺著睡覺,他們甚至沒有脫下身上的衣服,直接倒在地上用睡袋裹住自己。
一陣風吹進帳篷布簾的縫隙,靠外的一名雪原士兵打了個噴嚏從夢中醒來。
他還有些恍惚,似乎是剛剛從夢中醒來還沒反應過來。
“嘿,艾利,我剛剛夢到雪原要塞給咱們發(fā)的補給到了,你說是不是個好兆頭?”
雪原士兵搖晃著旁邊的同僚,就在剛剛,他夢到來自大本營的補給車將一箱又一箱的野戰(zhàn)罐頭送到了這邊的營地。
“你睡懵了吧?聽我住在要塞的弟弟說,他們那邊也沒多少存貨了,雪原主天天給甄選城打電話催援助,但甄選城就沒正視過?!?p> 同僚推了推雪原士兵,便又閉上了眼睛去睡覺了。
“唉?!?p> 雪原士兵嘆著氣走出帳篷,夜間的冷風吹到他臉上,讓他不停地搓手哈氣。
生活在北部邊境線上的幾個戰(zhàn)區(qū)生活還過得去,雖然每天都要跟帝國的士兵打交道,但至少繳獲的食物勉強夠不餓。
這邊屬于雪原內(nèi)地,別說帝國運輸車了,連個帝國空罐頭盒都沒有。
“等等……”
雪原士兵突然深呼吸了兩下。
“不是我餓的神志不清了吧?怎么聞到有豆鼓魚罐頭的味道?”
他循著氣味往前走去,空氣中的魚油味雖然細若游絲,對于饑腸轆轆的雪原士兵來說,卻是那么的明顯。
終于,他在駐扎地一側(cè)的雪丘旁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半埋在雪中的圓柱形罐頭盒。
罐頭盒還很新鮮,里面殘存的魚油甚至沒有結(jié)凍,雪原士兵迅速蹲下把它撿起來,雙手把罐頭盒舉的高高的對準嘴唇。
兩滴金黃的魚油從罐頭盒的外側(cè)流下,滴到雪原士兵口中,頓時讓他精神一振。
這些天來除了干嚼混合著秸稈的壓縮餅干,雪原士兵幾乎沒有沾到一絲油水,現(xiàn)在舔到了這個罐頭明顯讓他欣喜若狂。
但不到五秒鐘,雪原士兵就反應了過來,明明大本營的士兵都吃不上罐頭了,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個魚罐頭呢?
他立刻從背后把槍解下來握在手中,這里有新鮮的罐頭盒就說明剛剛還有人在這里待過,至于是敵是友就說不準了。
雪原士兵仔細觀察著夜光下的雪地,風還沒有來得及撫平這片白茫茫的地面,雪地上還留著幾行密集的腳印。
“看樣子,人數(shù)還不少?!?p> 雪原士兵小心謹慎地往腳印朝向的方向看去,他越發(fā)覺得不妙,那正是烏茲大湖的方向。
“這里是赫斯,在大湖南邊的雪丘發(fā)現(xiàn)一隊不明人員的痕跡,請求附近的雪原巡邏隊支援?!?p> 士兵用自己的生存輔助儀發(fā)送了求援信號后,便抱著槍追著腳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