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鷺庭,吃飯了?!?p> 余慶的聲音將她喚醒,白鷺庭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11點半了。
“?”
白鷺庭再次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11點,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
她穿好校服,感受到肚子里的空腹感,看來確實是中午沒錯了。
走出房門,去了衛(wèi)生間,在簡單的洗漱過后,白鷺庭來到了廚房,順手幫了些忙,隨后就和兩人一起開始用餐。
“哪個……余慶,昨天晚上……”白鷺庭問道,她對昨晚的記憶有些空白,只記得自己在客廳處理文件,然后就斷片了。
“沒什么,就是累倒了。”余慶云淡風輕地說著。
白鷺庭這才意識到自己昨晚處理的文件已經(jīng)被收好了,而且看樣子也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
“謝謝?!?p> “想謝我的話,就別那么勉強自己。”
“嗯?!?p> 白鷺庭將菜夾入口中,頓時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從舌頭襲來,她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余慶,發(fā)現(xiàn)對方也非常不解地看著自己。
“看我干嘛?”
“不,只是沒想到你口味這么重。”
“???說清楚啊?!?p> “我去弄點水喝?!?p> 桐祈看著兩位諧星的日常,并沒有如同往日一樣大笑出來,他的眼神愈加的陰沉,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那樣。
“下周周三,一切就見分曉了?!?p> 他以細微的聲音說道。
……………………
會場
這是一座歌劇院,位于城市的地底,而且位置非常奇特,處于一家博物館的下方,雖說是博物館,但那只是對外如此,其實只有些許掌握權(quán)勢之人才知道,這里是歌劇院,也是禁忌知識的拍賣會。
當然,要讓學生們拿來做晚會的會場,第一層作用也就足夠了,這也算是齊敏給予姬座堯的新年禮物之一,這座劇院在不久后就會轉(zhuǎn)移到姬座堯的名下,作為其以后展示自己的音樂才能的舞臺。
不過,如果姬座堯突發(fā)奇想想要把這里改造成旅館也是足夠的,畢竟這座劇院可不只有藝術(shù)的存在,更是布置了完善的居住環(huán)境,能夠支撐千位居民再次居住十年以上,倒不如說,這里就是一座裝有劇院的小型城市。
“太大了吧……”余慶看著這仿佛巨人之家的劇院,驚嘆道。
“余慶,把你的下巴收一收?!?p> “姬啊!窮苦人民的身后你感受不到啊啊啊!借點錢資助一下好嗎?”余慶突然抱住姬座堯的腿哭著喊道。
姬座堯無視了余慶的祈求,看向了桐祈。
“桐祈,你們最近生活困難嗎?”
“還可以吧。”說完,桐祈就順著樓梯溜了下去。
姬座堯以嫌棄的眼神看向余慶,但他們倆之間開得起這個玩笑,互相之間嫌棄但下一秒又混到一起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
“你休想騙錢去氪金!”
“那哪能叫氪金!那是給老婆買衣服!”
姬座堯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跟在余慶身后同樣蹲下來的白鷺庭,眼里雖閃過一絲歉意,但看白鷺庭的衣服起碼都是新買的,而且那個品味,應該是余慶買的吧。
“看我干嘛?”白鷺庭的眼里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就只是看著姬座堯,除此以外不想再有更多的接觸。
“沒什么……那個……新衣服挺好看的?!蓖蝗槐荒欠N眼神看著,姬座堯也有些緊張,事后回想起來自己那和搭訕一樣的說話方式,簡直是在玷污他從小接受的優(yōu)雅教育。
“桐祈呢?”
“那邊?!卑樛ブ噶酥肝枧_上大放異彩的某人,那人雖然穿著像是某個風流人物,但手里卻以十分標準的姿勢拿著小提琴,演奏著名為《沉思》的曲子。
小提琴的音色輾轉(zhuǎn)反則,就像是某段平靜的故事,亦或是寂靜中的思考。
樂曲時而平緩時而憂傷,讓人覺得平靜,仿佛心中的瑣事得以放逐,那無數(shù)的罪孽也可以得到緩解。
姬座堯呆呆地看著在臺上演奏的桐祈,他和這曲子仿佛有著某種感應,就像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悲劇,最終被磨滅了感情的神一樣,平淡地讓人悲傷。
突然,桐祈曲風一轉(zhuǎn),變換到了激揚的史詩樂曲,隨后又變?yōu)榱巳缤缮裰蟮墓陋毮菢?,悲傷,寂寞?p> “余慶,你們平時除了專業(yè)課還學小提琴?”
“不,我不記得他學過……”
“意思就是說,純靠天賦就能到達這個地步嗎……”
“不太可能,從熟練度來看,他應該是個起碼有三十多年的老手了。”白鷺庭說著,一旁的兩人用疑惑地眼神看向她。
“你還懂這些?”
“煉金術(shù)界的三大家族?!?p> “是的,我們白家過去好歹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學習樂理也不是什么難事?!卑樛サ恼Z氣似乎是在強調(diào)著什么似的,眼里的無情變?yōu)榱藚拹?,她不在乎家族如何,也不在乎有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那些都比不過家人在身邊來的重要,但她最后的家人卻被姬家的人殺了。
即便和姬座堯這個少爺沒有關系,但提防和厭惡卻是絕對不能消失的,在白鷺庭的眼里其他家族的人早就不可相信了。
“啊……那個,關系別那么僵嘛……”余慶看著白鷺庭那劍拔弩張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去和姬座堯撕在一起,但反觀姬座堯則是一臉愧疚。
“抱歉……”
“已去的人接受不了道歉。”
撂下一句話,白鷺庭拉著余慶走向了下方正在布置會場的學生和工作人員們。
“唉……白鷺庭?!?p> “怎么了?”
“去吃點東西吧。”
為了能讓白鷺庭的注意力轉(zhuǎn)移,甜食是必要的。
………………
餐廳
此房間同樣非常地寬大,就好像是中世紀時期紳士和女士們相聚的聚會那般,從吃飯再到舞會以及觀看歌劇的流程被全部濃縮了下來。說道這“濃縮”也算很有意思,這里設有全景窗,可以清楚的看見觀眾席和舞臺,當然觀眾席也能清楚的看到這里。
黑暗中,余慶偷摸的像賊一樣溜了進來,白鷺庭只是跟在后面,配合著余慶的幼稚。
“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但一般這個時候甜點都上來了?!?p> 余慶說著,打開了列成一排的玻璃罩,里面是形狀和顏色各異的可愛甜品們,他們靜靜地躺在那里,余慶從兜里拿出了袋子,一個一個地裝了進去。
“你就不怕被監(jiān)控拍到嗎?”
“餐廳里沒有監(jiān)控,據(jù)說是為了保護客人用餐時的儀態(tài)?!?p> “那走廊呢?”
“放心,我有留意監(jiān)控死角。”
余慶說著,拿出一個馬卡龍塞到白鷺庭嘴里。
“你也是共犯了?!?p> “哈哈……我陪你進來的時候,我們就是共犯了?!卑樛ズ币姷穆冻隽诵θ?,那微笑的甜度堪比嘴里的甜食,搞得余慶的心臟都快跳出來向其求婚然后在被踩爆了。
“小兩口真不錯?!?p> “嗯?”余慶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那人帶著一張小丑面具,那猩紅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余慶。
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兩人一跳,白鷺庭只是臉上微變,而余慶就喊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鬼??!”
“鬼!靠!鬼!打!”
余慶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腹部上,在那人倒地后還一直在補腳,像極了看到敵人的意大利黑幫。
“停停停!”
那人被打地喊停,但這黑燈瞎火的,被嚇破膽的余慶可不會停手,鞋底如同雨點似地朝著他的全身上下踹去。
事實證明,可以和余慶講鬼故事,他頂多睡不著,但你要是嚇他,那就是兩碼子事了,你敢嚇,他就敢應激給你看,被余慶因為此類事情淦過最多次王宇博最有發(fā)言權(quán)。
啪!
“……余慶……你好像打錯了。”
“哈……哈……哈……?。堪ミ衔?!是人?。 庇鄳c連忙扶起那人,只見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張略顯稚嫩的臉以及那黑白相間的短發(fā)。
“啊……對不起啊……”
“抱歉!實在是對不起?!?p> 兩人立刻彎下腰來道歉,態(tài)度極其誠懇,那人的脾氣也仿佛扎孔的氣球一樣,再也起不來了。
“你們也是來偷甜品的吧?”
那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名牌西裝,看向了余慶手里的袋子說道。
“是的,你也是嗎?”
“我也是?!蹦侨苏f著視線看向了一旁的白鷺庭,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我親愛的姐姐,好久不見啊,你們或許早就以為我死在姬家了吧?真是可惜!
“我是白露杉,是你們的副理事長。”
所謂副理事長不過是管姬家要來的位置,目的自然是為了方便下手,但那些對于白露杉來說都太過簡單,他真正想做的,是讓自己的姐姐在絕望中死去,那樣才算是最好的報復。
“副理事長……”余慶突然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于是有些心虛地傻笑了兩聲,祈求對方不在意剛剛事情,但仔細一想,頂多進一次警局,如果是那樣的話倒也用不著害怕了。
“沒事啦沒事啦,剛剛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是我故意嚇你們的。”白露杉撓了撓腦袋,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反倒是你,這位女同學,你的似乎并沒有被嚇到呢?”
“沒什么,只是沒有喊出來而已。”白鷺庭躲在了余慶的身后,她本能地感覺到此人來者不善,而且那和自己相像的頭發(fā),那是只有白家家主一脈才會擁有的發(fā)色,但最后的弟弟早就被作為樣本保管起來了,現(xiàn)在應該過著錦衣玉食的平凡人生活才對,姬家怎么可能會讓他和自己相遇。
“不要躲嘛,我就是看到你有和我同樣的發(fā)色,對你有些興趣而已?!?p> 白露杉攤開了手,一副無辜的樣子,可白鷺庭那警惕的眼神似乎并沒有放過他,他就這樣一步步地朝著兩人靠近過來,伸手去觸碰自己姐姐的長發(fā)。
啪!
“你最好只是感興趣。”余慶拍開了他的手,眼里滿是憤怒和不滿,他或許只是看不慣那輕浮的態(tài)度,亦或白鷺庭就是他的底線。
“你這家伙……”一個凡人竟敢妨礙我?
他并不建議現(xiàn)在就把余慶殺掉,畢竟只是一個沒有接觸過禁忌知識的凡人罷了,死了又能有多少價值呢?還能讓白鷺庭再次一蹶不振,至于這個身份,換一個就好了,大不了再換個名字。
想到這里,白露杉的眼里逐漸顯露出殺意,看向面前正在安慰白鷺庭的余慶,他以手化刃朝著余慶的喉嚨刺去。
鐺!
余慶拿起一旁的餐刀勉強擋住了攻擊。
白露杉有些驚訝于一個凡人能擁有如此出色的反應神經(jīng),但他不知道的是,余慶從來不是凡人。
“你……為何來到這里?”
突然,白露杉的眼中只剩猩紅,一股強烈的支配感從腦內(nèi)席卷而來,像是要將自己的精神給碾碎,然后丟入風暴中化為殘渣。
白露杉向后看去,桐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眼中的猩紅和那仿佛藐視一切魑魅魍魎的眼神,仿佛一位神明在看一只正準備打死的蒼蠅一樣。
“你……”
噗嗤!
頓時白露杉的整個頭顱都炸裂開來,各種令人作嘔的器官都飛了出來。
“桐祈?”
“放心,這不是本體?!蓖┢硌凵窭淠恼f道,但在看向白鷺庭兩人時卻換成了溫柔的目光。
“不,不是本體不本體的……現(xiàn)在該怎么辦?。俊?p> “呀啊啊啊——”
突然,一聲尖叫從三人的身后響起,幾個女生半爬在地上看著里面那血腥的一幕,眼里的恐懼和惡心感毫無忌憚地看向幾人。
“唉,看來又要多死點人了?!?p> 桐祈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幾名女生走去,眼里的殺意早已暴露無遺,而幾個女生也因為來自神的壓迫而開始瘋狂的顫抖,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桐祈,她們只是路過,不應該……”
“你給我住手!”余慶拉住了桐祈的手,可頓時一股來自本能地屈服感從余慶的身體里傳來,他在白鷺庭的攙扶下強撐著站起身來。
“他們會影響你們,再說了,我可以做到殺了他們后不留痕跡?!?p> “所以放手吧?!蓖┢淼难劾餄M是悲傷,語氣比起命令,更像是祈求。
“接觸這個狀態(tài)的我,就相當于是接觸了禁忌的本身,你不是不想進入煉金術(shù)界嗎?”
“桐祈……”
“你少開玩笑了!”余慶怒吼著,揮拳打在桐祈的臉上,他沒想到桐祈完全沒有防御,直直地和他一起倒在地上。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余慶拽起桐祈的衣領,直勾勾的盯著那猩紅的雙眼。
“為什么能隨便說出殺掉普通人的話?。 ?p> 如果說之前的那兩人,余慶對他們是沒有憐憫的,煉金術(shù)早就讓他們變成了半人不人,半鬼不鬼的怪物,再加上他們害死了白姨,若是再留他們一條命,那都是在逾越上帝的權(quán)威。
但此時此刻,桐祈想要動手的對象卻是普通人,還只是十五六歲的學生,他們并沒有做錯什么,又為何要以死來懲罰他們呢?
“我說了,他們會影響你們?!蓖┢硪琅f是那如同神一樣無情的眼神。
“把那紅色給我去掉!你的感情呢?你不是想要當人嗎?”
“感情……在無數(shù)的輪回中,看著最親愛的人不斷死去后,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如果你們能平安……再次當神又何妨?”桐祈的眼神里充滿了悲傷,一切仿佛都寂靜了下來,余慶咬牙切齒的舉起了拳頭,眼睛里也在不斷充血,看來他已經(jīng)撐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是你殺死無辜者的理由!”
“這世界本就如此,不需要理由,也能殺死無辜者,苦難是這世界的盡頭,我會讓你們……”
“什么世間本就如此……那不過是傲慢罷了……就算他們真的會影響到我們,我也不會需要你這樣傲慢到冷血的憐憫!”
說完,余慶的眼中閃過一絲紅色,便倒在了桐祈的身上,失去了意識,他手還在拉著桐祈的衣領,桐祈只是抱住了余慶,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真是個笨蛋呢……從碰到我的一瞬間就開始被影響了,卻還是擺出那副模樣,還好這些會因為摧殘而忘記?!?p> 桐祈眼中混沌的猩紅也變回了清澈透底的藍色,他解除了威壓,再次隱蔽了自己的存在。
他站起身,對著門口的幾個女生說道:“你們回去吧,此事不要對外說,就當是做了場噩夢?!?p> 說完,他從兜里取出了兩張銀行卡丟在了地上。
“你們的封口費,里面有二十萬,密碼是你們父母的生日?!?p> 幾個女生拿起銀行卡就逃離了此處,只剩下三人和寂靜的空間。
“桐祈,你……”
“白鷺庭,總有一天,我會向你們坦白一切的,但不是現(xiàn)在?!蓖┢淼难劾镌俅纬錆M了溫柔,但與對余慶的不同的是,溫柔中還帶著幾絲對于嫂子的關心。
“尸體交給我處理吧,你先帶余桑去換一身衣服。”
“嗯。”
等白鷺庭帶著余慶走后,桐祈看向了地上的尸體,頭已經(jīng)碎地不成樣子了,可他卻似乎是習慣了那樣,滿滿走到那一堆血白的爛泥中翻找著什么,他從中拿出了一顆白色晶體。
“看夠了吧?白露杉。”
“呵?靈魂轉(zhuǎn)移了嗎?也罷?!?p>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找不到你的本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p> 桐祈笑了笑,眼中再次閃過一抹紅色,隨后血紅的海水從地里滲出,將尸體跩了下去。
“還有4天?!?p> ……………………
周一,學校
三人結(jié)伴同行
“哈~累死了!坐了一上午,腰都快斷了?!庇鄳c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
“我也是快累死了?!?p> “你睡了一上午還好意思說?!?p> “我科目全滿分,老師也管不著。”
“白鷺庭,你上午怎么樣?”余慶的視線看向了跟在后面的白鷺庭,自從她住在余慶家以后,對余慶是越來越依賴了,余慶往哪她往哪,余慶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她都愿意信,搞的余慶都有些不自在了,畢竟一個月前白鷺庭還會對他動粗。
“啊……老師給我講了逍遙游……”
白鷺庭十分認真的回答道,似乎下一秒就要開始背詩了。
“打住打住,閑聊是不要談學習?!?p> “那我們聊些什么?”
“呃……你就沒有日常嗎?”
“我沒有其他朋友?!?p> “我該死。”
余慶都沒想到會是這樣,論如何讓人愧疚一輩子。
三人就這樣三言兩語地走向了食堂,至于王宇博他們?nèi)齻€早就跑進食堂了,姬座堯今天是專業(yè)課,所以下課的比較晚,于是三人就以現(xiàn)在的氛圍打了飯,隨便找了個空座坐下。
“他就是那個余慶啊……”
“聽說無緣無故打了副理事長,為什么啊?副理事長明明那么帥?!?p> “無非就是想引起注意嘛,小角色都是這樣的?!?p> “我聽在警察局工作的哥哥說,他還去西伯利亞自殺過?!?p> “哈?自殺去西伯利亞干嘛?”
“我哪知道,他們120的腦回路都十分清奇?!?p> ……
余慶聽到了,卻什么也沒說,白鷺庭和桐祈見余慶沒有說什么,也只好忍住心里的怒氣,將飯拔入嘴中。
“你不生氣嗎?”白鷺庭有些不服氣的問道。
“生氣啥,他們說的是事實?!?p> “不過,我也該感謝那次自殺,讓我遇到了桐祈。”余慶甜甜地說道,完全忘記了昨日兩人在血泊里的爭吵,能這樣動桐祈的,這世上就他一個了。
“那個……”
一道嬌羞的聲音傳來,桐祈滿臉黑線地抬頭看去,是夢妻,此時的她正端著餐盤,滿臉?gòu)尚叩目聪蛲┢恚⑶沂疽獍樛ネ镒c。
“呃……那個……節(jié)目如何???”
“雖然不才,但也是我的心意,請期待一下吧。”
余慶和白鷺庭埋頭苦干,是完全不想進入到夢妻的氛圍里,那種甜甜的感覺對于一個傲嬌一個半三無的人來說還太過先進,不如說這就是老夫老妻和倒貼女友的差距。
不過還真是奇怪,白鷺庭和余慶相處總共不超過4個月,但旗子屬于是插滿了,又是青梅,又是天降,又是三無直女的,男方還是個死都不把話說清楚的死傲嬌,這倆隔一起一天,話都超過不了百句,就連情侶互動甚至都不會有!
“那我就好好期待了?!?p> 桐祈面露微笑地說道,那微笑讓夢妻的臉攻更加的紅了。
“余桑,炸雞吃嗎?我吃不完了?!蓖┢戆殉粤艘话氲碾u排夾到了余慶碗里,倒不是說嫌棄不嫌棄的,他們倆平時就這樣,都睡一張床上了,還在意這種事?
“吃?!庇鄳c本能地回答道,但下一秒,他感受到一股比周圍所有眼神都要危險的氣息,他僵硬地看向那里,只見夢妻還是那般微笑著,只是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仿佛是在說:
——小子,你敢答應我就殺了你!
“我突然飽了?!庇鄳c罕見的慫了,那個搞事情不嫌事大的余慶慫了,那畢竟對方可能真的會殺了他。
白鷺庭也注意到她的表情,朝著夢妻看去,兩人在對視的第一眼竟然感受到一股共識,仿佛是在雪地下不斷匍匐前進的俄羅斯士兵突然一個抬頭看見了友軍一樣,恨不得下一秒就喊一句:товарищ!我親愛的товарищ!相見恨晚啊товарищ!
有幾句話說的好:
我做夢也想不到我最大的情敵是男的?!獕羝?。
不怕男人出軌,就怕男人和他的好兄弟出軌?!樛?。
如果說談戀愛時有什么困擾,那男朋友和兄弟的關系就是那永恒不變的困擾。——張王陳
我曾經(jīng)親眼看著我的男朋友和別的男生抱在一起,互相拍屁股,互相摸胸肌和腹?。c名批評余慶),他甚至沒有對我這樣過。——張王陳
我從不相信男生之間的互動是那所謂的父子情,因為沒有父親會摟著兒子的腰,然后把下巴靠在兒子的鎖骨上?!獜埻蹶?p> 某人的抱怨是不是有點多了?
總而言之,雖然余慶和桐祈的關系真的很好,做些兄弟之間的互動也正常,但為什么心里都會吃醋呢?那沒辦法,只好管好自己的豬不去和其他豬搞一起了,至于怎么管,詳情看夢妻怎么對余慶的。
吃完這頓有驚無險的飯,幾人走出了食堂,桐祈和夢妻有說有笑,而余慶和白鷺庭兩人卻一直垮著臉,被那么多眼睛看著,總歸是有些不好受的。
這種奇怪的眼神一直跟隨著余慶直到下午,學生會發(fā)完手機后,就開始了有關節(jié)目排演的訓練,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這次的元旦晚會將邀請各大股東來視察,以此來拉到更多的教學資金,那節(jié)目不像一般情況時,學生們和老師看個樂子,那是給領導看的自然就需要多加排練,以免出岔子。
余慶雖然對自己班里人的節(jié)目很有信心,但還是要全程參與這次的排練,此時的他帶著耳機,在大廳舞臺的幕后坐著。
臺下坐了些人,內(nèi)些都是學生會的成員們,他們負責在網(wǎng)上直播此次排練,以此為元旦晚會拉些票數(shù)。
“到你們了,合唱團下去以后等音樂起來,然后上去?!?p> 余慶向著一旁有些忐忑的傳媒專業(yè)的一男一女說道,可換來的卻是一個白眼,男生向自己投來抱歉的眼神,余慶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
節(jié)目很順利,大家都表現(xiàn)的不錯,至少在余慶這個外行人眼里是這樣的,直到,夢妻上場的時候。
“夢妻,準備上場?!庇鄳c看向夢妻,她的眼神仿佛來自一具尸體而非人類,這才過了一下午,怎么變成了這樣。
“……”
“準備好了嗎?”
對方只是點點頭回應。
“好的,白鷺庭,我們這些準備好了,你們那邊道具組如何?”
“已經(jīng)準備好了?!睂χv機那邊傳來了白鷺庭的聲音。
“夢……誒!你提前上什么……”
夢妻眼神空洞地上了臺,站在臺上一動不動地,仿佛一具剛剛吊死的尸體,緊接著,原本應該播放浪漫風景的大屏幕卻播放出了另一副畫面。
畫面來自于監(jiān)控,讓其更具真實感,其中,一個少年在不斷毆打著一個擁有著黑白發(fā)色的另一位少年,那少年很明顯就是白露杉,他不斷的慘叫著,似乎是以此來發(fā)泄被毆打的痛苦。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一個簡單的排練會變成這副模樣,隨著慘叫聲的終止,整個大廳都變得寂靜。
白露杉在地上顯然是沒了動靜,那名毆打他的少年轉(zhuǎn)過頭來,亮出了他那仿佛來自殺人犯一般死氣的雙眼。
“余……慶……”
“等等!這個視頻是假的……”白鷺庭立刻站起身來,向著身后的人們喊道,但卻被下面人的聲音蓋住了。
“怎么是他?”
“我就說吧,咱學校新來的那個和白鷺庭長得可像的副理事長昨天被人打了。”
“余慶!這個視頻是怎么回事!”李東旭大喊道。
一切的解釋似乎都成為了狡辯,無論是否確定過,但當謠言開始傳播后,只需要一個證據(jù),無論其是否真實,它都會變成真實。
夢妻下了臺,仿佛她只是為了完成這一個任務而上臺的。
而此時,白露杉裹著大大小小的繃帶和石膏,杵著拐杖走上了臺,走上了燈光之下。
他對著余慶,眼神里仿佛是做了什么偉大的決定。
“余慶!我是絕對不會把我姐姐交給你的!無論你如何對我使用暴力!”白露杉露出了不屬于那張臉的決斷和堅毅,仿佛以一人之力拖住千軍萬馬的斯巴達戰(zhàn)士一般。
“但是……”他的話語又立刻變得溫柔,仿佛來自畫中慈愛的圣母一樣。
“那時你的情緒有些激動,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p> “如果你愿意道歉的話,我們還能做朋友!”白露杉就仿佛是動漫中的男主角要發(fā)動那固有天賦“溫柔”一樣,他自然不需要告訴臺下的人前因后果,只需要給予一個事實,還有些帶有導向的話就可以讓整個故事在他們的腦子里不斷的發(fā)酵,最后足以殺死一個人。
這么簡單,就可以逼死一個白鷺庭身邊的人,白露杉可是十分的激動,這離他那讓白鷺庭孤獨到祈求自己殺死她的計劃又進了一步。
姐姐啊,當場你們拋棄我,將我送到了人體實驗之中,那時我體會到的孤獨和絕望,我一定會讓你感受到,然后你就可以下地獄陪媽媽了!都是死在我的手上,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精彩!
余慶什么都沒說,他清楚自己已經(jīng)被逼成了死局,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對方針對,他也只能走上臺去,因為自己拿不出什么證據(jù),完全是被動。
從對方的臺詞來看,他的目標是白鷺庭吧,是為了將她周圍的人全部毀掉,然后讓她在痛苦和悔恨中死去?真是爛透了的人才能想出這種計劃了。
不過,如果能以自己的尊嚴換取白鷺庭暫時的平安無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
“你上臺干嘛?”陳思宇抓住了余慶的手,他的身旁是張王陳,她的眼神似乎也在告訴余慶,不能上去。
“干我該干的事情?!?p> 就在余慶上臺時,一股強烈的威壓從臺下襲來,緊接著,仿佛空間和時間的齒輪被卡死了一般,世界停止了動作,只剩白露杉和桐祈兩人。
“桐祈……果然是……『淵者』?!?p> 桐祈一步垮上了臺,他站在白露杉面前,那猩紅的眼睛里滿是殺意。
“哦?被引出來了。”白露杉強撐著大腦快要爆裂開的疼痛和精神上的不斷折磨說道。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p> 就當桐祈將手舉起,想要直接掏出白露杉心臟時,一把紫色結(jié)晶形成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夢妻,她的眼神依舊虛無,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你覺得就光靠她能傷得到我?”
“確實傷不到,但把你的力量逼出來,完全夠了。”
“那個力量只能使用一次吧,絕對命運導向,所有生靈都會為其讓路的力量?!卑茁渡甲I諷著,仿佛是勝券在握的賭徒。
“一旦你在這里使用了那股力量,他們可就會任我擺布了哦?!卑茁渡伎聪蛄送┢砩砗蟊欢ǜ褡〉挠鄳c。
“人類,你在玩火。”
“要怪就怪白鷺庭那賤人來依靠你的朋友吧,圣子大人?!?p> “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連著隨意研究我戰(zhàn)友尸首的債?!?p> “哎呀,看來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確實透過《死靈之書》找到了你們那個時代的遺跡,我的那些身體也算是拜你們所賜?!?p> “科技與神共存的時代,嘖嘖嘖,真是讓人羨慕?!?p> 白露杉說著,對著夢妻說道:
“我們走吧,這次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p> 他無視了威壓,將雙手背在身后,十分優(yōu)雅且愜意的走下了臺。
桐祈那猩紅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他,仿佛做好了將其千刀萬剮的打算。
“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