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星域,
第三星系,邱家。
富麗堂皇的古典建筑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端坐其上,手捧熱茶,宛若一古人做派。
此人正是邱家現(xiàn)任家主,邱東升。
雖然邁入了星際世代,但古典建筑的藝術(shù)風(fēng)格依舊受到很多人的喜愛,尤其是有錢有勢的人,均以擁有古建筑作為宅邸而自豪。
邱家的本族駐地正是一片古住宅群。
和母星的土地珍貴且稀少不同,在殖民星域,一個家族乃至普通人所擁有的居住房屋和土地都是極為寬大的。
“嘀嘀嘀!”手上的腕式圖鑒突然響起,讓邱東升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瓷茶杯,皺著眉頭將消息打開。
片刻后,他開口對著圖鑒道:“把老三叫過來!”
圖鑒那邊也沒有什么回復(fù),但沒過多久,一個身影便腳步匆匆地從門外走來,進(jìn)門就大咧咧地喊道:“父親,你叫我什么事啊?”
看著來人年歲不過十四五六,卻一副浪蕩做派,邱東升又是沒忍住皺了皺眉,額頭的川字已然清晰可見。
“我問你,認(rèn)不認(rèn)得一人叫做溫良?”
“咦,那家伙還沒死嗎?”少年有些驚訝道。
邱東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繼續(xù)道:“既然認(rèn)識,那就先把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有他的情況都給我說一遍?!?p> “一個雜種而已,父親你關(guān)注他干嘛?”少年蠻不在乎道,就算溫良沒死,他也不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讓你說就說,屁話怎么那么多!”邱東升終于沒忍住吼了出來。
要不是這孩子母親沒的早,從小到大他都不忍心對其發(fā)脾氣,否則早就一屁股踹上去了。
突然被吼,那少年也被明顯嚇到了,開始一五一十地將溫良的身份與之前對他的針對全部說了出來。
良久,邱東升才自言自語道:“御獸師,父母都失蹤了,這么多年都是這個狀況??磥響?yīng)該跟這個人沒關(guān)系,不過能參加中心考核的天才,也是個麻煩?!?p> 說到這,他禁不住嘆了口氣。
讓他如此煩心地其實并不是那個叫溫良的少年,邱家雖然只在這里橫行,但以對方的身份也沒必要和自己這邊硬剛。
而且,看對方的態(tài)度很明顯可以輕松解決。
他最煩心地其實是另一件事。
這兩天他背后的人給他傳遞消息說他們邱家得罪了興瑞財團(tuán),而且還牽扯到了母星那邊的人,暗示他恐怕要大出血。
說實話,碰見這種事,而且又是興瑞這種在整個星域都是一流勢力的大財團(tuán),邱家只能認(rèn)栽。
但他作為家主,認(rèn)栽就認(rèn)栽了,總要知道誰犯了事,又惹了誰吧?
只是,無論他怎么打聽,興瑞那邊就是松口,而且說是要大出血,但也沒有急著要。
長時間的糾結(jié)也是對他心神的一種消耗。
恰巧在這時,巡邏隊那邊的邱家人又傳遞過來一個涉及中心考核試煉天才的情況,這怎能讓他不多想。
不過,對比了一下,這個溫良應(yīng)該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否則要是真和興瑞財團(tuán)以及母星那邊有關(guān)系,那也不可能允許老三欺負(fù)那么久。
只是,這種能夠輕松參加考核試煉,而且實力不俗的人,也不是他們邱家可以得罪的。
一下子兩個麻煩,邱東升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目光掃過下方已經(jīng)開始站不住,開始東張西望的老三,他內(nèi)心就更加煩悶了。
一個被自己兒子欺負(fù)的同年人都可以參加中心考核試煉,自己這些兒子怎么沒一個成器的!
不過想到這孩子的母親,邱東升的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溫柔,嘆息道:“滾吧,那個溫良以后不要去惹他,知道了嗎?!”
說完這話,邱東升自己都想笑,估計人家以后都要去母星了,應(yīng)該也不會和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有交集吧。
“為什么?那個家伙可是要跟我搶紫璇!是不是之前沒弄死?
父親你就放心交給我吧,我可以再找人搞他一次,這次絕對斬草除根!
反正就是個沒勢力的雜種,就算死了也沒什么人在乎!”
底下的少年一聽自己老爹的話就有些憤怒,什么叫別惹他?狗一般的玩意,自己教訓(xùn)的少了嗎?!
不過,話音剛落,他就感受到自己面前突然站了一個人影,一巴掌就呼了一過來,直接將他給扇飛了出去。
“沒勢力的雜種?你以為自己很高貴?沒你老子我,你也就是個雜種,狗都不會看你一眼!”
邱東升此刻已經(jīng)出離地憤怒了,所有的人都以為這個家主很好當(dāng),誰知道他的憋屈?
但凡家里有一個能直接去參加中心考核試煉的,對那個小子,他都不用太客氣!
一把將手邊的茶杯丟向地面,化作飛散的碎片,邱東升怒氣沖沖地吼道:“一個個的都很膨脹?都覺得自己厲害?那是你們厲害嗎?是邱家!
有多大能耐就裝多大B,天天就知道惹事,上完廁所不擦屁股,屎弄的哪都是,還要我一個個擦,總有一天整個家族都因為你們這群人毀了!”
罵罵咧咧地喊了一通,邱東升終于感覺自己最近的憋屈全都釋放了出來。
地上的少年似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招來這么嚴(yán)重地對待和怒斥,有些噤若寒蟬,身體也完全癱在了地上。
發(fā)完了氣,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地面以及不敢說話的兒子,邱東升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他坐回位子上,眉間再次蹙起,額頭化作一片小山。
片刻后,邱東升才抬起腕表,將之前的消息傳遞給底下的兒子,冷聲道:“滾吧,回去看看,學(xué)學(xué)人家,這就是你說是雜種廢物的人!”
少年也不敢立刻去看,只是起身慌亂道:“知…知…道了,父親?!?p> 說完,他便想轉(zhuǎn)身離去,但座上的邱東升卻再度叫住了他道:“對了,林家的那個事就算了吧,你以后也不要再去糾纏人家?!?p> 少年猛然抬起頭,嘴角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迎著父親嚴(yán)厲的目光,卻不自主地低下了頭。
只是,邱東升沒有看到,那少年低下的眼睛中滿是憤懣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