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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芳五六

第二十二章 年芳五六,是社畜無疑

年芳五六 浪人鲹 5151 2022-05-07 10:15:13

  田心匆匆忙忙地下了電梯,瘋狂向人事部的辦公室跑去,完成指紋打卡后松了一口氣,推門進(jìn)入。

  “歡迎回來??!”丁敏起身笑著說到。

  眾人紛紛表示歡迎。

  田心的臉上少了幾分從前的天真,多了和本人不搭的成熟和為人母的氣息,臉上的嬰兒肥少了,身體卻因為生產(chǎn)和哺乳胖了一圈。她客氣地笑道:“謝謝大家,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獨立辦公室里的楚汝俠往外瞟了一眼,看不真切,只是隨意笑了一下,繼續(xù)手里的活。

  中午十分,楚汝俠和冷清照常一起吃著午飯,還是一邊外賣,一邊清寡。

  “甜心不是回來了嗎?怎么不見人?”冷清問到。

  “母嬰室呢,有娃的人了。”楚汝俠答到。

  “年紀(jì)輕輕的,真是厲害!”冷清搖著頭感慨。

  “各人追求不同嘛!”

  “也是。我可做不了?!?p>  楚汝俠冷笑著“切”了一聲。“要是沒離婚你娃都好幾歲了吧!”

  冷清挑眉?!斑@不是離了嘛!”

  金朝推門進(jìn)入,看到楚汝俠這一桌后臉色微變,神色閃躲地找了個比較遠(yuǎn)的地方坐下。冷清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低頭繼續(xù)吃飯。

  楚汝俠瞟了她一眼,暗自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田心拿著飯盒走了進(jìn)來,一臉被吸干的表情坐到冷清旁邊。

  “小的飽了?”楚汝俠壞笑著調(diào)侃到。

  “可不是!終于輪到大的了?!碧镄拇蜷_飯盒,看到下奶的湯菜后蹙眉憋著惡心,開始吃飯。

  “你沒在家里存點奶水?怎么還要抱到公司來喂?”楚汝俠問到。

  “沒辦法啊,他最近都不吃奶瓶,一喂就哭。”田心嘆氣道。

  “現(xiàn)在是你婆婆在照顧你?”冷清扭頭問到。

  “嗯。沒辦法,我媽不是還沒退休嘛!”田心繼續(xù)嘆氣。

  “那是挺難受的??!”冷清聳聳肩。

  “可不是。最近公司有什么變化嗎?”

  “老樣子,人事部的變動你也知道了?!背陚b回答。

  “還是要恭喜啊楚副經(jīng)理!”田心笑道。

  楚汝俠尬笑。“謝啦!”

  “感覺你成熟了一點哈?”冷清打量了田心的臉。

  “你就直接說老了唄!”田心嘟嘴瞪了冷清一眼?!澳闶遣恢?,每天要照顧他的起睡時間,動不動就哭一個拉一個,時不時又要往醫(yī)院跑,根本顧不上自己,老母親啊!”

  “聽大家說第一胎都這樣,二胎就好了?!崩淝骞α恕?p>  田心白眼。“都不說養(yǎng)不起的事了,那罪我可不想再遭一次,一點兒尊嚴(yán)都沒有了!”

  楚汝俠微微笑,沒有說話。

  “你婆婆他們同意?”冷清挑眉。

  “管他們呢!老娘不生了!”田心憤怒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肉。

  冷清沒心沒肺地笑了。

  下班時間一到,田心就沖出辦公室回家了。

  楚汝俠走出獨立辦公室,跟剩下的幾人打了招呼后離開了。

  “田心回來了?”錢錦擺著碗筷。

  “嗯。”楚汝俠拉椅子坐下。

  “還適應(yīng)嗎?”錢錦也坐下。

  “還好吧!準(zhǔn)點上下班,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家里有個嗷嗷待哺的小炸彈。就算回來了,估計以后也不怎么見得到人?!?p>  錢錦笑道:“沒辦法,為人母了?!?p>  楚汝俠挑眉,吃飯。

  正如楚汝俠所說,田心每天兩點一線,除了午飯和工作時間,根本見不到人。然而奇怪的是,冷清這邊也消停了,再沒有叫楚汝俠陪她去夜店狩獵。

  只是冷清不說,楚汝俠也不問,時不時約個飯逛個街,大部分時候都各自忙碌著。

  經(jīng)理例行會議上,總經(jīng)理依舊在上面滔滔不絕,優(yōu)雅強(qiáng)勢的女助理坐在旁邊低頭辦公,歲月不輸女強(qiáng)人,氣質(zhì)之不凡,一語不發(fā)就能把旁邊油膩的總經(jīng)理比得有如腳下的泥土。

  楚汝俠一臉不爽地歪了歪頭,蹭了蹭耳朵,視線從筆記本電腦上離開,騰地站了起來??偨?jīng)理的聲音戛然而止,面如死灰的眾人也驚疑地抬起頭來。

  冷清驚恐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楚汝俠,心下預(yù)感不好。

  楚汝俠鎮(zhèn)定自若地拉開椅子,步伐囂張地徑直往總經(jīng)理的方向走去。

  臥槽,她該不會真受不了要打總經(jīng)理一頓吧!

  冷清瞳孔地震地緊盯楚汝俠,雙手握緊椅子扶手,屁股微離,表情嚴(yán)肅地蓄勢待發(fā),隨時準(zhǔn)備沖出去制止楚汝俠。其他人也心思各異地看著熱鬧,互相交換眼神。人事部經(jīng)理惶恐地看著楚汝俠。

  楚汝俠走到總經(jīng)理身旁,禮貌地微笑著俯身,把他身前的話筒輕輕推遠(yuǎn)了一些。“抱歉總經(jīng)理,話筒太近了,您一直噴麥,我的心臟不太好,感覺隨時有猝死的可能。這要是在您開會的時候出了什么幺蛾子,錯過您的敦敦教誨,就不好了。打擾了,您繼續(xù)!”

  楚汝俠微笑著站起身,恢復(fù)一臉的淡漠,回了自己的座位,注意力放回筆記本電腦上,手速飛快地繼續(xù)敲擊鍵盤。

  眾人低下頭憋笑,總經(jīng)理尷尬地咳了幾聲,笑道:“這個這個,抱歉啊各位,這個,感謝楚副經(jīng)理的提醒,我們繼續(xù)??!這個這個……”

  會議結(jié)束后,眾人三三倆倆地離開了會議室,小聲地議論著,眼神不似往日的不爽和嫌棄,倒有了幾分神采飛揚。

  接近楚汝俠的辦公室時,冷清貼近悄悄豎起大拇指,臉上表情如舊,小聲道:“女俠,收下我的膝蓋!”說完往電梯間去了。

  楚汝俠挑挑眉,推門進(jìn)了人事部的辦公室。

  人事部經(jīng)理隨后走了進(jìn)來,站在兩間獨立辦公室中間躊躇片刻,卻也好像沒有什么好說的,又趕著出差,只得作罷,轉(zhuǎn)身回了自己辦公室收拾東西。

  看到這一幕的職員疑惑地互相交換眼神,金朝看了一眼楚汝俠的辦公室,低頭繼續(xù)做事。

  “聽說你今天開會的時候懟了你們總經(jīng)理?”錢錦從廚房探出身子看向進(jìn)門的楚汝俠。

  楚汝俠翻了個白眼。“他說的話我都自動屏蔽,有什么好懟的!就是噴麥噴得厲害,搞得老子心臟疼,沒辦法專心辦公,過去推了一把話筒而已?!?p>  錢錦哈哈笑著繼續(xù)炒菜?!斑@么下去,你都要成打工人心里的神了!”

  楚汝俠無所謂地倒在沙發(fā)上,拿著遙控器找東西看。

  晚上十點半,躺在客廳陽臺的楚汝俠拿過響起的電話,接起,口齒不清道:“干嘛?”

  “聽說了今天的勇猛戰(zhàn)績,找你喝酒,出來!”電話那頭傳來劉白的聲音。

  “你大爺?shù)模“胍谷?,老子要上床了!”楚汝俠繼續(xù)口齒不清道。

  “我信你個鬼!你在干嘛?快點兒出來!”劉白繼續(xù)耍無賴。

  “老子在嘗試逆轉(zhuǎn)時間的輪回!沒空跟你鬧!”

  劉白停頓了一下,冷冷道:“敷面膜呢?”

  楚汝俠一個白眼,扯下臉上的面膜,坐起身扔進(jìn)垃圾桶?!按鬆?shù)?,非要說得那么庸俗!”

  “快點兒,‘慢人間’!”說完就掛了電話。

  楚汝俠丟開手機(jī),不耐煩地蹙起眉頭,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片刻后去臥室換了衣服,出了門。

  戴著低檐帽和口罩的楚汝俠囂張跋扈地走進(jìn)名為“慢人間”的酒吧,沖迎上來的人擺了擺手,自己進(jìn)入,掃視一圈后視線定在了吧臺前不搭調(diào)的臃腫身影上。楚汝俠嘆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劉白看向坐到身旁的楚汝俠,高冷嚴(yán)肅的臉上有點紅暈,因為皮膚略黑而顯得喜感,眼神已經(jīng)有了微醺的意思。她撒潑道:“怎么這么慢!”

  楚汝俠瞥了她一眼?!耙皇桥履惚┦囊翱煽珊徒惴蛘椅衣闊?,老子才懶得大晚上的出來陪你發(fā)瘋!”

  劉白蹙起眉頭?!澳懵犅?,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虧我還體貼地幫你叫了一壺溫水,人家看我的眼神就差沒打精神病院電話了!”

  楚汝俠拿過那壺溫水,往空杯子里倒了半杯,抿了一口?!霸趺矗扛惴虺臣芰??還是又因為工作和生活找不到自我了?”

  劉白瞇眼,不爽地盯著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楚汝俠?!澳愦鬆?shù)模∥揖筒荒苁窍牒染屏???p>  楚汝俠冷笑一聲,看向她。“就你?一杯倒還喝個什么勁兒!”

  劉白大聲道:“我喝了兩杯了!”

  “哦!好厲害哦!要給你鼓掌嗎?”

  劉白幽怨地看向自己的酒杯?!袄溲獎游铮 ?p>  楚汝俠繼續(xù)小嘴抿著溫水,四下看著熱鬧的人群,也不說話。

  “我太累了!”劉白終于開口。

  楚汝俠收回視線,坐等劉白倒苦水。

  “以前因為生孩子被架空,現(xiàn)在每天過著朝六晚十一的生活,每天累得跟狗一樣。以前好歹加班還有加班費,現(xiàn)在倒好,一個月的死工資,每天二十四小時無條件接受學(xué)校的工作,稍有差池就給你扣上一頂沒有師德道德的帽子,老師就不是人了嗎?老師就不用生活了嗎?你一大家子人照顧一個孩子都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一個老師帶著百來號學(xué)生,怎么可能每一個都顧得過來!”

  “每個星期就是不停地開會開會,沒事兒的時候跟你講教育情懷,成績出來就把平均分打在屏幕上一個個念,分差大了就要被談話警告甚至辭退。那還談什么屁的教育情懷!又要成績又要搞一堆活動,把人累得死去活來的,最后還落得哪兒哪兒都是你的不是?!?p>  “孩子在這種強(qiáng)壓環(huán)境下長大,父母又什么樣兒的都有,有問題怎么就都是老師的問題了?當(dāng)老師還需要資格證呢!家長作為孩子第一任也最重要的老師,怎么就不需要資格證了!”

  “天天左一個要備課,右一個不能拖堂的,開起會來就是想到什么講什么,看到什么念什么,同樣的事情翻來覆去地重復(fù),幾個小時下來沒幾句有用的,讓你上自習(xí)前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也是,老師哪兒是人啊!都是神?。∩衲膬盒枰燥埌?!我們就不配!沒資格!”

  “有多少人在以愛之名,做著殺人的勾當(dāng)。我不過是做份工作,怎么就要大愛無邊了!有些人我真他媽渡不了!我自己的生活還一團(tuán)亂呢!”

  劉白嘆氣。“既要你像神一樣普渡眾生,就要你像仆人一樣跪地服務(wù)。佛尚且只渡有緣人,更何況是人呢!這世界真奇怪,好像什么都是人造出來的,卻什么都在阻擋人去按照自己的意愿,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楚汝俠安靜聽著,沒有插話。

  “就因為她自己言行不當(dāng),批評了一下,罰了幾題作業(yè)。她在家長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一下,我就得出面道歉。學(xué)生的命貴重,老師就天生命賤嗎!她要是真出點兒什么事,我的教師生涯也就結(jié)束了。但是甭管主要因素是不是我,我都得帶著這個罪孽活一輩子!怎么這么難啊!”

  劉白眼里含著淚看向楚汝俠。“我也好想像你一樣,懟他個天昏地暗,但是不行,那樣我就廢了?!?p>  楚汝俠白眼?!澳銊e胡說??!誰懟他了?我不過是推了一下他的話筒。誰敢懟他?老子還要工作賺錢呢!”

  劉白下巴顫抖著撅起嘴。“那在社畜心里已經(jīng)是最高級別的豐功偉績了!”

  楚汝俠看著她的樣子沒心沒肺地笑了?!澳氵@張臉這個表情是要笑死我嗎?”

  劉白不爽地扭過頭去?!皼]良心!跟那些個找我麻煩的人沒兩樣!”

  楚汝俠收斂了大笑。“人人都喜歡的不是圣人就是庸人,他們喜歡找你麻煩,證明你不是圣人,但也不是庸人,多好!做不了圣人,也沒必要做庸人嘛!”

  劉白看回自己的酒杯,嘆氣道:“要不我辭職算了?但可可要上學(xué)??!現(xiàn)在上學(xué)多難啊!”

  楚汝俠抿了一口溫水。“不管到哪里,本質(zhì)都差不多,關(guān)鍵還是你在外部環(huán)境的限制下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保持自我。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qiáng)食,只不過換了或斯文或粗暴或含蓄或露骨或委婉或直白的不同方式罷了。別人的正義可能會造成你的痛苦,但你的正義也可能成為別人的痛苦。”

  楚汝俠看向她?!翱偨Y(jié)下來,還算是正常范圍內(nèi)的因果循環(huán)和不等價交換。好歹多少得到了一些東西,而且有你想要的,也就行了。”

  劉白蹙眉看向楚汝俠。“我說你直接出家得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p>  楚汝俠挑眉?!笆篱g誘惑千千萬,況且佛也不會要我。”

  “但真的好累啊!”劉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累還不是得照舊。你現(xiàn)在在這兒鬧騰,明兒不還得繼續(xù)去當(dāng)你的人民教師?”

  劉白嘆氣?!拔也缓蠡谏驴煽?,但我后悔活成這樣?!?p>  “要沒點兒悔恨,都算不上人生?!?p>  劉白嘆了一口氣,“端”地把頭栽到桌上,沒了聲兒。

  楚汝俠嘆氣,打了劉白老公的電話,等到他老公來帶走她才自己回了家。

  躺在床上的楚汝俠看著一片黑暗,長嘆一口氣,閉了眼。

  被孩子哭聲驚醒的田心艱難地爬起床,從嬰兒床里抱起兒子,嘴里不停地安撫輕哄著,動作熟練地?fù)Q尿不濕。

  她婆婆推門而入,看到她就開始不停念叨,指手畫腳地說這不對那不對。田心微微蹙著眉頭,沒說話,繼續(xù)手里的活兒。

  “你說你啊,都這么久了咋還弄不好了?這以后有了老二可怎么辦?我以前帶徐歡的時候也沒你這么吃力??!那會兒還連尿不濕都沒有!”

  田心終于忍無可忍,抱起換好尿布的兒子,笑道:“媽,您想要老二讓您兒子給你生??!我是生不動了。您快去睡吧!我哄他睡下也要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呢!還得去賺尿布奶粉的錢呢!”

  她婆婆語塞了一瞬,喃喃自語地走了出去,嘴里小聲說著他們也花了多少錢多少精力的事情,關(guān)門的時候因為孩子而控制了些力度。

  田心嘆了一口氣,抱著兒子踱來踱去,嘴里不停地哄著……

  冷清罵罵咧咧地從金朝的小區(qū)走出來,金朝著急忙慌地追了出來,抓住冷清的手。

  “清清,我也不知道我媽會突然半夜三更的來我家!”

  冷清冷笑?!翱刹皇?,她自己兒子家,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想開臥室門就直接破門而入,看到兒子摟著她不認(rèn)識的老女人想罵就罵!不都理所當(dāng)然嘛!”

  金朝面露難色?!扒迩澹悄阋膊荒苓@么說我媽??!”

  冷清再次冷笑,甩開他的手。“那你媽就能那么數(shù)落我?”

  “你先回去休息,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金朝柔聲哄到。

  冷清自嘲地笑著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爬了起來,帶著黑眼圈,一臉憔悴地出門上班……

  初中模樣的楚汝俠和錢錦坐在鎮(zhèn)上的小賣部前,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你說,大家怎么都活得一臉晦氣?”錢錦吃著棒棒糖。

  “這世界本來就晦氣!”楚汝俠無所謂地咬著雪糕。

  “那也不能這么說,別處說不定不一樣呢!”

  楚汝俠嘴里發(fā)出不屑聲?!爸灰腥嗽?,哪里都一樣,差不了多少!”

  錢錦無語地看向她。“我說你也沒幾歲,怎么說話就這么……”

  “天生的怪物唄!”楚汝俠挑挑眉。

  “也是……啊,你掐我干嘛?”

  “我能說,你不能肯定!”

  “這是什么道理?”

  “楚錢家規(gu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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