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踏青
平頂山老屋旁,王慕坐在地上,他手中的兩個木簽正飛快穿梭。
良久,他停下了手上的針線活,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汗,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終于織完了第一件,不過距離構(gòu)想的完全體還差不少?!蓖跄叫牡?。
地上放著一件由鐵線騰絲編制的內(nèi)甲。
這只是第一件,按照他的設(shè)想整套鐵線藤甲還有連肩袖甲、褲甲、腿甲、頸甲、面甲。
自從得到鐵絲藤已過半月,這段時間他除了吃飯、睡覺、練功剩下時間全都就在搞針線活,把他快搞暈了,估算下進(jìn)度,至少還要月余的針線活。
把織好的內(nèi)甲沉在鐵桶里,桶中是炮制鐵線藤的藥水。
鐵線藤還需用特殊藥水經(jīng)歷浸泡、日曬、火燎再浸泡,反復(fù)輪回?cái)?shù)次才能算煉制完成。
忙完了這些,他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
“都快中午了,今日犒勞下自己”
有了紅環(huán)草版的‘辣椒’與‘檸檬’王慕腦海浮出一道道美食。
此時大黑搖頭晃腦的跑的出來,圍著王慕奶聲奶氣的“汪汪”叫了兩聲,把他逗的一笑。
王慕抄起大黑,在它毛茸茸的頭上摸了兩下,也不管它聽不聽的懂,對它講道“你還只能吃奶,下個月再給你吃肉吃?!?p> 說完把大黑揣入懷中,帶著它向山腰走去,準(zhǔn)備找些方正的石板來個石板羊排。
另一邊。
從清山城出發(fā)的游玩隊(duì)伍此時也到了平頂山腳下。
前頭七八個騎馬的少年騎士,后面一輛馬車跟隨行駛,還有十來名仆人牽馬駕車。
蘇文玉坐在馬車?yán)镎蛙嚿掀渌扉e聊。
“文玉,我們到了馬上就到了”王銘升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馬車內(nèi)蘇文玉和幾位女眷聽到聲音掀起垂布,向外張望。
“已到了山腳,山前方?jīng)]了路,騎馬駕車上不去,我們正好一路步行,游覽風(fēng)景。”王銘升胖胖的圓臉上一對小眼睛左右晃動,邊說邊盯著蘇文玉和其他女眷探出的白嫩脖頸。
車隊(duì)停在山腳,一陣安排后,留下一半仆人原地照看馬匹車輛,眾人下馬步行,往山頂而行去。
此時王慕正在山腰挑挑揀揀,“這一塊不行,這一塊挺方正的,可惜太小了?!彼麚u了搖頭,突然聽到山下傳來一陣陣談笑聲音。
他眉頭輕皺,一個閃身藏在灌木雜草之中,借助灌木雜草隱蔽身形,匍匐前進(jìn)。
到了山邊扒開草木遙望眺看,山腳下兩撥人向山上走來,前一波人錦衣玉服,行走間高談闊論,時不時停下來欣賞風(fēng)景。
后一波幾個人大包小包提著東西跟在身后,看穿著應(yīng)該是仆人。
“他們跑到這來干嘛?”來人是青山城世家弟子,王慕也都認(rèn)識,看到蘇文玉一行人他一臉的詫異。
觀察了些許,其中就王銘升與蘇文玉是明勁,其他幾人不過剛?cè)雱?,王銘升更是步伐虛浮、臉色潮紅。
以王慕武道宗師的經(jīng)驗(yàn),一看便知王銘升最近吃多了猛藥,強(qiáng)行提升所致,也就后面一個暗勁的老仆值得他多看一眼。
“沒有危險(xiǎn)?!蓖跄焦浪懔讼码p方實(shí)力,轉(zhuǎn)念一想也許是路過。
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繼續(xù)尋找起心心念念的‘烤肉板子’。
眾人談笑的聲音離山腰越來越近。
王慕也不管它,蹲在地上繼續(xù)翻找。
眾人行至山腰時突然看見一人蹲在地上不知在干嗎。
王銘升見前方有人,便走上前來問道“那漢子,你知道離山頂還有多少路程?”
王慕還穿著夏天那套薄衫,如今已經(jīng)破破爛爛。
半年多的山野生活,加上練功藥浴,他的體型氣質(zhì)與之前大相徑庭,原先錦衣玉食的少爺形象和現(xiàn)在完全不同,以至一時間沒人認(rèn)出他。
“快了,再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蓖跄秸业浇K于符合自己需求的石板,聽到問話也沒有回頭,只是隨回應(yīng)了一句。
見這‘村夫’沒給自己行禮,王銘升臉色一沉,上前兩步準(zhǔn)備動手教訓(xùn)一番。
又到想蘇文玉還在身后,不由得忍住性子“哼,山野村夫不識禮數(shù),看在文玉在旁,不和你一般見識?!?p> 王慕懶得搭理他,將看中的石板大致清理,去掉浮土碎石后,用力一抬,扛在肩上向山頂?shù)目觳阶呷ァ?p> 其他人不知,只以為是這怪人身體好,而蘇家產(chǎn)業(yè)中有采石場,蘇文玉看到吃了一驚。
怪人肩頭那塊一人高半人寬的青石板,足有三指厚,這么大的一塊青石板約有四百余斤。
“能單手提起扛在肩頭,而且行走間步伐穩(wěn)健,此人是暗勁高手?”她心頭暗想。
“真是個怪人。”
“山野村夫,沒見過世面不去管他。”
其他少年嘲諷了幾句,跟在王慕后面一起向上走去,只有身后那位老仆時不時的打量王慕,
...
等到了老屋,王慕開始清洗石板,準(zhǔn)備著炊具。
一想到焦嫩多汁的美味羊排,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
等他都把青石板清理干凈,之前跟隨眾人才慢吞吞走上來。
人群中領(lǐng)頭的王銘升帶著仆人先行一步,看到前方破舊的羊圈和老木屋心道“這應(yīng)該就是那王慕放羊的地方?”
羊圈的味道可不好聞,王銘升捏著鼻子嫌棄的圍著老屋轉(zhuǎn)了一圈,
沒發(fā)現(xiàn)其他人,瞧王慕在老木屋外擺弄灶具,便以為他是仆人。
于是走上前,居高臨下道“那怪人,把我那王慕族弟叫出來?!?p> 王慕手上動作不停,平靜道“你找我有事?”
王銘升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而一直暗中打量王慕的那位暗勁老仆忽的上前一拜。
“是慕少爺!怪老仆眼拙沒有認(rèn)出少爺來?!?p> 王慕這時才抬頭,“你是..你是邢伯?”
他認(rèn)出了這位暗勁老仆,嫡系還在時,邢伯是王家的管家,從小看著他長大,不過現(xiàn)在竟然成為王銘升的隨從,看來日子并不好過。
邢伯一拜后面王家仆人也統(tǒng)統(tǒng)躬身下拜。
王銘升見到這一幕,胖胖的圓臉變得鐵青“都給我起來!誰讓你們拜的?”
王慕也不想這些人為難便道“都起來吧,我現(xiàn)在只是個牧羊人,不用叫我少爺?!?p>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青山城離這里不也近,王銘升你有事找我?”
王銘升一愣“我可沒特意找你,只是尋個山野踏青,碰巧到了這,畢竟你也是我族弟,順便看望看望,只不過你這模樣...哈哈哈,真是寒酸,我還真沒認(rèn)出來?!?p> 王慕望著平頂山一片枯黃,一幅落葉蕭蕭的深秋時景,踏青?
此時少年中一個瘦猴跳了出來,嘲諷道“嘖嘖嘖,王慕,你這衣服破破爛爛,有損我世家顏面,怪不得銘升哥沒認(rèn)出來?!?p> “唉~怎么說話呢,再怎么說王慕也是我族弟,你要你張嘴,本兄長賞你幾兩銀子去買件衣物,哈哈哈。”王銘升放肆大笑。
估摸著是專程來看我落魄樣子的吧,這種無聊的把戲。
王慕內(nèi)心無語,懶得理會他們。
他一臉平淡的說道“要踏青請自便,別來妨礙我,沒看我在做飯嗎?!?p> 王銘升心里正暗自得意,突然聽到做飯二字,眼睛更是一亮,高聲道:
“走到這里大家想必也都餓了,邢伯!把我在迎風(fēng)樓定的飯菜拿出來,招呼下人熱一熱,讓我那族弟聞聞味,懷念下往昔,哈哈哈?!?p> 一旁的下人立刻開始找柴搭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