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祟腳底忽然一空,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形打了個趔趄,直直地向大地栽去。在失去平衡向下墜落的過程中,他猛地伸出左手,五指深深地刺入了古松的樹干,靠著反作用過來的摩擦力緩緩落地。
“……?”
上官祟感知著自己體內的法力流動,眼瞳深處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但很快便被了然所取代。
有什么東西,阻絕了我與體內法力的本質聯(lián)系,雖說本身的法力都還存在,但卻都不受自己控制,無法正常的使用圖騰或者魔法。
這種能禁絕一切異能和魔法的圖騰,毫無疑問,是大禁法令沒錯了。而當世,擁有此圖騰且還能真正做到限制住自己法力走向的,想來也就只有那一人——
上官祟遙望向眼前的人群,目光在他們當中游離了片刻,直到最后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形上才終于停了下來。
艾希奶奶,好久不見。
仿佛是注意到了上官祟的注視一般,那人緩緩地抬起頭,隔著遮擋在自己臉前的素白面紗與他對望。
雖說上官祟稱她為艾希奶奶,但從外表上看去,那人與正常二三十歲的少婦并無二致。火紅的長發(fā),淡雅精致的面容,黑色套裙搭配上灰色長襪,將她那修長而豐滿的身材勾勒的一展無余,而她裸露在外的手背肌膚還跟幼年的孩童一般,嬌嫩白皙。
女人凝視著上官祟,當看到上官祟朝她大幅揮手打招呼的時候,她的眼眉微微一彎,展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的禁法令所能持續(xù)的時效,對于一般人來說,是取決于我的個人意愿,想讓它持續(xù)多久能能持續(xù)多久。但對于那個混小子而言,我至多只能壓制住他五分鐘?!迸苏驹陉犖榈淖钋懊妫Z氣冷淡,也不回頭,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在這期間,他的法力和真氣都處在被封印狀態(tài),不能動用任何圖騰或魔法。你要是想做些什么,就趁早,不然等我禁法令時效過完后,就再沒人能制住那混小子了。”
“好好好,五分鐘就夠了,就夠了,謝謝你艾希,可幫大忙了。”蒂莫賠著笑臉,笑嘻嘻地湊了過來,道“等這事忙完,我去帶你吃燒烤,還是詩氏那家。哎呀你是不知道啊,我們莫斯德堡的食堂,在我的治理下,現(xiàn)在弄得老好了,飯菜質量比以前強得可不止一點半點……”
“不必,謝謝,我有手有腳的,自己也能去?!睕]等蒂莫說完,女人就不耐煩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再說下去,我的禁法令時效就要過了。”
蒂莫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他倒也不尷尬,只是嘿嘿一笑,抓了抓頭,就走上前去了。
“亞卡斯,放下“幕”,隔絕這里的一切,不要讓他跑了。”蒂莫活動著肩膀,一條條身長十數(shù)米的巨大土龍在他的召喚下,破土而出“之前的兩次,都給你逃了,哼,上官祟啊上官祟啊,沒想到吧,這次我還帶了外援,這下,我看你還往哪跑?!”
“是,老大?!眮喛ㄋ固鹗?,釋放出巨量的混沌黑霧,操控它們飛往高空,自上而下拼成了一道半徑足有百里的巨大半球體屏障。
“呵,利用女人同情心這件事,我確實是沒想到。老家伙你這臉皮是不是有些太厚了,只是這么點小事,你還去麻煩人家艾希奶奶。”上官祟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道“哎,老頭啊老頭,你也就只會欺負她心軟了,身為一個男人,我,鄙視你?!?p> “你鄙視我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件?!钡倌鎸@個昔日的學生,就沒那么多講究了,他聽完上官祟的吐槽,只是摳了摳鼻子,無所謂地道“廢話少說,趕緊過來挨打。”
上官祟還沒來得及接茬,上方來自金發(fā)男人的光劍雨就朝他落了下來,上官祟趕忙俯身側閃,躲過了從天而降的密集攻擊。
“為啥就非跟我過不去呢,你個老登。”上官祟向后微偏,躲過了襲向他脖頸出的指虎攻擊,同時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然后手掌忽然發(fā)力直接攥斷了那人的手骨。接著他抓著劍士的手大力地朝身后扔去,剛好砸中了一個試圖從他背后突襲的人,兩人被巨力帶的一起朝后飛去,整個戰(zhàn)斗持續(xù)的過程甚至還不到三秒鐘“都說了我在徹查天翊,以及那三個被他從別的時間線帶來的家伙,你們聯(lián)盟跟學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交給我來做又怎么了?”
“你這混小子還好意思說,就單看你這幾天干的那些事,你給我算算,到底牽扯到了多少無辜的人?!”蒂莫抬手,操控著土龍攻擊向上官祟。
左有冰霜沖擊,右有火焰流彈,身前是十余條土龍的全力沖刺攻擊,身后是混沌斬擊,頭頂還有無數(shù)密集的光劍雨。上官祟本還想著隨便擊破某個方向的攻擊朝那躲去,可等他剛開始發(fā)力的瞬間便發(fā)現(xiàn),來自地底深處的蒼勁藤蔓不知在何時就已經(jīng)爬到了他的腳腕,并迅速向上蔓延束縛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他動彈不得絲毫。
上官祟無奈地嘆口氣,在濁氣剛出嘴的瞬間,所有的攻擊便全部命中到了他的身上,滾滾白煙與塵霧揚起,片刻間遮蓋住了以他為中心向外半徑十余米的球形區(qū)域。
成,成功了?
煙霧繚繞,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沒人能斷言那家伙的極限,所以,在確定上官祟徹底失去抵抗能力之前,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我們要學會做出取舍,不能因小而失大。老家伙,這句話還是曾經(jīng)你教給我的,怎么,過了這么久你本人都忘了么?”
上官祟的聲音忽然從煙幕里響起,眾人看著全身上下只剩著破爛短褲,并緩緩朝他們走來的男人,彼此震驚地相對視。他們不知道能硬扛住那種攻擊還能毫發(fā)無傷,語氣依舊平靜的家伙肉體強悍程度到底到了一個怎樣恐怖的境地。
“等到那些玩意徹底復活的時候,傷亡的可就不止那么幾十個莫斯德堡的學生了?!鄙瞎偎钜蝗徦榱烁采w著他的冰壁,并順手從上面扯下了一根冰柱當作臨時的武器,緩緩地從冰窟里走了出來“老頭,難道你還沒注意到,跟以往正常的怪物出現(xiàn)頻率相比,近幾個月來,尸這玩意的蘇醒跟擴散速度,是不是有點過快了?”
上官祟單手握在冰矛的中間,瘋狂地旋轉著,一人手腕粗的冰柱在超高的速度下旋舞成風,組成了一面堅固的冰盾。他平抬起右臂,以那面所謂的冰盾硬接下了來自側方某個團長的鐳射波沖擊。
在鐳波的侵蝕下,冰柱越來越小,在冰柱縮小到原先約一半的長度后,上官祟猛地揮動手臂,強行改變了鐳射光波的沖擊方向,使其直沖向天空。
“所以,你的意思是?”
蒂莫揮手,一條古巖巨龍應他的召喚,自大地深處破土而出,仰沖向天空,擋在了那位險些被改變了方向的鐳射光波波及到的團長面前。巖龍狂怒地張開了血盆巨口,將鐳射光波整個吞食進肚。
“在兩個月前,除了天翊,我在美國的某個位置,感知到了另一個諸侯王的氣息?!币驗榉讲庞部赶露嘀毓舻木壒?,上官祟身上的衣服此時都早已破爛不堪,他隨手扯掉已經(jīng)損爛的風衣,裸露出了上半身那線條分明的肌肉峰群“是的,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那種按固定順序復蘇了,有人在搗鬼,他不停地穿梭于各個時空,只為了集體喚醒起那幫上古的玩意兒。”
蒂莫的心暗自震驚,但他并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現(xiàn)出來,只是繼續(xù)召喚著土龍巖龍,攻擊向上官祟。
“你們莫斯德堡,又或者說聯(lián)盟的人,面對這種情況,又能怎么做?”上官祟緩緩掃視著周邊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人潮,無所謂地聳聳肩“就憑聯(lián)盟打造的終極兵器,那個連我一槍都撐不下來的魘鬼,還是說在我只能動用體術的情況下,一起上都還不能傷到我分毫的這幫所謂的精英團長們?哎真不是我說,你們莫斯德堡團長的審核標準是不是有點太拉垮了,就那個小姑娘三流的巫術,從我剛現(xiàn)身到現(xiàn)在,她就一直在對我使用她的幻術巫法。但別說把我強行拉進夢境里了,她就連讓我有些許困意都做不到?!?p> 聽完這話,位于天空,站在法杖上的藍發(fā)蘿莉表情先是一僵,旋即便羞憤地漲紅了臉,她的上排貝齒緊緊地咬住紅唇,眼睛則是死死地盯著上官祟。
“別管這事了,老頭,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就憑你們現(xiàn)在的力量,是對付不了上古的那些玩意的?!?p> 上官祟一個高跳,躍在了一條巖龍的龍首上,他伸手抓住龍角,硬是扯著它向大地墜去。
“血與鬼之王,它的戰(zhàn)力,哪怕是在那七個上古怪物里,排名也是相對靠前的。而天翊的權位是時空,戰(zhàn)力相對偏弱,可就是這么一個危險程度相對排名靠后的家伙,你們跟聯(lián)盟的人忙活了幾個月,又是圍剿又是秘密武器的,結果到最后卻還是讓它給逃了?!睅r龍在上官祟的大力撕扯以及與地面相撞所接受的強大作用力下,轟然碎裂“事實證明,你們確實還不靠譜,把這種事交給你們來處理,未來對人類所可能帶來的傷亡,至少都是以萬起步的,你們做的這可要比我那嚴重多了?!?p> 蒂莫的眼神微微一動,可他的表情卻依舊堅毅,沒有任何要退步的意思。
“早在第一次偵測到血與鬼之王的氣息起,我就在美國全境布下了封印大陣,壓制著它的力量以及再加固加固幾層它身上的封印。”上官祟緩緩地說道“而現(xiàn)在它就存在與美國的某個角落,并寄宿在某個人類的體內,蟄伏著等待機會蘇醒?!?p> “因為我設下封印的原因,在我取消禁制前,它就永遠也離不開美國。再給我兩個月,我就能通過血統(tǒng)檢驗,找到它的宿主?!鄙瞎偎畹难凵裎⒑爱斎唬疤崾悄銈兡沟卤?,以及聯(lián)盟的人不再橫插一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