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來是這般心意法
天際泛白。
忙完一切，天已經(jīng)亮了。
半宿操勞，暫且休息。
沈碧空一屁股坐在臨時公墓旁的地上，念叨著：“你們幾個也是命好，遇到了咱哥幾個，好歹得個葬身之地，不用繼續(xù)曝尸荒野了，若有來世……也不用你們來報答，昨晚尋見的那些錢財，當(dāng)做酬勞就足夠了?！?p> 絮叨了一陣，他想起了一事，問道；“說起來，靖玄，昨晚你大概殺了多少只狼？”
陳靖玄回憶了一下，也不能確定，那時景誰還去關(guān)注這個？只能估個大概：“前后加起來，大約七八十只吧?！?p> “從殺第一只狼開始，到狼群退走，加起來有夠一刻鐘嗎？居然就宰了這么多，這效率也太夸張了。”
沈碧空咋舌道。
陳靖玄手掌一攤，掌上心意火出，滋滋燃燒，“也是多虧這異火，否則也難有這般效果?！?p> 沈碧空一陣猿猴競步，蹲著竄到了陳靖玄跟前，盯著他手上的這顆小火球，“這玩意真是邪門得很，能燒狼，卻不能焚木，不知道還能燒什么，要不找點(diǎn)東西試試？”
他不懷好意地看了眼道上還在休息的三匹馬，就馬上搖了搖頭，自己否定了：“不行不行，這馬要代步，要是燒了，剩下幾百里路靠兩條腿走，得累半死?！?p> “能試的東西多了去了?！?p> 陳靖玄也有意多試試，起身至走出二十來步，到了臥在一棵樹下的一具牛骨前。
畢竟狼多肉少，這具牛骨被不知多少只餓狼舔過，啃食得很干凈，肉渣都沒剩下。
目前已知，心意火能燒妖、燒狼，不能燒花草樹木，不知其他飛禽走獸如何？這牛是動物，但已經(jīng)死了，又算死物，不知會如何。
燒它！
陳靖玄伸手往牛頭骨抹上了心意火。
刷的一下。
一點(diǎn)火苗急竄，轉(zhuǎn)眼擴(kuò)及全身，整具牛骨都被點(diǎn)燃。
也就是十多個呼吸的時間。
火焰熄滅，碩大的牛骨西消失不見，只有一灘黑灰，遺落在地。
“好厲害的火?！?p> 跟過來的沈碧空發(fā)出驚嘆。
盡管昨晚已經(jīng)有見識過，場面還更大，但那時亂糟糟的，哪有此刻平心靜氣就近欣賞來的讓人有感覺？
陳靖玄左右看了眼，閉目感受，深入與天地元?dú)獾慕换?，一丈之?nèi)，樹叢里有蟲，三丈之外，樹梢頭有鳥。
蟲兒太小，懶得弄。
無形的元?dú)獬霈F(xiàn)一絲紊亂，樹上的鳥兒像是被彈弓打中直挺挺落了地，但還未落到地面，已先被隔空搬運(yùn)了過來。
燒！
陳靖玄抓著鳥，心念一動。
小鳥燃起。
體型小不易燃，呼吸間已成灰。
能著。
陳靖玄將一抹灰吹飛，說道：“看來飛禽走獸不論死的活的，都能燒。”
“這火真是古怪，燒起飛禽走獸來那叫一個猛，燒木頭布料，怎么就沒本事？”
沈碧空撓頭。
陳靖玄撿起地上源于車架的一根零件木腳，催動火焰，“這里一定有什么原……”理字還沒說出口，聲音戛然而止。
木棍著了。
一點(diǎn)即著，一著即無。
瞬間便被燒光了。
“能燒著？”沈碧空也是一呆，伸手在旁邊車架上掰下一根，遞出來：“你再試試。”
陳靖玄抓住木棍另一端，一點(diǎn)即燃，火速迅速之極，沈碧空被嚇了一跳，本能松手防燃，他剛松手，木棍已經(jīng)整根化作飛灰落地，火焰也熄滅了。
“明明能著，為什么昨晚我想借火卻不行？”
沈碧空瞪大眼睛。
“我也想知道?！?p> 陳靖玄同樣會摸不著頭腦。
只能多試試。
他看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過去伸手貼在樹干上，火氣涌動。
蓬。
一株絢爛的火樹在這深山古道間現(xiàn)世。
接著兩株！三株！
山林間，都是樹木挨著樹木，枝葉接觸繁多的，一點(diǎn)星火，可成燎原之勢，火勢在瞬息之間蔓延開來。
人都看傻眼了。
而眼看要成焚山巨火，忽然又相繼熄滅了，只余原地，空蕩蕩黑漆漆的一大片焦土，附近至少被燒了了七八棵大樹。
這火……到底是個什么鬼？
陳靖玄徹底疑惑了。
他交互元?dú)?，放開感應(yīng)。
焦土之上。
數(shù)只蟲子還在攀爬，地上雜草亦在，只是沾染了一層黑灰。再回想，先前火勢未熄時，火林中似乎還有飛鳥飛起。
只燒樹木，不燒雜草和蟲鳥？可這些明明也是能燒的……一次只能燒同一種、或言之，同一類東西？
沈碧空二人上前來。
看著焦土一片，沈碧空疑惑道：“這火明明起勢迅速，威力兇猛，以這般勢頭，按理燒空整座山都不在話下，可為什么只是燒這一塊，就自行滅了？”
這一塊已經(jīng)挺大的了，只是相比整座山，自然又不值一提。
“不要打擾我，讓我想想。”
陳靖玄擺了擺手，就地坐了下來，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點(diǎn)脈絡(luò)。
沈碧空與陳遠(yuǎn)影對視一眼，默契不做打擾，讓他專心琢磨。
陳靖玄沉浸在思考之中。
若是心意火確實(shí)一次只能燒毀一種東西，那么當(dāng)時問道景象中，當(dāng)風(fēng)飄渺焚妖時，漫山大火只燒那云妖，對除此之外的一切，都秋毫無犯，也就能說得通了……
不過，若是如此，當(dāng)火起時，要燒什么，又是由什么決定的？
這火焰最先接觸之物嗎？
又為什么要叫心意火，不叫唯一火？不叫專一火？
追索心意，追索……心意！
陳靖玄苦思冥想，恍惚間，有剎那靈光閃過腦海，他悟了。
以心意所想為目標(biāo)，放火進(jìn)行焚燒。
因為問道時見到火不焚山林，先入為主，認(rèn)為心意火不焚草木，因此昨夜沈碧空想要蹭火時，他當(dāng)時心里想的是，燒不著的。
于是，沈某人借火失敗。
而今日，想著的無關(guān)成敗，只是單純的燒它，所以，沈碧空隨手拿起的木棍也能被點(diǎn)燃，他試驗其他東西時，草木獸骨俱成灰。
包括昨晚燒狼，想的也是要去燒它們，所以成功了。
一切，全在那“心意”二字上，能燃不能燃，在乎一心，在乎……施火者當(dāng)時的想法。
念頭轉(zhuǎn)通，便是驗證了。
他起身，迅速來到另一顆大樹下，放出心意火，心想的卻是不燒這樹，果然樹木無恙。
加大劍氣輸出，火焰大壯之，在整個手掌上熊熊燃燒，卻仍不損這樹半分，當(dāng)然，肯定也不損自身手掌。
隨后，心意一變，大樹便騰的一下，焰火沖天而起。
又是一陣火燒林！
為何風(fēng)飄渺能只焚妖不焚林？
因為她施展這一神通時，想的就是只焚妖不焚林！
望著飛速擴(kuò)散的火光，陳靖玄心情舒暢。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門神通會叫追索心意火了，原來，是這么一個追索心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