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行伊始
吃過團圓飯，牛不為說要修屋子先起身離席了。林玄把滿地狼藉仔細的收拾干凈之后也拉著趙羽離去了。
李長安也想跟著離去，但是被大師兄制止了，臨走時還給了李長安一個鼓勵的眼神。
現(xiàn)在大殿門口只剩下他和師父兩人。
李長安看了一眼師父，師父還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內個從不離身的蒲團上。
又過了一會兒眼見月上枝頭，李長安已經忍不住要出聲提醒了，師父的聲音才終于響起。
“徒兒啊，你到山中多少時了？”
李長安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敬地回道：“弟子懵懂，不知道何年何月，只記得來時焦金流石，今已白雪皚皚矣?！?p> 老道士撫須說道：“原來已有半年了，你今要從我學些甚么道？”
李長安道：“弟子單憑師父教誨。”
“‘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旁門，旁門皆有正果。教你‘靜’字門中之道，如何？”
李長安回道：“弟子愚鈍，不知何謂‘靜’字之道?！?p> “此是休糧守谷，清靜無為，參禪打坐，戒語持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關之類。”
“敢問師父，如此這般，可成仙否？”
“終似‘窯頭土坯’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濫矣?！?p> “弟子還是想修成仙之法。”
老道士假裝不耐煩的說道：“非成仙法不學？”
李長安堅定地回答道：“不學。”
老道士站起身雙手背后，一聲嘆息。
“癡兒...”
李長安也站起來鄭重的向師父行了一個道禮。
老道士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半年的時間小徒弟高了壯了。當日城墻下那道孤獨倔強的身影漸漸與李長安重合。
“跟我來吧?！?p> “是，師父。”
老道士領著長安來到師父山的山頂，在這里可以俯視青山宗的全貌，雪一直沒停，放眼望去整個青山宗都被純白覆蓋，在天上明月的照耀下發(fā)著熒光。
“坐吧?！?p> 老道士拿出蒲團教李長安坐下，自己也不拘束，毫無形象的蹲在了一旁。
李長安坐在蒲團上看著皚皚雪景，呼吸著略帶冰冷的空氣，感覺精神了不少。
“這修行一道嗎，無非就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嘍?！?p> “小長安，師父再最后問你一次，成仙之路并沒有那么美好，有些時候你得到了一些也必定會失去一些。你明白嗎？”
“師父，弟子無悔?！?p> “好。”
說完，老道士沒再猶豫抬手放在了李長安頭頂。
李長安只覺得一扇大門在自己的腦海中推開，里邊是一片嶄新的天地，練氣、筑基、結丹...成仙之妙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
“長安，醒來！”
老道士的聲音如洪鐘大呂將李長安震醒，李長安還有些意猶未盡，再仔細一看直接被驚出一身冷汗。不知何時他已經站起身來，腳下便是高崖，再往前一步就要跌落山崖摔個粉身碎骨。
“仙道之兇險，我不再與你言說?！崩系朗康穆曇舢惓烂C，“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要恪守本心，記下了嗎？”
“弟子謹記?！崩铋L安恭敬地行禮，隨后又坐回蒲團。
“調息、止念，試著運轉功法感受天地靈氣?！?p> 跟著師父的指引，李長安閉上雙眼嘗試著去感受天地間冥冥存在的靈氣，但是因為剛才的變故李長安越是心急就越是感受不到，心中雜念橫生。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師父的聲音及時響起。
聽著師父的聲音，李長安總算變得心無雜念，不知過去多久李長安渾身上下都被白雪覆蓋，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山頂?shù)囊粔K石頭，只有微風從他身邊劃過。
突然一道特殊的氣息從他面前掠過，隨后就像是打開了某處關竅，從天空、從風中、從地面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涌出，想頑皮的小獸一般圍著李長安上下翻騰。
李長安福至心靈，睜開雙眼，朝陽在此刻升起，伴隨著陽光普照大地。李長安看到了天地間飛舞的靈氣，看到了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如此美景讓李長安如癡如醉。
“師父，我看到了?！?p> “嗯?！?p> 李長安伸出手去，一縷靈氣在他指間環(huán)繞了一圈之后被他納入身體。越來越多的靈氣入體，沿任脈下行，過會陰沿督脈上行到頂，復下行至腹，如此完成一個小周天的運行。
李長安身輕心暢，神靜氣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身體內涌出。一股發(fā)自內心的喜悅讓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這一笑，原本平順的靈力循環(huán)被打破了，已經感覺像是飛鳥的李長安又瞬間墜地，再想強求剛才物我兩忘的境界也是追尋不得。
輪到老道士笑了。
“好徒兒，欲速則不達。自己好好琢磨去吧，有問題就去問你大師兄?！?p> 李長安站起身來。嗯，腿沒麻。
眼見天光大亮，恭敬地朝師父行禮。
“師父，弟子告退?！?p> 老道士擺擺手說道：“去休去休?！?p> 李長安這才溜溜達達的下山去了。
眼見李長安已經走遠，老道士像是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
“你真看見了？”李長安當日在大殿聽見的蒼老慈祥的聲音再次響起，竟是蒲團在說話。
“看見了?！?p> “看見啥了？”
“......”
山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
李長安下了師父山，雖是一夜未睡，但卻不覺得疲憊。一想到那絢麗的景色就忍不住心頭火熱，想要趕緊回到小師弟山的洞府再修煉一番。
剛走到山腳就碰到了在晨練的趙羽，還是那塊熟悉的巨石，李長安看著熱氣蒸騰的趙羽忍不住開口問道：“二師兄，你現(xiàn)在是何境界？”
“嗯？”
趙羽將巨石扔到一邊認真的想了一下：“我也不知，咱倆路不同?！?p> “路不同嗎？”李長安若有所思。
“別說這個了，小師弟你過來?！壁w羽神神秘秘的對李長安說道。
李長安聞言走了過去，只見趙羽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直接掏出來一把長劍，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之案，威嚴無比，刃如寒霜。光看著這把劍李長安就感覺到一股滲人的寒意。
“我聽牛叔說，過年時家中長輩都會給小輩準備壓歲錢。咱山上沒有那些東西，這把劍是我有次出海，海里有些奇形怪狀的人送給我的，就當是你的壓歲錢吧?！?p> 李長安剛要推辭，趙羽直接把劍往他這兒一扔，李長安手忙腳亂的接住，一握劍柄竟好像有龍吟聲響起。
“二師兄這寶劍如此珍貴，我......”
“啊？很珍貴嗎，我那兒還多呢?！?p> 李長安想起后山演武場的架子上整齊排列的兵器，竟是一時無言。
“想啥呢師弟，先跟我走吧，師兄說要見你?！?p> 李長安只能將劍系在腰間，跟著趙羽往大師兄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