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殤兒當真勝了那葉其修的兒子葉羽?”
“千真萬確啊,如今滿朝盡知!”
萬公公早早得來到葉貴人這兒通知,“如今滿朝文武無不欽佩五皇子的武術。奴才此次前來也是受人所托?!?p> “受人所托?誰?”葉貴人站起身來,認為萬公公此次是個不速之客。
“太子之托?!?p> “他讓你干嘛?”
“太子讓老奴請五殿下去參加東宮茶會,各位公主,名門望族的少爺都會來。”
“難得太子殿下還想得到殤兒,我定讓他去……”葉貴人草草敷衍了幾句就將他送了出去。
“殤兒!殤兒!”葉貴人快步走到離殤床前,應是昨夜累了,來向她問安,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這時離殤已經起來了,正和追月在后院澆花。“怎么了,娘?”
“今日是個稀罕日子,起這么早?!比~貴人滿心歡喜,她最討厭的習慣就是睡懶覺了。
“得了吧,是您追月寶貝大早上鬧騰的很,把我拽出被窩了?!彪x殤邊說邊打著哈欠。
“剛剛萬公公來了,他說……”
“他說今天太子那兒希望我去一趟?!彪x殤邊舀水邊鎮(zhèn)定得回答讓葉貴人眼前一亮。她一直認為離殤是一個玩世不恭,放蕩不羈的孩子,今天怎么會……
“母親,昨日回來途中我碰到了我在這些年在林陽的師父了?!彪x殤依舊用嚴肅的口吻說話。
“你那個師父?他是誰?”
“當朝宮內侍衛(wèi)統領,孔!其!修!”
“他?怎會是他?”這些年孔統領一直在宮內盡職盡力,護衛(wèi)宮中安全,怎會到那二十里外的林陽去做離殤的師父,葉貴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同我講,這是父皇旨意,在我進宮前他還封住了我的部分穴道,使我靈力阻塞,進宮修煉與同齡人無異?!?p> 葉貴人聽后更為吃驚,原本她認為離殤在這個年紀邁入凝氣中期已是難得,想不到他的本來實力更加出色。
“我知道了,出來吧?!比~貴人拍手示意,只見屋頂上下來一個男人,帶著一個遮住半邊臉的面具。
“哥!”追月漸漸向前走去,“你終究還是來了”
“他叫追風,是追月的哥哥,擅長暗中潛伏保護,如今他便是你的貼身侍衛(wèi)了?!比~貴人示意讓他過來。
“你可能解除我孩兒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娘,若是解了,我不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傻孩子,昨日你的出色表現,早就給你帶來了麻煩,如今也只有讓你有自衛(wèi)的能力,最起碼應當保全自己的性命?!比~貴人摸著離殤的臉。
“我能!”追風走近離殤,伸手輕輕一揮,離殤便飄在空中,那追風手中幻化出幾根銀針,飛速甩出。
離殤吐了口血,站回地面,“不愧叫追風,這速度,恐怕是風追你吧?!弊凤L沒有理睬他,只是作揖而已,然后躍上了屋頂,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這性格,像個小姑娘,追月,他不會是你姐吧!”
追月給離殤橫了一眼,“怎么剛恢復就沒個正形了?剛剛還覺得你挺英俊的!”葉貴人開始指責他了,“娘娘娘,我知道了,我該走了!”
離殤告辭葉貴人,“讓追月陪你去吧!”
“追月?她跟著我干嘛,姑娘家家的?!弊噪x殤懂事起,追月就在侍奉葉貴人,同時也在照顧他,在他心中,追月早已成了他的姐姐,他依然不希望她陪自己去闖龍?zhí)痘⒀ā?p> “太子又不吃了你,讓追月陪你去吃吃喝喝,我還約了寧才人去賞月呢,追月陪我們這老人發(fā)呆還不如跟你去認識些青年才俊呢!”
聽了母親的話離殤頓時輕松不少,“那我就給咱月兒找個如意郎君吧!”
“叫誰月兒呢?沒大沒??!”追月舉起劍把兒就打向離殤,“別別別,饒命!”離殤拔腿就跑,兩人瘋瘋趕趕地跑了出去。
“從今以后,你的任務就是保證他的安全,別忘了你的身份!”
“是!”屋上的人影朝著門外飛去。
“我們這么早就去東宮?。俊弊吩聹惤x殤問。
“誰跟你說我們要去東宮了?我?guī)闳ス湟还浠蕦m吧!”離殤又跑了起來,“來追我啊,帶你感受真正的皇宮該如何享受!”
追月露出笑容,她雖自幼生長在這宮內,卻從未離開葉貴人半步。離殤的到來給她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等等我!跑慢點兒!”追月開始追起了離殤。二人一路小跑,到二皇子府中。
“我們不請自來不合禮節(jié),要不先找人通報吧!”
“通報?都到門口你還通報?直接進唄!”離殤在外野性子習慣了,宮內的規(guī)矩自然束縛不了他。
“好,那我去叩門!”追月向門口走去。
“你叩門,別人還來開門,多麻煩,跟我來!”離殤帶著追月來到一處較矮的院墻,“你先還是我先?”
“什么?先干嘛?”追月對這一行為十分不解?!氨康埃瓑Π?,給他個驚喜嘛!”
“你不會武功,你踩著我上去,我等會兒自己翻過來?!?p> “好!”追月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剛踩上離殤的肩膀,就重心不穩(wěn),向前一頃,翻了進去。
“月姐!”離殤慌了神,立馬躍了進去,與追月一同墜入了池塘。
“我真的是,這是哪個豬腦想得設計,給本皇子出來!”
“來者何人?”一位劍客從里面走了出來。正準備拔劍。
“這么快就忘了我對你的叮囑了?收起來收起來,這像什么樣子。”樂逸天從里面走了出來,奔向離殤,“喲!五殿下這是…游泳呢?”
“噗—嗤—”一向嚴肅的畢青云聽了一笑出了聲。
“你管我!”離殤推著追月,將她推上了岸,自己也上了岸,“你這宮殿誰弄的?真應該誅九族!”
“我這個豬腦設計的!”樂逸天走進微笑著回答,“不知五殿下還滿意嗎?”
離殤頓時尷尬得說不話,“滿意滿意,滿意之極?!?p> “走,我們進去慢慢兒滿意!”樂逸天拉著離殤走進去。
“其實我覺得這個設計還是很人性的,至少防偷防盜,還能……能,能個啥呀,你這宮里是個啥呀!”離殤與追月跟著樂逸天走進宮殿,里面諾大的廳堂,只有幾把簡單的木具。
“不是我說,你好歹是個皇子,你上次還教育我不要丟皇家臉面,你這這這,家徒四壁???我還指望帶著月姐來玩兒玩兒,感受皇室之樂,結果你給我唱這一出?”離殤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我平日里不在宮中,每每宮中月俸都拿出去用了,有時錢不夠用了就把丫鬟賣給其他宮里了,有時需要應急就把家具賣了一些,這才造就了這質樸的大廳,多好!”樂逸天越說還越驕傲,好像在做一番偉大的事業(yè)一樣。
“我也早就聽聞皇宮只有二皇子宮中沒有仆人,沒有侍女,僅有二皇子與門下劍客畢青云而已。”追月這時想起了葉貴人閑談時說的話。
“乖乖,那你真是了不得。還有,你這池中是什么水,怎么一股臭味兒呢?”離殤聞了聞身上。
樂逸天略加思索:“應是多年未換的緣故,應有五六年沒換了吧,水都變綠了。”
“你這還陳年老水?。 彪x殤越聽越崩潰,“那你有沒有什么換的衣服?”
“衣服還是有的,畢竟出行在外,總得有身行頭?!睒芬萏熘噶酥笀@里的竹竿,“那上面掛著的便是?!?p> “不是吧,這衣服還是濕的,你就這一件?”離殤越聽越頭疼,他萬萬沒想到宮中竟有這種皇子,真是讓他又氣又笑。
“兩件足以,一換一穿,多了我也洗不過來?!睒芬萏焓治幕卮?。
“洗不過來?堂堂一介皇子,還要自己洗衣服?”離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自然,我這宮中并無仆人,總不能指望他個劍客吧!”
離殤嘆了嘆氣:“得了得了,我回去換身衣服,稍后一同去東宮吧?!?p> “慢著,你既然來了,那便是兄長的客人,怎么能這么隨意的走。”樂逸天連忙拉住離殤。
“哦?那你有更好的選擇嗎?”離殤白了他一眼。
“敢問五殿下可曾帶錢來了?”
“帶了,只不過好像打濕了?!闭f著拿出了錢袋,拿出里面的幾張銀票。
樂逸天立馬奪了過來,“這濕了的錢價值可就大不如前了。但是為兄怎能讓你吹風受凍呢,青云,上貨!”
畢青云拉出了一個木箱,里面疊著各類的衣服,皮草,貂毛應有盡有,全是些名貴材質的衣服。
“怪不得生活如此清貧,感情錢都用來收藏衣服了?!彪x殤摸起了衣服,“確實都是好料子,不枉你花如此價格?!?p> “沒有沒有,為兄靠著也是為了掙錢,平常忽悠幾個,呸,引薦幾個朋友來光顧生意,賺點兒日用的罷了。”
“那你還這么窮?”離殤愈發(fā)不能理解這樂逸天究竟把錢花在了何處。
“不提了不提了,來來來,我們先就事論事,這件你要不要?”樂逸天急忙拉著離殤介紹,“這可是我從北國雪山采得冰蠶絲縫制的。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呢!”
“這些還是你親手做的?你倒是有經商頭腦。”離殤佩服地點了點頭,眼前的這個二殿下讓他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澳阆冉o她選一套合身的吧!”
“好嘞!”樂逸天拿了件衣裙給她,追月拿到后面去換,樂逸天也沒閑著,又一本正經的給離殤介紹別的衣服:“這個可是標準虎皮,當年我在漠北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獵殺了那頭猛虎;這個是高寒雪山上的雪狐的皮,為了等它出來覓食,我可三天三夜沒合眼,而且射殺之時還只能射眼睛,它的皮不能有絲毫損壞;還有這個這個,金蠶絲綢面料,我熬了五個長夜才趕出來的作品,不然的話絲不軟,織出來的面料就硬了………”
離殤挑了套衣服,就地換上了,感覺還不錯,“你穿這件挺合身嘛!”追月走了出來,這件冰蠶絲做的衣裙出奇得合身。
離殤被驚的一時說不出話,過了很久才夸贊道:“你穿這件,挺,挺合身??!”
樂逸天和畢青云都笑了,他們還沒見過這么夸人的?!熬鸵@兩件了!”
“好,爽快,你剛給的錢是你這件,這姑娘的衣服錢你可還沒給。”
“我自己付吧,多少錢?!弊吩履贸龊砂?。
“一萬八千兩!”
“什么!”追月沒想到在宮里攢了這么久的銀子到頭來,居然連一件衣服也買不起,“可以不可以便宜一點兒?”
“罷了罷了,我付吧。”離殤拿出塊玉扔給樂逸天,樂逸天一手接住。
“這么大點玉,能值多少…”樂逸天擦亮定睛一看:“能,能值這么多錢!竟然是紫玉!”
“有眼光,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不用找了,收拾收拾走吧,耽誤不久了?!彪x殤拉著追月向外走。
“走走走,沒聽見人家五殿下喊我們走啊?”樂逸天用腳踢著畢青云趕他出去,手上還在擦拭著那塊玉,非得把它擦的锃亮不可。
畢青云正準備鎖門,“得了吧,快點兒走吧,誰這么沒腦子來偷咱家啊,走你的路,瞎操心?!?p> 不知不覺,四人到了東宮,進去之后,院里沒有一個人。
“難不成是在后院?”離殤疑惑道,“那最起碼前邊兒也該點幾盞燈吧?!?p> “要燈做什么,心中明鏡勝明燈,你們若看不清路便跟緊我。”畢青云沖到他們前面,就像每次危險他都沖在樂逸天前面一樣。
“殺!”屋內傳來一聲施令,幾個帶著白臉面具的人從四周圍過來。
樂逸天不慌不忙地坐在臺階上:“這種小嘍啰也好意思拿出手?!?p> 白臉人一齊殺上,“追月,陪那膽小鬼坐那兒?!彪x殤推走追月與畢青云沖上去。
那畢青云在月下如有神助,拔劍沖過,所刺之處,無一活口。離殤也不甘示弱,運作體內靈力,用極快的指法制度殺到眼前的人。
“停!”屋內又穿出命令。
“走吧,跟我進去?!睒芬萏炻暑I他們三人開門走進正廳,
這里坐滿了人,基本每個人身旁都站著三四個侍衛(wèi),個個戴著白臉面具。
“你對于試探我這件事,還真是樂此不疲啊?!睒芬萏焱白吡藥撞剑娙思娂娮尩?,這時走出一個臉形似狐貍,身著狐裘大衣的嫵媚男子。
“弟弟說笑了,為兄只是想看看你到達何種境界了而已,當年一戰(zhàn),意猶未盡罷了?!?p> 兩位皇子面對站著?!拔椰F如今看透世間紛擾,修行修的是大夢春秋,哪兒有什么修為境界可言。”
“坐吧!”太子率先后退,今天來的人太多了,個個身世不俗,為了皇家威嚴,兩人也不至于打起來。
“這位便是,我們的五弟了吧!”太子走到離殤跟前仔細端詳,“昨日只見五弟之勇,未曾看清五弟相貌,想不到竟如此瀟灑啊,這兒公主郡主你隨便挑!”
“不必了,大哥,我如今不想考慮那么多?!?p> “不給我面子?!碧油蝗皇兆倓偟男θ?。“看來五弟不僅武中有勇,對待親兄弟,仍是勇氣可嘉啊。”
離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并非如此,大哥您才有鴻鵠之志與大將之勇呢!”端起了兩杯酒,遞了一杯到太子面前。
太子左手一揮衣袖,將那杯美酒打落在地,“逸天,為兄知道你無意苦爭春,可你今天帶來的這個娃娃呢?我可聽說他最近威聲浩蕩,貌似有把持朝政的傾向啊?!?p> “今日你說什么,那便是什么,畢竟這是你的局?!睒芬萏煲仓荒苓@樣挽回局面了。
“好!等得就是這句話,諸位隨我來?!碧訉⑺腥藥У胶笤旱暮ど?,“看,遠處的那塊礁石上有把古劍,傳聞是天降神石,吸收這東宮充沛靈氣,注入日月精華,得天地滋養(yǎng)幻化而成的,當今圣上親賜名為玉龍劍,諸位皇子誰能有能力拔出,有此等神力,方為儲君的不二人選,今日各位便來當此見證吧。若是五弟不如我,那便說得通了。”
眾人同意,太子樂通天心中竊喜,他每日修煉,必來此處試練,如今他已經能拔出一半了?!拔蚁冉o弟弟做個示范吧!”
那樂通天飛過靈湖,落在礁石上,雙手握住劍柄,灌入全身修為,奮起一拔,只見湖中湖水都泛起金色的漣漪,仔細聆聽還有巨龍咆哮聲。
頃刻之間,眾人紛紛稱贊太子為當世無雙。太子放下手中的劍,他已無力再拔了,可他認為這足以贏離殤了,畢竟他還一次都沒試過,遠不知這拔起一寸都如同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還有空氣靜止流動,讓其不能呼吸,身上還似有千百萬斤巨石壓在肩上。
太子跳了過來,朝著離殤拱了拱手:“請吧好弟弟!”
“反正我也弄不起來,這時候就別管什么丟不丟人了,上就上吧?!彪x殤也越了過去,將雙右手放在劍柄上,想不到湖中又開始泛起金色的漣漪,天也突然變得陰沉下來。
“這,這是什么情況?”樂通天心里咯噔一下,他本想召集眾人為見證,一方面可以打壓離殤的氣焰,另一方面可以穩(wěn)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可如今的情況早已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行我可不能拔起來,要不然才是真的死定了?!彪x殤把手縮了回去,可誰知劍自己飛起來,落在了他的手上。
“………”
頓時,這數百人的湖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尾。
突然,湖底沖出一條巨龍騰飛上天,所有人都傻了眼。
“不行,如果這龍飛得再高些,就該讓外面的人都看到了。”樂逸天瞬間閃到空中,右手一揮,那巨龍受到一股強烈的壓力被迫一點一點往下降,地上的人也都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給他們帶來的壓力,不少人都站不住昏倒了。
樂逸天又在空中施咒,“去!”
那巨龍改變方向,向下逃竄,落在了地上,“你還想跑哪兒去?”
樂逸天漸漸往下降,那巨龍渾身毛發(fā),鱗片瞬間化為一個個光點在空中,漸漸光點越來越暗,最終消失不見了。
樂逸天此時也落到地上:“你們不應該看見這些。”他回頭看看那些公主少爺,他們嚇的連連跪下,生怕殺他們滅口?!拔覀儽WC,斷定不會說出去?!?p> 樂逸天左手一揮,所有人的腦袋都出現了個光點,也像剛才那樣,漸漸消散了。
“你在做什么?”太子不由得開始慌張,畢竟這里可是他的宮殿。
“不必擔心,我不過是消散了他們的這一段記憶而已,還好你請的都是些不會武功的人。待會兒他們自然會醒,你們四個都跟我來。”
隨后都跟著樂逸天進了議事堂,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
“今天的事情鬧大了,玉龍劍憑空出鞘,湖中惡龍復蘇,沖破了枷鎖…”
太子臉上最為驚恐:“那我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