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閃擊據(jù)點
濱海新市的街道一旁,兩個海岸傭兵正在燒烤攤吃著手中的烤扇貝。
“喂,你聽說了沒,好多巡視街道的弟兄們都失蹤了。”其中一個傭兵面色略有驚慌地說。
“慌什么,說不定是紀元帥派他們去海上阻斷貿易聯(lián)盟的航道了,濱海新市一半都是外面人來這里進行黑色交易的,消息流通的速度特快,當然不能告訴你!”
另一個傭兵相當不以為然,把手里吃完的烤扇貝殼隨手一扔,抓起凳子一旁的啤酒仰頭灌下去一半。
就在這時,燒烤攤的老板漲紅了臉,吃力地又把一箱子啤酒搬到了他們身邊。
“誒老板,我們可沒要啊?!钡谝粋€傭兵看著老板就是沖自己來的,急忙揮揮手讓老板走開。
“是那邊的客人說他們搞活動,今天給在場的桌子都買一箱酒。”老板指了指坐在燒烤攤一角的兩位身著條紋短袖的男人,他們臉上還掛著七彩斑斕的面具。
“可是……”第一位傭兵還沒說完,第二位傭兵已經借著酒勁把老板送來的這箱啤酒拆開了,“不要白不要!”他把一瓶綠油油的啤酒遞給自己的伙伴。
看見兩個傭兵都喝下了自己送過去的啤酒,兩位演員在面具下也露出了笑容,開始啜飲自己杯中的茶水,茶水提神,苦中帶甘的口感讓兩人聳了聳肩。
“兩位老板,你們讓干的事都干了,接下來的事就不關我事了吧?”
燒烤攤老板走回兩位演員的身邊,他臉上帶著諂媚,雙手在身前搓來搓去。
“嗯,辛苦你了,今天只要有傭兵來吃飯,就按照我們說的做,明天按人頭給你報酬。”
其中一位演員掏出一疊2000新幣拍在老板手里,兩人從座位上起身,前往下一個能吃飯的地方。
濱海新市沒有什么道義,買一條人命只需要1000新幣,而且這個人不愿意干,總有其他人愿意去干。
而一些暗巷中,則是更為純粹的暴力,明明是追著反抗軍進來的獵人,卻發(fā)現(xiàn)狹窄的巷道中已經藏了五六個大漢,自身淪為獵物。
沒有槍響,沒有慘叫,也沒有肢體碰撞聲,只需要一根鐵絲就足夠了。
在將死的眼瞳中倒映出的,是身穿黑衣的帝國士兵。
“第一、第三街區(qū)完成壓制?!?p> “一號傭兵據(jù)點成功滲透?!?p> 帝國士兵們將自己手頭上完成的任務報告給了臺上的愚者。
“辛苦了,請務必在夜色降臨前完成壓制工作?!?p> 當太陽西斜的時候,終于,城內的滲透工作已經完全結束,攻占濱海新市計劃進入最后階段。
歡喜的市民們吹著細長的口哨,將手中的鮮花與彩紙撒向天空,酒紅色的天空映照著天穹下熱鬧非凡的這座都市。
“自從黃金時代逝去后,好久沒有見過這么大型的游行演出了?!?p> 一位市民中的小伙子舉起自己類似手機的聯(lián)絡器,想要通過合影將美好的場面分享給家里的老父親,卻發(fā)現(xiàn)錄下的影像怎么也無法發(fā)送出去。
“奇了怪了,信號不好?”他把手伸長,在空中揮舞了兩下自己的聯(lián)絡器,但信號不僅沒有恢復,反而還更差了。
“別鼓搗你那玩意了,花車都到跟前了!”小伙子身邊的同伴推了推他,小伙子一抬頭,再次迎上那撲面而來的熱鬧氣氛。
小伙子和同伴隨流動向前的人群跟著游行隊伍往前走,他們手中的聯(lián)絡器被隨手放到了背包里。
隨著巨大的移動舞臺離他們有了一段距離,背包里的聯(lián)絡器發(fā)出一陣震動,剛剛那段錄像成功發(fā)了出去。
雖然顯示屏幕上方的信號僅僅恢復了一格,但錄像也緩慢地發(fā)了出去,但小伙子又快步追上了舞臺,背包里的聯(lián)絡器再次失去信號,重歸一片寂靜。
“信號干擾器已經打開了嗎?”舞臺下,坦克車內的帝國駕駛員詢問僅與自己有一面鐵板之隔的聯(lián)絡員。
“早打開了,等到我們的車隊在城市里形成一個首尾相連的閉環(huán),整座濱海新市都會形成一個持續(xù)不斷的電磁屏障,而屏障里還能夠正常使用的只有我們手上調整過的聯(lián)絡電波,傭兵據(jù)點向海上的求救信號一點也發(fā)不出去?!?p> 帝國聯(lián)絡員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一個類似電臺卻又安著個大雷達的玩意,在它身上的屏幕上顯示出干擾的范圍與附近的其他干擾器位置。
信號干擾器一閃一閃的冒著紅光,表示它正在全力以赴地運轉,上方的雷達左右擺頭,將干擾電波散向四面八方。
“只不過這信號干擾器本應是安置在高樓頂端或是開闊地帶的,現(xiàn)在被坦克內部的空間阻擋了電波傳播,作用范圍也縮小了不少?!?p> 帝國聯(lián)絡員郁悶地解釋道,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不可能把信號干擾器就光明正大的擺在舞臺上。
游行車隊附近的市民隨著演員們歌舞著,這是一場踩在尸體上的舞會,這是一場末路的狂歡。
反抗軍演員將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展現(xiàn)在舞臺上,不惜代價地吸引市民們的目光,無論是盡態(tài)極妍的女舞者,還是別具一格的水霧流火。
風吹過這座海岸都市,帶來海水的潮濕與腥咸,也吹散了空氣中彌漫的腥甜。
梨渦將身上原本雪白的執(zhí)事裝換成了烏黑的夜行衣,兩把微型折疊沖鋒槍插在腰間,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面紗。
他就如一只在黑夜中飛入黑人手中的烏鴉一般在高樓與高樓之間飛躍。
地上的人群鮮有抬頭看的,就算有,也只能看見一道黑色虛影劃過夜空。
“看來就是這里了?!?p> 在一棟三層小樓的樓頂,梨渦停下了腳步,他站在天臺邊緣往下看,在認真對比了愚者給的照片后,他確定了那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那座三角屋頂?shù)碾p層灰色建筑就是地圖上的第一個傭兵據(jù)點,梨渦的任務就是悄無聲息地潛入并解決掉留守據(jù)點的全部海岸傭兵。
恰巧從二樓窗戶旁走過的一位海岸傭兵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了細小的類似“?!薄班健薄班健钡穆曇簦秃孟裼腥税厌斪忧眠M木板的聲音一樣。
“這是?”他隔著窗玻璃看見真的有幾根好像釘子的鐵刺扎在外面的窗框上,再仔細一看,似乎這些釘子尾端還連著一條幾乎不可見的細絲。
海岸傭兵還想看看絲線的另一頭是什么,對面樓頂?shù)睦鏈u已經抓住釘繩槍的把手蕩了過來。
“撞擊準備!”梨渦在空中蜷縮起身體,僅僅伸出一條踹向窗欞的腿。
窗戶就在海岸傭兵的面前碎裂開來,木條折斷的聲音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梨渦橫空踏出的一腳不僅蹬碎了窗戶,還順便踢暈了這位倒霉的傭兵。
“好嘞,行動開始?!崩鏈u用手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木屑塵土,把腰上的兩把沖鋒槍拿了起來,嘩啦一聲上彈,又把消音器旋轉到槍口上。
另外幾處地方也已經就位,據(jù)點內的供電室內,莉娜拔出戰(zhàn)術匕首,在總電閘里七八條線路上一擊橫切,所有主線路全部截成兩段。
頭頂?shù)陌谉霟糸W了兩下,隨后整個據(jù)點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濱海新市北的據(jù)點,西卡爾坐在辦公室中的滑輪座椅上默默用白紙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鮮血。
腳邊尚有一絲氣息的海岸傭兵小心翼翼地把手摸向衣服的側兜,但哪怕他的動作已經很輕微了,但西卡爾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小動作。
“原來還有個沒死透的?!蔽骺栔刂氐夭仍诤0秱虮募绨蛏?,讓他的臉緊緊貼在地板上流淌的血跡中。
“你!你們究竟是誰!”海岸傭兵怒吼著,用力掙扎身體,但剛剛西卡爾的攻擊已經讓他身上多了四五處傷口,此時一用力全身都痛。
聽到海岸傭兵的質問,西卡爾松開了踩在他身上的腳,轉身看向窗外的夜色。
“你可能聽說過貿易聯(lián)盟的張言河上將軍,我雖然只學到了他的半數(shù)本事,但對付你,綽綽有余……”
沒等西卡爾說完,海岸傭兵把剛剛摸入側兜的手掏了出來,他手上赫然多了一把黑色的格洛克手槍,沖著西卡爾便連開了六槍。
子彈的速度極快,加上這個僅有兩步的距離,子彈在一瞬間便飛到了西卡爾身前。
只可惜張言河教的七星步法比子彈更快,加上西卡爾還是雪原四十二指揮官中天賦異稟的,他腳下幾個踏步,上身幾個轉體便輕輕松松閃開了全部子彈。
“我還以為有什么,不過是垂死掙扎……”西卡爾低頭俯視著地上的海岸傭兵,但就在這時,他看見海岸傭兵手中的格洛克又冒出了火光。
這次完全毫無防備,西卡爾只能憑借條件反射一偏頭,但那道火線還是在他臉上留下了一條細小的擦傷,幾滴血沿著他的臉滑落下來。
“你!”西卡爾再看去時,地上的海岸傭兵已經斷了氣,臉上還掛著因成功得手而露出的得意笑容。
“趕盡要殺絕,斬草要除根。”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p> 那是我和言河常常掛在嘴邊提醒士兵們不可大意輕敵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