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看一眼
在門框處站著的江向晚,看到蘇梅的反應(yīng),心里暗罵了江文川一句“臭小子,又惹你娘哭了”,然后才向蘇梅走去。
“夫人,這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哭得雙眼紅腫,被客人看到,還不知道會怎么傳閑話呢!”
話雖是安慰的話,可江向晚這么說,總有些......故意氣人的意思。
蘇梅聽懂了他的話外音,暗暗咬咬牙,平復(fù)了心緒。
“這就對了嘛!夫人不看看,這盒子里裝的什么嗎?”
看到蘇梅不再流淚,江向晚這才朝著那個盒子努努嘴,好奇的問道。
順著他的話,蘇梅目光落在眼前的盒子上。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把信紙折起來,重新塞進(jìn)信封里放到一邊。
而后才把盒子放到面前,輕輕打開了蓋子。
盒子里面,放著一把做工精巧的銀項(xiàng)圈,上面還掛著兩個小鈴鐺。
這一看就是送給小云云的。
銀項(xiàng)圈里面,還擺了一個小盒子。
蘇梅拿起那個小盒子,再次打開。
清透瑩潤的玉扣,入手溫和光滑,上面還用紅繩做了結(jié)。
拿起玉扣,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還放了一張有些破舊的紙。
展開紙張,上面的字跡,有兩段。
只一眼,蘇梅就認(rèn)出,第一段是江文川的筆跡。
剛才壓抑下去的傷心,再次翻涌。
蘇梅咬著牙,強(qiáng)忍著哭意,看完了上面的內(nèi)容。
「白兄,見字如面。勞煩你替我尋一塊暖玉,給我娘做一枚平安扣。我只希望她余生能平安喜樂,安康順?biāo)??!?p> 「蘇夫人,江兄委托的事我替他尋到了??上?,天妒英才。這枚暖玉玉扣,是江兄替蘇夫人尋找制作的,還請?zhí)K夫人貼身佩戴,也算是圓了江兄的心愿。——白珩」
這枚玉扣,是江文川專門替她尋的。
手里握著的玉扣,絲絲暖意透過掌心,傳遍蘇梅的血液脈搏,使得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江向晚雖然知道,他這個小兒子是用了心思的。
這事他也跟自己提了,只是沒說的那么細(xì)。
誰知道,竟讓看似恢復(fù)正常的蘇梅,再次情緒崩潰。
他上前一步,把蘇梅摟在懷里,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腰側(cè)。
剛才紙張的內(nèi)容,他也是看到了的。
就是因?yàn)榭吹?,江向晚心里才泛著酸意?p> 他輕撫著蘇梅的頭發(fā),沉聲溫和的說道:“文川這孩子,心里是明白你對他的愛的!”
江向晚不說還好。
一說,蘇梅哭得更悲傷了。
甚至可以用,上氣不接下氣來形容。
深深吸了口氣的江向晚,壓住心頭那股想要說明真相的沖動,閉著眼無奈的苦笑了下。
孩子的醋,他不該吃。
不管怎么論,夫人在他的身邊,這就強(qiáng)過一切!
心里自我安慰開導(dǎo)之后,江向晚情緒重新恢復(fù)平靜,默默的陪著蘇梅。
半晌后,把心里的悲痛哭完,蘇梅從江向晚懷里掙脫。
她輕輕拉開玉扣上面的紅繩,慢慢的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垂落的玉扣,貼在她的鎖骨前,散發(fā)著溫柔舒服的暖意。
這一刻,蘇梅感覺,玉扣就像是江文川曾經(jīng)看她時眼中的溫度,惠和柔軟。
取出盒子里的銀項(xiàng)圈,蘇梅讓莫二交給羅蓉,讓她以江文川的名義,送到了葉可琴手里。
至于葉可琴會怎么想,她也不想多問。
另外,蘇梅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江文川以前拜托那位白公子,逢年過節(jié)給自己送禮盡孝。
這怎么算,那位白公子都是吃虧的。
現(xiàn)在江文川沒了,那自己作為長輩,自然不能有來無回的收取小輩的孝敬。
蘇梅思考了下,準(zhǔn)備了空間里的果蔬,和農(nóng)莊里榨出來的菜籽油,讓江向晚想辦法給白公子送去。
看著面前滿滿一箱子的回禮,江向晚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的應(yīng)下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只怕蘇梅自己要去調(diào)查這位白公子的底細(xì)了。
要是讓蘇梅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知曉江文川沒有死的消息,恐怕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這個難過不是來自外界,全部由蘇梅掌控決定。
信和禮物都是意外,在小云云滿月宴當(dāng)日,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通過這次滿月宴,蘇梅的名號在龍林縣再次攀漲。
龍林縣的蘇氏商行,已經(jīng)步入了正軌。
就算蘇梅不在,也不會出現(xiàn)太大的問題。
所以,小云云的滿月宴一過,蘇梅就決定要離開龍林縣了。
四月初,是學(xué)子參加府試的日子。
就算江文川再也沒有機(jī)會參加了,可蘇梅還是去府試的貢院外,看一眼。
她跟江向晚說了自己的打算,江向晚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yīng)陪她一起。
聽到江向晚的話,蘇梅抬頭看向他。
許久沒有認(rèn)真看過江向晚的蘇梅,這次對視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忽略了他好久了。
“...對不起?!?p> 她聲音哽咽,語氣低沉。
“我們夫妻之間,沒有什么對不起?!?p> 江向晚滿眼都是蘇梅的倒影,聲音溫潤帶著磁性的回答。
得到蘇梅的道歉,江向晚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卻欣喜的想要大吼。
他的夫人終于注意到他了!
當(dāng)蘇梅把她跟江向晚要離開龍林縣的決定,告訴家里眾人時,被江文海和江文柏齊齊反對。
“娘,我還很多都不懂,需要你在家里坐鎮(zhèn)才行?!?p> 這是江文海的原話。
其實(shí),現(xiàn)在的江文海早就是獨(dú)當(dāng)一面的蘇家大公子了。
龍林縣的蘇氏商行,大方向是他在控場。
“是啊,娘,你要是走了,那些奸詐狡猾的老家伙,肯定會把我生吞活剝了的!”
江文柏也學(xué)會了示弱和賣慘。
蘇梅看著眼前兩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一個沉穩(wěn)內(nèi)斂,一個機(jī)敏瀟灑,她眉眼彎彎,臉上露出清雅的淺笑。
“老大,老二,娘知道你們的意思。我把這個家的重?fù)?dān)扔給你們兩個,確實(shí)有些過早。”
“可是,我心里還有些遺憾,我想去彌補(bǔ)了它。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可我還是想去做?!?p> 說話時,蘇梅一直是笑著的。
但她眼角滑落的淚水,讓江文海和江文柏齊齊一震。
瞬間,他們就明白了蘇梅話里的意思。
她還在記掛著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