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七點,還是那首《free stuff》,隱去我的夢境。我拖拉著腳步,合著這慵懶的聲調,艱難地,把我自己埋進水池里泡了個清醒。
“還有半小時?!蔽宜阒鴷r間。習慣性的,早餐會做兩份,咖啡與牛奶,兩個糖心煎蛋,一份是面包片,一份是燕麥粥。我端坐在桌前,快速嚼咽著我的面包雞蛋,然后熟練地將燕麥咖啡倒入碗池。整理衣物,出門。
是的,每天亦是如此,至少在二十八天前都毫無異樣。那個不存在的她,不知從何時起,深深地烙印在我腦海深處,她的一切,我仿佛伸手可見。
出門右拐便是公交站臺。
“七點十五?!蔽疑踔敛挥每幢恚驗槲颐媲暗倪@趟公交車從未遲到過一分一厘,仿佛一塊精確的零件,與這座城市嚴絲合縫。左邊,靠駕駛位,是一位白領,坐得端直,每隔五分鐘會低頭看表。對面,是我隔壁鄰居,一位姓王的大叔,三個鮮肉包子,一杯豆?jié){,雷打不動。往后數(shù)四位,是位學生,大概十五六歲,帶著耳機,捧著詞集。旁邊是兩位趕早集的大媽,她們永遠在猜測著我身前這位裹緊黑衣黑帽的男子,最令我好奇的,還是那位神秘男子的相鄰兩座——一個無人的空位,上面是兩束嬌嫩的花。她們是這輛車上唯一在流動的時間,每日的顏色,氣味,如同沙漠中的清水,那種油然的欣喜,令我不禁猜想——他的主人,是何等的浪漫且知性。而我,一直一來都會坐在最后一排,不僅是為了觀察乘客,去打發(fā)我無聊的上下班時間,還會給予我為數(shù)不多的安全感。
無論人潮洶涌與否,這輛車的一切人或事一直在安靜地前行。漫長的路途,短暫的靠停,它載行著固定的旅客,或許,有位珊珊來遲。但無論與否,第二站便是我的終點——我的工作單位就在不遠處。
“一個人?”前臺小妹第二十八遍問了我這個問題。
“一個人。”我第二十五次回答到。
我尋問過,但得到的不過是覺得反常,亦或是下意識之類的無意義的回答。她們仿佛第二天就會忘記,我也只好作罷。
然后便是工作,做表,統(tǒng)計。午餐是食堂的咖喱飯,晚餐是后輩送的牛肉堡與可樂。領導會在早上九點四十與下午五點二十從后門悄悄探出,提前五分鐘關掉我的steam便不是什么問題。
再然后便是等待七點的下班時間,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我有一個計劃。
公交車會在七點十五到達,我觀察過,這輛車沒有返程,它會一直延續(xù)著固定的路線行駛,將固定的人放在固定站臺。也就是說,只要我在車上藏起來,遲早會見到那束花的主人,那個唯一鮮活的人。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這個世界出了問題,它沒有重啟,沒有循環(huán),但變成了麻木不仁的機械生活。
唯一的突破點還是那個不存在的旅客,我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她就是那個存在我腦海中的女孩。找到她,或許有一線轉機。
七點十五,這輛車和早上沒有任何區(qū)別,沒有一絲事物有所改變,我坐在車上等待著,花的主人的到來。
八點,學生到站;半小時后,白領下車,那兩位大媽沒有住在一起,在九點與九點十五分別下了車,神秘男子??苛藘烧竞笠矎淖簧想x開,最后是大叔,他仿佛沒有看見我,自顧自的回了家。
但花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蹤影。
沒有辦法,我只好計劃著躲在車上。一輪沒有那就倆輪三輪,無論怎樣,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結束這令我發(fā)瘋的生活……
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計劃很順利,但似乎順利過了頭,因為這倆車壓根就沒有終點站,司機也不會來催你下車,我準備好的遮擋物沒有任何用武之地。駕駛位被一層厚厚的玻璃隔開,我看不清司機的臉,卻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或許在這漆黑的城市里穿行,這輛車上微弱的暖光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也或許是自己神經大條的性格。我只是感到無聊與困頓,獨自蜷縮在角落,一點一點,被襲來的倦意浸沒。
清晨七點,還是那首《free stuff》,隱去我的夢境。我拖拉著腳步,合著這慵懶的聲調,艱難地,把我自己埋進水池里泡了個清醒。
“還有半小時?!蔽宜阒鴷r間。習慣性的,早餐會做兩份,兩個糖心煎蛋,一份是面包片,一份是燕麥粥。我端坐在桌前,快速嚼咽著我的面包雞蛋,然后熟練地將燕麥倒入碗池。整理衣物,出門。
是的,每天亦是如此,至少在二十九天前都毫無異樣。那個不存在的她,不知從何時起,深深地烙印在我腦海深處,她的一切,我仿佛伸手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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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豬四蹄
新人作家,不穩(wěn)定更新,希望各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