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黑燈籠的事情,此前蒲正沒問,易錚也就沒有告知。
現(xiàn)在對方問起后,他稍微有些猶豫起來。
雖然他之前已經(jīng)告知了蒲正大致的來龍去脈,但關(guān)于他已經(jīng)吸收了一部分吳氏的事情,卻是沒有說的。
也就是說,在蒲正看來,那吳氏應(yīng)該是被丁厲收了,準(zhǔn)備融合二鬼備用的。
“自己身體里有一只半鬼的事情,對于黃泉司來說,恐怕是比較異常的事情……”
“一旦他們知道這事,雖說不至于把我拿去切片研究,但總歸會很麻煩。”
“另外,現(xiàn)在既然沒準(zhǔn)備加入黃泉司,這黑燈籠我若想擁有,還需要另外向黃泉司購買……”
“府城秋闈的趕路錢都不夠,哪來的錢買這東西?”
心中如此思緒瞬間閃過后。
易錚滿臉茫然答道:“什么是黑燈籠?黑色的燈籠?”
蒲正微微一愣,猶豫一瞬后,神色如常道:“既然你不知此事,那便罷了。”
“這黑燈籠,乃是封印鬼物之事。”
“有一件事,估計你多少也能猜到?!?p> “這世間的一切鬼怪,均是無法徹底消滅的,也就是說,它們是殺不死的。我們能做的,最多只能是將它們封印,讓其無法害人?!?p> 看易錚聽得入神,蒲正干脆又額外告知了一些關(guān)于鬼物、黑燈行者的信息,當(dāng)他說了許多,正準(zhǔn)備結(jié)束這次談話時。
易錚才將自己起初的疑問提起。
“蒲先生,我還有一問題不求甚解,黃泉使是不是有什么趕路的特別方式?昨夜才傳信黃泉司,這么快你們便到了?!?p> 起身的蒲正笑道:“也許一些黃泉使、黑燈有趕路的能力,但大部分黃泉使都是沒有這等能力的。我們能如此之快趕到寧豐,是因為甲馬符。”
“這甲馬符,乃是黃泉司的那些大人們制作出來的,如果多次使用此符,一日千里不成問題?!?p> 易錚正準(zhǔn)備問這東西從哪搞,蒲正已經(jīng)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過,此物制作條件較為苛刻,因此比較珍貴,通常只有緊急情況才會用到。哪怕是黃泉使也只有少量發(fā)放,若需額外,也得購買。黑燈是不會派發(fā)這東西的,就算有心購買,黃泉司一般也是不賣的?!?p> “好了,易錚,今日你我談話就此結(jié)束?!?p> “你的情況,我會讓人上報黃泉司,屆時,還會有專人來找你,不過不是談話,而是給你正式的黑燈行者令牌,讓你擁有黑燈的那些特殊權(quán)利?!?p> 蒲正講完這話,正欲離去,易錚又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叫住對方。
“蒲先生!我方才突然想起那丁厲有一事恐怕未通知黃泉司!”
蒲正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易錚問道:“什么事?”
易錚答道:“那水鬼,也就是那吳氏,生前墜江自溺時,腹中是有胎兒的。但那胎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
蒲正眉頭皺起,沉思片刻后:“此事我會立即上報?!?p> ……
……
幾天過去。
那些過來調(diào)查丁厲事件的黃泉司,已經(jīng)走完。
這幾天里,因為寧豐縣衙的官員幾乎死絕,府上又調(diào)派了一批官員過來走馬上任主持大局。
這一天。
黃泉司的人,來寧豐縣找上了易錚。
對方并非黃泉使,而是在黃泉司做事的司吏。
對方給了他一塊黑色的令牌,并且告知了他黑燈的權(quán)利與極少義務(wù)。
他可以接受黃泉司發(fā)布的事件懸賞。
在他遭遇鬼怪事件時,可以優(yōu)先求生躲避,但需要盡可能快地通知黃泉司。
他可以在特殊情況下先斬后奏。
雖無官品,但在面見正四品及以下官員時,他不需行禮,并且會得到禮貌對待。
就像蒲正此前所說那樣,比起黃泉使,黑燈的特權(quán)比較少。
但在易錚看來,這特權(quán)已經(jīng)相當(dāng)優(yōu)渥了。
其他不談。
光是先斬后奏這一點,就已經(jīng)讓易錚十分意外。
雖說特殊情況才能行使這一權(quán)利。
但這世界又沒有監(jiān)控、執(zhí)法記錄儀什么的東西,真遇到情況,甭管是不是特殊情況,殺了也便殺了。
等這位黃泉司的司吏前腳剛走,后腳易錚便在心中感嘆起來。
“大概類似于米警,我懷疑你要伸手掏槍,哪怕實際上你沒槍,但我還是可以直接清空彈夾,把你擊斃?!?p> “我懷疑你是鬼,所以我就可以直接給你斬了,哪怕你是什么大官大財主,斬了那也就斬了……”
“難怪見正四品的官都不需要行禮呢……”
“這規(guī)矩估計是朝廷怕有些人擺架子,直接被砍了吧?”
“大衍朝對讀書人的確很優(yōu)待,哪怕只是秀才,也有諸多特權(quán),但這成了黑燈,感覺已經(jīng)是無法無天的程度了……”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易錚也很清楚,一次兩次沒事,但濫殺無辜的次數(shù)太多,黃泉司肯定不會就這么任由黑燈亂來的。
不過,總歸是有這么一個特權(quán)。
易錚在院子里看著那司吏逐漸走遠(yuǎn)后,他開始琢磨起了以后的事情。
盡管在蒲正等人看來,他已經(jīng)沒幾年好活,可實際上根據(jù)他自己的感知,起碼在目前沒有動用過剝皮能力的情況下,他的壽命,應(yīng)該是正常的。
在蒲正科普常識的時候,對方曾說起過,如若成為黃泉使,黃泉司有特殊辦法延長黃泉使的陽壽。
這一點對于現(xiàn)在的易錚來說,沒啥吸引力。
加入黃泉司就意味著要承擔(dān)更多義務(wù),哪怕是有些需要獻出生命的事件,也必須去親力親為。
在目前的情況下,易錚的確沒有這個想法。
孫翠微、方肅、柳于光等人的仇,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報了。
但還有一件事,他仍然得去完成。
吃百家飯長大的他,依然決定去參與秋闈。
不這樣做的話,他對不起的,不僅是那些湊錢給他讀書的街坊鄰居,他也對不起對他寄予厚望的柳于光,更對不起縣學(xué)那悉心教他的夫子。
“這些時間功課并沒落下太多,秋闈我還是有信心的?!?p> “此外?!?p> “黃泉司在每處府城都設(shè)有分部,去府城的話,能夠接觸到更多不同的黃泉使、黑燈?!?p> “我目前體內(nèi)有一只半鬼,黑燈中封著半只鬼的情況比較特殊,有些東西,不太方便直接去詢問?!?p> “所以最好是多接觸一些這類人,旁側(cè)敲擊出一些信息?!?p> “干脆……現(xiàn)在就開始趕往府城?這一路上可以讀書,到了府城之后,也可以一邊了解那些東西,一邊念書,并不耽誤事……”
“不過……這一路所需盤纏,又該如何解決?這雖然已經(jīng)正式成了黑燈,可還是沒錢啊……”
易錚下意識喃喃道:“要是我有個富二代朋友就好了……”
他突然自嘲一笑:“我還真有個富二代朋友!”
易錚直接動身,前往茍府。
當(dāng)易錚表示想借些錢,作為趕路的盤纏和到達府城的花銷之后。茍盷一拍腦門,直接表示干脆他跟著易錚一起提前去府城。
因為把做生意的錢拿去給玩偶姬贖身這件事,茍萬年最近對茍盷的態(tài)度十分差。甚至茍盷失蹤一天回家后,他什么也沒問,便直接把那時已是傷痕累累的茍盷又“雪上加霜”了一頓。
但當(dāng)茍萬年聽茍盷說是跟易錚同去,他便直接大手一揮,給二人安排起了行程。
這一日。
幾名茍府家仆跟著,易錚與茍盷共乘一輛馬車,以寧豐縣為起點,趕往府城臨安。
也是這一日。
那些看著易錚自幼長大,給他湊錢讀書的鄉(xiāng)親百姓,齊聚茍府門外,目送著易錚離去。
同樣是這一日。
寧豐縣縣衙放衙,新上任的知縣、縣丞、主簿,一齊過來送別易錚。
陽光正好。
馬車輪軸傳來“哐哐”響動,拉車的馬匹發(fā)出嘶鳴。
和前來送別的眾人揮手作別后,很快,馬車便出城而去。
易錚拿起最近沒怎么翻過的線裝經(jīng)典翻了起來。
茍盷在一旁打著瞌睡,車輿內(nèi),響起微微鼾聲。
與此同時,馬車窗外,傳來陣陣鳥鳴。
此去。
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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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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