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沒用的分類法

　　“能力多種多樣，繁蕪叢雜。”墨茗娓娓道來，“除了‘念動力’、‘巨力’等簡單能力在復數(shù)個能力者身上出現(xiàn)過外，幾乎就沒有重樣的能力。

　　“而想給一個樣本容量是‘一切’的樣本庫找到規(guī)律，就像試圖證明無理數(shù)其實是有理數(shù)一樣。人們能做的，只有截取其中可能有聯(lián)系的幾個段落，研究內(nèi)在規(guī)律。

　　“而根據(jù)一個簡單的研究結(jié)果，就可以為某個能力添加一個前置定語，也就是分類法。整個能力界就是這樣，如果把形容【彈指歸塵】的分類法全部說出來，大概可以填滿網(wǎng)絡小說的一個章節(jié)?！?p>　　“如果作者能這么水一章想來也挺高興?！蹦鲊烂C道。

　　“會被寄刀片。”墨茗沒理他，繼續(xù)道，“舉例說明，就比如海德里克極限。這是細胞分裂次數(shù)極限的生物學概念，人類全身細胞迭代52次以后，就失去了復制自己的能力，也就是壽命到頭。

　　“這個多細胞生物壽命的‘自我更新極限’——有個能力可以突破該極限。持有這個能力的人，目前已經(jīng)活了兩百五十多歲，除了一大堆慢性病纏身以外，不出意外能再活很久。

　　“所以有一種分類法叫做‘海德里克分類法’，不能突破海德里克極限的能力都被歸在這個分類法外面。但是呢，這能力只有他一個人有，那么這種分類法其實等于沒有——除非再出現(xiàn)一個有同樣功效的能力。但我要說我的能力全稱，‘非海德里克分類法’這一條是要加上的。”

　　“那這分類法還有啥用??？”莫明撓頭。

　　“總有那么幾種分類法是有普適性的。”墨茗道，“我現(xiàn)在要講的就是最適合新手的那個，‘起源分類法’。

　　“顧名思義，‘起源分類法’就是針對能力的起源而設，有以下四種分類：基因、腦域、改造、矩陣。

　　“由基因缺損或覺醒獲得的能力、

　　“由腦域開發(fā)或病變得來的能力、

　　“由各類技術改造乃至替換舊身軀獲得的超出人類框架的能力、

　　“由矩陣傳承得來的能力?！?p>　　墨茗嘴角微微一翹，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最好的例子其實就是我。我有三項能力，而且分別屬于不同的‘起源’。我最初的能力是基因能力【彈指歸塵】，后來在基地實驗中獲得了腦域能力【心語】，最后被移植了‘核心’，獲得了矩陣能力【銀月矩陣】?！?p>　　一邊說墨茗一邊演示，打了個響指，從空氣中掉下一塊正方體金屬塊，落在她的手中，迅速形變成完美的銀白球體，下一句話在莫明心中響起：

　　“其實我的‘矩陣’是人造的，嚴格來說，處于矩陣能力和改造能力之間，所以我可以說占全了所有起源分類?！?p>　　“等一下……”墨茗忽然一愣，上一次露出這個表情還是聽到莫明沒有能力的時候，“禮服女的目標……難道是我？”

　　莫明想了想：“【銀月矩陣】的價值很高嗎？”

　　“非常高?！蹦檬值肿∠掳?，沉思道，“‘矩陣’是一套‘將某能力傳承給普通人’的完整技術體系，要知道，我的能力【彈指歸塵】是自己覺醒的，等我死了，這能力就沒有了?！仃嚒瘎t可以把我的能力提取出來，給予另一個人。能力者的孩子不能保證是能力者，即使兩人都是基因覺醒能力者，其性狀也難以遺傳。有遺傳學家認為，除非完成孤體生殖，否則能力遺傳的概率低于萬分之一。”

　　莫明略微一想就明白，這是何等誘人的技術！

　　“但是失傳了。”墨茗攤手。

　　“哦?！边@下【銀月矩陣】價值更高了。

　　“但我的【銀月】其實也不是真正的‘矩陣’，它是利用納米機械技術完成的一個‘超乎想像的改造能力’，近幾年才造出來的，幾乎可以和歷史記錄中那些矩陣能力媲美。而它是有可復制性的，可能讓更多人擁有。所以我的【銀月】才被冠以‘人造矩陣’之名?！蹦?。

　　“那真矩陣是什么樣的？”莫明好奇。

　　“你可以籠統(tǒng)地理解為古代神話傳說。那些傳說中的事跡都是過去的超級能力者所做到的，最暴力的有一騎破千軍，最震撼的也許有爛柯人和分紅海?！?p>　　“爛柯人都能是真的嗎？”莫明的確感受到了震撼。

　　爛柯人。爛，指朽爛，柯，指作為斧柄的木頭。典故來自于晉人王質(zhì)，他進山砍柴，見兩老人對弈，王質(zhì)在一旁觀看棋局入了迷，等棋局結(jié)束，卻發(fā)現(xiàn)手中的斧柄都爛完了。下山才知道，自家村子已過百年。

　　當然這個典故還有其它說法，一說是山中幾個孩童給王質(zhì)一顆藥丸，王質(zhì)吃了便度過百年光陰。

　　但無論是哪個，這背后解讀出的能力都太過不可思議。相較之下，摩西分紅海都是等而下之的小號奇跡。

　　“只是可能。除了典故出處外，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當時有這么幾位能力者。但古代想不為人知實在太簡單，隱居避世只是等閑，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嗎。”

　　“好了?！蹦牧伺氖郑稗D(zhuǎn)回正題吧——我們繼續(xù)說分類法?！?p>　　“哦哦?！蹦髭s緊點頭。

　　“……剛剛講哪兒了？”

　　“說你自己占了‘起源分類法’所有的分類?！?p>　　“對。那么‘起源’其實已經(jīng)講完了，接下來是第二個你需要知道的分類法。”

　　“‘起源分類法’其實沒有解決根本問題——超能力繁雜至極的表象背后，需要一個真正的量化研究系統(tǒng)。從現(xiàn)代科學分析方法誕生開始，超能力就一直在被研究和解析，直到近幾年，才有了一套可以稱得上‘概括一切能力’的真正分類法?！?p>　　“是什么？”

　　“‘光譜分類法’。”

　　說著，墨茗橫著擺手，從左到右，一個個銀色的小長方體依次浮現(xiàn)，像鋼琴的白鍵。

　　隨即它們被墨茗命令，加載隱身組件，改變自己的顏色。第一顆銀鍵變成了全透明的，接著是從半透明的淡白到乳白，再到彩虹七色，再到深沉的黑。

　　最后，一顆純黑的鍵出現(xiàn)，但莫明感覺它該用“不透明”來形容，和第一顆全透明呈完全的對立。

　　在沉沉夜色中看到一列彩虹，后面還有微微張開雙臂，展現(xiàn)這個奇觀的少女，非常有感覺。莫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