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跛子、瞎子、聾子
時間飛逝。
距離楊賢入學(xué),已是半月前了。
這段時間里,楊賢成功融入進(jìn)東海學(xué)館。
不僅跟同學(xué)打成一片,就連學(xué)館的一些師傅也對他稱贊有加。
借著這波刷好感度的機(jī)會,楊賢獲取了不少功德,雖然沒有之前在丘村那么多,卻讓自己體內(nèi)功德穩(wěn)穩(wěn)達(dá)到半瓶水程度。
在學(xué)館學(xué)習(xí)的這半月當(dāng)中,楊賢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術(shù)水平有了明顯提升,只是距離入道仍然還差了幾步。
但他并沒有氣餒,反而用課業(yè)時間虛心向王女士求教,根據(jù)對方的指點,改正了一些以前在練劍當(dāng)中從來沒有注意到的弊端。
可惜,王女士雖然劍術(shù)絕倫,但終究是凡人,否則他就能直接拜師。
這天,學(xué)館休沐,楊賢終于有了外出機(jī)會,按照自己先前的計劃,開始在朝歌城中尋找可能的有道真修。
朝歌城人口眾多,面積又廣,整個城市有四十多條大街,東西南北綿延各二十五公里。
想在這樣的城市里尋人,難度很大。
好在楊賢已經(jīng)暗中與同學(xué)打聽過,確定了幾個目標(biāo),并不是無頭蒼蠅,在城中亂竄。
他的第一個目標(biāo)是常年在朝歌南邊城門處行乞的老乞丐。
據(jù)說這位老乞丐是個聾子,別人說什么他也聽不見,每次行乞都得挨一頓罵,甚至不少小孩故意跑他旁邊罵他。
老乞丐雖聽不見聲音,但通過口型也能辨人說話,但他從不與別人對罵,除非有人碰他心愛的草帽。
東海學(xué)館位于朝歌城西南邊,不一會工夫,楊賢便來到南城門附近。
因為有老乞丐常年行乞的緣故,南城門邊上堆著不少垃圾,但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沒有一個士兵驅(qū)趕老乞丐,更沒有人打掃老乞丐那些垃圾。
楊賢先是在一邊觀察半天,這才上前,設(shè)法跟老乞丐搭話。
“您好,我聽說這里可以收徒?”想到同學(xué)形容老乞丐的脾氣,楊賢開門見山說道。
誰知老乞丐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再無任何反應(yīng)。
老乞丐的眼神,明顯懂了楊賢的話,但他就是不理楊賢。
楊賢也不惱,又問了幾遍。
但每次都得到同樣的結(jié)果,甚至最后一次老乞丐還開口罵他:“沒事趕緊滾?!?p> 楊賢感覺自己多年養(yǎng)成的好脾氣瞬間有些破防。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不對,高人都是有脾氣的,像這樣的才是高人風(fēng)范啊。”
今天高人應(yīng)該是倦了,等下一次再來試試。
想到這,楊賢也不在此地多留,還有另外兩個高人等待自己臨……尋找。
他的第二個目標(biāo)是朝歌城西的段氏鑄器鋪老板。
這位老板有點意思,據(jù)說他賣青銅器從來只看心情和眼緣,如果不符合自己眼緣,就算是王公貴族,也休想從他這里買到任何東西。
但每個從他這里買到青銅器的人,對他的手藝都贊不絕口。
而且這位鑄器鋪老板,和老乞丐有點相似,也是一位殘疾人,先天跛腳。
楊賢心想對方是不是從某個鑄器大派出來的。
來到段氏鑄器鋪,與他想的不一樣,即便段老板脾氣那樣古怪,但光顧店鋪的人卻一點不少。
即使有人被他直接從鋪子里攆出來,也沒見有一個臉上帶著惱怒。
好奇之下,楊賢攔住一人問道:“這位老伯,我看你被那位老板趕出來,怎么見你一點也不生氣呢?”
那人見楊賢是個長相帥氣的少年,臉上笑容更甚:“小哥有所不知,我們這位段老板,就是人冷心善,誰家有事都會出一份力,加上他鍛造技術(shù)高超,又不像其他鑄器老板,對我們這些平民不屑一顧,我們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嗯……怎么和聽說的有些出入。
楊賢謝過這人,朝段氏鑄器鋪走去。
冶煉青銅器的鋪子不像朝歌城其他鋪子,常年都圍在火爐邊上,溫度很高。
如今盛夏,天氣的炎熱加上火爐溫度,讓楊賢一進(jìn)去就仿佛置身火山,迎面就是一股高溫?zé)崂艘u來。
高溫里,那位段老板卻像個沒事人,在里面自如穿行,一會掄起鐵錘往燒紅的粗坯上砸去。
見楊賢進(jìn)來,段老板停下手中的工作:“買武器還是買工具?”
“你這樣的……”不等楊賢答話,段老板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瞧見他手上繭子的位置,沉吟片刻:“可以買一把劍?!?p> 他怎么知道我用劍!
楊賢有些驚訝,對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居然就說自己可以買劍,這不就是妥妥的高人。
“不買?”
“不買就滾!”
楊賢趕緊搖頭說:“我就是來買劍的?!?p> “誠惠,十五貝。”
?。???
嘶~這么貴!
楊賢雖然還沒開始自己掙錢,但并不是對錢沒有概念,十五貝的青銅劍,相當(dāng)于他家一個月的收入,怎么可能買得起。
似乎是看出了楊賢的窘迫,段老板大手一揮,直接將他趕出店鋪:“不買就滾?!?p> 隨后直接將大門鎖上,不給他一絲機(jī)會。
楊賢失落地往學(xué)館走去。
好不容易遇見高人,居然就這么被趕出來了。
但十五貝不是小數(shù)目,一時半會他確實拿不出來。
“算了,不是沮喪的時候,還有時間,我還有機(jī)會。”
他可不會忘記自己背后還有個催命符,自家人的命都要看他能不能拜師成功了。
他既不想自己和父母做大劫劫灰,也不想楊戩和楊嬋成為別人的棋子。
自己的命運,一定要自己握著。
回去的路上,楊賢整理著思路:“目前來看,鑄器鋪那邊我暫時拿不出十五貝,果然最后機(jī)會的還是老乞丐以及沒有碰面的第三個目標(biāo)?!?p> 只是白天在老乞丐那兒耽擱太久,已經(jīng)快日落了,學(xué)館只休沐一天,晚上鐘聲敲響之前就得回去。
所以第三個目標(biāo)只能等下一次。
“小哥,停一下?!?p> 剛走到學(xué)館旁邊的藥鋪,楊賢突然被人叫住。
他回頭看去,喊住自己的人是一位身穿補(bǔ)丁道袍,雙目渾濁的中年男子。
“這位小哥可是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楊賢有些納悶,看這人神情似乎是個瞎子,但這身道袍又像掛羊頭賣狗肉的,不知有什么能耐。
說來倒是有趣,他今日一連碰見的三個人都是殘疾,一個聾子一個跛子一個瞎子。
“呵呵,小哥心事都伏在臉上了?!边@人摸著嘴角一撮胡子說道。
“你不是瞎子嗎?”
“非也,非也,在下眼瞎心不瞎,不但能看出小哥有心事,而且還有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