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追風而行
“寒露,你看上去狀態(tài)不太好,還記得昨天吃了啥嗎?”一大早,張言河就這么問我,他怎么看怎么像是我昨晚喝斷片了。
我簡單點了點頭,然后走到洗手間照了照鏡子,鏡中的我看上去有些頹廢,頭發(fā)亂蓬蓬的,眼皮也睜不大開。
這是相當正常的,平時養(yǎng)成的生物鐘在五點半的時候就會讓我自然而然的醒過來,但昨晚我兩點多才睡著,到現(xiàn)在保底也就睡了三個小時,當然看上去不在狀態(tài)。
但我迅速開始調整,因為今天有一個重大任務在身,必須衣著得體。
首先就要從頭開始,“梳子呢?”我從白亮光潔的洗手臺上抓起一把梳子,三下兩下梳好我的三七分,然后把腦后稍長的頭發(fā)用啫喱定住,胡子不用刮了,昨天才刮了一遍,一天長不了多長。
然后是衣服,我看向隨隨便便搭在毛巾架上的外套,不能穿便衣,穿軍裝去太嚴肅了,那就套件西服吧。
張言河正在與副官討論如何說話才得體,突然,我從洗手間里探出頭,“言河,我香水呢?”我沖他大喊大叫道,明明來甄選城前我才買了一小瓶清光百合香水,這時候怎么也找不到了。
“在手提箱側兜第三個拉鏈里。”張言河當然知道我平時手忙腳亂時會把東西隨手塞到哪里,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連抬頭都沒抬頭,說完這句話就繼續(xù)低著頭跟副官討論正事。
“洛斯卡家的位置應該在這里,要省錢當然是走著去好,但這時候不能省這個錢,一定要給他們一種咱是大客戶的感覺,這樣更便于談話和合作?!睆堁院佑米约旱暮谏行怨P在手繪地圖上圈來圈去,副官在旁邊認真地點頭。
副官點完了頭,然后將自己統(tǒng)計的費用表遞給張張言河,“將軍,在這里最貴的代步方式是直升機,咱們用哪一款?還是說用咱們自己的?”他指了指各色型號的直升機。
張言河心想肯定不能用自家的武裝直升機啊,不說人家會不會當成是仇家來襲,整個雪原集團軍也就那一架武裝直升機,萬一被人家擊落了,那他可太對不起留守雪原的那些弟兄了。
而且……租用這些直升機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堁院涌粗切┯|目驚心的數(shù)字,然后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飛行技術,貌似比起租直升機的費用,被擊中的維修費更便宜一些。
“唔,我考慮一下……等等,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兒?”張言河剛翻了一頁表格,突然一股香風從他背后襲來,幾乎把他嗆得咳嗽出聲。
那是剛剛沖出洗手間的我,帶著足以遮天蔽日的百合香水味撲面而來,“言河我的領帶呢?”我急匆匆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張言河急忙去捂嘴,但他晚了一步,大量混合著酒精的氣體直接從他口鼻中進入了他的肺,他直接咳得停不下來。
“不是……咳!阿嚏!寒露,你是想把洛斯卡家主給熏死嗎?”張言河一邊捂著嘴一邊迅速把我攔了下來,然后從副官手中接過我一直找不到的領帶給我系好,“你究竟噴了多少香水?”他用熏大的眼睛看著如同一個巨大的人形血清擴散器的我。
副官從洗手間的臺子上找到了我的作案工具并報告給了張言河,“沒了?!一點不剩?!”張張言河驚訝的連續(xù)發(fā)出了兩個問句,而副官也認認真真的點了兩個頭,還拿出了物證:一個空空如也的水晶香水瓶。
“我以為在甄選城里用不上這個的,幸好我以防萬一帶上了?!睆堁院友杆偬统隽怂姆蓝久婢呖墼谀樕希祹г陬^后面扎的緊緊地,然后擰開了空氣過濾器的氣閥,但即便如此,他也在好幾次深呼吸后才堪堪緩過來。
而副官直接沖到了窗臺旁邊將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戶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根據(jù)甄選城的病毒學家們分析空氣樣本得知,因為感染病毒的擴散,空氣中也存在著微弱的病毒,只不過僅僅占二氧化碳含量的四分之一,幾乎微乎其微。
至于那些集中于曾經(jīng)的人類聚集地的高濃度感染區(qū),感染病毒都占氧氣的四分之一了,那就必須戴防毒面罩了。
但現(xiàn)在副官哪怕知道拼命呼吸這有毒的空氣傷身體,也不想被我渾身的熏香味籠罩。
總之最后我被他倆趕到了走廊里的空調正下方散味,他們在屋里繼續(xù)開會討論出行方式。
“而且咱們飛著去別人家里太高高在上了,所以我決定要坐計程車去?!睆堁院舆@樣說著,敲定了最終方案。
當他們走出房間時,感覺整條走廊都充斥著百合香水味。
瑞秋他們暫時跟我們分離了,快樂101畢竟是貿易聯(lián)盟的支部,精英全走了當然會出現(xiàn)一些風險,所以他們不能在甄選城久待。
“能幫我挺過這次最艱難的會議,我就已經(jīng)很感謝了?!蔽以谒麄兌碱l道里留了最后一句言,坐上了前往洛斯卡家的計程車。
“二十四顆鉆石大街52號會所?!睆堁院右贿厛蟮攸c一邊心想這都是什么詭異的地名。
戴著金絲眼鏡的司機爽快地應了一聲,然后踩下了油門,伴隨著馬達的隆隆轟鳴聲,計程車的后輪軸承飛速轉動了起來,帶動著整輛車身向前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我聽著這聲音都真的覺得是不可思議,甄選城的計程車用的內部零件竟然都是跑車的。
司機的頭直接探出了車窗,飛馳而過的狂風將他的嘴角吹開,露出幾顆大金牙,蓬松的爆炸頭也隨風搖曳。
他這飆車的車技是真的好,在分秒之間已經(jīng)擦在兩輛車的夾縫中左右穿梭了好幾次,加上他的半個身子都探出了車窗,這樣做直接讓視線里沒有了死角,能夠看到各方位的情況。
但就在一個十字路口,明明該往右邊拐偏偏他打了個左轉向,“喂,方向錯了吧?”坐在副駕駛上的我問一臉激情的司機。
“沒搞錯,嘿,來個飄移過彎——”司機在一瞬間將方向盤打死到了最左邊,同時一個大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我只覺得身體一陣眩暈,似乎跟卷入了一陣龍卷風飛起來了似的,得虧安全帶結實,我才沒被甩出車外。
氮氣燃燒的火焰在車尾甩出兩道藍色的拖尾,硬質橡膠的車輪同時在地上劃出四道黑色的車轍印。
在那一瞬間,整輛計程車竟然在十字路口整整飄移了三百六十度,而車頭正對的便是一開始的右邊。
我是被搖晃的一陣反胃,張言河和副官卻玩的相當開心,從他們一臉的興奮就能看出。
副官純粹就是開心,這種聲臨其境的飛馳感讓這個剛剛成年的年輕軍官感受到了激情澎湃。
而張言河則向著司機投去了欣賞的目光,如果他沒看錯,這司機剛剛使出的正是在機槍掃射下強行調頭而閃避掉大多數(shù)子彈的輪環(huán)車技。
這個世界上會槍斗術已經(jīng)很強了,今天他竟然連車斗術都見識到了。
“真是人不可小覷啊,長見識了?!睆堁院釉诤笞险f,司機聽到有識貨的主也開心,腳上又加了幾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