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險”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悠揚的歌聲從小劇場中響起,海洋明天就要畢業(yè)了。他從沒對自己的未來抱有什么期待,畢竟這所技校是出了名的爛。
“surprise!”一個精神小伙在海洋旁邊喊道,嚇了海洋一跳。
他是魏星,魏工頭的兒子。
“今天你十八歲了!小老弟。你想怎么慶祝?”
“什么?成年了,那咱們?nèi)プ鳇c成年人該做的事情吧!”在技校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海洋也學(xué)會了幾句爛話。
“你不會是說,哦?”魏星刻意把哦字拉長了很長的聲音
“走吧,回去取身份證,這回我們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身份證去上網(wǎng)?!?p> “瞅你那點出息,我都幫你計劃好了。探險!”魏星搓著手說。
“你要作什么死?”
“我爸包的工程你知道吧,就是改造新區(qū)的那片爛尾樓;自從咱們工程隊接手,里面發(fā)生了不少怪事,不少工人進去就再也沒出來?!蔽盒抢L聲繪色的講著故事?!皳?jù)說那片爛尾樓一開始是一座墳地,這不咱們BHX區(qū)要擴建嗎,就把哪里拆了準備蓋一座學(xué)校。”
“你這故事我好像聽過不少不同的版本?!?p> “別打岔,你是不知道一開始這肥差哪能落在我爹頭上;蓋樓的施工隊在本地的名氣是響當當?shù)??!蔽盒菙D眉弄眼的說?!昂髞戆。莻€施工隊在刨完墳蓋出了個樓房殼子之后說什么都不干了,當時還賠了不少違約金,這是在行內(nèi)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所以你爸見錢眼開,沒調(diào)查清楚的情況下就接了這個活?”
“雖然你說的對,但是未免有些直接。”
“所以你想咱們?nèi)ツ菭€尾樓里面找人?”海洋挑著眉毛看向魏星。
“那是次要的,主要是給你過生日,這不比去鬼屋刺激。”魏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而且失蹤的人你也認識,老孫頭和他兒子那一隊人;咱倆小時候還給咱倆散過煙呢?!?p> “給小朋友散煙的人怎么樣也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吧?!焙Q笕滩蛔⊥虏?。
“再這樣下去咱們工程隊的人都得沒,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保險都不給賠;全是我爸兜著,過一段時間要是違約,我的褲衩都得讓我爸砸進去。”魏星可憐兮兮的說。
“工程隊也停工一百多人進去地毯式搜索了兩天,可是什么都沒找到,況且你爸不是也在工程隊干活嗎?”
“行行行,今天放學(xué)就去看看?!焙Q蠓藗€白眼。
“這就對了,晚上請你吃宵夜?!蔽盒敲偷嘏牧艘幌潞Q蟮募绨蚺d奮的說。
臺上合唱隊的百靈鳥們還在唱著離歌,臺下雀躍的孩子們早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自己躁動的心。
傍晚
李樹林下班了。
“這有袋花生米。”海洋遞給父親。
自從海洋記事起就沒見過媽媽,他父親從沒告訴他有關(guān)他母親的事情。
海洋很早熟也沒問過父親這些事情;不過這么多年來東拼西湊他心里也大致能還原出當初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他從來不敢將這些風言風語拼接到一起。
“明天就畢業(yè)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李樹林用牙咬開一瓶白酒。
“沒什么去處,我信思畢業(yè)也先去工程隊干兩年。”李海洋咬了碎了一?;ㄉ子行┖恼f。“趁年輕掙兩個錢,做點小買賣。”
“也行,起碼算是腳踏實地的做了一點事情了。”李樹林慢慢的說,僅看表情不知道他的喜怒哀樂。
隨著一瓶酒進肚這場,李樹林喝的爛醉如泥,父子間的對話也結(jié)束了,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什么時候染上的酗酒的毛病。
海洋將父親扛到這間四十平米出租屋唯一的床上,轉(zhuǎn)身離開了家。
李樹林的工程隊八點鐘下工,他和魏星約在了九點鐘碰頭;當他趕到工地門口的時候,魏星已經(jīng)在哪里等著了。
“你特么遲到了你知道不?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魏星有些惱火。
“有些事情耽擱了。”海洋沒有親眼看到喝醉的父親上床睡覺他不放心。
“這都快十點了,人家都是半夜鬼叫門。咱們可真牛b,半夜敲鬼的門?!?p> “說不定半夜鬼就出去找別人,老家就沒鬼了?!焙Q笳f著胡亂說著。
“那咱們還進去嗎?”吵得最歡的魏星此刻卻最先打了退堂鼓。
“這樣吧,扔個硬幣,正面進去看看,反面咱們?nèi)コ砸瓜!?p> 海洋從懷里掏出一塊大洋,說是硬幣,可他和大洋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這枚來路不明的硬幣從小陪著海洋長大。
“九個腦袋的龍咱們就去看看,要是是八卦陣咱們就走人。”
硬幣被高高拋起又被啪的一聲接住。
“嘔吼!是龍。”海洋挽住魏星的手臂將硬幣塞回了懷里?!爸?,跟我進屋?!?p>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枚硬幣在海洋的口袋里幽幽的發(fā)出來光。
兩人翻過了門口的建筑垃圾和瓦礫站在了爛尾樓前,全國的學(xué)校長得都差不多,此刻在夜幕籠罩之下,這里顯得更加陰森。
“我準備了手電筒?!蔽盒切÷曊f,他站在樓前似乎一點底氣都沒有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海洋接過手電進到樓里,這座樓因為還沒有完工的緣故連大門都沒有安裝。
進去只是黑黢黢的,看不出來什么所以然。
“在這里失蹤的每一個人都是去三樓打灰時不見的,咱們是直接上去看看還是先四處轉(zhuǎn)轉(zhuǎn)?!?p> “直接上去看看吧。”海洋看了看還沒裝柵欄的樓梯?!霸琰c調(diào)查完早點走,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兩人徑直上樓,就在兩人爬上樓梯后,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一雙眼睛,隨后又沒入黑暗。
海洋向來膽子就比較大,畢竟出生就經(jīng)歷了別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震撼場面。
此時在黑暗中爬樓梯也是輕輕松松一步三個臺階。他現(xiàn)在都有些后悔,當初要是當體育特長生是不是就能考上高中了,
這時身邊的緊趕慢趕的魏星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特么慢一點,欸臥槽!這棟樓不是只有三層嗎,怎么還能往上?”
海洋愣住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現(xiàn)在這層已經(jīng)是三樓了,這棟爛尾樓的布局絕對只有三層;那么眼前這憑空出現(xiàn)的樓梯是怎么回事。
下不完或者上不完的樓梯,無論向那個方向走最后都會繞回原地的迷宮。
這些基本都可以歸納為鬼打墻,雖然是很爛俗的恐怖故事套路,但是卻總能嚇到人。
“上去看看?”海洋看向魏星。
“你說會不會消失的人就是因為上了這層樓?!?p> “我覺得很有可能?!?p> “那咱們要不走吧。”魏星的退堂鼓總是及時的敲起。
“咱們不就是來找失蹤的人嗎?現(xiàn)在我們抓住了別人不知道可不能輕易放棄,總不能真的讓你爸把你的底褲賠出去?!?p> 魏工頭是個很好的人,他對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伙計都很講義氣。
李樹林年輕的時候腿在工地受了上,落下了毛??;每當干重活的時候就會疼;所以魏工頭就給他安排了和水泥和篩沙子的工作,還拿著搬運工的工資。
所以眼下有魏工頭遇到了麻煩他自然愿意盡一份力。
不過海洋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他手里有一枚特別厲害的硬幣,往往可以給他正確的指引。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以海洋考試的時候判斷題就沒錯過。
他在進來前拋硬幣接收到安全的信號就知道今晚無論如何都能化險為夷。不然拖著人家的兒子給人家盡力未免也太夠朋友了。
兩人互相攙扶小心翼翼的上樓,海洋心就是再大在遇到反常的事情時也不能大大咧咧的接著往上沖了。
爬上了四樓,又是一道樓梯映入眼簾。
他們不禁有些錯愕,站到?jīng)]有玻璃的窗邊向下看去。
這里明明還是三樓!
“是不是上樓的時候記錯了?!蔽盒堑穆曇粲行┬?。
“走,再上一層看一眼?!?p> 兩人飛快地向上又爬了一層,還是熟悉的一幕;沒鋪地磚也沒安裝防護欄的樓梯,空氣中彌漫著灰塵散發(fā)著混凝土的味道,構(gòu)成可以矗立百年的建筑的鋼筋混凝土往往代表著力量,可此時也意味著冷漠。
漆黑的夜晚仿佛也在嘲笑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來打破自己的靜謐。
“三樓!還是三樓!”魏星站在窗邊聲音在發(fā)抖。
“走,下樓!”海洋拉著魏星扭頭就走。
當他們連下兩層發(fā)現(xiàn)還在三樓是時候?qū)賹嵱行┛嚥蛔×?;他們被困在三樓了,上不去下不來,這里就是個無天無地之所,專門為不敬者準備的墳?zāi)埂?p> 兩人靠在窗邊蹲下回復(fù)一下體力。
“你說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魏星戳了戳海洋。
“我從小閱片無數(shù)?!?p> “額,恐怖片;不是你想的那種?!焙Q笱a充道?!霸蹅儸F(xiàn)在最好蹲在這里什么都不做,敵不動我不動,亂折騰的人死的都快;等到天亮就好了?!?p> “等到天亮了我們會不會也像老孫頭他們一樣消失???”魏星幽幽的問道。
“應(yīng)該不會吧?!焙Q鬁艘幌隆!耙欢ú粫!?p> 可是當你下定決心不著麻煩的時候,麻煩往往會主動纏上你。
一陣悠揚動人的歌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響起,回蕩在空曠的走廊里,仿佛有攝人心弦的力量。
不得不說的是,她唱的真好聽。
如果這首歌是下午畢業(yè)演出上表演的,那么海洋一定會帶頭鼓掌。
等等!她!哪里來的她?
只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紅衣女子,低著頭唱著這首愛情歌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只是這個場合屬實不是欣賞音樂的地方。
此刻兩位不速之客渾身汗毛倒立,血壓升高。
“看來鬼半夜確實不會出去叫門,找你的應(yīng)該都是活生生的變態(tài)殺人犯?!痹谶@個詭異的環(huán)境下李海洋竟然還有心情說爛話。
紅衣女子緩緩抬頭看向兩人,一張死人白,七竅流血的但面目卻還姣好的面孔展示給兩人。
海洋和魏星瞬間裂開,在廢棄爛尾樓里面,一個唱著歌滿臉是血的紅衣女鬼,現(xiàn)在沒人大小便失禁已經(jīng)算他們兩個心理素質(zhì)好了。
“跑啊;愣著干什么?!焙Q竺团牧艘幌滦』锇?。
他們像是受驚了的兔子彈射起步,一步五六個臺階向樓下跑去,恨不得將自己的靈魂都甩到后面。
海洋一個沒站穩(wěn)跪到在地,被魏星拉起來接著跑。
據(jù)說人類在面對威脅生命的危險時總會爆發(fā)出出人意料的潛能,包括但不限于滑鏟鯊老虎。
要是兩人以前在體育課上就能跑出現(xiàn)在的速度那么他們倆先說不定已經(jīng)加入國家田徑隊了。
可是此時僅僅只是體能過人還是不夠的,因為他們兩個被特么鬼打墻了,一開始就無法離開的三樓怎么可能因為他們奔跑的速度變快了而逃出。
就這樣兩人每下一層樓都能看到一個唱歌的女鬼。
終于兩個人意識到了無論怎么跑都離不開紅衣的手掌心。
他們喘了一口氣停在女鬼前,既然躲不開索性就不躲了。
海洋看了一眼身邊的朋友給了他一個眼神,作為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兩人有著很深的默契;準備動手!
從小他們就是班上有名的差生,哥倆也沒少并肩作戰(zhàn)打群架,而打贏的一方也總是他們。
雖然此刻恐懼縈繞在心頭,可畢竟是年輕人,年輕人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
腎上腺素洶涌的沖擊著在體內(nèi)沖擊著血管,魏星的小白臉都漲紅了。
勇氣終于壓倒恐懼,兩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對著紅衣攻去,一個一看就是朝著臉猛錘,一個招招陰險專攻下三路。
街頭混小子大戰(zhàn)紅衣猛鬼,聽起來就很有噱頭。
可惜著并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交手。
下三路的魏星還沒等摘到桃子就猛然跪地,眼睛隱隱有些翻白;
如果有專業(yè)的醫(yī)生看到他的反應(yīng)一定會知道這是窒息的表現(xiàn);
空中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將他活活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