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水城外北風蕭瑟。
即便是寒冬臘月,城門口依然來來往往,行人、車隊絡繹不絕。
過往的大商小販面色紅潤,不同于青山城,即便為農戶也是衣衫整潔。
進入城內,街面上鐵匠鋪占據了三成。
隨處一望,著各式衣衫的江湖人士在鐵匠鋪中進進出出。
“哇,這襄水城這么大啊,比青山城大了十倍不止?!边M入城中,張三一臉震驚。
“可不是,你瞧?!毙喜噶酥附值?,“光這條街上的武者,都比整個青山城練武的多?!?p> 邢伯也只是在林國有過行走,與張三一樣興致勃勃的東看西望,大黑也好奇的晃著腦袋腦,搖著尾巴對過往的行人東聞西嗅。
寒水國本就鑄造技術精湛,因歐陽世家的存在,襄水城在鑄造技藝上更是首屈一指,各地武者來往不絕,只為一柄趁手的兵刃。
“別張望了,以后還有大把的時間,先找處落腳的地方。”王慕黑著臉,打斷了二人的興致。
“客棧人多眼雜,我們東西不少,邢伯,找個買賣宅子的正規(guī)牙行?!?p> “是!少爺?!?p> 看出自家少爺心情不好,邢伯收斂起表情,街上一路詢問打聽消息。
只有張三在路過繁華時,仍在偷偷摸摸的張望。
行至城西,馬車停在一間鋪子旁。
鋪子門頭伸出一桿小旗,上面寫著‘襄西牙行’
“應該就是這里了”邢伯抬頭看了看,邁步入內。
片刻后
屋內,一個市儈的中年迎了上去,見屋外停著的三輛價值不菲馬車,綠豆般的小眼睛冒著金光。
兩人互相假惺惺的打了個招呼,便入內詳談。
馬車上,王慕正閉目養(yǎng)神,片刻后邢伯請示聲音傳來。
他睜開了眼睛,身體各處肌肉停止微微顫動,“進來吧,不用這么繁瑣。”待邢伯進來后問道“怎么樣,談妥了嗎?”
“回慕少爺,這間牙行的老板更為可信,他對各地宅子的情況非常熟悉,也沒有漫天要價的一同胡說。”邢伯回到。
邢伯經驗老到,先前已經尋訪過三間牙行。
“那就在這里了,宅子的事最好今日就辦妥?!蓖跄讲幌肜速M時間。
“是,少爺!”
他闔上雙眼,在車廂內繼續(xù)自修,有了邢伯這種事情不需他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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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幾位貴客可以先看看。”市儈的中年牙行亮出腰間的鐵環(huán),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一處宅邸的大門。
棕紅色的木質大門漆色油亮,四周邊框用鐵皮包裹,中間橫著三道手掌寬的鐵條,連接處是一排半球形的鐵鉚釘加固,隨著嘎吱一聲,大門打開,
中年牙行率先入內邊走邊說“住在這附近住的都是富商貴人,武者也有不少,甚是安全,往前不遠就是繁華西河街,那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內里,先是由圓潤鵝卵石鋪陳的指引道,黑白兩色的鵝卵石形成一幅幅簡單的圖案。
指引道的盡頭是一堵兩米多高的石墻,上面雕刻著花草流云,這是影壁,又稱蕭墻,用于遮擋視野,讓人不至于在門外就對內院一覽無余。
穿過影壁,一個四方圍合的內院顯現出來。
院子不大,地面由寬大的青石板組成,當中還有幾天在青石上鑿出排水溝,右下角還有一處水井。
“正當中是一間主屋用于待客,左側有臥房三間,右側分別是仆人房、伙房、雜物間,右側后頭還有一處馬概”牙行一一介紹。
幾間房內,桌椅等設施齊全,馬概也不小。
“還有這邊?!毖佬行χ敢?。
跟著他穿過左側一處小門房,內有一處小院。
小院是青磚合圍,墻體四周種滿了長青竹,內里有一廂房,應當主人房,對角處有個十來方大小的池塘當中有幾條銀白色的小魚游動。
池塘旁還一小片菜地,地上隱約能見到灰色的雪痕。
“這小院是主人房,怎么樣,不知是否合諸位的意?”牙行弓著腰對著王慕一臉諂媚,一路上雖然和他交談的是邢伯,但這位估計才是主事人。
“對了,還有雜物間內還有一處地窖,不過許久未打開,估計味道不好聞,就沒帶諸位下去?!毖佬兄噶酥竷惹霸弘s物間的位置。
張三與邢伯也都望著王慕,等待他做最后決定。
王慕低頭略微思量,這宅邸設施齊全,整理一下當晚即可入主,一路看下來估計剛翻新不久,在看過的幾個宅子中環(huán)境最佳。
目光一轉,他對這邢伯微微點頭。
“這位少爺真是好眼光啊,此地鬧中取靜更是通行方便。”中年牙行見王慕點頭心中一喜,連連夸贊。
邢伯走上前來,就價格手續(xù)開始與牙行展開激烈的博弈。
王慕轉身,回到馬車車廂繼續(xù)閉目修行。
直至下午,兩人才談妥價格。
“慕少爺,都辦妥當了,不過這宅子花了三千兩白銀,老仆無能,沒談下多少?!瘪R車外,邢伯一臉心痛的向王慕匯報。
“啊?這么貴!擱在青山城最多值五百兩,少爺您吩咐一句,我去找那牙行算賬!”搬運東西的張三聽到了價格,瞠目結舌。
“無妨,這是正常價格?!蓖跄綋崦蠛诘溃吘故谴蟪鞘?,房價比青山城那種小地方高很正常。
走下馬車,張三搬著箱子在原地憤憤不平,透過大開的房門,影壁旁有個小廝正在擦拭,應該是邢伯找來的仆人。
看見王慕,小廝停下動作,恭敬的叫了聲少爺,王慕點頭回應,走到院子,當中也幾名仆人正在打掃,房間也都打開了門窗進行通風,內中有侍女正在鋪設被褥。
大黑來到新地方,撒起丫子跑的歡快。
“老仆擅作主張,請了仆人四名侍女兩名?!备砗蟮男喜忉尩馈?p> 見整個宅子邢伯安排的井井有條,王慕回了句“邢伯辛苦了,安排的非常妥當。”
“這是老仆應該做的。”邢伯遞來一踏紙張,“少爺,這是地契與仆契。”
王慕掃了一眼笑道“這東西放你那就好,我難道還信不過你?”
等等一切收拾完畢,已到夜晚。
吃完晚餐,忙碌一天的張三與邢早早入睡,經過兩個多月的旅途他們終于能睡個安穩(wěn)覺。
小院中,王慕立于屋頂,不同于青山城夜晚的寂寥燈光,此時的襄水城依然萬家燈火。
暴熊心臟在旅途中早已消耗殆盡,但氣血提升寥寥,之前晉升時殘頁吸收的精氣太多,暴熊心臟只是將折損的精氣補回。
他雖日夜苦修,但至今仍是通脈初期,沒有資源的跟進難有進展。
其他武者還需花大量時間,用來練習招式、熟悉搏殺之技。
而他王慕有武道宗師的經驗,只需提升修為,這種情況下提升還如此之慢,難以容忍。
“終于到了襄水城,回收密藏刻不容緩?!蔽蓓斏贤跄洁哉Z,長生難尋,時間轉瞬即逝。
他注視著遠方,直到燈火漸暗、城中陷入寂靜后一躍而下。
黑暗中,一道身影不動聲色的翻出院墻,在陰影中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