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矢衷和程昊文坐在醫(yī)院的食堂吃飯，程昊文的手機響了。
“怎么了錢錢？”
“我早上臨時有急事要用車，就把楚汝俠的車開走了，一會兒趕著回去做飯和蛋糕。你下班去接一下楚汝俠?！?p> “好，沒問題！”
“午飯？”
“在吃。”
“手術剛結束？”
“嗯。你呢？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晚點兒說，我得去忙了。”
“好。”
兩人掛了電話。
“怎么了？”矢衷問到。
“女俠的車被錢錢開走了，讓我下班去接她?！?p> 矢衷眨了眨眼，笑道：“我去接吧！”
程昊文微愣，笑了?！靶邪。∠炔桓嬖V她，給她個驚喜！”
“別是驚嚇就行！對了，晚飯后，能不能把她單獨留給我一段時間？”矢衷粲然一笑。
程昊文開朗地笑了?！皼]問題！”
下班的楚汝俠和田心一起走進電梯。
“我說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吃個飯？”田心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禮物到位就行！家里有三個男人等著我寵幸呢！改天吧！”楚汝俠提起手里的三個禮物袋子搖了搖，一臉壞笑。
田心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安恢赖倪€以為你是哪個鬼國家的盜版皇帝呢！”
“是地獄的閻王爺！”楚汝俠揚起下巴。
田心無語。
楚汝俠在一樓下了電梯，給程昊文發(fā)了信息，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囂張地張腿坐下，放蕩不羈地和老板娘打了招呼。“姐，給我來一份熱的酒糟湯圓?！?p> “又餓不住了？”老板娘熱絡地笑了。
楚汝俠爛笑?！翱刹皇?！”
“你男朋友還沒到？”
“姐！都說了我們是朋友！”
“好好好！”對方顯然不信。
楚汝俠倒也無所謂，盯著老板娘又黑又密的長發(fā)看了半天，蹙眉道：“姐，你這用的是什么洗發(fā)水，頭發(fā)這么好？”
打扮樸素的老板娘害羞地笑了?！鞍?，舍不得花錢，幾十塊錢的，都不好意思說。你的多好?。∮珠L又順?！?p> 楚汝俠無奈嘆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敖?，你是不知道，我這頭發(fā)每天掉得跟秋天的落葉似的，這是披著看不出來，要是扎起來，就剩那么一丟丟！還真是年紀大了！”楚汝俠聲情并茂地伸出手比劃著。
“哎，哪里的話！你還年輕著呢！”
楚汝俠一臉惆悵地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您可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頭發(fā)，我能不知道？”
“相信姐，好著呢！來，你的酒糟湯圓。”
“謝謝姐！對了姐，你上次說你兒媳婦兒那事兒，這會兒好了嗎？”
“別提了！我跟你說啊……”
老板娘坐到楚汝俠對面，繪聲繪色地嘮起家常。楚汝俠邊猛虎進食，邊看似一臉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點頭附和幾聲。
矢衷停好車，查看了程昊文發(fā)過來的消息，四處看了一圈，往那個小吃店走去。
“真的?。“?，你這媳婦兒要不成啊！好好跟你兒子說說，不行咱就換一個！下一個更乖！”楚汝俠一口干了碗里有酒味的湯水，一臉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可不是！”大姐一臉惆悵地搖了搖頭。
矢衷“噗”地笑了，喚了楚汝俠一聲。“汝俠?！?p> 楚汝俠回過頭，一臉吃驚地揚起眉毛?！澳阍趺丛谶@兒？”
“昊文還有點兒事，我來接你?！笔钢孕χ叩剿砼裕驼酒鹕淼睦习迥锴飞硎疽?。
“你餓不餓？要不要來點兒？”楚汝俠仰頭看著他。
“不餓。先回家吧！”
“這是誰啊小俠？”老板娘兩眼放光地打量著矢衷，臉上大大地寫著兩個字：滿意！
楚汝俠拿著包站起身，勾住矢衷的手爛笑道：“姐，這是我老公！”
老板娘一臉驚訝地把視線移到楚汝俠身上?！靶″\還真不是你男朋友啊？”
“都說不是了嘛！你偏不信！”
“啊，真好真好！郎才女貌！”
“謝謝姐！那我們先走啦！”
“哎，下次再來?。 ?p> “好嘞！”
楚汝俠勾著矢衷離開了。老板娘轉身沖著在里面忙碌的老公嘖嘖稱贊：“你看看人家兩口子，再看看咱家的！真是！”
“哎，那能比嗎？”
“怎么不能了？都是兩口子，你看看人家……”
矢衷看向一臉心滿意足的楚汝俠，溫柔笑道：“你怎么跟小吃店的老板娘比跟同事還熟？”
“年紀大了，開始享受和女人家長里短的快樂，自然就熟了。而且大姐人挺好，賣的東西也好吃！”
矢衷寵溺地笑了。
說到底不就是為了吃的嘛！
“所以剛才你們聊了什么？”
楚汝俠微愣，看向矢衷爛笑?！皼]注意！”
矢衷哈哈笑了。
不愧是楚汝俠！
矢衷載著人往星辰大海而去，兩人一起進了1702。
“回來啦！”程昊文正在擺碗筷。
“嗯呢！”楚汝俠瀟灑地把鞋一甩，穿著拖鞋伴著電視里的音樂節(jié)奏扭了進去，完美再現(xiàn)痙攣現(xiàn)場。
矢衷笑著換了鞋子，把兩人的鞋子擺放整齊，跟著走了進去。
“洗手！”錢錦沒回頭地吼到。
楚汝俠伸向炒肉的手卻沒停，津津有味地嚼著去了洗手間，矢衷笑著跟了進去。
四人坐下，還是老樣子，三個男人忙著投食，一個女人猛虎進食。
“慢點兒！”矢衷溫柔地提醒到。
“她要是會聽人話就見鬼了！”錢錦白眼。
楚汝俠抬眼瞥了他一下，繼續(xù)進食。矢衷無奈地搖了搖頭。
晚飯后，楚汝俠和矢衷被趕出了廚房，錢錦和程昊文兩個人收拾。
“矢衷，你帶女俠下去消食消食，蛋糕還差點兒！”程昊文笑道。
“好。”矢衷拉起癱在沙發(fā)上的楚汝俠，笑著把人帶走了。
“要去哪兒？”被矢衷拉到小區(qū)門口的楚汝俠問到。
“上車。”矢衷笑著打開車門。
楚汝俠從善如流地上了車。矢衷關上車門，走向駕駛座。車輛行駛在黑夜中的城市里，燈火輝煌在黑暗中顯得靜謐。漸漸地，道路上的車輛少了。
楚汝俠挑眉看向矢衷。“你該不會是要把我賣到窯子里去吧？”
矢衷笑了?！斑@世上恐怕沒有哪個窯子能容得下你這尊大佛！”
楚汝俠壞笑?！胺且?！我是惡鬼！”
矢衷笑得更燦爛了?！八阅愫馨踩?！”
車輛駛入一條小路，一池寬闊的湖水印入眼簾。楚汝俠微愣，看著寡淡夜色中那池靜謐的水波。
矢衷在路邊停好車，正要轉頭對楚汝俠說話，人已經開門沖了出去。他寵溺地笑了，跟著下了車。
“這，這是瑤池？”楚汝俠瞪大了眼睛指著湖水問到。那是這座城市有名的景點，有一個連著它建起的公園，楚汝俠和錢錦他們去過很多次，公園里總是人滿為患。楚汝俠吐槽過，風景挺好，名字挺喪心病狂。
矢衷笑著點點頭。
“這是背面？”楚汝俠興奮地眨了眨眼睛。
“嗯?！笔钢渣c頭。
“臥槽，你怎么知道這地兒的？”楚汝俠一臉難以置信。
“偶然路過。這里幾乎沒人，很安靜，很舒服?！?p> 楚汝俠看向湖水，呼了一口氣。不似公園里的擁擠，沒有公園里的網紅沙灘，也沒有路燈照映，它只是安靜地躺在那兒，在黑暗中，做回了一池普通的湖水。
矢衷走過去牽住楚汝俠的手，笑著帶她往湖邊走去。兩人踩著凹凸不平的地面，一步步往水聲中踏去。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遠方微弱的路燈和矢衷開著的車燈。
兩人立在湖邊，聽著水聲，看著被黑夜包裹的湖面，身心徹底放松下來。
矢衷扭頭看向一臉平和的楚汝俠，笑著將人拉向自己的方向，單膝跪地。楚汝俠愣住。
矢衷從外套內側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朝著楚汝俠的方向打開，露出里面的戒指。銀色的戒指從兩側向上彎曲交纏，中間是一顆黑色的鉆石。
矢衷溫柔笑道：“那天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一整天都很混亂，后來回想起來，還真是對你不起，婚紗不合身，戒指不合適，莫名其妙地就把你拖過來陪我遭罪。早知道是你，就算是形婚，我也一定會八抬大轎、十里紅妝、鳳冠霞帔地把你娶過門?！?p> “你替我擋了災解了難，我卻沒能給你一個女孩子該有的婚禮。現(xiàn)下我們已經辦過一次，再辦也確實不合適。但至少，得補個求婚給你?！?p> “花里胡哨的東西你不喜歡，凡塵俗世的浪漫也入不了你的眼，占用你休息睡覺的時間也實在是罪過。所以，就選一個安靜的地方，簡單地補給你。楚汝俠，謝謝你，謝謝你嫁給我！你左手的無名指，能留給我嗎？”
矢衷微微笑著，一雙含情眼在夜里柔情萬分，里面波光閃動，攝人心魂。
楚汝俠看著一臉誠懇的矢衷，胸口不自覺地一陣兵荒馬亂。
啊，這雙眼睛，真不能隨便看……
見楚汝俠久久不回話，矢衷燦爛一笑?！暗厣隙际鞘^，你再不回答，我就要瘸著回去了。”
楚汝俠回過神來，咧嘴笑了，俯身把人扶了起來。
她伸出左手，笑道：“鉆石誰不想要？給我戴上吧！”
矢衷開朗地笑了，收了禮盒，牽著楚汝俠的左手，一臉認真地把戒指戴到她的無名指上，而后眼含柔情地看向楚汝俠。
楚汝俠抬起右手，看了看兩只無名指上的戒指，揚起嘴角，抬頭看向矢衷?！邦D時覺得自己身價暴漲！”
矢衷笑著從兜里拿出另一個黑禮盒，遞給楚汝俠?！斑@下總算有點兒婚戒的樣子了?！?p> 楚汝俠接過打開，拿出里面的同款戒指。矢衷把左手上原來的戒指取下，把自己的手遞給楚汝俠。楚汝俠笑著把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
兩人在靜謐的黑夜里，久久地看著對方，笑了……
黑夜，原來可以這么明亮……
當天晚上，楚汝俠把蛋糕上的“3”扔了，許愿的時候還是一貫的說辭，腦子里卻多了一個人。
錢錦看著楚汝俠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笑而不語。
幾日后，楚汝俠和三個小姐妹約飯逛街，四人一起走進一家餐廳。
楚汝俠一臉苦惱地吃著飯，速度不自覺地放慢了。
田心一臉驚悚地看向她?！芭P槽，這是要世界末日了嗎？楚汝俠的性冷淡臉消失了，吃飯也不狼吞虎咽了?！?p> 楚汝俠嘆了一口氣，看向幾人?！拔艺f，你們老公生日的時候，你們都送什么?。俊?p> 冷清一驚，肆無忌憚地笑了?！澳愠陚b也有今天啊！”
楚汝俠白眼?！翱禳c兒！說出來讓我參考參考?！?p> “你生日他送了你什么？”劉白一臉高冷地問到，優(yōu)雅地往嘴里送了青菜。
楚汝俠亮出左手。
一行人屁股離凳湊近看了起來。
“很貴的樣子！”田心眨了眨眼。
“他老公看著就是有錢人?！崩淝逡舱Ａ苏Ｑ劬?。
“亮瞎我的狗眼！他不是已經給你買了婚戒了嗎？怎么又送？錢多？不然接濟一下養(yǎng)娃的我？”劉白配合地眨了眨眼睛。
楚汝俠無語地縮回手?！澳銈兊故钦f??！”
“就投其所好??！姐夫喜歡什么？”田心眨巴著圓圓的眼睛。
楚汝俠目光呆滯地想了一下，蹙起眉頭。
“你不會連他喜歡什么都不知道吧？”冷清瞇眼審視道。
楚汝俠咬了咬嘴唇，表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還，真不知道……
“那就直接問唄！問他想要什么?！眲變?yōu)雅地夾了一塊肉放到碗里。
楚汝俠不爽地瞪大眼睛?！拔疫@不是他媽也想讓他驚喜一下嘛！”
“那就問他朋友唄！或者你公公婆婆?？偟糜袀€大概的方向嘛！”田心繼續(xù)吃飯。
楚汝俠眉頭蹙得更緊了，一臉便秘的表情抿起嘴巴。
還，真是無人可問。問程兄？
“他生日什么時候？”冷清問到。
“二十七號?！?p> “那還有好久呢！你慢慢打探，先吃飯！”田心給楚汝俠夾了一塊肉。
楚汝俠嘆了一口氣，只得暫時作罷，低頭吃飯。
和小姐妹逛完街的楚汝俠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回了家，換了拖鞋就沖進隔壁。
“喝藥！”錢錦鐵面無私地遞上藥碗。
楚汝俠接過悶頭喝光，急不可耐地開口道：“我程兄呢？”
錢錦一臉狐疑道：“洗澡呢！你找他干嘛？”
楚汝俠再現(xiàn)一臉便秘的表情?！斑@不是矢衷生日也快到了，我又不知道他喜歡什么?！?p> “你們都認識這么久了，怎么還什么都不知道！”錢錦嫌棄地去廚房洗藥碗。
“你認識他的時間比我還長呢！你知道？”楚汝俠倒到沙發(fā)上。
錢錦的動作頓了一下，微微蹙眉，把沖洗好的碗放到瀝水架上?！皠e說，還，真不知道！”
錢錦心下想著：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喜歡你。
“看吧！”楚汝俠躺在沙發(fā)上，左腳踝搭在右腿上抖個不停，一臉惆悵。
“他這個人，還真是半點不顯露出自己的愛好?！卞X錦走到楚汝俠旁邊，楚汝俠配合地抬起上半身，待錢錦坐下后靠到他腿上。
“可不是！愁死我了！”楚汝俠齜牙咧嘴地抖得更厲害了。
程昊文擦著頭發(fā)從臥室走出來，楚汝俠騰地坐了起來。
程昊文看到楚汝俠后笑嘻嘻道：“喲，女俠回來啦！買什么了？”
楚汝俠急切地問到：“程兄，我有問題問你。矢衷喜歡什么？”
程昊文愣住，尷尬一笑?！耙皇悄銈兘Y婚，我連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p> 楚汝俠期待的表情垮下，一臉生無可戀地倒了下去。
錢錦忍俊不禁?！澳悴皇侨ミ^他家嗎？他父母家也去過。就沒點兒什么線索？”
楚汝俠無奈地搖搖頭?！皼]有！”
程昊文坐到錢錦身邊?！澳銊e說，還真是，都認識這么久了，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然你找機會翻一下他的手機？”錢錦挑眉。
楚汝俠白眼。“你大爺?shù)?！什么餿主意！”
“家里也看不出來，是只能看手機了。女俠，放下你的道德心，翻吧！”程昊文一臉正經道。
“大可不必，那種東西她本來就沒有?！卞X錦吐槽到。
楚汝俠無奈地閉了閉眼睛，腿還是抖個不停。
那，就翻一下看看？
第二天，楚汝俠和要值班的矢衷約好一起在醫(yī)院吃飯。下班后，楚汝俠開車直奔醫(yī)院。矢衷站在醫(yī)院門口，看到楚汝俠后笑著揮了揮手。
楚汝俠下車走過去。
“醫(yī)院里的飯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不然我們在附近找一家店吃？”矢衷詢問到。
楚汝俠一臉無所謂道：“哎，有什么的！我豬飼料都吃得下去?！?p> 矢衷一驚?！澳愠赃^？”
楚汝俠看著他的表情笑得肩膀直抖?！按騻€比方而已?！?p> 矢衷松了一口氣，恢復了笑臉?！霸趺赐蝗幌脒^來吃飯了？”
“好歹是你老婆，總得來醫(yī)院露露臉。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娶了個什么負心人呢！”
矢衷寵溺地笑了，帶著楚汝俠去了醫(yī)院食堂，一路被瞻仰，楚汝俠戲精上身，演得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矢衷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明顯，一刻也沒消失過。
楚汝俠邊吃飯邊偷瞟矢衷，眼神不時落在擺在他面前的手機上，腿不自覺地抖個不停。
感覺到桌子震動的矢衷抬頭看向楚汝俠?！霸趺戳?？有煩心事？還是飯菜不合胃口？”
楚汝俠停住。
媽的，老子對他一無所知，他倒是對我知根知底了。
楚汝俠露出笑容?！皼]有，就是有點兒無聊?！?p> 矢衷眨了眨眼睛。“你平時吃飯都……挺快的，我怕你噎著，就沒跟你說話。要聊天嗎？”
楚汝俠笑著搖搖頭。
現(xiàn)在聊你妹的天??！
“那不然你邊吃邊玩手機？”矢衷有些訝異于楚汝俠今日的反常。
這個人，吃飯的時候比干什么都專心，怎么還會無聊？
楚汝俠靈光一閃，尬笑道：“我手機沒電了?！?p> “那邊有充電寶，我去給你掃一個?！笔钢哉f罷就要起身。
楚汝俠一把拉住他，笑道：“算了，我回家再充。吃飯！”
這該死的方便的高科技！
矢衷一臉無辜地坐了下來?！澳悄憧斐?，看你都沒怎么動。該不會是胃不舒服吧？”矢衷面露擔憂。
楚汝俠搖搖頭?！皠偛旁谵k公室吃了點兒零食，還不太餓而已。我沒事！”
矢衷更懵了。楚汝俠就算不餓，在吃上面，可是半點兒不含糊的。
“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矢衷擔心地問到。
楚汝俠眨了眨眼，撥浪鼓式搖頭?！罢鏇]有！吃飯！吃飯！”
矢衷不放心地又確認了楚汝俠的臉色，疑惑地繼續(xù)吃飯，開始找話聊。
“今天累不累？”
“還好，老樣子。你呢？”
“嗯，也是老樣子?！笔钢钥戳艘谎圩⒉话驳某陚b?！笆遣皇怯屑笔乱幚?？”
“沒有??！”
矢衷不知所措地蹙了蹙眉頭，繼續(xù)找話聊。
就這樣，一頓飯結束楚汝俠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要矢衷的手機，最后垂頭喪氣地跟著他走到醫(yī)院門口。
矢衷看了一眼顯得無精打采的楚汝俠，想了想，試探地問到：“最近是不是太無聊了？不然，我們，明天去看個電影？”
楚汝俠眼神一亮，笑著看向矢衷?！澳阆矚g什么題材的電影？”
“沒什么特別的，挑你喜歡的吧！”矢衷溫柔一笑。
楚汝俠剛剛揚起的笑容頓時僵住。
完了，無從下手?。?！但好歹是個機會！
“那，我看好了發(fā)給你？”
“好，發(fā)過來我買?！?p> 楚汝俠心里發(fā)出絕望的嘶吼聲，表情卻只能屹立不倒。“好。”
矢衷把楚汝俠送到停車的地方，看她上了車。楚汝俠搖下窗戶，笑著沖矢衷揮了揮手?！澳慊厝グ桑∮袝r間就抓緊睡會兒！”
“好。”矢衷溫柔地彎腰下來看著楚汝俠，眼含笑意?！澳闶遣皇窃诳鄲酪臀沂裁瓷斩Y物？”
楚汝俠僵住，驚得說不出話來。
矢衷溫柔地笑了。
這個人，跟熟悉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是半點兒不知道怎么隱藏自己的心思。實在，太好猜了。實在，太可愛了！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不送，也喜歡！”矢衷露出燦爛的笑容。
楚汝俠愣住。
“開車小心！明天見！”矢衷站直身體，讓到一邊。
楚汝俠啟動車輛，開出車位。她看了一眼保持著笑容的矢衷，離開了。
楚汝俠呼了一口氣，咽了咽口水，腦袋不清地匯入車流……
站在原地看著車輛消失的矢衷露出溫柔的笑容，拿出手機點亮屏幕。鎖屏顯現(xiàn)出兩個人的身影。那兩個人站在沙丘峰頂，牽手而立，相視一笑。
他看著那個頭戴紅紗笑容放肆的女人，發(fā)自肺腑地笑了。矢衷收起手機，往醫(yī)院走去……
和你一樣，我對世間萬物都沒有太多的感觸，只對吃喝玩樂有些許清淡的喜歡。但唯獨你，讓我深深地喜歡著，喜歡到，已經無法用“喜歡”兩個字來簡單地形容。
楚汝俠，我想和你，打破自然規(guī)律，亙古不變地走下去……
楚汝俠回到家中，腦袋和胸口都還一片混亂。她走到陽臺，看著外面燈火輝煌的城市，抬起左手，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微微蹙起眉頭，嘆了一口氣……
三年前，楚汝俠和錢錦坐在海邊，程昊文去買飲料了。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找男人了？怎么，清修??？你作孽太深，不可能飛升的?！卞X錦看著不斷推上海灘的海水。
楚汝俠看著遠方沒有盡頭的大海，挑了挑眉?！袄哿?。反正不管是我追的，還是別人追我，最后都走不下去。何必呢！浪費時間浪費金錢浪費精力浪費表情。都一把年紀了，沒耐力再一遍遍地重蹈覆徹了?！?p> “誰讓你看上的都是些不靠譜的。”
“都說你是什么樣的人，就會招來什么樣的禍。大概因為老子是惡鬼，所以招來的，自然見不得光?！?p> “狗屁！你找過些什么人，當老子不知道?。俊?p> 楚汝俠聳聳肩?！按_實，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遇到過有點兒那意思的人。就是一旦確定關系，我的身體就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迅速地給人家判個死刑，互相折磨，直到把人逼走，完全不受我意識的控制，甚至可以說，那時候老子的意識根本沒在運轉，或者處于失控狀態(tài)。終究是人鬼殊途，勉強不來。我也實在，不想再費精神了?！?p> “楚汝俠，為什么除了我，你的世界在抗拒所有接近你的人？老子難道不是人嗎？”
楚汝俠冷笑，看向身邊的錢錦?！澳阋詾槟闶窃谡l旁邊長大的？”
錢錦白眼?！澳愦鬆?shù)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