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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后:明日之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今晚,徹夜無眠

明日之后:明日之子 寒露教主 5306 2022-10-25 00:01:44

  從我半分鐘前睡醒開始,我就開始止不住地流淚,雖然現(xiàn)在止住了,但胸悶的很,幾乎喘不過氣來,脖子仿佛被人惡狠狠的扼住了一般。

  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有什么事發(fā)生了!我立刻看了看四周,房間的門還是好好地插著鎖,屋里也沒少什么東西,我這邊沒事,言河那邊呢?言河怎么樣了?!

  “言河!張言河!”我一把抓起自己的生存輔助儀就往他那邊打電話,但一秒過去了,三秒過去了,五秒過去了,他都沒有接電話。

  我著急地用另一只手錘著墻,拳頭都捶的有些生疼,靴跟不斷在地上跺著,“千萬別出事?。 蔽液粑饾u緊促。

  而張言河那邊此時水霧環(huán)繞,穿過模糊的水霧與水滴在地面上濺起的一片片水花,張言河的背肌一覽無余。

  張言河沒有寒露那么喜歡用氨基酸血清修復(fù)身體,所以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疤,隨著他的手在把手上一擰,熱水沿著他的身體將灰塵都洗去。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換衣間里傳來了一陣鈴聲,“嘖?!睆堁院硬粷M地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然后走出澡堂,換衣間很冷,他幾乎有種想先擦干身體再給我回消息的沖動。

  就在他將要接電話時,突然,我這邊呼叫超時,提醒“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掛了。

  “是寒露啊,等會給他回過去吧。”張言河也沒怎么在意,要是我這邊遇險了可不會這么悠閑地用生存輔助儀給他打電話,還是先把身上擦干了再回電話吧,張言河這樣想著,轉(zhuǎn)身去拿毛巾。

  但我這邊已經(jīng)心急如焚,手指在屏幕上一劃,第二次給他撥了過去。

  “叮鈴鈴——”張言河正擦完自己的第七塊腹肌,正當(dāng)他往下擦?xí)r,又聽到背后我的鈴聲,于是他之好把毛巾往洗手臺上一放,又走過去接,這次他終于接到了。

  但就在這時,他放在洗手臺上的毛巾不見了,“我毛巾呢?”張言河這樣問著一邊接通了電話,“張言河,在我手上!”旁邊一個士兵揮舞著他的毛巾喊。

  而我這邊也聽到了一句“張言河在我手上!”從那頭傳來,我全身一抖。

  “張言河在你手上?!冷靜!別傷害他!”我接著慌了,沖電話那頭喊道,真奇了妙了,張言河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被綁票?

  我在半分鐘里把床底下,桌柜里,鞋墊下藏的新幣全掏了出來。

  一共1036新幣,我心中想張言河再怎么廉價也不可能就值這個錢啊,但此時此刻我真希望他就值這個錢,讓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贖回來。

  就在我翻箱倒柜找錢時,張言河那邊也把毛巾拿了回來,“喂?寒露,你那邊什么情況?”他詢問道。

  也多虧我開了免提,“你沒事?。?!”我立刻抓起生存輔助儀喊道,然后坐回到床上,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我的同伴又少了一個,但就在我腦海中出現(xiàn)這個念頭的同時,另一種可能在我心中出現(xiàn)。

  “言河,你有看到亞葉嗎?!”我立刻就喊了過去,而張言河在那邊也給出了否認(rèn)的答案。

  我房間的門被我一腳踹開,在一側(cè)的墻上發(fā)出“哐當(dāng)”的響聲,就在剛剛我打電話就沒停過。

  一次沒接,可能是跟言河一樣在洗澡,兩次沒接,有可能是還沒洗完,但十幾次,就算是湊巧經(jīng)過的人也該看見了。

  我的靴底在走廊的地面上擦出一陣陣塵土,在完全沒注意的情況下,我的速度是從未有的快,幾乎已經(jīng)算得上是健步如飛的地步。

  前進(jìn),左拐,前進(jìn),右拐,左邊,左邊,右邊,上個樓梯繼續(xù)走……路途中跑錯了兩次,突然從腦干中央擴(kuò)散向全身的麻痹感襲來,我一頭栽倒在地。

  “媽的!真該死!”我用力強(qiáng)行抬起我的右手,一陣陣劇痛與過電感不斷從手臂傳達(dá)向大腦,令我呲牙咧嘴,“快動起來?。?!”我用力抬起了頭,脖子上的感覺就像斬首了一半都砍進(jìn)去了卻不繼續(xù)了一樣。

  全身都在動,全身都在疼,眼眶上再次有了溫?zé)岬母杏X,但這次卻不是什么眼淚,兩條血淚從我眼角往下流去,耳朵、鼻子、口中也都不約而同的往外流血。

  “起來!起來!”我的左手也抬了起來,與右手一同強(qiáng)行支撐起了整個身體,腿?疼的直不起來,但有兩只手就夠了。

  我用手艱難的在地上爬行,七竅中流出的血滴在地上,又被我胸前的衣服拖成一條長長的血痕,這短短的不到一分鐘,在我看來卻有一年之長。

  終于,在我神經(jīng)恢復(fù)的一剎那,我如同壓到了最低的彈簧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猛地?fù)湎蛄藖喨~的房間門。

  當(dāng)我的手掌觸及那道薄薄的鐵門時,那種輕盈地沒有任何阻力的感覺傳來,沒有上鎖,我一推就開了,屋里空無一人,甚至落的灰都沒擦。

  如果亞葉在的話,我這滿臉是血的樣子一定會嚇到她吧?但我現(xiàn)在真希望她就站在這兒被我嚇到,然后數(shù)落我。

  “言河,幫我……”“我在找,澡堂和食堂都找過了?!蔽覄偨o言河發(fā)了通訊,他那邊就立刻回復(fù)了我。

  我的身影在城墻里的走廊穿梭,在凱旋門中奔跑,沒時間抹去臉上的血,整個雪原要塞都留下了我的足跡與血滴。

  而我也一刻不停的給亞葉打著電話,就在我爬上要塞門口的哨塔上時,我似乎聽到了什么。

  那是亞葉的鈴聲,我絕不會聽錯,雖然聲音很小,但也足夠我聽清楚是從什么方向傳來的。

  我從哨塔下到地面,聲音更清晰了一些,我走向城門,方向又清晰了一些,當(dāng)我穿過城門時,撥打超時,而隨之那個鈴聲戛然而止,而當(dāng)我再撥過去時,聲音再次響起,讓我更加確定那是亞葉的生存輔助儀。

  可是……怎么會在要塞外?我在走向外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不好的念頭,腳步越走越慢,我想要看見那個結(jié)果,但同時我又不想看見。

  我的腳步停在了小樹林前,耳邊的鈴聲無比清晰,然后,我一步邁進(jìn)了小樹林。

  哪怕是一年后,那場景也時常出現(xiàn)在我的噩夢之中,當(dāng)我走進(jìn)小樹林,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亞葉靜靜的仰面躺在雪地中,漫天飛雪似乎在此時有了人情味一般,輕輕用自己的身體遮掩住了她的身體。

  雪都有情,人在這世上,究竟是被這末世感染了,還是人性本來就是這樣的呢?我不禁想到了那句不知道從哪聽到的那句話:如果末世中還有希望,那還叫末世嗎?

  我的眼淚卻沒有滑落下來,也許是早有了心理準(zhǔn)備,也許是早就習(xí)慣了伙伴的逝去,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已經(jīng)不會哭了。

  嘴角不知在何時咧了起來,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到心中似乎有什么被打開了,“欸,哈哈,額,哈哈哈……嘻嘻……呵哈哈哈……”我從一開始的淺笑到狂笑了起來。

  笑聲在僅有我一個活人的小樹林中顯得是多么孤寂,但誰又能知道這笑聲中包含了多少復(fù)雜的情感?我笑他人,我笑這個世道,我笑我自己。

  不知幾分鐘后,我默默站起了身子,“亞葉姐,那個,這半年來多謝照顧了。”我垂下了頭,雙腿同時打彎,用我們東煌人最高的禮節(jié)感謝這位多次救我的長官。

  我的額頭在地上磕出了血印,膝蓋也被冰雪凍得發(fā)青。在那個角度,我看見亞葉的眼是閉著的,至少沒有死不瞑目。

  “一路、走好?!蔽易詈笥妙^點(diǎn)了一下地,用勁從地上爬起,然后搖搖晃晃地走向要塞。

  在走到要塞里的停車場時,我正好迎面遇上了那五個我救回來的老兵,他們見我好像是從要塞外頭回來的,于是紛紛走上前來跟我聊天。

  “哎寒露,你剛剛?cè)ツ牧耍俊睅ь^的一個老兵試探性地問我,同時觀察著我的表情。

  但我的表情早已被整理好了,虛偽到無比真實(shí)的微笑掛在我的臉上,“啊,前輩們,我剛剛?cè)コ情T口撒了個尿,怎么,你們也正好出來遛彎???”我靈活地回答道。

  他們對視了一眼,我的表情和應(yīng)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悲傷的人,也就是說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小樹林的異常。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不僅發(fā)現(xiàn)了,而且我也沒有想過就這么默不作聲地繼續(xù)活下去。

  突然,我一拍腦門子,“完了完了!”我痛苦地低下了頭,“怎么了寒露?”這幾個老兵見我突然傷心地要哭出來,急忙扶起我來。

  我心中也就是想,整個雪原要塞里也就這五個士兵能跟我關(guān)系好點(diǎn)了,盡量不牽扯到他們,于是,我裝作吃力地抬起頭,眼淚涓涓流下。

  “我……我……把我老媽給我的懷表落在昨天那個樹屋了……”我哭的泣不成聲,為了防止那幾個老兵不去幫我找,我又補(bǔ)充道:“就是昨天我救你們那個樹屋,求求你們幫幫我!”我雙手捂住雙眼,眼淚從指縫間流出。

  這一頓演戲,我自己都被說服了,老兵們一想,就跑一趟也不是多大的事,而且我之前有恩于他們,所以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同意了。

  看著那幾個老兵走出了雪原,我也放下了心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間,在這里,我將完成我將要實(shí)施的計劃的準(zhǔn)備工作。

  在我的房間里,我將一份又一份材料制成一管又一管血清,那透明的紫色在我看來就如紫水晶般美麗。

  眾所周知,感染病毒分為活體很滅活兩種,藍(lán)色的那種是活性病毒,一旦接觸到人體就會傳染,而滅活過的感染病毒則是紫色的,不僅能對感染者造成傷害,對人類也是一樣。

  “哈哈哈哈……真不錯。”我看著試管里的血清,將它們一管管放進(jìn)了幾支大箱子,這個劑量足足有兩百多支,一旦全部碎裂開,擴(kuò)散出的氣霧足以籠罩方圓幾百米的地方。

  書桌上的三只小熊被我一只只輕輕捧起,然后放進(jìn)了背包里,“祝你生日快樂……”我輕輕淺唱著,在從快樂101出發(fā)時,瑞秋曾經(jīng)說過它們會有大作用,現(xiàn)在我真慶幸我?guī)狭怂鼈儭?p>  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間,那一刻,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身體如此輕盈。

  僅僅用了十分鐘,我就到達(dá)了食堂,“啊,還沒做好飯呢,先等一會吧……”炊事員見我走到他面前,抬起頭對我說,但他沒想到剛一抬頭,我就給了他一槍。

  正在做飯的廚子剛出來,見到這一幕就嚇的張大了嘴,但還沒等尖叫,我又給了他一槍,疼痛立刻讓他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來了。

  “對對不起……為什么?求求你!”他哆哆嗦嗦地倚著墻對我連連擺手,他不知道為什么,面前的這個士兵會突然給了他一槍。

  他肩頭的傷口迅速滲出了鮮血,將他身上的衣服染紅,仿佛是在肩膀上開了一朵花。

  失去伙伴的痛苦早就讓我的心理失控了,此時此刻,我根本分不清究竟誰是加害我們的壞人,誰是無辜的人。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扣下了扳機(jī)。

  我收起了槍,然后用從車間剛剛拿來的作業(yè)工具撬開了食堂的地板,然后掏空了底下的磚,將兩個大箱子放了進(jìn)去。

  白色的幫廚衣服被我穿在了身上,我拿著拖把和抹布,將地上的血跡仔細(xì)地擦干凈,然后又將尸體背到了一個平時都沒怎么有人來的儲物室。

  “言河,我有急事找你,可以來城門旁邊的大樓四樓506房間找我嗎?”在這一切準(zhǔn)備工作都妥當(dāng)了后,我給張言河發(fā)送了一條消息。

  然后,我穿戴好幫廚的口罩,又戴好帽子,然后走出了食堂。

  天色已經(jīng)開始變黑了,夜晚即將到來,一般這時候也就是開飯的時間了,“喂——開飯啦!今天有肉吃!”我喊道。

  隨著我的喊叫聲,雪原要塞里的士兵們都蜂擁而至,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在食堂里的工作人員只有我一個,因?yàn)樗麄儐柶饋淼脑?,我就說只剩下了我一個,其他都死了。

  這的確是個實(shí)話,我笑了起來,但將我臉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口罩導(dǎo)致那些士兵們不僅看不見我的笑容,還不知道我是寒露。

  而我這個廚子的身份也在我給最后一個士兵打完飯從后門離開后便不再使用了。

  取而代之的是士兵寒露,我走進(jìn)食堂,剩下的這些士兵們都是維克托的手下,只見我右手一甩,變魔術(shù)般地從手上出現(xiàn)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好像誰過生日吧?”我對著整個食堂的士兵問道。

  我只是找個理由把小熊放下,但沒想到的是,真的有士兵今天過生日,于是我就按壓了一下小熊背后紅色的按鈕,然后在歡快的生日歌聲中將它遞到了對方手上。

  “祝你生日快樂!”我臉上的微笑看上去就是對他生日的祝福,而他看見我送給他的小熊,也高興地感謝我。

  “寒露,以后哥罩著你!”他是這樣說的,周圍的人也歡呼了起來,“希望以后有這個機(jī)會?!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

  食堂里氣氛是多么溫馨,所有人都在小熊的歌聲中唱著生日歌,沒有人知道,那只小熊唱完生日歌后,他們的生命就會被畫上句號,只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偷偷消失在后門的我。

  一分鐘的時間很快到了,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沖天的火光將背后的食堂直接被砸塌了一半。

  我站在一個高處,看著那底下熊熊燃燒的火焰,也許是因?yàn)榇蟪鸬脠?,我看著底下的一片狼藉,竟然笑了起來?p>  “別怪我趕盡殺絕,當(dāng)你們決定要成為幫兇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好自己的下場了……”我看著那被爆炸炸碎的地板,那地板底下正是我提前放置的感染病毒血清和強(qiáng)效鎮(zhèn)定劑,那種鎮(zhèn)定劑人類只要吸一口氣霧,就會全身麻痹。

  也就是說,剩下的幸存的士兵也一個也活不了,鎮(zhèn)定劑會讓他們逃無可逃。

  那片紫色與黃色混合的氣霧將整個食堂都籠罩了起來,而我提前站在了高處,所以就算血清的數(shù)量再大,氣霧也蔓延不到我這里,這是我早就意料之中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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