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
淡青色的天空還鑲嵌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石毅推開窗戶。
神采奕奕,精神飽滿。
僅一宿而已,他感覺肉身力量增長了不少。
不知是否為錯覺。
他總覺得體內(nèi)有異樣,很微妙,偶爾會觸到一絲暖流,在血肉中流淌。
仔細去體會,它又消失了,不管它,則又總在不經(jīng)意間出現(xiàn)。
錯覺,還是身體出了問題?
石毅一陣懷疑,自己的感知紊亂了嗎?
“是從昨日清晨之后開始的?!?p> 他抿了抿嘴唇。
最早有所察覺時,正是灰衣女子消失之后,可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么。
“在入夢之前曾有一股生命精氣涌入我的身體?!?p> 石毅一邊呼吸著清新空氣,一邊琢磨這件事。
他覺得這一切太過詭異,處處透露著古怪。
比如,
那個灰衣女子究竟是誰?
她又為什么要幫助自己?
還有所謂的輪回天書又是什么?
這一件件超乎常理的事情令他感到迷茫,著實沖擊了他原有的觀念,具有顛覆性,讓他不得不多想。
“府上的管理人員確切稱昨日從未曾見過那人?!?p> 身為武王府下一代領(lǐng)軍人物,他的身份保證了他的問題不會被隨意敷衍。
既然入口沒有登記,那只有剩下一個結(jié)論。
那個女子竟能無視鎮(zhèn)族大陣,巧妙避開府上所有強者的目光,來到這里。
這簡直不敢想象!
他身處的地方是何地?
武王府核心殿區(qū)!
居然被人如入無人之地。
這不禁讓他寒毛倒豎。
幸虧那女子未曾抱有惡意,否則直接一巴掌拍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石毅心中發(fā)毛,現(xiàn)在想來還有一些后怕。
浩瀚荒域,重瞳者這個名號堪稱如日中天,雖說還未成長,但是早已傳遍了古界,更有甚者捧他為石國人皇位最強有力的爭奪者。
此時,各大王侯世族,以及諸多大教,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關(guān)注著他,而那些本與石族有舊怨的太古兇獸更不用說了,殺意沸騰。
王府上就是深知這一點,自然對他無比重視,所以特別對自己賦與最高等級的保護,可如今竟有人可以無聲無息欺身到近前。
他認真思忖,只有一個解釋。
也許灰衣女子真的來自上古,實力超群,不曾在滾滾紅塵中逝去,存活至今。
“真假無從考證,至于她所言的那些話,應(yīng)該是真的?!?p> 雖說有所顧慮,但石毅覺得,女子既然未對他出手,那也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夢境中映照的結(jié)局應(yīng)該是真實的。
他搖了搖頭,暫時不去想這些了,換了一件干凈的衣裳,轉(zhuǎn)身向著演武場走去。
出門前,他還把那個白色骨罐也一起隨身帶上。
經(jīng)歷過昨日的種種異事,這個骨罐肯定來頭不簡單,還是貼身保管最為穩(wěn)妥。
石毅原本還想試試能否召喚出那卷獸皮紙,研究明白到底為何物,如果真是上古法器,他肯定要搞明白來源與正確用法。
只是無論他怎樣努力,依舊是尋不到任何一絲蹤跡。
只能無奈作罷。
“那個女子為何要留下骨罐,我修行之余倒可以研究研究?!?p> 他迎著晨光,踏著五光十色的晨露,心情復(fù)雜,走出園林區(qū),漫步向演武場而去。
朝霞燦爛,灑落在青翠的古樹上,沿途他見到很多人,都是王府的普通子弟,正在議論著什么。
“一大早來這么多人?”
石毅訝然,他每日除去吃睡就是修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拉住一個弟子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咦……您是毅少爺吧”
這名不過七八歲的男孩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掃視了良久,認出了他,最后小聲說道:“逐鹿書院的人昨日來府上尋訪招生,但中途起了矛盾,打起來了?!?p> 逐鹿書院,取群雄逐鹿之意,是荒域聞名的一所學(xué)府,專門招收這片廣袤大地上的奇才,指點他們修行。
據(jù)說,在逐鹿書院中,想要成為一名尊師,實力至少要達到王侯境界,若要比起底蘊實力,恐怕就是整個石國,與之相比也要弱上幾分。
“什么原因打起來了?”
這個特殊的名字讓石毅挑了挑眉,追問男孩。
在他的印象中,類似書院這等古老的傳承勢力最在乎顏面,斷不可能派來一個蠢貨負責(zé)招生。
尤其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擅自出手,十分忌諱,很是落人口舌。
“好像是因為口角原因,逐鹿書院的人不知在何處收了一頭太古遺種幼崽入門,王府上一個女童初見好奇,不慎言語惹怒了它,被其突然襲擊,一爪拍成重傷,差點身亡?!彼荒槻徊淼卣f道。
“什么階段的遺種這么霸道?”
石毅驚訝,這可是武王府的地盤,一頭異類還敢如此囂張,是沒腦子,還是背后有人撐腰?
“不過初踏修行而已,如今逐鹿書院的女戰(zhàn)神正在醫(yī)治,那頭遺種卻被書院的其余人保護起來,族老們正在趕往調(diào)節(jié)?!?p> 石毅有些蹙眉,逐鹿書院這是想將其庇護下啊,這頭遺種當(dāng)真如此不凡。
不久后,他見到了幾個身穿金服的族老,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不禁心中一動。
逐鹿書院愿意出三株寶藥作為賠償,就此平息此事。
“當(dāng)我武王府軟弱可欺嗎?”
石毅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們身為荒域大族之一,各方一般不敢針對。
他原本這些日子就很不痛快,現(xiàn)在居然又遇上了這樣的事,自有一股火氣。
“認不認識路,帶我去看看,是什么遺種敢這般恣意妄為!”
石毅撇了一眼身后人群中男孩,冷漠地說道。
男孩一驚,從話語中感受到了一股怒意,遲疑了一會,但最后還是點頭。
重瞳者名號在荒域流傳千古,他雖這還是第一次見,但還是相信眼前這個幼童有那樣的底氣,有那樣的魄力,可以面對一切同齡敵手。
“我的母親若是找我,請告訴她,在演武場稍等一會,我去去就回。”石毅說道。
此話一出,通往演武場這條路一下子沸騰了,也不知道多少人聞言而動,諸多子弟涌來,都在期待。
更有一些同脈族兄謹慎上前,好心勸解,告知石毅,敵人非比尋常,還是靜候長老處理。
石毅天生圣人之資,在武王府有極高的人氣,因此不少人擔(dān)心首戰(zhàn)受創(chuàng),將來影響道心,勸他止步。
“鏘!”
石毅雙眸發(fā)光,竟有錚錚音,瞳孔如驕陽,為熾盛金色。
刺的眾人雙目落淚,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遺種在府上作亂,石毅不能坐視不管。
出言不慎是一則,但只因此而已就欲殺人,未免太霸道了一些。
在他們的地盤上,都敢這般肆無忌憚,絲毫沒有把武王府放在眼里。
族老們礙于逐鹿書院顏面不好出手,但他們小輩之間的切磋就無所顧忌了。
“族兄莫憂,帶路!”
石毅輕語,騰空而起,嘴角帶著一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