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城人
對于神罰司仙子的話,很容易聽明白。
可這就讓張放有些搞不懂了,既然此地妖邪專門攻擊纏頭的人,為什么錢多余的鏢卻成為妖邪的目標(biāo)之一呢。
當(dāng)時送鏢的是其他鏢局之人,而據(jù)自己所知,鏢局就沒有纏頭的習(xí)慣,最多是戴帽子。
冬天的時候,可能會戴脖套。
“難道是因為錢多余是貨物的老板,而他戴著寬而厚的抹額?”張放心道。
極有可能是如此,因為在野外,妖邪面對最多的修士武夫,就是鏢局的人。
經(jīng)過無數(shù)年的磨合,現(xiàn)在妖族的人都對鏢局有充分了解,甚至對他們的老主顧都調(diào)查的清楚。
所以妖邪知道貨物的主人腦袋纏著東西,就歸納為報復(fù)的目標(biāo)。
可是妖邪為什么對腦袋纏東西有這么大的怨念,實在匪夷所思。
要不說人家是妖怪呢,腦回路肯定跟人類不一樣。
他是走鏢的,只管送貨到位就好。
勇士站在場中,所有人隱蔽在遠(yuǎn)處觀望,神罰司仙子垂手而立,衣袂隨風(fēng)。
沒多久。
古怪的聲音在四周響起,不遠(yuǎn)處的山中,樹木狂搖,詭異的聲音絲絲地響著,時遠(yuǎn)時近。
商人們心中畏懼,聚集在一起,也不管自己的貨了。
這一刻他們應(yīng)該很后悔留在這里,當(dāng)人面對生命危機(jī)的時候,才會放棄一切利益,祈求平安健康。
如果再給他們重來的機(jī)會,他們一定會選擇走官路。
勇士慫了。
也終于知道魚餌不好當(dāng)。
他的附近開始出現(xiàn)怪異的情況,那是他活這么大從未見識過的。
周圍明明什么都沒有,但是聲音就在附近,嘶嘶嘶地叫喚,
地面憑空出現(xiàn)巨大爪子印。
遠(yuǎn)處。
“看,我在地上撒了神罰司專用符水,能夠?qū)⒀暗嫩欅E留下來?!卑兹瓜勺訉χ鴱埛沤榻B自己的布置。
“厲害?!睆埛藕苷J(rèn)真地回答。
他真的覺得很厲害,因為他不會。
“一旦妖邪踩中了符水,就別想逃掉,哪怕它逃了,只要不出千里范圍,我的尋蹤符就會帶我去找它,”仙子從自己的儲物錦囊里拿出一張符箓:“看,就是這種,市面上是找不到的?!?p> “哦。”張放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他只是一個鏢師,就連師傅都不懂符箓,何況他呢。
并不是不想多說點什么,畢竟他是一個有禮貌的鏢師,可對于與自己職業(yè)不相關(guān)的事情,他真的只能附和。
“原價五百兩一張,而且還不是誰都能買的哦,要有關(guān)系才能買的到。”仙子的聲音不大,面部表情幾乎沒變化。
神罰司果然復(fù)雜,難怪譚十三那樣的修士都能進(jìn)去任職。張放看著尋蹤符:“哦?”
偶爾表現(xiàn)出來一些驚訝,會讓人覺得你沒有浪費別人的口舌,是在認(rèn)真聽她講話。
這也是一種委婉的禮貌方式。
“原價五百兩,你想要的話,五十兩就給你拿走?!毕勺拥漠嬶L(fēng)突變。
好像什么東西只要跟銀子掛上鉤,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子,都顯得煙火氣濃厚。
他看著神罰司的女修,兩只眼睛里好像寫著兩個字:庸俗。
仙子大概從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為了不讓這個面皮俊朗的鏢師誤會,改口道:“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免費?!?p> 神罰司的修士都這么闊綽嗎,五百兩價值的符箓都送人。
看來神罰司的內(nèi)部,有腐敗現(xiàn)象。
難怪譚十三的劍鞘上鑲嵌著貴重的寶石。
“不用了,我用不到?!睆埛趴蜌獾?。
“怎么會用不到呢,你看,萬一哪天你的鏢丟了,用上這符箓,就能避免丟鏢的問題?!毕勺訉⒎偼鶑埛攀掷镆蝗?,頗為大方。
“那我就收下,謝了?!睆埛耪f道。
“別客氣,”仙子繼續(xù)說話:‘我叫柳橙衣,都城人,半步宗師,很厲害的,你是鏢師,應(yīng)該知道宗師意味著什么?!?p> 柳橙衣自報姓名,看著張放的臉,恨不得上去捏兩下。
對方收下她的禮物,算是有了因果,將來帶著這樣的人走在龍城的街上,讓那些總在自己面前顯擺有男性好友的女人看看,什么叫排面。
送禮物,多少有點小心思。
“額,我是四羊城,雄風(fēng)鏢局,張放,”張放也報上姓名:“姑娘,那位勇士,你還要不要管?!?p> 如果你不管,我可要出手了。
柳橙衣看向場中,神情恢復(fù)了冷傲模樣:“放心,一切都在我計劃之中?!?p> 八方雷訣滅妖陣?yán)铩?p> 邪物的腳印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嘶吼聲也越發(fā)兇戾。
地上每一片落葉吹動,都讓人感到恐慌。
“啊……娘啊……”
勇士哭了。
隱藏的妖邪開始撞擊防御的護(hù)體小陣,勇士在某一瞬間看清了妖邪怪臉,那是一只兇殘的兇獸某樣,甚至隱約聽到了聲音:“我讓你纏頭?!?p> 然后,勇士就暈了過去。
柳橙衣身影一晃,出現(xiàn)在雷陣上空,懸浮于頂。
孑然如真仙臨世。
張放贊嘆一聲,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箓,放進(jìn)懷中收好,想到剛才柳橙衣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是把都城兩個字咬得很重。
為什么要用也字,因為他想到了譚十三,那個招式華麗,但是實力孱弱的修士,介紹自己家鄉(xiāng)的時候,也是把都城兩個字咬得很重。
“生活在都城里的人,一定都很幸福吧?!?p> ……
“阿嚏~”
萬里之外,譚十三,他坐在自己華麗房間里,正寫著什么。
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直打噴嚏,他可是高階修士,普通的傷寒病癥根本無法入體。
搓了搓鼻子,然后繼續(xù)寫東西。
他要申請調(diào)到遙遠(yuǎn)的四羊城任職。
以他如今的修為與潛力,大可留在都城任職,將來必定位高權(quán)重。
他的師傅,還有神罰司副司主,都親自勸他想清楚,四羊城只是盛安王朝南方的城,距離權(quán)利中心遙遠(yuǎn),一旦出去,再想調(diào)回來,還是有些麻煩的。
然而譚十三去意已決,并誠懇地告訴師傅和副司主。
“爹,娘,我想明白了,王朝這么大,我想去看看,神罰司雖然修士云集,但是,高手在民間啊?!?p> 他說話時候,眼神閃著光一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師傅和副司主也知道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理想,勸也勸了,打也打了,出去走走也好,等遇到什么挫折,才會知道,家,不,神罰司才是最溫暖的港灣。
他們也搞不懂,只是讓孩子出去歷練一下,做一個簡單的小調(diào)查,回來后就好像變個人一樣。
從前聒噪地很,現(xiàn)在卻變得沉默寡言。
時不時整幾句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來,什么天地廣闊,一山還比一山高,我就是螻蟻……
能夠認(rèn)識到自己的不足是好事,可是也沒到那個地步,這孩子雖然是關(guān)系戶,但卻是公認(rèn)的天才。
不然以司主那種厭惡結(jié)黨營私任人唯親的性子,定然不會讓譚十三在司里待著。
譚十三寫好內(nèi)容,用一方印壓好,抬頭看向窗外天空。
蔚藍(lán)廣闊的天空中,出現(xiàn)一個英俊無比的鏢師,那鏢師正在拔刀。
太陽似乎都變得暗淡無光。
“那才是強(qiáng)者?!彼?。