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
猶格·索托斯被視為時空的支配者和萬物歸一者,他的本體位于所有多維宇宙之外。
其擁有無限的智慧,所有最偉大的巫師、思想家、藝術(shù)家都是他的一個投影。
祂是一個由無限存在與自我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那并非僅僅只存在于一個時空連續(xù)體里某個東西,而是與一切存在那無邊無際的范圍中賦予一切生機的終極本源相聯(lián)在一起——最終,這是一個沒有限制,同時也超越了一切奇想與數(shù)學邏輯等等的絕對范圍。它就是地球上的某些秘密異教中謠傳的“猶格·索托斯”。
…………………………
余息的感官在瀕臨崩潰的危險中柱腳穩(wěn)定下來,那幾乎無限的知識和信息涌入自己腦海中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在某一個瞬間變成了超然的存在,變成了全知全能的神。
他看到了那在宇宙本身的存在,那超脫了時間與空間的存在。
那是一個散發(fā)著宇宙無限光輝的球體,沒有任何生物的特征,卻擁有著對時空的支配權(quán)。
但似乎,那又好像是他自己。
他記得一個名字。
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
記得那個名字的時間很短暫。
只有短短的一瞬。
余息重新睜開眼,身上壓著因同樣過載而昏迷的姬存希。
主教就蹲在他的旁邊,眼睛微瞇,看起來像是一只看著小弟睡覺,自己又困的不行的老貓。
而在他的身后,便是被黎明照耀的天空,清晨的光芒照耀萬物,而余息的目光卻懶惰地盯著一旁的主教。
“成功了嗎?”
“嗯,你們奪回了自己的未來,給予了人們再次反抗的機會?!?p> “你做了什么,對吧。”余息記得,他曾經(jīng)說過,這個方法可能會導致自己的死亡,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如果剛剛一直保持那個狀態(tài),自己可能真的就死了。
“我只是給你上了個生物模因污染,剛剛才給你解開?!?p> 為了避免余息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是為了避免余息被過量的信息撐爆,生物模因污染便是最好的以毒制毒。
“我剛剛做了個夢,我看見了一個球……”
“那只是夢?!敝鹘贪参康馈?p> “這樣啊……你要走了嗎?”余息看著主教不舍的眼神,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我要走了,但以后你會遇到我的,前提是那兩個傻子不玩脫。”
“叫自己傻子?”
“你不覺得嗎?塔羅牌中,愚者從零到零,他們永遠在經(jīng)歷原地踏步,一邊學習著一邊遺忘著?!?p> “生命就是這樣的?!?p> “所以我們還有機會見面?!?p> 余息似乎讀懂了主教眼中的悲傷。
“你是,其他世界線的余慶,不是未來的余慶對嗎?”
“哈哈,你真聰明?!?p> “想要什么獎勵的話……下次再說吧……”主教的身體化作了溫暖的光粒,開始緩慢地分解。
“再見,我不幸的兄弟。”
他消失在了黎明前,到最后也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他遮擋著的光被穩(wěn)穩(wěn)地歸還到了余息的身上。
他消失了,伴隨著他而產(chǎn)生的因和記憶也消失了,他匆匆地來,沒有留下一點記憶,只是讓希望以最直白的方式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可不知是否是主教疏漏了,余息卻依舊還記得。
“嗯,再見,哥哥?!?p> …………………………
諾亞的事件大體上是結(jié)束了。
那接下來,讓我們講一個早在過去就被覆蓋了的時間線吧。
是一切與一切的開始。
在那一條時間線內(nèi),由于諾亞并沒有降臨,一切都處在最正常的狀態(tài),那是這個世界線最應(yīng)該擁有的狀態(tài)。
在那里,白家沒有因為必要的犧牲而滅亡,白鷺庭有一個溫馨的家,但她依舊和余慶相遇,他們兩人有了一段所有戀愛故事中最甜蜜的孩童時光。
余慶在一次兩家舉辦的海邊游玩時遇到了桐祈,改變了必死的命運,因為他們兩人的相遇本就是特異點,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
這也是諾亞為什么吞桐祈的時候還要吞余慶,因為余慶已經(jīng)脫離了計算不可控,而且因為特異點的原因,就算怎么改時間線,余慶也會和桐祈相遇。
或許桐祈身上的虛無問題將不再得到解決,但那絕不會破壞余慶和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
由于沒有諾亞,姬泣也作為一個正常的姬家長老的孩子出生,故而姬座堯就沒有那天生背負的原罪。
姬存希更是沒有出生。
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
于2016年,也就是余慶10歲的時候。
余息出生了。
作為時代的孩子。
……………………
在那個熟悉的家里。
“哥,你下次做飯就不能少放點辣子嗎?”已經(jīng)12歲的余息看著面前的飯菜……青椒肉絲、青椒土豆絲、青椒雞蛋、皮蛋瘦肉粥……
“能回來給你做飯就不錯了?!庇鄳c擺了擺手,一臉心虛,主要是這個時間線的白鷺庭并不會做飯,所以難得有機會逃回來,他肯定就按自己的口味做了。
“桐哥呢?”
余息扒拉扒拉辣子,攆出來放到餐巾上。
“他……他還睡著呢?!?p> “真假?中午一點了啊?!?p> “桐祈,沒有不可能?!?p> 此時已經(jīng)22的余慶依舊像是個小孩一樣,很難想象他到底是怎么長成主教那樣的,或者說,如果不是和刻名扯上關(guān)系,他一輩子也不會變成主教。
“那白姐最近怎么樣?”
和往常一樣,確認家人信息,哪怕作為煉金術(shù)師,長大了也會變得很忙,余慶因為要成為上門女婿的原因,被老丈人當做親兒子培養(yǎng),雖然才大四,但累地和狗一樣,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能回來做飯實屬不易。
“她啊,她最近在考公,雖然姬叔和白叔已經(jīng)提前給她走后門了,但起碼要做的漂亮點?!?p> “真好啊,我也想考公,但老丈人不允許啊……這周周末還要一次和英國調(diào)查員會談,天啊……”這吃著飯呢,余慶就哭了起來,他那小舅子完全成了闊少,導致白家家主就逮著一個余慶瘋狂培養(yǎng),那工作安排地滿滿當當,甚至已經(jīng)開始把很多白家的魔法項目交到了余慶頭上,就差給個族好劍,讓他去直接繼位了。
這工作強度,以余慶的工作能力來說沒什么,但完全是打破了他的摸魚夢。
“老爸和阿姨呢?”余慶突然抬起頭問道。
“他們倆不是在你的項目底下嗎?”
“???”余慶滿臉寫著震驚,還帶著一點崩潰邊緣的垂死掙扎。
“不是說風卷里解讀出了一個和門有關(guān)的東西嗎?”
記得當時余惠之和瓦西里薩·卡列尼娜激動萬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明明都快奔六十的人了,這個算是余家獨有的精神狀態(tài)吧。
“門?”余慶吃飯的碗筷都停了下來,心里有些驚訝于那倆怎么突然那么大方,實在是有些古怪。
“嗯,說了半天沒說明白,還說讓我下個月去他們那看看?!?p> “也對,確實該讓你見識一下世面,到時候我也去一趟,看看具體情況。”
至此,話盡,余息喝了口湯,然后重新看向余慶,只見那雙紅色的眼睛依舊看著自己,不再言語。
是感覺到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余息不清楚,他也應(yīng)約覺得有些奇怪。
余惠之他們兩人作為研究員,是不太可能會把實驗室的消息帶出來的,更別提告訴余息。
余息除了被要求學了煉金術(shù)和少量黑魔法外就是個普通的初中生,頂多心腸好一些,有什么事喜歡幫人以外,沒有什么特別的。
兩人就用這樣沉默的氛圍吃完了飯,收拾了碗筷,然后余慶便因為工作原因不得不離開了。
“余息。”
臨走之前,余慶突然回頭看向了余息。
“如果發(fā)生了什么,就打電話給我或者桐祈。”
“怎么了,這么突然說這個?”
“怕你一個人在家孤單。”
“哪有的事,我一個人可以的。”
“嗯,我相信你可以,但如果需要,我也沒有弱到不能依靠?!?p> 作為哥哥,余慶看著余息一點點長大,在大學以后余慶便不怎么回家了,父母也因為研究而不斷奔波,家里便只留下了一個余息,但他很堅強,并沒有因此哭鬧過。
這讓余慶覺得自己欠他很多。
但他和桐祈約好了,當一方需要依靠的時候另一方要給予依靠,當一方需要存在證明的時候另一方也同樣要給予對方存在的證明。
為了能成為更多人的依靠,他不能停下來,以至于漸漸拋棄了許多,在這個世界,似乎依舊有不幸糾纏著他。
“那么,再見?!?p> “嗯,哥哥再見?!?p> 在那之后,余慶便離開了,只留余息一人在這熟悉而又溫暖的家里。
“唉……又走了……”
余息語氣平緩,似是最日常的離別。
這個世界,也不見得那么美好。
總有什么東西要撕裂僅存的美好。
而人們也只能不斷反抗。
但有時,人們幾乎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
一月初
余息在余惠之助手的帶領(lǐng)下,乘坐飛機來到了英國倫敦。
剛出機場,就看見了在接機的人群中有兩個十分明顯的身影。
一位是桐祈,另一位是余慶。
他們兩人穿著和周圍人完全格格不入的軍大衣和帶紅星的毛絨帽,硬是整出了俄羅斯的士兵屹立與英國倫敦的生艸場面。
“桐哥哥!”
“小息!”桐祈沖過去把余息抱了起來,這幾年下來,桐祈居然出乎意料地長高了一些,正好能抱住余息的腦袋。
“我的好弟弟啊~讓你帶的菜帶了嗎?”桐祈一臉諂媚地將目光投向了余息提著的袋子里,很顯然是在英國吃不到好東西,雖然會做飯,但耐不住幾人懶。
“帶了,照你的要求買的鍋包肉和龍骨,還有小雞燉蘑菇加粉條?!庇嘞⒌啬樕闲σ鉂M滿,對桐祈基本沒有人會有敵意,就算有……打不過他的都一律視為無能狂怒。
“好弟弟!沒白寵你!”桐祈接過余息手里的行李和袋子,很雞賊地把行李甩給了余慶。
“好了,先回研究院吧,在那里,把菜熱一下。”余慶笑了笑接過行李,就指了指遠方的停車場入口。
“好!回去吃飯嘍!”哪怕身高長高了,桐祈也一如常往地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一個年齡和現(xiàn)文明同歲的老怪物在裝嫩……想想就可怕。
上了車,在余慶和桐祈一陣打鬧過后由余慶負責開車。
“為什么不讓我開!”桐祈坐在副駕駛捏緊拳頭砸向余慶的肩膀。
“讓你開……我懷疑余息能不能活著見到老爸?!?p> “我開地快??!”
“對,是快,直接用血海搭路然后猛踩油門,最后一個自由落體,害得我現(xiàn)在還在車里備著降落傘?!庇鄳c一邊看著路,一邊單手把桐祈摁住,這世界上也就余慶能這樣對桐祈了。
“你就說快不快吧!”
余息看著這倆人小兩口似的交互,心里不由得為白鷺庭扶了扶帽子,女王別低頭,帽子會掉。
過了一段時間,車子停在了時鐘塔的周圍。
在一系列蒙眼、帶耳塞、灌藥帶走的操作后,幾人終于來到了研究院。
在休息室里
“祈,我暈?!?p> “暈就對了,又不是正常的安眠藥?!?p> “小息,怎么樣?”
“我感覺眼前發(fā)黑……”
“你眼罩還沒摘?!?p> “哦?!?p> 余息摘下了眼罩,卻只覺得眼前什么都沒有,只有對著自己晃手的兩人。
“我怎么還是什么都看不見?”
余息有些慌張地揉了揉眼睛,卻依舊什么都看不見,只見余慶拉起他的手,臉上泛起微笑,語氣平緩。
“是煉金術(shù)師的放窺機制,他們會和全國的的政府達成協(xié)議,允許他們向居民飲用水中投放一種無毒的藥物,這種藥物會讓你的大腦選擇性地無視一些東西,也是為了保護人們的安全和理智。”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余息眼里,余慶的臉上時不時閃過黑色的血跡,一會變成一個惡魔,一下又是溫柔的大哥。
“總之,解藥還有一段時間才會生效,我們先送你去給你準備的房間,你睡一覺,可能會發(fā)會燒,醒了我們再去看老爸和阿姨?!?p> 年僅12的余息答應(yīng)了,因為他并沒有理由對余慶設(shè)防,也沒有必要懷疑余慶是否在撒謊。
“桐祈,我們走吧?!庇鄳c和桐祈對視一眼,然后一起帶著余息在黑暗中走動。
“嗯?”有什么東西絆住了余息的腳。
“沒什么,一個小臺階?!?p> 很快,余息就被送到了那個專門給他準備的房間。
在桐祈和余慶一陣搗騰后,終于把余息安穩(wěn)地放在了床上。
“好!好好睡覺,接下來你可能會發(fā)燒一段時間,把門鎖好,然后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p> “就算聽到了什么,也不要出房間,聽懂了嗎?”余慶不放心的叮囑道,這讓余息很不解,只是睡一覺而已,為什么這么勞神。
“好,我知道了?!?p> 在他的眼里,除了余慶和桐祈,其他什么都是黑色的虛無。
“嗯,好好睡覺哦?!蓖┢硪苍谝慌远诘?,他一般不喜歡管事,今天卻破天荒的說了這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
余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因為藥效,有或是因為下飛機后真的很累,所以余息睡的很快,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而一旁的余慶和桐祈,就這樣看著他入睡才選擇離開。
離開前,他們還將門鎖死了。
余慶轉(zhuǎn)過頭來,那原本溫柔的表情立馬變得陰郁,他的視線重新看向了面前研究院的走廊……
黑紅色的爛肉瘋長在墻上,隨處可見的尸體和碎肉,有些尸體甚至不知道是來自什么生物,但那絕對不是人類的遺體。
地上零零碎碎地散落著被挖下來的眼珠,墻上被用血和不知哪來的黑色液體畫上了各種不明覺厲的瘋言瘋語,還有一些隨便摘抄下來說不定都可以讓整個人類文明實現(xiàn)躍進的公式。
除此之外,研究院里基本所有的玻璃或是可以窺探什么東西的物品全部變成了漆黑的浩瀚銀河。
那些物品似乎因為其無機制的特性得以窺視到了某個高位的存在。
以至于在窺視其的第一時間,就變成了漆黑的晶體,那些晶體就像是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就連觀測的圖層都出現(xiàn)了問題。
余慶和桐祈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為什么讓他留在這里?總有一天他都會面對那些的?!蓖┢淼恼Z氣有些無情,但終歸是為了余息在考慮。
“不,知道這些對他沒有好處,永遠不知道說不定會更好?!庇鄳c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刻白色的水晶,那是瓦西里薩·卡列尼娜想要送給余息的護身符,她一直隨身攜帶,希望能將……余慶將其掛在了門把手上。
“走吧。”
“你想去干什么?”桐祈問道,手里卻已經(jīng)凝結(jié)出了紅色的血刃。
“去殺了那個導致這一切的混賬。”
余慶脫下了軍大衣,里面的西服上被血浸泡成了黑紅,他的眼中閃著紅光,一把銀白色的太刀從他手中被構(gòu)造出來。
桐祈說著,身上的軍大衣化作血水重新凝結(jié)成那件黑色的長袍,那是桐祈和余息第一次見面時他穿的衣服。
這件衣服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只是當桐祈換上它時,就說明他要認真了。
“第一個感染源……就交給你了,我去想辦法解除這個地區(qū)的侵蝕。”
“好,麻煩你了?!?p> 臨走前,桐祈在余慶的肩膀上拍了拍,讓他放心,同時也是讓他照顧好自己。
“待會見?!?p> “嗯,待會見?!眱扇说恼Z氣像是最正常不過的道別,眼神里面充滿了微笑。
聲音落下,桐祈化作了血水離去。
而余慶看著眼前的慘劇,看向了門把手上的項鏈……
白色的光芒似乎成為了這丑陋世界里的唯一一點純潔。
記得最開始,他也以為這一切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場實驗。
可誰知,整個實驗室早就被猶格索托斯的存在所污染,當他來到這里的時候,這里已然變成了瘋子和怪物的樂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猶格索托斯的一點映射就已經(jīng)將人們逼瘋,甚至讓他們體內(nèi)的DNA信息紊亂,變成了怪物,生命在這個世界似乎并不珍貴,死亡也像是人類走路時會時不時踩到螞蟻一樣,并不少見,甚至是理所應(yīng)當。
而對于身為芻狗的人類,連預(yù)見死亡都顯得尤為困難。
而這一切的感染源,就是將余息邀請過來的余惠之和瓦西里薩·卡列尼娜……他們倆作為整個研究院最偉大的研究者,自然也變成了猶格索托斯信息的最大交錯點。
被瘋狂和怪物化折磨的瓦西里薩·卡列尼娜在看到余慶那和余息幾乎一樣的臉時,選擇了自殺。
余惠之卻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雖然余慶知道。
他只會跑到那個地方去。
余慶慢慢地踏步在這滿是悲劇和死亡的走廊上。
解決時不時沖過來的怪物,說不定他們到死都只是想向他人求救,但卻因為瘋狂而殺死了向其伸出援手的人。
“救……救……救我……”
尸體發(fā)出沉痛的悲鳴,隨后便被余慶一刀斬斷頭顱。
砍死那些挖去自身眼球和聽力,光靠著觸覺在墻上寫著什么的瘋子。
“援軍來了嗎?太好了!雖然我命不久矣了!但是……快看!我在墻上留下的東西絕對能……”原本是研究員的瘋子一邊陰晴不定地狂笑,一邊指著自己畫上去的東西,朝著旁邊路過的余慶說道。
“嗯,謝謝你,愛德華先生,您用最后的理智為人類的未來開創(chuàng)了新的道路?!庇鄳c看著墻上那屬于猶格索托斯的咒言,他舉起了手中的太刀,用力砍下,頓時黑色的血如同落花一樣噴灑出來,那位名為愛德華的研究員直到最后,臉上都是笑意。
那笑意究竟是出于瘋狂呢?還是幸福呢?
余慶繼續(xù)前進。
終于來到了余惠之的個人房間門口。
打開門。
那是一件非常簡單的臥室,床上的被子亂翻開來,許多因為個人習慣原因留下的垃圾依然還在那里,窗臺上還擺放著一朵早已凋謝的紫荊花,還有一架十年前就已經(jīng)絕版的機器人手辦。
而正如余慶所想,余惠之正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看不明白的小玩意,但是卻有一處地方一直保持著整潔。
那是兩個相框。
一個是余慶小時候,他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拍下來的。
一個是前些年,全家人一起拍的。
上面有著瓦西里薩·卡列尼娜、余息、桐祈、余惠之、余慶、姬座堯還有姬泣。
那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候,也是他們本應(yīng)該擁有的幸福。
“你來了嗎?余慶?!?p> 聽到了身后的動靜,余惠之轉(zhuǎn)過身去,直面余慶的刀鋒。
兩人面面相覷,余惠之因為早已挖去的雙眼而看不見余慶,只能看到一束紅色的光芒,那似乎就已經(jīng)說明了余慶的特殊性。
“為什么?”這對父子一時間既是無話可說,也是想說的太多了,最后只吞吞吐吐地吐出了個為什么。
“你是說……我把小息叫來的事情吧?!庇嗷葜冻隽俗鳛楦赣H的一面,摸索著將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余慶一時間想要松手,卻被余惠之呵斥道:
“不要松手!你難道想就這么放了我,然后讓我去傷害其他的生命嗎!”
那黑洞洞又有些內(nèi)凹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余慶,余慶強行撐起因即將弒父帶來的無力,握緊了刀把。
“猶格索托斯是門,其本身也是鑰匙?!?p> “其身軀因為和宇宙融為一體,所以并沒有像是過去的所有神一樣完全地消失在人類可觀測的空間里?!?p> “當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時,猶格索托斯就降臨了?!?p> 那是超越一切多元的唯一。
故而猶格索托斯并沒有,也從來沒有和前文明的那場戰(zhàn)爭中的大部分神明一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祂給予我們知識,唯一的代價就是把余息帶過來,這個過程并沒有我們的主觀選擇?!?p> “為什么……”
“直到剛剛恢復(fù)理智,我才開始重新推論……”余惠之將刀死死握住,一點點地深入自己的脖頸,而從他那早已挖去的眼睛里,涌了許多閃著宇宙星光的黑色液體……
“余慶。”余惠之的身體開始變得扭曲,聲音也變得極其痛苦,說地越多,外神的侵蝕就越是強大。
“余息,他就是猶格索托斯最后的投影,猶格索托斯想要打開門,就需要他自己的投影?!?p> 噗!
在其徹底變成怪物之前,余慶砍下了余惠之的頭……
余惠之的頭顱在地上滾動,最后停在余慶的腳邊……
“余慶……你要帶著余息……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噗!
余惠之的頭顱發(fā)生了爆炸,那些盡乎無限的知識在失去了人格的處理后立刻摧毀了人類簡單的人腦。
“……混蛋老爸……”
“你也應(yīng)該健康地活著啊?!?p> ………………………………
在處理完感染源后,這座研究院的異相也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
余慶燒毀了所有資料,將余息從那里運了出來。
他站在時鐘塔旁的大橋上,藍色的天空,放光的太陽,似乎一切都那么不真實,他望著天空,一言不發(fā)。
桐祈失蹤了,哪里都找不到他。
等酒店里的余息醒了以后,又該怎么跟他解釋呢?
這一切的壓力像是一瞬間壓在了余慶這個20出頭的男人身上。
“猶格索托斯……”
當余慶的話音剛落。
天空中就發(fā)生了異樣。
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變地如同宇宙一般漆黑,在天空之上,出現(xiàn)了那凝聚著無限光輝的球體……
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
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