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回來時,顧辰剛剛把工具運到門上,顧陽詢問是否繼續(xù),顧辰躊躇滿志地說:“當然,你要相信我?!彪S后屋內就想起了各種聲音,本來顧陽也只是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顧辰竟然當真了,反正他是自愿找罪受,然而過了一個多小時后,臥室內內就不再傳出聲音,等了許久的顧陽理所當然地感到疑惑,盡管今天是星期天,但是他實在是沒有多余的時間去等他——早飯已經(jīng)涼了。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纏繞上耳機線和鞋帶的啞鈴還有碎了一地的積木,但是不見顧辰身影,叫了兩聲之后沒有人回答,顧陽有些擔憂,于是翻找起來,從陽臺到床上,再到被子里,最后終于在床下一個空的方塊的漆黑的角落找到了抱著腿坐在那里郁郁寡歡的顧辰,讓他出來他就跟沒聽到一樣,于是顧陽只好強制把顧辰抓了出來,顧辰對著顧陽的手一陣拳打腳踢,出來后他還奮力掙扎著,然并卵,直到顧陽無奈地堵住了他的鼻子和嘴,過了一會他才安靜下來。
顧陽以為顧辰是因為沒有辦法出來而沮喪,又看不慣他這副垂頭喪氣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嘲諷了幾句,本來顧辰應該是翻個白眼再次變得開朗,但是這次顧辰變得更加生無可戀,他的辦法自然是行得通的,只要時間足夠他完全有可能獨自出來,但是世事難料,開始進行的還很正常,但是就是在搭積木的時候顧辰才意識到一個又窄又高的“建筑”很難保持平衡,他沒有辦法把沒一塊積木都安的緊密,總會有一定的傾斜角度,一旦這種微小的差別積累起來,最終就導致積木高臺穩(wěn)定性很差,顧辰動作大一點積木就會倒坍,顧辰一直就停留在這一步,反反復復五次,直到眼前出現(xiàn)大大的紅色“任務失敗”字樣,顧辰憤怒地拆毀完成一半的積木高臺,隨即就是沮喪,本來抱著十足的信心和期待,然而第一次任務就以失敗告終,中間還險些再次身死,顧辰感覺深受打擊,然而這些都不能和顧陽說,顧辰相信,如果顧陽知道這些的話,他一定會安慰自己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出言嘲諷,應該,大概,也許吧......
“你到底還行不行了!”看到顧辰依然心不在焉,顧陽就很是心煩,他冷聲訓斥道。
在他對面,坐在盤子里的披著紙巾的顧辰盯著面前一瓶蓋的粥,一顆他腦袋大小的蓮子靜靜地躺在粥里,旁邊有他半個身子大小的鮮蝦西葫蘆蛋餅,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對失敗念念不忘的人,現(xiàn)在又重新拾起自信,只是,顧陽還沒有意識到,對于顧辰來說,那一瓶蓋就是一大盆,里面的米粒就有拳頭大小,而那餅更是“喪心病狂”,吃完這些東西,顧辰的喉嚨絕對會撐破,肚子里也能夠再藏個自己,而且沒有餐具的話,他還不得吃的滿身都是。
“跟你說話呢!”顧陽屈指彈了一下顧辰腦袋,沒想到?jīng)]掌控好力度直接把后者干倒了。
顧辰躺下后就沒再起來,他幽幽地說道:“你知道嗎,從昨天我就見識到咱們兩個力量的差距......”
“你這是?”顧陽遲疑地問道:“怎么了?”
顧辰知道顧陽的意思,他否定道:“不是,我只是想到我們現(xiàn)在這種差別,在生活中其實很常見,我就算使出全力也不能奈你何,你卻能夠輕而易舉的打敗我,我們的力量差距如此懸殊,一開始就處于不對等的地位,就像窮人和富人的孩子,小鄉(xiāng)村和大城市的人,比如草雞大學的學生和名牌高校的學子,社會一直處于一種不公平不對等的狀態(tài),有的人生來就萬眾矚目,有的人從小就接受最高等的教育,有的人卻早早夭折,有的被迫碌碌無為,他們一生奮斗的終點可能都沒有到達另一些的起點,我知道我說出這話有點沒有說服力,但你難道不感覺我說的很有道理嗎?”
顧陽歪頭以表無奈:“我說顧辰,你怎么現(xiàn)在才意識到,還有你說的有沒有道理我不會妄加評論,但是你也知道來到這個家庭之前我的條件,就算沒有你變小這件事,我也經(jīng)歷過幾件靈異的不可以以科學解釋的事件,但是你不知道吧,爸媽知道,你還是沒有真正認識我,也就今天你說的這番話讓我覺得你開始信任我,但這也許只是迫不得已,如果你那天恢復了,肯定又會變成之前那樣?!?p> “我沒有,我不是......”
“行啦,你不用再狡辯了,我很清楚你的為人,你肯定一直認為我很記仇,這么多年來一直會時不時復仇,但是就那么一件事我至于記到現(xiàn)在嗎?幾年來,總是你自己以為我處處挖苦你,到處給你使絆子,還把一切歸結于我報復這種理由上,你從心底就沒有完完全全承認我,而你私下里說的父母偏心,胳膊肘往外拐,只不過是你把自己獨立出去了,看不懂別人呢為你做的種種,就說于紫涵那件事,我阻攔自然有阻攔的理由,你們兩個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p> “你說什么!”顧辰一下子站了起來,略帶一些心虛更多惱怒地,他把裝有粥的瓶蓋掀翻在桌子上,狠狠地踢了餅幾腳,大吼道:“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是你哥,你就這么看我?是,我不就私下里說過你的壞話嗎,你怎么就揪著不放了,今天看到我不行了,看到我變小了,你能夠肆意地欺辱我,你就不再隱藏,明目張膽地暴露你的本性?!”
顧陽捂住了臉,郁悶地說道:“你看你又急了,我哪里揪著不放了,重點在這嗎,你又在轉移什么話題,要不是我還認你這個哥哥,我至于跟你這么直來直往的嗎,我還能手握著全部的家產(chǎn)養(yǎng)著你,你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這么多年你怎么沒學會理解別人呢?”
“我他......”顧辰一跺腳欲發(fā)飆,突然之間冷汗直流,不說話了。
顧陽手里拿著餐刀指向顧辰,刀尖距離顧辰的腦袋只有不到兩厘米,他慢悠悠地說道:“每次跟你好好說話,你都會‘揭竿而起’,不威脅你一下你都不會去想自身的過錯,我也不怪你,就當你是一時承受不了變化心情糟糕,下一次我才不會跟你這么多廢話,你要是再跟我耍脾氣,我直接把你關箱子里關一天,你就算年紀比我大,這個家也是我做主。”
顧辰僵硬地咽了口唾沫,他那里不知道自身的錯誤呢,但是每次吵架顧陽都會給自己一個臺階下,這次他也沒想到顧陽會做的這么絕,但是正如顧陽所說,他還是有些不服的,從顧陽被領進門的那天,父親就告訴自己,自己并不適合繼承家產(chǎn),也不適合當個領導,以后顧陽就是自己的導航了,還說什么顧陽很成熟,比起顧辰來說,很少犯錯,顧辰當然不樂意,尤其父母走后,顧陽還真就“不負眾望”,管理起這個家,盡管家里算上管家月嫂和保鏢都不足十五人,其他的人全都聽顧陽的,他這個“純正”的大少爺要是有什么需求還有請示顧陽,一個比自己小裝的很大人的小屁孩,憑什么自己要完全聽他的?
欸!顧辰在心底嘆了口氣,他的起義終究還是被鎮(zhèn)壓了,英勇如他也還是屈服于顧陽的淫威,真是......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