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猜測

　　在金梧湖公園散散步、曬曬太陽，偶爾坐到長椅上休息一會、聊聊天，無風(fēng)的冬日下午也可以過得很舒心。

　　太陽逐漸偏西，把樹木的陰影越拉越長。天還沒黑的時候，陳夏和方菲走出公園，回到車上，駛向南岸廣場旁的南都中心。

　　雖然和前面兩次一樣，田落早早就預(yù)訂了臨街餐廳的座位，但如果去得晚了，地下停車場的空車位數(shù)量會很少，所以要早點去占。

　　今天來南都中心的車很多，人也很多，豎直電梯上下幾趟，每次到陳夏停車的這層開門，里面都站了很多人。

　　雖然戴著墨鏡，陳夏不想和人們擠在一起，就和方菲順著照明充足的步行樓梯，一路上行，走出南都中心外的地下通道口。

　　臨時設(shè)置的水泥墩，把遠(yuǎn)處的路面分成截然不同的兩份?？拷习稄V場的部分，路旁有著大大小小的商場，人流已經(jīng)開始聚集。

　　身側(cè)不遠(yuǎn)，南都中心的入口也是人頭攢動。陳夏和方菲跟著人群進(jìn)入一樓，沿手扶電梯螺旋向上，順利到達(dá)會合點。

　　半年沒來，臨街餐廳已經(jīng)“面目全非”，或者用煥然一新來形容，要更好一點。

　　以前，餐廳的座位沒做什么區(qū)別，全靠卡座的靠背分隔顧客，談話的內(nèi)容很難保密。

　　現(xiàn)在，座位之間的距離被拉開，中間還設(shè)置了不知是玻璃、還是塑料的透明隔斷。

　　除了這個最明顯的變化，頭上的天花板、吊燈，手邊的墻布、腳下的地板，還有吧臺、卡座，都被換成了全新的式樣。

　　陳夏一邊往里走，一邊四處亂瞄，“這家店是換了新老板嗎？服務(wù)員變動不大，不知道廚師還是不是原來的那些？”

　　方菲笑著看了看手機，“等吃的時候就知道了。如果不合意，我們可以結(jié)了賬，再換一家。反正距離零點，時間還有很多?！?p>　　比對田落的信息和隔斷上的號碼，她很快就找到了預(yù)訂的座位，然后就看到田落已經(jīng)坐在那里，正認(rèn)真看著手機。

　　方菲拉著陳夏過去，笑著和田落打招呼，“我和姐姐都以為來早了，沒想到是你先到。你在這里等了多久？”

　　田落把手機放下，“剛到一會。你看，桌子上空空蕩蕩，點菜的價目單、我們?nèi)齻€的餐具、簡單的檸檬水，都還沒上?！?p>　　陳夏摘掉墨鏡，把包遞給方菲，等她過去靠窗的座位，又順手敲了敲隔斷，“嗯，沒有猜錯，果然是雙層玻璃的。”

　　方菲把包放到圓角長桌的角落，就安心地坐下，陳夏也在圓弧沙發(fā)的另一端坐下，看著服務(wù)員把菜單、餐具、檸檬水端過來。

　　菜單沒有大的變化，三人很快點完。

　　方菲看向?qū)γ娴奶锫?，“我和姐姐散步一下午，沒看手機，有什么社會新聞嗎？剛才看你專心在手機屏幕上，表情有些嚴(yán)肅?！?p>　　田落遲疑了幾秒，看了看陳夏，“怎么說呢？我前段時間有些疑惑，就找調(diào)查機構(gòu)查了點東西，剛剛才收到報告?！?p>　　陳夏喝了口檸檬水，不由感嘆，“今天跨年誒！大家都在休息，他們還在工作，是不是太拼了？你許諾的報酬一定不少吧?！?p>　　田落點點頭，“這個調(diào)查沒有緊迫性，價錢其實在正常范圍。我本來以為節(jié)后才會收到，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敬業(yè)?！?p>　　眼看著話題被陳夏瞬間帶歪，方菲趕緊嘗試把它拉回來，“田落，你想調(diào)查的內(nèi)容是什么？可以和我們說嗎？”

　　田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喝口檸檬水，又等了幾秒，“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人舍得花費幾百，組織畫作評獎，是為了什么？

　　“如果是為了畫作本身，他卻說，要把所有作品原樣退還；如果是為了炒作名聲，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揭開真實身份?！?p>　　方菲數(shù)著手指，認(rèn)真思考，“如果不是為了名和利，那就只有為了人。這個事件涉及的人有四種，姐姐、畫師、評委和組織者。

　　“姐姐既有美貌、又有才華，傾慕她的人很多。某個粉絲想用一筆錢，合情合理地制造輿論，擴大姐姐的名氣，是有可能的。

　　“畫師和評委的類型相同，都是美術(shù)方面的佼佼者。組織者想與兩個群體加深接觸，方便未來的交流、交易，也有可能。

　　“組織者可能喜歡油畫，想借輿論給其他繪畫施壓；也許自己不能深造，又想過評委的癮；或者他想借此事，對姐姐示愛?！?p>　　陳夏搖了搖頭，“這樣迂回曲折的做法，我可不太喜歡。喜歡或討厭，不能直接說嗎？以此為基礎(chǔ)，才好決定后面的態(tài)度?！?p>　　方菲這時卻不管話題歪不歪了，“哈哈哈，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聽到姐姐你對戀人的要求和態(tài)度。雖然不夠明確，也算一種排除。”

　　陳夏笑笑，回到話題，“所以，田落你擔(dān)心菲菲和我，就委托了私家偵探這樣的人，去調(diào)查油畫評選背后的原因嗎？”

　　田落耐心等待走來的服務(wù)員上菜、離開，“除非寫在紙上，有些東西不一定能查到。我讓他們調(diào)查的，是組織者的真實身份。”

　　陳夏恍然大悟，“知道了一個人的性別、家庭、職業(yè)、喜好等具體信息，就容易推理他的行事邏輯，進(jìn)而猜測他的動機?！?p>　　她看了看方菲，“想來你也和菲菲一樣，不愿意動用微享的管理權(quán)，從服務(wù)器里調(diào)取其實已經(jīng)掌握的賬號信息，對吧？”

　　田落突然很驕傲，“知我者，班長也。不濫用職權(quán)侵犯用戶隱私，是我為自己和員工設(shè)置的底線之一，絕對不可觸碰?！?p>　　陳夏挑了挑眉，“但這個底線，并不妨礙你花私人的錢，找公司外的人，繞過公司，用其他辦法，去獲得想要的他人隱私？”

　　田落笑著點頭，“是的?！?p>　　方菲輕輕鼓掌，“以身垂范，又能靈活變通。我很好奇，那個給我發(fā)錢的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田落往隔斷的缺口看看，“這個人以離經(jīng)叛道著稱，是新聞?？?。就在前幾天，他引起過網(wǎng)友們的又一次沸沸揚揚?！?p>　　陳夏還在猜謎，方菲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白霄？！可他不是剛結(jié)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