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雨剛回去不久,谷海就在外門發(fā)出了一個通告:弟子馬化云造謠誣陷弟子莫小雨靈田投毒,影響極其惡劣,不可不罰,經(jīng)宗門決定,罰馬化云三千靈石,兩千上交宗門,一千用于賠償莫小雨的名譽損失。
發(fā)完通告,谷海滿意的捋了一下胡子:“笑話,莫小雨可是我未來的弟子,投個毒算得了什么,輪得到你個馬家小兒指手畫腳?”
收到通告,外門沸騰了。
這是外門弟子入門以來收到的第一份通告,造謠誣陷?名譽損失?
外門弟子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時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莫小雨也有名譽了?”
別說,連莫小雨自己都不知所措:“我只想低調(diào)地修煉!谷海肯定沒安好心,干嘛把我推上風(fēng)口浪尖?!?p> 老村長說過,說話不能太直接,也不能太相信人。什么金丹修士,嘴上裝著清高,說不定他正因為沒有拿到好處而不高興呢。
“一定是這樣的,他在報復(fù)我。”莫小雨將谷海定義為一個假清高。
流云峰半山腰的一個獨府別院,陳剛沏好茶,端起一杯雙手遞給正坐的老者。
老者接過,輕嘗一口,復(fù)又把茶碗放下:“這是新采的落日黃吧?”
“是?!绷赀^去,陳剛依然沒有什么表情。
老者搖搖頭:“這落日黃啊,長于地火熔巖之間,生來陽火氣息就盛,采下來總要陳一陳,方才有滋味?!?p> 陳剛抱拳:“弟子記住了?!?p> “聽說你六年前帶回一個孩子,交給了外門?”
“是。當(dāng)時弟子欠人恩情,帶他回來是為還昔日恩情。”
“那孩子帶著幾個外門弟子,最近可為宗門立了一件大功呀!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立大功?”陳剛記得很清楚,那個孩子資質(zhì)不怎么樣。
“嗯,立了一件很大的大功,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結(jié)丹?”
陳剛?cè)鐚嵉溃骸岸虅t一年,長則三年?!?p> 老者頷首:“聽說那孩子不錯,門內(nèi)很多長老都在關(guān)注,你結(jié)丹后便收他為徒吧。雖說你結(jié)丹過后我們這一脈便有了兩位金丹,但我這一脈后繼總是得有人的?!?p> 陳剛木訥的臉上閃過堅決:“請恕弟子不孝,弟子與那孩子的因果已清,他怎么樣那是他的造化,弟子無心牽扯?!?p> 老者失望的搖搖頭:“你呀,資質(zhì)很好,但這世間哪來的那么多恩怨分明的因果?就像這落日黃,你還是得陳一陳啊。”
……
不出所料,馬化云沒過多久便來了,莫小雨看得出他很不情愿,因為他幾乎是被一個少女扯著來的。
少女生得清瘦,水靈臉蛋透著一絲俏皮,練氣八層修為,少女見到莫小雨便問道:“你是莫小雨?”
莫小雨行禮道:“正是在下,不知師妹是?”
少女指著馬化云:“我是她親姐,我叫畫雪,畫畫的畫,下雪的雪?!?p> 馬化云瞪大眼睛對著莫小雨道:“別聽她胡說,我們是雙胞胎,我才是他親哥。她叫馬化雪,化是變化的化!”
名叫畫雪的少女踹了馬化云一腳,惡狠狠道:“記住,當(dāng)年是姐姐讓著你,讓你先出來透口氣而已,以后要再敢說錯,踹不死你!”
馬化云顫抖著手:“爹,娘!看你們把她寵成什么樣了!”
這對奇葩兄妹的對話,讓莫小雨有點憋不住,他干脆指著馬化云落井下石道:“你這弟弟怎的這樣不懂事?我跟你姐說話,你插什么嘴?”
馬化云:“你~~~”
畫雪莞爾:“就是,姐姐說話你插什么嘴?”
馬化云:“你,你們!”
莫小雨無視馬化云:“不知畫雪師妹找在下是為何事?”
“你們外門不是有通告嗎,我爹怕弟弟耍小性子,所以我就押他賠靈石來了?!?p> 畫雪望向馬化云,馬化云臉都綠了,不情不愿掏出一堆靈石。
莫小雨收好靈石,笑得很開心,有兩千顆靈石了,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
“畫雪師妹是內(nèi)門的吧?”
“是啊,怎么了?”
莫小雨看向馬化云:“內(nèi)門的就是不一樣,哪像我們這些外門的,吊兒郎當(dāng)?shù)?。?p> “噗嗤……”畫雪忍不住笑出了聲。
馬化云臉色鐵青:“莫小雨,靈石已經(jīng)給你,但你給我等著,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說完,馬化云氣呼呼而去。
畫雪則又跟莫小雨閑扯了一陣,兩人聊的很是投緣,臨走的時候畫雪甚至還說:“看你也是個窮鬼,以后缺靈石就找我,反正我爹我弟弟都很會賺靈石,我家不缺?!?p> 畫雪走后,莫小雨獨自感慨。有些東西,別人生下來就不在乎,有的人卻要靠命去換。不知不覺,他又想到了死在礦場的吳悠。
“哎喲!”頭頂傳來熟悉的痛楚。
“臭小子,發(fā)什么呆?是不是在想剛才那個小妞,長得還挺水靈的,聽起來家里挺富的,吃軟飯倒也不錯!”
“臭烏鴉,不許胡說!”
“喲喲,吃軟飯就吃軟飯嘛,有什么丟人的?靈石才是真理!”
莫小雨懶得跟他扯,一看烏鴉,只見羽毛一塊金一塊黑的,問道:“你不是應(yīng)該呆在秘境里嗎?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
烏鴉不悅道:“我乃堂堂金烏,哪里去不得?只不過他大爺?shù)?,這回遇到家黑店!”
莫小雨饒有興趣道:“黑店?”
烏鴉兩只翅膀像手一樣指畫:“大爺?shù)?,出來后我就尋思著變個顏色,結(jié)果遇見一家油漆店,上面寫著:光鮮亮麗,永不褪色。我就試了試,顏色還將就,就是我才飛了一圈就開始掉了?!?p> 莫小雨哭笑不得:“油漆店?然后呢?”
烏鴉氣憤道:“然后我就一把火將那家黑店燒了,免得以后繼續(xù)害人?!?p> “還真不是一只好鳥?!蹦∮晷牡?。
“你燒的哪里的店鋪?”
“嗨,你們流云宗不遠(yuǎn)處不是有個流云仙城么,我乃金烏,放把火不是很正常么?!?p> 莫小雨怕烏鴉惹出什么幺蛾子,連忙警告道:“最好委屈你老老實實扮我的靈寵,不然流云宗能治你的人可不少。”
心高氣傲的烏鴉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想當(dāng)年,我的主人綃還在的的時候,什么金丹元嬰,跟捏死一只螞蟻差不多。金烏下凡被小修士欺呀!”
莫小雨好奇:“金烏先生現(xiàn)在有軀體,應(yīng)該也有修為,目前什么境界?”
烏鴉傲然:“很強,比你強。想要我罩著你也可以,如今你得替我辦件事!”
莫小雨好奇:“金烏先生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去做的?”
烏鴉拍拍翅膀:“咳咳,我這個樣子怎么出門?給我弄個不掉色的,要金色!那種閃瞎眼的金色!”
莫小雨愕然:“呃,我試試吧!”
佛祖像下,少年和尚有節(jié)奏的敲著木魚,口中念著佛經(jīng),后面的青年和尚耐心等著。
半個時辰過去,誦經(jīng)聲終于結(jié)束,少年和尚這才起身行禮。
“鑒空見過師叔?!?p> 青年和尚急忙還禮,身子壓得更低:“師弟快快請起,你是定遠(yuǎn)師祖的弟子,我們當(dāng)以平輩論?!?p> 鑒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師叔找我何事?”
“如今有個機會,我可以讓真云師叔放師弟出寺,師弟可愿?”
鑒空平靜說道:“青燈古佛,也沒有什么不好?!?p> 青年和尚搖搖頭:“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次出去后你就別再回大禪寺了,大禪寺配不上你。”
鑒空皺眉:“師叔說的是什么,師父一生為了大禪寺,我怎能離去?”
青年和尚聲音低沉:“我一生迂腐,幸遇得定遠(yuǎn)師祖,才得以明佛義,如今大禪寺蠅營狗茍,這些年來我愧對佛祖,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是為了保全定遠(yuǎn)師祖的你這個唯一的弟子。你怎可辜負(fù)我?”
鑒空通徹的佛心閃過一絲痛苦:“我一直以為師父圓寂過后,師叔你就變了……”
青年和尚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佛像:“我素恩這一生,不敬蒼天,不敬佛祖,不敬大禪寺,唯敬定遠(yuǎn)師祖一人。師弟若心中有大禪寺,待到明了佛法真義,再回來挽大廈之將傾也不遲?!?p> 鑒空沉默良久,望向佛像:“佛陀在上,鑒空不成元嬰,誓不回大禪?!?p> 佛愿發(fā)下,耳邊有如佛音吟唱,鑒空轉(zhuǎn)身對素恩說道:“弟子鑒空只拜托素恩師叔一件事,無論什么方法,素恩師叔都要好好活著,若是造下無盡殺孽,鑒空一人償還?!?p> 生而不染世俗,本是佛祖座下的有緣人,卻為了這破廟,浪跡紅塵江湖……
頂不住烏鴉的嚷嚷,莫小雨只有親自去想辦法。
他先是去流云仙城尋找了一番,結(jié)果沒有找到合適的漆,卻意外聽到流云仙城昨天夜里整整一條街被詭異大火燒毀的消息,現(xiàn)在整個仙城都在追查兇手。
莫小雨吃驚:“這霉烏鴉騙我,還說只燒了一間店鋪!還真不是個好鳥?!?p> 無奈莫小雨只好回外門找到孫樹請教。
“哦,你是說那種耐磨還亮麗的油漆?”
莫小雨:“是的前輩,越耐磨,越光亮就越好?!?p> “我倒是知道一個方法?!睂O樹攥了攥手。
莫小雨會意,立馬笑盈盈遞上五十塊靈石:“還請前輩指教?!?p> 孫樹滿意接過靈石:“金色嘛,當(dāng)然是玄金的色最正,將玄金磨成粉,再涂上去,用火烤化,仔細(xì)打磨,就能得到最佳的金色?!?p> “至于耐磨嘛……”孫樹又是搓搓手。
“這么貪,難怪谷海都罵你。”莫小雨心中暗罵,手上則乖乖遞上靈石。
“咳,耐磨很簡單,刷上一層熒光樹的樹膠就可以了。又耐磨,又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